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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官不聊生

李知府看著李大宗師這波操作,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下。

李知府很想捉住大宗師的雙肩把他搖醒!

醒醒吧,老李!你還不到四十吧?怎麼就老年痴呆了呢!咱倆才是一邊的啊!

“此試卷......”

在所有人驚詫莫名的目光下,李大宗師直起身,緩緩開口。

聲音有點低沉,卻是說不出的凝重肅穆。

這試卷到底如何的驚世駭俗,你倒是說啊!

真真急死個人了。

“此試卷,吾竟無資格品評……”

什麼?!

這還是大宗師該說的話嗎?

所有人都大大地吃了一鯨,嘴怎麼都合不攏!

短短十個字,大宗師說得艱難無比。

沒有人知道方唐鏡寫了什麼,竟然使得大宗師失魂落魄至此!

不會是傳說中的的無字天書吧?

李知府聽了李大宗師的話,整個人都彷彿光著身子置身於冰窟之中,透心的涼。

大宗師啊大宗師!你怎麼可以說自己沒資格評定那份卷子呢!如此,你置我於何地?

大宗師說完這句話,彷彿才看到李知府一般,用一種只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

“‘殺盡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此乃太祖高皇帝所作《示僧》詩中的兩句。”

什麼?太祖高皇帝?在哪?

李知府整個人如被當頭敲了一棒,頭昏眼花!

他還沒反應過來,李大宗師又說道:

“不止如此,裡面通篇用典十有八九竟全是太祖高皇帝詩詞語錄,你我身為大明臣子,面對太祖語錄,安敢不行大禮?!”

這……這……

還讓不讓人好好寫文章了?

還讓不讓人愉快的讀書了?

連品評一篇八股文都要三拜五禮,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這完完全全就是在耍無賴嘛!

可方唐鏡這賊子就是抱著太祖爺這個祖宗牌位耍無賴,完全拿他沒辦法啊!

刁民,十足十的刁民!

該死一萬次的刁民!

這還是讀書人嗎?

這簡直就是一條瘋狗!

這是犯規!

哪有這樣做八股文的……

李知府猛地想起什麼,抓住李大宗師的手,如同抓著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急問道:

“八股文乃是‘代聖人立言’,他方唐鏡雖然通篇全是太祖語錄,可也不能算是‘代聖人立言’吧?朱子的《四書集註》裡可沒有一個字是註解太祖語錄的啊!”

《四書集註》出世的時候明太祖朱元璋還沒出世呢,怎麼可能有太祖語錄的註解。

而《四書集註》乃是闡述註釋聖人語錄的專業書籍,朝廷明令的科考標準注書。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完全可以判定方唐鏡的這篇八股文違規犯忌。

李大宗師象是看白痴一樣看向李知府,你也不小了,怎的如此幼稚?。

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有本事你倒是出去喊上一嗓子試試,看看你明天會不會人頭落地?

“李大人慎言。”嘆了一口氣,李大宗師叮囑道:

“我太祖高皇帝驅逐胡虜,還我華夏河山,實是德邁三皇,功蓋五帝,真乃不世出的聖君也,他老人家之言行,又豈是《四書集註》所能侷限的,此類之言,幸毋再言。”

“可他這篇八股文明明一塌糊塗,不知所謂!”

撇開太祖語錄這頂大帽子,單純從八股行文和功底來說,這真是一篇不入流的文章,說是童生入門之作都差強人意。

李知府雙目圓瞪,還要再說什麼,便又被李大宗師生生打斷,李大宗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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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正是方唐鏡奸詐之處,你也不想想,以他松江府第一秀才之名,之前你出的那一百人名的怪題,此子都能信手拈來,又怎會做出一篇如此不堪入目的文章?”

是啊,這方唐鏡故意藏拙,是為什麼呢?

