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視，又是古怪的氣氛流淌。
“……這樣的說法，我從未聽過。”
默然了片刻之後，天敵說道，目光深不可測。
方駿眉聽不出對方的一點清晰，也判斷不出，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那前輩對三十六位遠古人祖，可都知道嗎？天命有沒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方駿眉再問。
“我不知道，我只與一兩尊遠古人祖，有過接觸。”
天敵再道。
方駿眉微微點頭。
到了這裡，似乎也再無什麼可問的。
“那晚輩便告辭了，前輩請保重，鏡中世界的兩步半若出世，你是極有可能先遭到攻擊的。”
方駿眉說道。
天敵聽的嘿嘿一笑，說道：“我的本尊之身，和另外一尊仙神之身，早已經離開，至於這一尊嘛，留在這裡，不過是因為另有安排而已。”
方駿眉點頭，告辭而去。
下了山來，又是踏進茫茫塵風裡。
這一趟來，幾乎沒有什麼收穫。
而在來的路上，他已經祭練過了那半個羅盤，同樣沒有成功。同時另外一樁思考，也開始在他的腦子中誕生。
如今閒著無事，也是繼續思索起來。
“在化虛之道之上，是否還存在著，更高深的空間之道？我對空間的最後幾重感悟，全都來自那塊空間晶石，如果它本身——就是不完整，或者說不是最終極的空間靈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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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飛去，一路思索。
聽過坤道人講述的那羅盤的來歷，方駿眉隱隱感覺到，自己在空間之道上還差的遠，還有進步空間。
想到什麼，陡然一笑，豁然開朗起來！
“是了，肯定還有更高深的空間之道，否則神域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那些更厲害的修士，又從何變的更厲害？境界再高，終歸還要落在手段的搏殺上，神域那邊，肯定還有精通更厲害的空間手段的高手……不光是空間，水火冰雷，皆是如此。”
方駿眉這一個豁然開朗，就是越想越深，腦中世界無限擴大起來。
不自覺間，就是落在一處不高的野山頂上，盤坐在野草地裡，思索起來，彷彿悟道一般。
南方道人從頭頂心裡無聲逸出，幫他守護起來。
……
斗轉星移，日月交替。
世界從白天到黑夜，又到另外一個白天。
方駿眉一開始還凝目思索，到了後來，被這世界一點點黑，又一點點白，給吸引了心神去，這誰都不曾在意的尋常景象，今日彷彿開出了花來一般。
“化虛之道，或許是我們這個大千世界裡，空間之道所能達到的終極，我若要走的更遠，就要——跳出這個大千世界的思維，跳出過往的眼界的束縛，跳出這個令我習以為常的——日月交替的世界！”
眼中越來越亮起來。
但這麼跳？
方駿眉心念接著轉。
只片刻之後，就是驀然一拳，轟向前方的虛空裡。
喀嚓！
虛空頓碎，露出一個丈長的黑幽幽的口子來，虛空之氣，從裡卷來，吹的方駿眉袍發飛揚。
方駿眉凝視向其中，彷彿要在裡面看到什麼一般，神色極古怪，也露出更深邃的思索之色來。
“這虛無世界，就是一個被我忽略的地方，也是一個——更廣闊的天地。世間修士畏懼他，因為進去之後，再不能回來，都說將死在無窮無盡的空間之氣的磨碾下。”
方駿眉繼續自言自語。
“但小慢的世界之樹，卻證明它可以在那裡久呆，那麼修士進去，就一定只有死路一條嗎？我現在，有三尊仙神之身，是否可以，進一尊進去，去裡面尋找更強的空間之道？即便死了，再斬就是。”
目光飛閃。
想到仙神之身死了可以再斬，他又從來不缺極品先天靈寶，既然如此，冒一次險又有什麼關係？
這個念頭一生出，方駿眉忍不住現在就鑽進去闖蕩一番，但也知道，此刻不是合適時候。
搖了搖頭，方駿眉站起身子，繼續飛向天邊去，方向是太熙山的方向。
……
一路過來，見到不少天魔，妖獸，百族修士，已經來到了人族聖域，開始尋找鏡中修士殺著，立刻令他知道，莊有德等人半真半假的謠言湊效了。
如此一來，他和其他人族修士的壓力暫時也是輕了極多。
當然，也不無趁亂朝鏡外修士下手的，但數量不算多。
而他必須考慮的，還是天命等人的應對！
天命真的會放任鏡中人祖級別的修士被殺光嗎？
從逮捕的那些鏡中修士嘴裡，他已經知道，萬界遊仙有著令通道的阻礙之力減弱的能力，兩步和兩步半的過來，或許就在不遠的將來。
一路飛趕，越來越靠近天元綠洲。
大地深處，和天空高處裡，都不時傳來浩大的轟隆之聲，這裡仍舊是激烈的戰場。
方駿眉天道之眼看過，並不次次出手，該給小輩們歷練的機會，也必須給他們，哪怕可能隕落。
這一天，回到太熙山，還沒有進去，就看見那些遁光上，興高采烈的鏡外修士們，看來都已經知道另外三大族域大軍趕來的訊息，面上表情，彷彿浩劫過去了一般。
進了山中，也是一片歡欣之相。
看的他這個如今性子越來越方正，嚴肅，無趣的傢伙，是一肚子莫名火氣。
“克守，通知所有至人和至人之上的修士，來議事大殿！”
找到執事大殿中的亂世克守，就是冷冷喝道，把亂世克守搞的頭皮直炸。
一幹小輩裡，他實際上已經該衝擊人祖境界了，但因為鏡中浩劫的緣故，一直耽擱了下來。
聞言之後，連忙吩咐下去。
很快，包括莊有德，宋捨得，天河道人，飄霜氏，亂世涼煙，等在宗門裡的至人修士，一起聚集到了大殿中。
個個看到方駿眉的臉色，均感覺的到他的不爽。
“那大陣我沒有破開，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方駿眉開門見山，又把那借力打力的玄妙到來，請眾人也幫著想想辦法，沒有端高手架子，他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思索的侷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