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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無恥到家

遠在江泉曇溪“養病”的周縣尊莫名其妙地連打了一串的噴嚏。

最近天氣轉好,春和日麗,最是適合悠閒地踏青散心,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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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縣尊正高一腳低一腳的踩在草地上,破舊的官靴沾滿了泥濘,口裡氣喘吁吁,滿是惆悵,心情不要太糟糕。

小山坡下是一個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小山村,寧靜而井然。

小山村距離曇溪鎮四十五裡,距離縣城一百一十三里,已經到了縣境的盡頭,相當偏僻。

總算是到了,周縣尊稍稍松了一口氣。

從鬍子拉渣的長隨手裡奪過水壺,胡亂喝了兩口,步子有些踉蹌的朝村子裡走去。

這是最後一個藏身之處,想必府城裡來的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也要找上好幾天吧?

至於幾天之後會怎樣……到時再說吧。

府城李府尊已經再三再四的派人敦促他,要就江泉縣種種“荒唐行徑”行文解釋。

甚至要他親自到府城解釋。

若非他鐵了心的厚著臉皮東躲西藏,此時已經被府城的來人們架到了府城。

但即便如此,他也躲不了多久了,能躲的地方都暴露了。

據說李知府大怒,揚言要上表彈劾,交且要親自到江泉興師問罪。

而方唐鏡那邊卻是音信全無,實是令人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得緊。

當然,他並不知道,他的命運此時已經來到了人生最重的一個拐點。

實話實說,若是周縣令得知方唐鏡給他設計了一個奸佞的人設,當真是會羞憤而死的。

可命運就是這樣,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只能聽天由命,自求多福了。

朝堂上,諸多大人物還在就他的奏本在角力,不過,天平已傾向了他這邊,曙光初現。

不得不說,方唐鏡做的那些事,無一不是超出了朝堂袞袞諸公的認知範圍。

也正因為如此,眾位大人才一時之間感覺相當不適應,甚至不知該怎麼判定好壞對錯。

比如“樓花”這種史無前例之事,誰能預測後續會出現什麼結果,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這種事情超出掌控範圍的感覺,相當不好。

你要攻擊一件事情,總得搞清楚他的利弊才能下手攻擊吧。

否則搞不好不是攻擊,反是為敵手歌功頌德了。

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就是這個意思了。

第七份奏摺正在覃昌嘴裡讀出來。

這份奏摺是解釋如何運作“救災扶貧基金會”,解決了持續發展的問題。

從牙行開始,控制水陸運輸然後壟斷生絲買賣,控制糧食價格,並且分配桑田種植面積,放手讓其與荊襄地區等地做大宗生意,形成一個類似於“鹽鐵專營”的集團。

與朝廷的“鹽鐵專營”不同的是,這個集團的控制權並非由官府直接控制,而是由民間資本運作,官府只負責宏觀方面的指導和服務,具體事宜則放手由集團自己經營。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集團是有錢莊經營性質的,可以放貸,扶持自己看好的行業和作坊,並且整個衙門的收支和月俸皆由其代管,儲存和發放,赫然就是整個縣的經濟管家。

由於官府有股份,且有理事會理事名額,所以一切經營對於官府來說都是透明的,每年的經營規模,可以產生的稅賦都是可以提前預測的。

縣裡可以根據經營的狀況隨時調整經濟工作的重點和方向,並且給予相應專案一些優惠的扶持政策,能夠更好地協調各地的勞動力狀況,全面協調經濟發展。

按照奏摺裡的敘述,今年的錢糧稅賦實際皆可由“救災扶貧基金會”一手包辦,且還可以比往年提高三成。

最重要的是,可以透過商業活動加快生產經營,給予農業方面,尤其是受災的地方全年免除稅賦的“皇恩”。

無形之中,這又堵上了言官們用“與民爭利”發難的藉口,簡直無處可以彈劾。

奏摺上說的雖然紛繁復雜,卻是形成一個環環相扣生氣勃勃的經濟體。

解決災後安置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井井有條地安排了生產,工作,辦學,治理。

當真是硬生生將一個天變帶來的危機轉化成了發展的機遇。

關鍵的是這些都不是嘴炮,而是實實在在地將縣裡所有大宗的民生進項全都抓在手裡。

尤其是還有一個註定了要成為“銷金窟”的,繁華的“皇恩小區”握在手裡。

抓住了這些關鍵的要害,就是拿住了商賈士紳的命脈,想不服都不行,確實是厲害手段。

到了這時,朝堂上的諸公想不佩服也是不行的。

要知道,自古以來,朝廷的政令都是不下縣的,各個鄉鎮完全就是由士紳們把持,這是多少年來的傳統,無人可以打破。

現在這江泉縣只用了這一招,就打破了這個鐵律,雖然還不能讓士紳們俯首帖耳,卻也是讓他們趨之若鶩,要看官府臉色行事了。

不過,雖然承認這江泉縣令有些本事,眾人心裡卻是膈應得慌。

這簡直就是將一縣之經濟當作一個買賣打包了由商人們經營,實是開亙古未有之先例。

最讓人接受不了的是這廝的大言不慚。

奏摺裡把胸脯拍得呯呯響,敢向朝廷立軍令狀:

明年稅賦可以增長五成,三年後增長一倍,實現“民不加賦而歲入倍增”。

如果說這還不夠無恥,那麼請看……

這廝還為每一條措施都找了一條太祖爺曾經的措施背書。

以示自己處處遵從聖喻,決非首創。

比如其中的生絲,糧食“統購統銷”,太祖當年行軍打仗就一直用的就是此法。

可那是非常時期,大軍令行禁止,哪有功夫在地方上一家家收糧,磨破嘴皮錙銖必較?

正所謂“馬上得天下不可馬上治天下”。

豈能把戰時的軍法生搬到太平時期來用?

這道理難道這廝不懂?絕對是故意的!

又比如這“救災扶貧基金會”,就是太祖曾經用過的“屯田經濟之法”。

這個“屯田經濟之法”與現在的“屯田”完全是兩碼事,絕非安排士兵種地這麼簡單。

奏摺裡指出,這是太祖當年渡江攻克金陵(南京)之後實行的一攬子經濟之法。

當時太祖就是成立了專門的“屯田司”,負責將整個佔領區的經濟牢牢控制在手裡,這才成就了後面的一番宏圖大業。

當然,這就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著名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策略。

這簡直就是拼了命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太祖當年的政令跟你有一個銅板的關係麼?!

簡直就是無恥他媽給無恥開門,無恥到家了!

不論是言官還是奸佞都憤怒了。

這明明就是“革新”,卻硬生生地被指鹿為馬,說成了是“循舊”,實在豈有此理。

“革新”的後果有多嚴重,大家都是知道的。

“范仲淹革新”“王安石革新”這些把宋朝玩壞的革新就不要提了。

近的就說元朝的“脫脫革新”。

若非元太師脫脫貼木兒的革新,哪裡會有“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可見每朝每代的革新,都是致命的!

可問題是,現在這江泉縣令斷章取義,生生抽取了太祖的一些遺澤,變動了其中一些專案,就敢堂而皇之的稱之為“祖宗成法”?

這尼瑪的還有沒有天理,還真真叫人無可奈何。

良久,覃昌好不容易將奏摺讀完,只覺喉嚨火辣辣的痛,好在終於是解脫了。

好一個江泉知縣,咱家記住你了。

“眾卿家有何話說,盡可暢所欲言。”大殿裡傳來成化皇帝淡淡的聲音。

眾人唉聲嘆氣,口將言而嚅嚅,心實茫然,不知從何說起。

太祖皇帝啊,多少奸邪之道假你之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