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一怔，“林老闆，你怎麼知道……”
林老闆笑了一下，“苗姑娘之前跟苗夫人一起來過這，我們自然都記得。前幾天，苗夫人來這採買了鳳冠霞帔，說是苗姑娘你就要成親了。”
苗妙妙瞪大眼，“我娘就已經採買鳳冠霞帔了？”
這林老闆搖了搖頭，說道，“苗夫人沒說，只說下個月要我們都去苗家喝喜酒，沾沾喜氣。”
他看向苗妙妙，隱晦提點到，“女子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苗姑娘要早做打算。”
他看向在鋪子另一邊忙活的樁鋪另一位老闆，一個矮個子的俊美男子，“總要跟自己認定的人成親才好。”
苗妙妙深吸一口氣，她平靜下來，臉上泛出一絲笑意，“我要嫁給我的心上人了。”
林老闆看到苗妙妙臉上發自內心的笑意，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就好，你稍等一下。”
不一會把另一個老闆帶了過來，“顏樹，苗姑娘要嫁人了，你不是有一些私房設計嗎，不妨帶苗姑娘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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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顏老闆橫了林老闆一眼，示意苗妙妙跟著自己去內室，然後拿出了一些小衣。
有繡著並蒂蓮的腰部鏤空的肚兜，還有紗制的小衣，顏老闆拿在手上，纖長的雙手在紗衣之下若隱若現。
苗妙妙臉頰刷的一下紅了，又羞又惱，“顏老闆，這是什麼。”
顏老闆咳了一聲，“你也知道，我是個斷袖，你完全可以就把我當女子看。這些是洞房花燭夜穿的小衣，我出去了，你可以慢慢選看。”
苗妙妙在原地呆了一會，離開的時候，揹著的包袱鼓了一些。她又在妝鋪買了些胭脂水粉，還買了幾瓶香露。
張一諾和常贏回來了，常贏手上拿著一隻肥嘟嘟的兔子糖畫。張一諾手上左手拿了一隻狐狸糖畫，右手還拿了一對極為精美的糖鳳凰，似在對舞一般。
她把鳳凰糖畫遞給苗妙妙，“給你，這可是糖畫老闆最得意的作品。”
苗妙妙看著眼前振翅欲飛的一雙鳳凰，有點捨不得吃了。
不過糖畫一直放著不吃會化掉，三個人還是嘎嘣嘎嘣地把糖畫吃掉了。
這雖然就是用的普通的糖，不含靈氣，可是攤主熬糖調配的手藝也很驚豔，這糖一點都不粘牙，也不膩味，甜的剛剛好。
意猶未盡地幹掉糖畫之後，苗妙妙把兩瓶香露分別遞給張一諾和常贏，“這是替你們挑的，算是姐姐送你們的禮物。”
常贏看著手中的香露瓶子，“這瓶子真好看。”
常贏開啟瓶子聞了聞，“好像帶了點桃子的香味。”
又開啟張一諾的聞了聞，“這個是什麼味道？”
張一諾也接過聞了聞，“是梅花嗎？”
苗妙妙對常贏說道，“你不是總覺得我身上的香好聞嗎？就是這家妝鋪買的。”
“贏贏你的這個叫桃之夭夭，一諾的這個叫暗香盈袖。”
常贏好奇問道，“那妙妙姐自己買的香叫什麼？我一直沒聞出來是什麼花的味道。”
苗妙妙說道，“叫碧涼凝香。”
苗妙妙一直用的香的確叫碧涼凝香，不過麼，她今天買的香跟以往都不同，叫花容月色。
花燦銀燈鸞對舞，春歸畫棟燕雙棲。方借花容添月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這點就不用告訴兩個妹妹了。
時間臨近酉時，三人分開了，張一諾跟著常贏往回走，臨走時，她抱了抱苗妙妙，“妙妙姐，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的。”
苗妙妙以為她是在說家族安排的相親，她揉揉張一諾的腦袋，“放心吧，我是不會委屈自己的。”
苗妙妙獨自一人去到她和常謙初次見面的小溪邊等著，酉時到了，常謙還沒有來，苗妙妙不安的攥著雙手，來回踱步。
直等到快戌時，常謙才出現，“妙妙抱歉，我……”
苗妙妙上前攬住他的腰，把頭輕輕地靠在他懷裡，“來了就好，我們走吧，我怕到了晚上，我們還沒走遠。”
常謙卻意外反常地沒有抱苗妙妙入懷，他一動不動說道，“妙妙，抱歉，我不能帶你走。”
苗妙妙整個人身體僵了一下，她仰起頭，“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常謙眼中閃過不忍，但他仍舊說道，“我娘本就不受我爹喜愛，我外公去了之後，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我走了，我娘要怎麼辦？”
“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但是我想不到任何兩全其美的法子。你是修仙者，妙妙，我娘只是個凡人女子，我……”
苗妙妙鬆開常謙，退後兩步。
常謙低聲說道，“對不起妙妙，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你日後所有所求，我必不敢辭。”
常謙走了兩步，只聽苗妙妙在身後說道，“若不離開青丘呢，你願不願意與我成親。”
“此時正值黃昏，本就是婚禮之時，我不願意和他人成親，只願意嫁給你。”
“不需要其它人知曉，只需這天這地這清風明月見證，我心裡認定你才是我的夫，你呢，你願不願意從此心裡認定，我才是你的妻？”
常謙回頭，看著心上人咬著唇快要哭出來，卻強忍著的臉，他不由得撫了上去，“好，你苗妙妙本就是我常謙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兩人並肩站在水潭邊上，看著太陽往下沉，染紅了雲層。
在由明即將轉暗的那一刻，苗妙妙看向常謙，“一拜天地，天魂相連，地魂相交。”
兩人對著太陽落下的地方下拜，太陽的餘光消散，天色暗沉下來，月亮出來，盈盈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常謙扶起苗妙妙，兩人朝著青丘的方向再次下拜，常謙說道，“二拜過往，命魂相接，從此同往。”
兩人起身交拜，常謙看向苗妙妙的眼睛，“夫妻交拜，七魄相合，甘苦與共。”
“妙妙，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常謙的妻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苗妙妙突然走向水潭，她脫掉鞋襪，輕輕解開自己的外衣，丟在水潭旁邊。
月光灑在少女的身上，常謙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