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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權衡

張一諾繼續盯著她,對旁邊的月白說道,“月白姐姐,你去幫我問問姑姑,能不能把這個奴婢的家裡人全部綁來,再幫我問問,若是這府裡有人惹我不開心了,我是不是可以讓人打她的板子。”

月白躬身道,“您是貴客,這是被分來服飾您的奴婢,您自然可以打她板子。”又轉身吩咐另兩個婢女,“湖藍,你去找世子妃,跟世子妃說清楚這裡出的事,橘黃,你去找侍衛首領過來,快去。”

侍衛統領很快來了,他聽完月白的說明,讓人把群青綁起來,又派人去綁群青的家人。群青終於慌了,“是三十四老爺讓我把靈兒哄出院子的,小姐饒命啊。”

三十四老爺,是承恩伯最小的兒子,和承恩伯世子的長女柳菲同一年出生,由於是老來子,極為受承恩伯寵愛。

他生來好色,十三四歲就已是偷偷把自己院子裡的侍女全部禍害了個遍,還瞄上了承恩伯府上用來待客的家妓,這些家妓都是世子妃當年用來融合的女孩子,沒有融合成功便都被承恩伯用來結交權貴。

世子妃這幾年已經不再做融合了,但是曾經跟靈兒一樣被融合的孩子都正是豆蔻年華。全都被他禍害了個遍,他正覺得沒有新鮮感了,卻在王氏和一諾入府的時候瞄到了靈兒,頓時驚為天人。

他著小廝去打探,雖是府裡貴客的婢女,卻是承恩伯府家妓出身,他便不以為意地覺得可以下手。

群青原本不過是長期在客房服侍的婢女,早就跟他暗通曲款,他許諾群青如果能把靈兒誆出來,就正是擺酒收她做姨娘,還給她的哥哥弟弟都找個好差事。

聽到事關這位,侍衛隊長也沉默了。他看向月白,“還是等世子妃來了再處理吧?”

群青像是突然有了底氣,嚷嚷著三十四老爺來了會給她做主,要侍衛給她鬆綁。

張一諾看向這個傻女人,“你竟覺得三十四老爺會來救你?,你最好祈禱事情還沒有不可收拾,否則你一定會成為被用來平衡事態的犧牲品。”

“我畢竟是修仙世家的人,你說,如果三十四老爺說是你自作主張討好他,承恩伯府會不會用你來平息我的怒氣?現在,你帶我們去找他們,否則我就找承恩伯去要你們全家的命。”

看著像被掐了脖子的雞瞬間失聲的群青,一諾對侍衛頭領說,“給她鬆綁,讓她帶路。”

侍衛隊長暗恨為什麼今天正好是自己在這附近當班。他當然不願意得罪世子妃的外甥女,但他也不願意得罪最受承恩伯寵的三十四老爺。

幸好世子妃和王氏的到來拯救了他。張九嵐只被通知了靈兒不見了,疑似是群青搗的鬼。聽完侍衛隊長的話也暗罵了一聲,小叔子哪去找女人不行,非要動自己侄女身邊的丫鬟。

她的確對這個侄女有些想法安排,想要儘量讓她與自己親近。但是她其實同樣不願得罪這個最受承恩伯寵愛的小叔子。

一方面還有不知多少的小叔子盯著世子的位置,另一方面菲姐兒將要嫁給的武威侯府,目前的當家主母正是這位三十四弟一母同胞的姐姐。

看著自己姑姑居然還在猶豫,一諾催促道,“別人家的女眷上門做客,身邊的貼身丫鬟居然都能在承恩伯府裡被人擄走,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以後誰還敢來承恩伯府做客?這次丫鬟能被擄走,說不得下次哪家的小姐也能被擄走。”

張九嵐一個做當家主母的人,她自然也知道這件事一定要解決。但對於她來說,更重要的是,這件事不能傳出去,最好是悄沒生息的安撫好王氏和一諾,讓這件事像沒發生一樣過去。

張一諾所言正中她的擔憂,府裡的老爺,動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動府裡的家妓都不算事,動到客人院子裡,就是大事。

這說明承恩伯府裡的內院外院之間管束不嚴,以後別人家的女眷不敢上門不說,就怕有人想的更深,對承恩伯府裡的小姐們的貞潔存疑。承恩伯府在權貴之中立足,可是全靠嫁出去的二十多位姑奶奶。

想到這,張九嵐問群青,“你是什麼時候把人引出去的?”

群青結結巴巴的道,“今,今天中午。”

張九嵐沉吟一下,轉頭對王氏說,“弟妹,這件事是我管教不嚴,對你們不住。可你看,現在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該發生什麼怕是也發生了。”

“實不相瞞,這位三十四爺的親姐姐就是菲姐兒未來的婆婆,這件事實在不易大動干戈。你也是個做娘的,是否可以體諒下姐姐?姐姐跟三十四弟私下詢問詢問,若真是他年紀小不懂事做錯了事,姐姐一定補償你們。”

看王氏有些猶豫的看向張一諾,張九嵐又對她說,“一諾消消氣,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丟了就丟了,你想要多少姑姑都送你好不好?”

張一諾被她氣笑了,“先不說靈兒跟爹爹的淵源,我從小她就陪在我身邊,雖說是個丫鬟,也算是家人了。就算是這全府的丫鬟,在我眼裡,都比不上靈兒一根指頭。”

王氏蹲下來,摟住張一諾給她順氣,又猶猶豫豫的看像張九嵐,“不論最終如何,總歸要先見到人吧。”

張九嵐點頭道,“是要先見著人。”她轉頭跟侍衛頭領說,“你先去跟三十四弟說一聲,就說他來找我借婢女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們一會過去他那裡坐坐,順帶著把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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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張一諾如何心急,在這個承恩伯府裡,她的依仗實際上都是虛的,沒有世子妃的示意,她想做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隨著張九嵐又是呆了一刻鍾,才不緊不慢的往三十四老爺的院子走去。

到三十四老爺柳珠的院子時,門口候了兩個少年。雖然此行是目標明確的來找柳珠,可眾人還是先把目光投向意外出現在這裡的柳如是身上。他光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畫,此時像是畫中人走出來,含笑跟眾人打招呼,“義母,舅母,一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