李知府此時腦裡一團漿糊,哪裡還想得出這許多,不由又瞪向了李大宗師。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李大宗師內心深深嘆息,卻不得不耐心解釋道:

“他正是要你鬧將出去,動靜越大越好,他這篇奇文才能流傳越廣。

先不說日後效仿者日眾,單說此事傳了出去,你我該如何自處?

上官的詰責,下頭的誹謗,最可怕的還是皇上會不會怪罪?

不要忘記了,方唐鏡這廝先前可是說過,他這篇文章,便是皇上也是會歡喜讚歎的?

此子用心險惡,實是想把此文傳到皇上案前,走那通天的終南捷徑。

連皇上都賞識的文章,你我竟敢廢掉?這是做臣子的道理麼?

所以我才壓著這篇文章,半個字也不敢透露出去,懂了麼?”

李知府頓時無言以對,方唐鏡好深的心機,一篇文章竟敢把兩名四品官算計到他的碗裡!

若是自己不明所以鬧將起來,豈不正中了此子奸計?

一念及此,李知府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冷汗滲透了衣衫。

可惡,當誅!

怎麼辦?

這就好比鬥地主,兩個農民愉快地打到最後才發現,地主居然出了王炸,這還怎麼玩?

難道就無法可制了麼?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一種明明看穿了對方陰謀,就是無計可施的深深挫敗感!

兩榜進士碾壓?

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比一個笑話還要笑話的是什麼?

當然就是兩個笑話!

“李府尊,似乎學生的拙作並不能入您之法眼?”方唐鏡微微一笑,問道:“不知學生哪句話寫得不對,還請李大人不吝指出,學生立改之。”

“不可!”李知府忙叫了起來,情急之下,聲音都變了調。

方唐鏡這廝真是無恥之極啊!竟還假模假式的說什麼“立改之”。

開什麼玩笑,太祖的語錄,我一個小小四品芝麻官,哪裡敢改半個字?

你雖然太陰險,也不要把老夫想得如此弱智好不好?

感覺受到羞辱的李知府臉皮抽搐,強笑道:

“賢侄不可,萬萬不可,此千古雄文,真真是多一字太長,少一字太短,實是一字不易,一字不易。”

李知府此時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自己堂堂四品官,在一介年未弱冠的白丁面前竟然要強裝笑臉狂拍馬屁,整個人都有一種矮了兩三頭的感覺。

這官當得實在是無甚滋味,幾十年的鑽營奮鬥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如此,李知府為何還不行禮,莫非質疑學生的文章麼?”方唐鏡咄咄逼人。

又來?眾人一時譁然,這到底是一篇什麼文章,竟有如此威嚴?

自從李太白讓貴妃斟酒,高力士脫鞋之後,再也沒有這般漲讀書人志氣的事了吧?

眾人心裡貓撓似的,恨不得立時搶了過來一睹為快!

“唉呀,本官一時見獵心喜,竟歡喜得忘了此事,賢侄勿怪,這就行禮,這就行禮!”李知府歡喜不勝,臉都皺成了一團。

“如此便好,李知府還請快快行禮,然後早點宣佈結果吧!”方唐鏡步步緊逼。

李知府心裡雖然一萬個不願意,行動上卻並不耽擱半點。

正好衣冠,恭恭敬敬地行起了大禮。

只是李知府在行禮的時候與李大宗師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疑惑。

方唐鏡雖然一直以來各種機變百出,也讓兩人數度難堪,卻均是春風化雨般以理服人。

至少表面上一直都保持著恭謙有禮的形象,乃是笑裡藏刀的典範。

何曾有過如此直白地逼迫過兩人?

怎的臨到成功的時候反而如此沉不住氣?

這不是方唐鏡行事的風格!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兩人都是老油條了,一瞬間心思就轉了無數個彎彎繞繞。

最後竟然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處去:

方唐鏡如此急著蓋棺定論,必是有什麼經不起推敲,不可示人的破綻!

而這個破綻,必然就是在那篇八股文裡!

兩人一震,心中同時燃起了熊熊烈火!

就算是用手指摳,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李知府慢慢直起身來。

現在,輪到我們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