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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我是個很講信用的人,許下的諾言都會盡力完成。但不知為何,和我接觸較多的朋友,總會做出“春日是個大騙子”這種沒頭沒腦的負面評價,令我很是委屈。
雖然她們都是傲嬌,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經過深刻的反省與自我檢討,總算摸到了一頭緒。
大概,是那些玩笑惹的禍?
眾所周知,我是個極為正經的人,從不輕易開玩笑,偶爾娛樂一下,惹人誤會是在所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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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一提,上面那句也是玩笑。
咳咳,正經的……在我年少之時,曾對於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極度厭煩,直到那句先賢名言出現在我的眼前——“生活中不是缺少趣味,而是缺少發現趣味的眼睛。”
我恍然大悟,原來,無趣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我自己。
於是,為了自己變得更有趣,我苦練吐槽本領,哦不,我努力發掘生活中一切有趣的地方,漸漸的,世界在我眼中顯現出了越來越多的色彩,一個又一個有趣而可愛的朋友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本以為,歡樂的日子會一如既往的,在朋友們的吐槽與玩笑之間緩緩流逝,然而,一切行為都有其兩面性,我的做法在某些場合中逐漸顯現出了弊端。如果,在激烈交鋒的戰場上開玩笑,還能看出無形裝的致命瀟灑,那麼在生離死別的傷感場景中開玩笑,就顯得頗為不合時宜了,更有甚者,在被人表白時笑出聲,收到“騙子”、“壞蛋”、“負心人”之類的評價也是罪有應得吧。
等等,別誤會,我只是舉個栗子,才不會做出這種煞風景的事呢,真的!
遺憾的是,我經常會管不住自己的嘴,在自娛自樂的同時忘了考慮別人的感受,也正因為如此,在越解釋越亂的窘境下,我只好帶著名為“sisters”的英靈姐妹,略顯狼狽的從衛宮家告辭而出,匆忙之間,差再次遺忘某只安靜的櫻蘿莉。
沒辦法,新誕生的英靈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身邊就有個現成的例子(saber),再加上橙子姐對於我的神通廣大深信不疑,即使一邊做著鬼臉一邊“開玩笑的啦”,也完全沒法消除她們濃烈的好奇心,更不用,兩位阿賴耶姐還在旁邊不停添亂打岔,將“熊孩子”這個詞彙體現得淋漓盡致,幾乎把我氣得七竅生煙。
於是,我難得的收起笑眯眯的表情,板起臉,一言不發的開車回返。
倒不是生她們的氣,畢竟一切麻煩都來源於我的亂開玩笑,我只是冷靜下來後,察覺到了某些可疑之處,便凝神思考起來。
而白黑姐妹似乎誤會了我的神色,以為自己惹了麻煩,像兩隻鵪鶉一樣蜷縮在後排座椅上,可憐巴巴的望著我的後腦勺,再也不敢肆意嬉笑。
再加上幾乎從未主動開口的櫻,以及高冷女神(經)兩儀大姐,被五個人擠滿的轎車中居然一片死寂。伴著低沉的引擎轟鳴,婆娑的樹影從眼前有節奏的掠過,空蕩的街道近乎無人,昏黃的路燈成為夜色唯一的綴,卻更加增添了幾分寂寥的氣息。
我想了好一陣,卻毫無所得,便忍不住向無所不知的蓋亞大神尋求答案。
【式?】
由於不忍打破這片安靜的氛圍,我的提問是在腦中。
【式醬,聽得到嗎?】
然而坐在副駕駛上的短髮少女完全無動於衷,彷彿凝結千年的冰雕。
風太大?還是訊號不好?
我等了半分鐘,沒聽到回覆,只好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以示提醒。
【幹什麼?】
冰雕微微動了動眼珠,彷彿在證明自己是個活物。
【我想問一下,蒼崎橙子所的那些傳,是真的嗎?】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等到我想要再次去推她胳膊時,才聽到一聲淡淡的回答。
【不知道。】
喂喂,太沒誠意了吧,就算是不想,也沒必要用這麼明顯的謊話敷衍我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不滿,她繼續補充道:【真的不知道,我的意識才剛剛甦醒不久,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大概……】
【大概是什麼意思?】
又是一段沉默,這傢伙不會患上了什麼間歇性抽風症吧?
