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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紙人吹著紙嗩吶

“等一下,婆婆,我跑不動了,”一口氣跑出兩裡地後,陳軒氣喘吁吁的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您就讓我這麼把妻子丟下?”

老婆婆鬆開手,轉過身說,“幸好你沒喝那壇女兒紅,不然現在你的人皮也會出現在那個房簷上!”

“那我妻子怎麼辦?”

在進入荒都鎮之前,陳軒和莫冰藍商量好,以夫妻的身份示人,這樣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

老婆婆搖了搖頭,“她是救不回來了,那壇女兒紅是鬼漿,喝了之後身上會帶著鬼王的詛咒,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鬼王抓回去!”

“不過......只要她沒吃下死靈丹,倒是還有迴旋的餘地,”老婆婆說著指向南方,“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天亮後你會看到一座鎮子,那裡有個一眉道長,要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從鬼王手中救出活人的話,也就只有他了!”

“您說的那座鎮子,應該就是任家鎮吧?”

見老婆婆點了點頭,陳軒又問,“死靈丹是什麼?”

“死靈丹是種極其邪惡的丹藥,吃下它後會神智漸消,死亡後靈魂不墮輪迴,註定成為鬼王的鬼奴,永生無法擺脫控制!”

聽到這句話陳軒心底咯噔一聲。

死亡後靈魂不墮輪迴,那也就是說,死後會永遠的留在這個副本世界內,而不是回到現實世界。

“這可如何是好?”陳軒此刻心情有些複雜,他與莫冰藍雖不熟悉,但一路走來,也算相處愉快。

要眼睜睜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死去,這個結局陳軒無法接受。

“你也別太難過,她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吃下死靈丹後也不會有大礙,頂多就是神智漸消,”老婆婆說著嘆了口氣,“最麻煩的是鬼王的詛咒,那個是不死不滅的,除非能殺死鬼王,否則......除非她自殺,不然鬼王會折磨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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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軒搖了搖頭頗為無耐,“鬼王的詛咒倒不用擔心,反正任務一結束,我們就會迴歸現實,鬼王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詛咒到現實。”

“那個死靈丹是個危險,萬一被滯留在副本世界內,那就扯犢子了,不過......她應該不會心甘情願的吃下去吧?”

陳軒反問了自己一句,心中還是拿不定主意,這種事不能去賭。

“看來還得求英叔幫忙,現在重回荒都鎮無異於羊入虎口,可惜《冥泉》還未學會,不然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有底氣闖一闖!”

“既然莫冰藍選擇跟隨我去任家鎮,那麼我就不能見死不救!”

打定主意後,陳軒又問,“鎮長說,二十年前的那把火是你放的,不知他說的是對是錯?”

“二十年前那把火是老婆子放的,當時我為了掩護兒子兒媳離開,情急之下點燃了柴火堆,”老婆婆的面色很平靜,看不出一絲波動,“火是我放的,但燒死全鎮一千兩百多人的,卻是鬼王!”

“這怎麼說?”陳軒頓時來了興趣,他知道這件事不像鎮長說的那麼簡單。

“二十年前,荒都鎮被鬼王盯上,它要鎮長將女兒供奉給它做鬼妾,否則就讓鎮子雞犬不留!”

“鎮長女兒自然不願意,於是鎮長就打上了我兒媳的主意,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鎮子被鬼王盯上了,以為鎮長是出於好心才將我兒媳認作乾女兒。”

“二十年前的這天,我兒子無意中從他診治的病人嘴中知道了實情,他準備帶妻子離開荒都,卻被鎮長發現。”

“那個畜生直到這時才露出了真實面目,他打斷了我兒子的雙腿,將他囚禁在別院,準備晚上將兒媳嫁給鬼王后,就暗中處決掉他。”

“要不是兒媳以死相逼,恐怕那個畜生當時就會打死我兒子!”

老婆婆說到這裡時聲音哽咽,“老婆子迫於無奈,這才放火轉移注意力,只是還沒來得及把他們送出荒都,鬼王就來了。”

“我破壞了鬼王的婚禮,它殺死了我的兒子兒媳,又將荒都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更是讓鎮長死後也要給它繼續供奉鬼奴。”

“這是老婆子造的孽,不想讓無辜人替我償還,”老婆婆這會兒恢復了正常,“我常年遊蕩在荒都鎮門口,阻攔著每一個誤入其中的人,只是......能聽進去老婆子勸告的,太少!”

“阿婆您別難過,這不是您的錯,”陳軒出言安慰道,只不過他對這個老婆婆的話也沒有全信。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趕路了,”陳軒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問,“要不......阿婆跟我一起去任家鎮吧?”

“老婆子就不去了,希望你能救回妻子,去吧!”老婆婆對著陳軒揮了揮手。

陳軒走後,老婆婆身影漸漸變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等等,遊蕩?”陳軒剛走沒幾步,就想起來,老婆婆剛才說她“常年遊蕩在荒都鎮門口”,“難道阿婆不是人?”

陳軒回過頭,卻不見了老婆婆蹤影。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陳軒離開房間後不久,莫冰藍就醒了過來。

她睡眼朦朧的打了個哈欠,“陳軒人呢?”

莫冰藍揉著頭髮,疑惑的走出客房,卻見原本乾淨整潔的院落,此刻卻洋洋灑灑的下起了紙錢。

偌大的院落空無一人,白色的招魂幡隨風舞動,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這時,莫冰藍看到陳軒出現在了走廊盡頭。

“陳軒,你去那裡做什麼?”莫冰藍疑惑道。

陳軒沒有說話,而是微笑著對她揮手,表情看上去很是詭譎。

莫冰藍突然心中一慌,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陳軒你等等,這裡有些不對勁,我們趕緊離開吧!”

見陳軒在拐角處一閃而逝,莫冰藍趕緊跟上。

陳軒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的走著,好像在帶路。

七轉八拐後,他帶著莫冰藍來到了一處大廳。

白色的燈籠,白色的禮堂,就連窗戶上貼的“囍”字,也是白色的。

寂寥的夜空忽然響起嗩吶聲,雖然聽得出來是喜樂,但給人的感覺卻無比滲人。

嗩吶聲越來越近,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

身影走出了黑暗,莫冰藍看到一排紅色紙人手裡拿著紙喇叭。

尖銳的喜樂從紙喇叭中不斷傳出,畫風相當的詭異。

“陳軒不要!”

莫冰藍來不及驚恐,就看到陳軒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向著脖頸處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