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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八零章 暫時收押

來到正廳吩咐僕役準備馬車,不料府門外馬蹄聲轟然而起,一隊頂盔貫甲的騎兵已是簇擁著一個老內侍大步而入。

那老內侍佛塵一揚,走入正廳躬身道:“老奴見過長樂公主殿下,駙馬爺。”

長樂公主認得此乃父皇身旁伺候太監,心頭雖是一跳,臉上卻不動神色地笑問道:“公公親自前來,敢問所為何事?”

老內侍又對著公主欠了欠身子,這才回答道:“啟稟公主,陛下吩咐老奴前來傳召駙馬爺即刻進宮。”

餘長寧與長樂公主對視了一眼,心裡明白必定是張大象已經進宮面聖叫屈,略一思忖,餘長寧笑道:“好,本駙馬這就隨公公前去。”

長樂公主伸出纖手一扯餘長寧的衣袖,對著老內侍淡淡笑道:“正巧本宮也要進宮覲見父皇,那就隨你們一道去吧。”

不消片刻,磷磷隆隆的車聲駛入了皇宮大門,餘長寧與長樂公主下得馬車,在老內侍的引領下進入了東偏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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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偏殿乃是李世民處理政務,會見群臣的書房,餘長寧和長樂稟告而入,進入殿內便看見李世民正滿面肅然地端坐御案之前,張大象則在案下左廂垂首而立,盯著餘長寧的眼神止不住的憤怒。

待到兩人行禮之後,李世民皺眉問道:“長樂,你怎麼來了?”

長樂公主平靜自若地說道:“父皇,夫妻本是同林鳥,難道真的要大難臨頭各自飛不成?既然駙馬牽涉此案,那皇兒就要與之共同面對。”

李世民頗覺無奈地點點頭,繼而繃著臉問道:“餘卿,京兆尹張愛卿之子張少晨,昨夜亥時被人殺害於平康坊外,臨死之際寫下兇徒之名,正是你的名字,不知你要作何解釋?”

餘長寧拱手開口道:“啟稟陛下,昨日駙馬王敬直邀請臣與蕭銳、房遺愛、柴令武幾人前去平康坊飲酒,途中因為一些小事,的確與張少晨一黨發生了拳腳衝突,但是衝突之後張少晨便已經離開,從此之後微臣再也沒有見過他,所以說臣殺害張少晨一事純屬子虛烏有。”

“此言當真?”李世民沉聲一問。

餘長寧肅然拱手道:“臣不敢犯欺君之罪,請陛下明鑑。”

“好。”李世民點了點頭道,“既然餘卿問心無愧,那朕也無話可說,由於此案牽涉甚大,為求公允準確,朕決定三日之後將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尚書臺三司會審,由於此案牽涉餘卿,在此之間,朕要將你暫時收押天牢,望長樂和餘卿能夠理解。”

長樂公主聞言色變,急聲道:“父皇,駙馬雖然牽涉此案,但卻並非階下囚,為何要收押天牢之中?”

李世民有些不悅地瞪了長樂公主一眼,正欲開口,餘長寧已是笑道:“公主,我雖是大唐帝婿,但在國之律法面前也與庶民無異,陛下自然不能對我有所偏袒,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朝廷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請公主放心便是。”

見餘長寧如此體諒自己的用心,李世民老懷大慰,捋須淡淡道:“只要查明此事不是餘卿所為,朕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長樂放心便是。”

長樂公主還想再說,但見餘長寧對著自己輕輕地搖頭,只得將剩下的話嚥進了肚子裡。

吩咐侍衛將餘長寧帶去天牢之後,李世民立即召見刑部尚書劉德威、大理寺卿杜楚客、御史中丞宇文節,令他們儘快查明張少晨被害一事,以便儘快結案。

漢代以來,規定凡遇重大案件,可交由主管刑獄的機關會同監察機關、司法機關共同審理,而在唐朝,主管刑獄、監察、司法的機關分別是刑部、御史臺、大理寺。

刑部為六部之一,掌法律刑獄;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院,掌刑獄案件審理;而御史臺則是最高的監察、彈劾及建議機構,三個衙門共同負責一件案情審理,這就是著名的‘三司會審’制度。

三司會審一般由皇帝下令,三大司法機關承命,並將審理結果報請皇帝批准執行,這起案件李世民動用三司會審,不難看出其對此案的重視。

君令一下訊息傳開,整個大唐官場全都為之耳聞鬨動,所有官員吏員的目光盡皆投在了這場兇殺案之上,到了黃昏,長安城的庶民也全都耳聞,一時間街頭巷尾,茶坊酒肆議論紛紛,無數閒言瑣語在人們口舌之間不停流淌。

作為當事人的餘長寧,此際正孤零零的呆在天牢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此事已經攪得長安城風言風語。

典獄令知道這位駙馬爺是御前紅人,絲毫不敢有所怠慢,不僅好酒好肉的伺候著,而且還親自前來噓寒問暖,態度殷情十足。

杜府內,杜禹英正在與房玉珠說笑閒聊。

兩女從小到大都是特別要好的朋友,因為齊建的事情心生隔閡多年,在河南道治水時經過餘長寧的開導勸解,杜禹英與房玉珠這才消除誤會重歸於好,此際兩人聚在一起說些閨中私語,話題竟不知不覺扯到了餘長寧的身上。

提及餘長寧,杜禹英輕嘆一聲道:“這餘長寧真不愧是一個奇才,前來國子監擔任祭酒沒幾天,不僅發明了阿拉伯數字以及珠算,更親自修訂了《貞觀律》,實在讓人驚嘆不已。”

聽杜禹英如此肯定愛郎,房玉珠心中甜蜜無比,笑道:“禹英姐說得不錯,不僅如此,餘駙馬在詩詞歌賦,繪畫丹青方面也是造詣深厚,昔日妙對破東瀛,斗酒詩百篇,一首《念奴嬌·幾度英雄》至今仍被士林所傳誦,如此傲氣風骨,確實難得。”

見房玉珠說起餘長寧時雙目放光,杜禹英心頭一動,笑著揶揄道:“可惜他卻是長樂公主的駙馬,若是未娶之身,只怕我們的房才女一定會春心大動了。”

話音落點,紅潮迅速瀰漫上了房玉珠的臉頰,像是秋天裡滿山遍野的紅楓林,她不甚嬌羞地撓了撓杜禹英的胳肢窩,惹得後者不停求饒之後,這才嗔道:“禹英姐總是喜歡取笑我,只怕對餘駙馬春心大動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