我的惡意揣測很快得到了報應,腦袋彷彿挨了一悶棍,視野陡然發黑,變得模糊,所有思考與意識瞬間處於停滯狀態,隨即到來的便是劇烈的脹痛感,差握不穩方向盤,造成交通慘案。
這當然不是因為間歇性抽風或者精神病又犯了,而是從身旁傳來的精神波動中攜帶了巨量的資訊。如果用it術語來比喻的話,之前的腦內聊天是1kb的文字數據流,然後她忽然把100tb的高畫質****視頻文件壓縮包塞了過來,立刻讓我的大腦處理器過載,陷入宕機狀態,螢幕一片灰白,滑鼠哪裡都沒反應。
但不得不,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才是傳遞信息的最有效率的方法。花了好幾分鍾將腦中亂糟糟的資訊整理完畢,我沒有感覺松了口氣,反而心裡亂糟糟的,理解了兩儀式的沉默。
那是一段久遠的記憶,天地昏暗,日月無光,火山在噴發,大海在咆哮,一片喧囂之中,透露出的卻是死寂的氣息,恍若末日降臨。
就在這即將毀滅的世界中,一個意識緩緩甦醒,它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快死了。
聽起來很可笑,剛剛誕生怎麼就快死了呢?但它並不理解“可笑”這種複雜的情緒,它只是不想死,於是它本能的掙扎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試圖讓自己的身體恢復一些活力。
但這徒勞的掙扎很快就停止了,因為她忽然意識到,她的身體,就是這個破敗的世界。
即將死亡的世界
然後,她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
【這是你出生時的樣子?】
【是我記憶的起始之處。】
【什麼時候?】
【幾百年前。】
【那些傳,都是真的?】
【不知道。】
不知道,又是不知道,同樣是平淡的語句,我卻隱隱從中感受到了悲傷的氣息。
【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就死了。】
【誒?!】
我震驚的瞪大眼睛,連看路都顧不上,轉頭望向身旁的清冷少女。
該不會……
想起那死寂而虛無的根源,以及那無形無質的光球,一個猜想逐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這麼來,星球意識的亡靈,我還是第一次見呢……不對,等等,如果人死了是軀體滅亡,那星球意識死了,這個星球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
細思極恐!
【看前面。】
兩儀式面無表情的提醒道。
【哦……哦。】
有些發懵的我艱難的轉回頭去,重新握穩方向盤。
【我開玩笑的。】
車身陡然一晃,差沒撞樹上,後排響起幾聲尖叫,但我已無瑕顧及,只是長大嘴巴,再次將視線投向某個雲淡風輕的少女。
真的是……沒有一防備。
我傻傻的,聽著她繼續講述。
【再次醒來的時候,世界上已經遍佈人類,然後,你就來了。】
【等下,你這畫風轉換得略快啊,好的世界末日呢?】
【不知道……】
【喂,你夠了,怎麼來回來去都這一句話?】
【我的記憶只有這麼多。】
【好吧,總感覺問你還不如問那兩個傢伙,她們不定是奪舍重生的遠古真祖呢!】
【才不是!】
和兩儀式的精神連結中,忽然出現了陌生的精神波動。
哎呀,差忘了,兩位阿賴耶也擁有讀心的能力,所以我和兩儀式互相讀心所形成的精神對話,也同樣可以被她們所使用,只是不知道,剛才那些被她們聽去了多少。
【你是黑?】
我試探性的猜測到。
【是……不對,我是愛爾特露琪。】
雖然從聲音找不出兩姐妹之間的區別,但這傢伙的語氣明顯更加歡快躍動。
【哦?愛爾特露琪……那不就是吸血鬼真祖的名字嗎?還你不是真祖?】
【我才不是那種奇奇怪怪的生物啦!】
【好吧。】
我不再調.戲這可憐的孩子,開始將對話引入正題。
【對於‘愛爾奎特’和‘愛爾特露琪’,你們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這個……】
【沒有,只是覺得很耳熟。】
另一個略顯文靜的聲音插了進來,顯然是白。
【對了,還有那個什麼‘硃紅之月’,也很耳熟?】
【是啊。】
【嗯。】
兩人紛紛表示肯定。
【哪個更加耳熟?】
【……】
她們糾結的思考了一陣,答案是不知道。
又是不知道。
愈發濃厚的迷霧籠罩在那段傳中的歷史之上,幾分鐘的討論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很快,車輛駛入賓館的停車場,大家神思不屬的走上電梯,默默無語的進入房間。
依然是兩間房,分配方式卻要有所改變,櫻肯定不願意和我分開,兩儀式也不會輕易放過我,正好,就讓黑白住一間屋子吧。
然而,這個完美的方案卻遭到了兩人的否決。
“我要和媽媽一起睡!”
“媽媽?!”
黑無意間的話語嚇得櫻失聲驚叫。
“不是啦……”
眼看著櫻的目光越來越不對,我當機立斷,指著兩儀式,剛想她才是媽媽,就聽見白聲道:“噓——要叫姐姐,不然媽媽聽到會生氣的。”
喂,你們倆不是會用精神通訊嗎,怎麼還在用毫無技術含量的悄悄話,而且這“悄悄話”的聲音還不。
“春日……姐姐?”
櫻緩緩唸叨著這幾個字,目光閃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到底明白了什麼啊喂!
還有,這個“媽媽”梗到底有完沒完!
強忍住掀桌的衝動,我張開嘴還想試著再解釋一下,卻聽到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後,黑也捂著嘴,把身體轉了過去,肩膀不住的顫抖。
我的肩膀也在顫抖。
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