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不會痛麼？
這話從嘴巴講出來，別說林榮聽到一驚一愣的，連宋大少都覺得有些拗口。
似乎大部分人都有資格談良心，唯獨自己是沒這資格的！
但無所謂了，只要這個林榮有良心就行了。
不過，瞧林榮閃爍其詞的表現，看來還需要一些東西激發起他的良心！
於是，趁著僵持之際，宋世誠不動聲色的調出了虛擬介面，先點了【探測】選項，隨後按步就班，螢幕上冒出了關於林榮的個人信息：
【林榮，醫學高材生，為人清高正直，卻由於窘迫的家境不得不屈從金錢利益，曾暗戀沈孝妍，礙於現實身份差距只能深埋心頭，氣運值46。”
宋世誠怔了怔，旋即莞爾失笑。
敢情又是一個迷戀自家老婆的傢伙！
詫異歸詫異，宋世誠也不至於因此呷醋乃至不痛快。
畢竟，沈孝妍才貌雙全、性情開朗，有一批愛慕者也是理所當然的。
除非像純YY小說裡，為了照顧一些心理極度脆弱的讀者，作者才會刻意避免寫女主角和男主角以外的異性有任何交集。
因為在某些心理極度脆弱的讀者看來，但凡女主角和其他異性角色多說幾句話，那就意味著女主角的貞操受到了玷汙，甚至意味著對男主角不忠。
如果是歷史封建題材的小說，女主角遵守所謂的三從六德禮教、謹言慎行不拋頭露面還尚屬合理，但在真實的現代世界，只要條件稍微好一些的女性，又怎麼可能會讓周圍男性都無動於衷呢？
好在，宋世誠很清楚沈孝妍的秉性，既然認命接受了自己，那就必然是從一而終，自然不可能再有其他非分的念頭。
而這個林榮，大抵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沒什麼值得介懷的。
同時，眼看林榮的氣運值才這麼點，宋世誠不假思索的從物品欄中兌換出了【良心催化器】。
瞬間，手心中憑空多了一枚鈕釦形狀的金屬片，透過虛擬介面的操控，將目標人物鎖定住了林榮！
“叮！良心催化器啟動，冷卻時間十分鐘，請角色爭分奪秒激發起目標人物的良心，讓目標人物憑良心辦事！”
聽著提示音，宋世誠忽然輕輕鬆開了林榮的領口，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當然，這年頭，良心確實不值幾毛錢，換做是我，有這種風險不大又一本萬利的好買賣，我也一準幹了，而且會幹得比你更幹脆利索，反正這件案子的結果，大家都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了，連受害者都拿到了不菲的補償，又何必刨根究底呢？”
“那宋少現在刨根究底又是為了什麼？”林榮警惕的斡旋著。
“因為我要利用這事對付李友銘的老子。”宋世誠開門見山的道：“現在你是我唯一知道的知情人，我只能在你身上找突破口。”
“我身上沒突破口……我只是一個醫生，其他的事一概不知。”林榮狡辯道。
“我猜到你會這麼說，收了那麼多的封口費，替客戶恪守秘密很應該。”宋世誠挺詭異的笑了笑，忽然抬手揚了一下那一枚紐扣型金屬片，道：“但如果我把剛剛我們的對話內容，稍微加工剪輯一下，發給李友銘的老子看，你覺得他還會放心留著你這個隱患麼？”
林榮頓時悚然大驚，果真被宋大少給唬住了，滿以為那一枚金屬片是一個微型攝像頭！
他很清楚宋世誠的潛臺詞是什麼。
即便自己履行約定保密，可如果讓李東昇知道了自己和宋世誠剛剛的對話，很可能會覺得自己被宋世誠離間叛變了，為了杜絕隱患，必然會對自己生出猜忌乃至殺機！
到時候，自己可就陷入腹背夾攻的兇險境地了！
“你、你……太卑鄙了！”林榮驚恐交集的咬牙道：“孝妍怎麼會嫁給你這種人！”
“就因為我夠卑鄙，所以我才能得到孝妍，而你只有顧影自憐的份。”宋世誠笑得如沐春風，但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分明是往人的心坎上插刀子：“想想吧，這段影片一旦發出去，不僅李友銘父子會對你恨之入骨、甚至狠下毒手，你的工作、名譽和前途，都將付諸一炬，一個為錢出賣職業道德、給人當幫兇的敗類，還有什麼顏面繼續行醫救人？”
