誰才是本次美食大會的清盤王？
白胡子老頭評委故意拖長了腔調，誓要將關子賣到最後一個剎那。
老闆娘緊張的捏住我肩膀。
“是天鳳樓！”
白胡子老頭評委終於說出了答案。
我能感覺到老闆娘的身子一晃，幾乎摔倒。
“以及雲來樓！”
白胡子老頭評委又補了一句。
老闆娘這次真的倒了。
不過不是摔倒，是倒在我身上——我偏頭一看，只見她紅著雙眼，淚水止不住的淌下，把我的衣服都給打溼了。
“驕燕姐，別哭了，我們還沒輸。”我趕緊安慰道。
“我聽到。”老闆娘帶著哭腔道，“我這不是傷心，是開心，太開心了……”
我嘆了口氣，輕輕抱住了老闆娘。
而高臺之上，白胡子老頭評委繼續說道：“天鳳樓和雲來樓的空碗盤數量，都是七百三十九套，不分高下。按照大會的規例，三天之後，這兩家店要再比試一次，以確定誰才是實至名歸的美食王！”
“還要再比啊。”我看了一眼胖丁，感覺肩膀沉甸甸的。
雖然這次雲來樓和天鳳樓打成平手，但我心裡很明白，這份成績多少有些投機取巧，真要論味道，是絕對比不過天鳳樓的。
白胡子老頭又絮絮叨叨的講了小半個時辰，很多人都開始打瞌睡了，美食大會才正式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帶著忐忑的心情，我回到了雲來樓。
原本以為是最大對手的雷黑虎，想不到只是個跳樑小醜，而之前聽都沒聽過的胖丁，卻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山外青山樓外樓，天上有天人上人。
自己那點廚藝見識，實在是太淺薄了！
三天之後……
能贏麼？
透過窗戶看著街道上熙攘的人群，我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街道上已經看不到人了。
夜已黑，風正高。
“我說，要不你也學做菜唄？”老闆娘在我身後道。
“做菜？”我搖頭道，“我只會吃。”
“可你今天就做得很好。”老闆娘開始系釦子。
“我沒做什麼，動手的是你和武師傅。”我苦笑道。
“只要你肯學，絕對不差。”老闆娘很有信心的說，“就好像你這門能讓肌肉伸縮自如的功夫，運用到做菜上，也很適合啊。”
“這是對付人的，怎麼能對付菜呢。”我還是搖頭。
“唉……”老闆娘幽幽嘆息，“我知道，你是不打算在雲來樓長留的。”
我只能沉默。
“也對，男兒志在四方。”老闆娘又嘆道，“天下這麼大，你應該到處走走……”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我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很晚了，你還是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我披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吱呀一聲。
老闆娘的房門，緩緩關閉。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唉，最難消受美人恩吶。
我心裡暗歎一聲，並沒有回頭，而是拔腿直奔二樓盡頭，用力去拍最後一間房的房門。
手剛剛拍下，門開了。
一股酒氣彌散，武師傅從房裡走了出來。
“你留意到了？”我問。
“留意到了。”武師傅凝重道。
“有什麼想法？”我又問。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武師傅咬牙道。
據說有些人，喝得越醉，眼神反倒越明亮。
武師傅的眼神，銳利得像殺人月光！
雲來樓內靜悄悄的，嘰喳和銅頭早已睡下。
我和武師傅走下一樓，搬開店面的門扇，兩人並肩走到冷清清的街道上。
青石砌成的地面被潑了水，空氣中有一股清冷的味道。
“不用躲了，都出來吧！”武師傅冷冷說道。
聲音不大，卻比空氣更冷冽。
沉寂半晌。
忽然，在街頭、牆邊，樓頂、轉角、衚衕、小巷、花壇、車板、攤檔……等等地方悄然出現了一批人。
黑衣黑鞋黑頭套，長刀短刀雙手刀！
這些鬼魅一般出現的人，紛紛亮起手中武器，向著我和武師傅步步逼近。
很明顯，他們是來殺人的。
“黑虎幫？”我嘗試問道。
沒人吱聲。
他們當然不會出聲。
但我心裡跟明鏡似的：在蘄州城裡，擁有如此勢力，同時又有膽量做出這種惡行的人，除了鷹爪門，就只剩有知府老子撐腰的雷黑虎了。
“你能對付幾個？”武師傅問我。
“這……大概四、五個吧。”我用說明書看了一下，這些黑衣人大部分都是經開十脈左右，基本屬於我用一隻手就能吊打的型別。
對付一個人，自然能吊打。
兩個、三個，就不輕鬆了。
五個、六個，已經很難對付。
八個、九個？我必然調頭便跑。
如果是十個人一擁而上，估計就連黑人裘飛，銀鉤書生黃鷗這類準一流高手，也得被暴揍一頓。
沒辦法，雙拳難敵四手這句老話，永遠都有其道理。
只要你還是人，只要你的胳膊、眼睛、耳朵等器官不超過一對，那麼當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時候，你實在很難同時擋住所有方向的襲擊。
就算有護體氣勁抵禦，在高頻率，多方向的擊打下，氣勁也很快就會耗盡。
所以對我來說，同時對付六個便是極限了，說四、五個是保險起見。
“那你就對付十個，剩下的交給我。”武師傅一言不合，直接把我的任務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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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沒說什麼。
因為這批刺客的人數，至少也有三、四十個——如果訓練得當，指揮有度，甚至就連凌伯這種級別的高手也有可能困死。
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現實便是如此殘酷：那怕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卻仍然有可能被一個從未習武的孩子一刀戳死——只要不是刀槍不入的神仙，那就不可能無視數量的壓制。
即便是螻蟻，也能憑藉驚人的數量橫掃叢林，令百獸走避，更何況人類？
這就是為什麼天下武林高手如此之多，卻還要被朝廷死死鉗制的緣故。
朝廷人多啊！
幸好，看這些傢伙靠近的樣子，我知道他們並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
這就好，這就好。
沒有經過訓練的隊伍，人數再多，也只是一盤散沙而已。
我大大松了口氣，左手握住圓月彎刀，右手亮出雲翅紫金刀……
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