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不算太完美的結局
燈光忽然亮起，讓幾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黑暗來臨時，人們做壞事的勇氣就大了很多。而當一切都暴露在光線下時，大家似乎又都文明起來，不太好意思幹壞事了。
衛斯理一扭頭，一個黑衣人就準備去查一下，是哪位作死的電工擅自推上了電閘。
“不用找了，”武達笑眯眯地走出來，一臉欠揍的模樣，“是我。”
“你來做什麼？這是我的家事，輪不到你個外人插手！”
衛斯理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出言威脅道：“別以為你有點背景，我就不敢動你。這是港埠，我就是弄死你，也沒什麼大不了。”
被綠的人不能惹，武達也不敢說什麼“求死”之類的屁話，只能好商好量：“衛叔叔，呃，也許我應該高攀一句，喊您一聲爸。您放心，我絕對不是外人，絕對不是。”
感覺家庭被掏空的衛斯理更加的惱怒：“你還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哦，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家妻離子散，你好趁機霸佔我們的家產。”
衛斯理可算是找到了罪魁禍首，手一指武達：“剁了他！”
剁了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武達一伸手，亮出自己的武器，一部手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讓你們這些壞人，統統都進去吃牢飯。”
試想一下，第二天港埠各媒體的頭條這樣寫：衛氏集團總裁，深夜意圖殺人未遂，被警方當場捕獲……
哇，太有畫面感了，不敢想象啊！
場面一時僵在那裡了，似乎誰也找不出合適的臺階下。
正在尷尬的時候，陳寶淇像發瘋了一樣，揮舞著雙爪，照著武達的眼睛直刺過來：“就是你害了冬生哥，我要殺了你！”
做個好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武達輕嘆一口氣，一掌拍出，反手一扭，把陳寶淇甩到一個椅子裡：“好好坐著！別以為我不打女人，誰告訴你衛冬生死了？”
“不可能。”衛斯理和陳寶淇同時發聲。
衛斯理對自己手下的辦事能力極為放心，特別是衛中煌身邊的那幾個老妖精。不出手還則罷了，一旦出手就絕對沒有倖免的可能。
除非，是眼前這個男人，有極強的武力，可以扛得住那些老妖精。
陳寶淇沒想這麼多。
她只是單純地覺得，武達就是來破壞寶生哥的計劃，就是為了謀奪衛家的財產來的，他有什麼理由去救寶生哥？
學雷鋒做好事嗎？
硬來，武達可能真弄不過玄武，也不願意跟一個老頭子動手動腳的。萬一打不過人家，多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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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打得過，你和一個七八十的老頭子打架，打贏了很光彩嗎？
他只不過是趁火勢剛起的時候，偷偷地溜進了鍾表店，再偷偷地把人扛出來，再偷偷地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別看用了好幾個“偷偷”，似乎幹的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但武達敢說，自己是行得正、坐得直，仰不愧天、俯不怍人的真男兒。
之所以要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不過是不想把矛盾激化，讓仇恨延續下去。
“淚水，已經流得夠多了，不是嗎？”武達看著眼前的一群苟且，忽然覺得自己偉大了，高尚了，胸懷寬廣了。
“我問你啊，”武達對著黑化嚴重的衛斯理，展開了耐心細緻的思想教育，“衛冬生是你哥哥吧？先別急著否認，從血緣關係上，你是不能否認的。那個，陳寶淇和和衛繼宗，算是……算是……”
這狗屁倒灶的關係，實在是讓人難以準確描述，甚至有一點點的羞恥感。
“不用算是，那就是我的嫂子和侄子，只不過被我暫時當成了太太和兒子。”衛斯理的臉孔更加扭曲，語氣森森，“如今真相大白，是時候送他們一家團聚了。”
“如果，衛中煌老爺子也不贊成呢？”
“不可能……”衛斯理又開始咆哮了，跟個哮天犬似的。
“瞎嚷嚷啥？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咋地？”
武達狐假虎威地指著那幾個黑衣人：“以後，我爸有什麼衝動的、不理智的舉動，你們一定要制止。如果他不聽，就要及時告訴小姐和我，明白了嗎？”
那幾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齊聲回答道：“是，姑爺！”
“你們……”衛斯理實在是沒想到，這幾個他一向倚為心腹的手下，說叛變就叛變了。
也對！
兒子變侄子了，自己估計也活不長了，老爺子更是風燭殘年，唯一有效的繼承人就是蘇菲婭。
而蘇菲婭這個飽受西式教育的傻孩子，居然會被武達這個臉黑心更黑的傢伙哄得五迷三道的。
看來，衛氏這億萬家產，從此就要姓武了。
他們為了自己的生計著想，改換主人，也沒什麼過分的吧？
老虎沒了牙，那就是只死老虎。
衛斯理沒了手下，連陳寶淇這只母老虎都殺不死。而一旦公老虎不行了，母老虎就要開始發威了。
陳寶淇惡狠狠地說：“我要帶走繼宗，我不能讓他在這個家裡受苦，誰也不能阻止我們一家人團聚！”
明明已經沒了任何的籌碼，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還敢在那裡討價還價。
武達也懶得跟這個瘋婆子廢話：“下面有輛車，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陳寶淇半信半疑地下了樓，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樓下。
忐忑不安地開啟車門，就看見衛冬生安然無恙地坐在車裡，除了臉上有點焦黑，基本上是全須全尾。
衛繼宗那個皮孩子，還在威脅司機：“你不帶我找我媽咪，我一定要開除了你。”
看見陳寶淇下來了，衛繼宗飛快地跑出來，拉著陳寶淇的手說：“媽咪，爹地說你有緊急公務要飛往英國，而且要去很長時間。他說，怕你想我，就讓我陪著你去，是真的嗎？”
這是要送自己一家三口上西天啊！
陳寶淇強忍著眼裡的淚水，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髮：“是真的，你不想跟媽咪一塊兒去嗎？”
“想是想，”衛繼宗低下頭想了一下，又說，“可是爹地怎麼辦，他一個人在港埠會想我的。爺爺明天不是過大壽嘛，我還想送爺爺禮物呢？”
“真是乖孩子，只要你想著爹地和爺爺，他們就一定會知道的。”
陳寶淇再也忍不住淚水，哽咽著跟衛冬生打招呼：“冬生哥，好久不見。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胳膊有點痠痛，別的沒什麼。”
衛冬生知道陳寶淇想問什麼，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嘴努了努，示意陳寶淇注意司機是何方神聖。
那司機正是玄武，衛中煌最信任的人。
陳寶淇見過，知道這位在衛氏的分量，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命令得動他，只是淡淡地問：“你是代表衛……我公公來的？要把我們三個送到西天嗎？”
玄武很滿意陳寶淇的改口，笑眯眯地說：“少夫人，您誤會了。老爺讓我送你們去機場，家裡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送您去英國，掌管在英國的分公司。”
“真沒有別的意思？”陳寶淇不相信衛中煌真有那麼好心。
別看衛斯理一副職業精英的模樣，實際上就是個花花公子，說難聽點就是個草包。幾句好話，就能被人哄賣了那種。
這些年來，衛氏能夠風生水起，除了陳寶淇的功勞，那就是幕後的衛中煌在掌控。
看似一副與世無爭、仙風道骨的模樣，但他怎麼能把生意做得那麼大的，難道是靠“愛與和平”？
不遠處的另一輛車裡。
武達笑眯眯地把電話結束通話，對著衛中煌和衛斯理父子說：“還滿意嗎？這樣的結果，不是很好嗎？”
衛中煌一聲嘆息：“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明天的晚宴，你負責接待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