林榮的臉龐被血液充斥著漲紅了一大片，忿忿不平的叫道：“你為什麼要這麼逼我呢？你靠著那些卑鄙無恥的手段強娶了孝妍還不夠，現在又用這種陰招謀害我！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是不是一貫就愛以欺辱殘害底層人為樂？！”
“欺辱殘害底層人為樂？還別說，這麼幹是有些小樂趣。”宋世誠怡然自得的笑道：“但是，你這次幹的事情，不也是幫著有錢人去欺辱殘害底層人嘛，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林榮啞口無言，倍感羞憤。
見林榮的心思已經動搖了，宋世誠終於亮出了殺手鐧：“不過我這人，偶爾也會有點小良心的，念在你被現實蹂躪得這麼慘的份上，我可以適當留你一條生路。”
“你到底想做什麼？！”林榮已然失掉了方寸。
“很簡單，如果你不想被殃及，只能把其他人推出來當炮灰了。”宋世誠掏出手機，點開相簿，然後用手掌託著放在林榮的面前，道：“我跟圈裡人打聽過了，那陣子，李友銘同時跟幾個女的糾葛不清，除了那個受害的女朋友，還有這幾個疑似的相好物件，你認一認，當時在現場的小三，究竟是其中的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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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個圈子的，自然能打聽到不少李友銘的桃色傳聞，早在獲悉案件的來龍去脈之後，宋世誠就派人去查詢過案發前一晚李友銘的行蹤，據說當晚李友銘曾在酒吧跟幾個嫩模網紅在廝混。
換言之，李友銘當晚帶回別墅偷腥的物件，很可能是其中一人！
就是偷腥被女朋友當場捉姦，李友銘方才會在爭執中捅傷了女朋友！
林榮看著面前的手機，陷入天人交戰中。
宋世誠沒猜錯，當時他第一時間趕赴到現場，確實看見了李友銘的偷腥物件，後來更目睹了李友銘的跟班，將人偷偷的從車庫轉移了出去。
而李友銘的傷口，則是自己刺下去的，偽造出了兇案的現場！
但在威逼利誘下，他只能將這秘密吞到肚子裡！
而現在，宋世誠用了更卑鄙的威逼利誘，無疑把他逼到了懸崖頂上！
“當時情況太亂了，我真的記不清楚了……”林榮還在心存僥倖。
“沒事，仔細看、慢慢想。”宋世誠根本不給他迴避的機會：“我相信，林醫生這種富有正義感的有為青年，肯定會捫著良心給出明智的回答……只要你認出當時在現場的究竟是哪個人，你不止能甩掉麻煩，而且以後也不用再受良心煎熬了，多功德無量啊。”
“但是，我一樣會再遭到警方的盤問……”林榮糾結道。
“又犯糊塗了不是？你剛剛不都說了嘛，當時你只顧著救人，哪會關注這些旁枝末節。”宋世誠掂量了一下另一只手心裡的金屬片，道：“你大可以放心，講出這份情報，我會立刻銷燬了這東西，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過河拆橋，如果你是擔心事後李家父子再遷怒於你，我還可以幫你跟沈經理打招呼，把你調去其他城市的分部，你可以拋卻這裡的一切重新開始，繼續做你的高尚醫生。”
又瞥了眼虛擬螢幕的倒數時間，宋世誠話鋒一沉：“我的耐心有限，再給你一分鐘，考慮清楚，究竟要不要憑良心做事！”
林榮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權衡再三，終於抬起顫抖的手，接過了宋世誠的手機，並逐一翻看著那幾張嫌疑小三的照片。
半響過去，林榮將手機遞了回去，低聲道：“就是她……”
宋世誠拿來瞟了一眼，是一個微博嫩模網紅，質問道：“你確定？”
“確定……”林榮灰心喪氣的道：“當時這女的，就在別墅現場，我還聽見李友銘的人警告她守住口風，否則真相曝光，她也得倒大黴，接著，她就被人帶走了……我記得李友銘喊她叫彤彤。”
資訊是吻合上了，宋世誠就斷定林榮沒有說謊，於是立刻將此照片發給了錘子，然後用語音吩咐道：“馬上去把這妞找到並控制住！做得乾淨點！”
“宋少，你這是要……”林榮心頭一驚，預感到宋世誠似乎並沒有告知警方的意思。
“不該知道的少問，要不然麻煩會更多。”宋世誠冷哼道，見林榮還緊張盯著自己手裡的金屬片，就自顧自走到病房衛生間裡，當著林榮的面，將【良心催化器】丟進了馬桶裡，一把衝了下去。
良心這玩意，還是扔進抽水馬桶比較合適。
而林榮肯配合告密，或許有良心作祟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被威逼利誘得沒了辦法。
要說起來，往往人最有良心的時候，一個是衣食無憂、生活寬裕的時候，一個則是走投無路、別無選擇的時候。
因為人在走投無路的絕境下，既然往前一步是死、退後一步也是死，但凡還存有一些良心的本能，就會更多的順應著這個本能做抉擇。
起碼能讓身心獲得解脫。
“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了，雖然你是一個挺有良心的好醫生，但你的這種良心，讓我挺噁心的，標榜著自己是好人，卻總是愛給自己幹蠅營狗苟的勾當找藉口和苦衷，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做起惡來，比那個切掉正常人鼻中隔的無良庸醫更可恥卑劣！就你這種下三濫的貨色，也配喜歡孝妍，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宋世誠冷嘲熱諷了一通，揚長而去。
林榮無力的癱軟靠在了門板上，雖然羞憤難當，卻滿身無力。
他終於發現，像自己這種空有良心卻身不由己的底層人，著實是活得可悲又可笑。
………
“老馬，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姓宋的有好日子過的，那些股份哪怕一文不值了，我也要拖拖他們的後腿，狠狠噁心他們一把……另外，那家人壽公司我已經讓人整合得差不多了，到時候還得託你關照一下，接入你們那邊的幾個網絡平臺，大家夥一塊把這只生雞蛋的雞給養肥了，以後發財的機會多得是。”
凌霄會所的桑拿室，李東昇正趴在浴池邊，一邊由著人給自己搓背，一邊對擱在旁邊的手機絮叨著。
“老李，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這一回，可比像上回一樣掉鏈子了。”馬金彪的聲音飄了過來。
“不會了，上次是那臭小子不長進，在家吸東西被人抓了個正著，為了避免姓宋的借題發揮，我只能妥協退讓一下，現在那小子的髒屁股我基本都讓人擦乾淨了，又正在拘留所裡反省改過，不會再給我捅婁子了。”李東昇慢悠悠的道：“像那小子捅傷的女朋友，我也把人送出了國，哪怕姓宋的還要舉報翻案，也已經無人對證了。”
“還是小心點吧，我聽說當時在案發現場的，還有跟你兒子偷腥的一個女孩，解決了沒有？”
“沒事兒，讓人恐嚇了一下，又給了一筆錢，走漏不了風聲，那女孩自己也清楚，一旦真相曝光，她也得倒大黴，而且即便姓宋的知道了內情，也根本沒路子去把人找出來。”李東昇不以為然，隨即又惡狠狠的道：“老子平生最恨遭人威脅，這臭小子三番兩次挑戰我的底線，說什麼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滿心籌謀著接下來整治宋世誠的計劃，忽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有人發來一條圖片資訊。
看到是宋世誠的署名，李東昇皺皺眉，卻還是伸出手點了開來，當看見照片裡，正被警察夾在中間的那靚麗女孩子，李東昇怔了片刻之後，猛地翻身蹦躂了起來，在搓澡師傅的目瞪口呆下，顫抖著兩瓣肥嫩屁股，拿起手機仔仔細細的辨認著照片裡的女孩子！
直到確認這女孩赫然是跟兒子偷腥的那小嫩模，李東昇的三魂七魄剎那間幾乎掉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