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我帶你回去。”趙飛喻力氣還挺大,將凌楓扶到馬車上,伸手將他的幾個穴位給封住之後,駕起馬車瘋狂往回趕。
盛京的風吹過,將她束在腦後的髮絲吹起,揚起一個颯爽的弧度。
繃著臉的趙飛喻此刻別有一番風韻。
從盛京街頭飛馳而過,引起很多回頭率,而趙飛喻此刻沒空去看他們,也不管這會兒有多少人知道了自己回來的事。
她一想到凌楓現在體力不支,躺在車廂裡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得住,就恨不得直接飛到柳楓衚衕。
要是今天凌楓出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當時為什麼沒有出手呢?是因為不確定對方什麼身份,而且凌楓本來就是她的侍衛,這種事情發生時第一時間在趙飛喻前面出手不是很正常嗎?
的確很正常,前提應該是凌楓沒有受傷。
其實凌楓率先從車上跳下去的時候,趙飛喻也沒想著讓凌楓動手。
試探一下那人的實力就見好就收得了。
卻不成想對方如此難纏,直接讓凌楓無法脫身。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事情已經發生,凌楓失血過多,不用看都知道他後背血肉模糊。
“再等等,我一定會把你治好。”
趙飛喻在心裡默唸這句話之後,狠狠地對著馬屁股來了一鞭子。
只聽一聲嘶吼,這兩匹馬就像是瘋了一樣在盛京的街道上撒開蹄子跑。
很快,馬車停在了柳楓衚衕院子的門口,趙飛喻朝著裡面招呼一聲,立馬出來好幾個暗衛,七手八腳,倒還算是比較穩地給凌楓從車上抬下來。
“凌楓,別說話,一會兒就好了。”趙飛喻抓著凌楓的手。
他後背的血有順著胳膊流下來,手上都是鮮豔的顏色。
凌楓抬頭,費力地朝著趙飛喻有些虛弱地笑了一下,“沒事,我不疼。”
放屁,要不是你嘴唇慘白,我就信了!
趙飛喻眼圈一下就紅了,“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說著,趙飛喻又用力抓緊了凌楓的手。
其實凌楓沒什麼生命危險,就是後背那道長長的鞭痕看起來有些駭人。
將凌楓按在床榻上檢視傷口時,趙飛喻明顯聽到旁邊有暗衛在倒吸一口涼氣。
趙飛喻第一次下手的時候有點抖。
這不是她的專業水平,平時給人看病的時候,都是繃著臉,不近人情。好像病人死活都不會影響她的情緒。
今天卻不同。
她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來自凌楓身上的不好的訊息。
但好在老天眷顧吧,最後也沒怎麼樣,是趙飛喻虛驚一場。
忙活一下午,好不容易給凌楓的傷口都處理好,趙飛喻也有些筋疲力盡。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也沒什麼精神。
旁邊有暗衛過來問她吃什麼,趙飛喻擺擺手,“不用了,你們先下去吧。”
病人需要靜養。
閣主發話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得出去還順手把門帶上。
屋子裡恢復清淨,趙飛喻有些疲憊地抬眼去看床榻上趴著閉著眼睛的凌楓。
應該是睡姿不舒服,還皺著眉呢。
這邊兩天都沒看見趙飛喻的晏若祁,有些鬱悶地坐在書房,面前放著那麼多摺子,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
他居然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令人煩躁。
更多的還是對趙飛喻的糾結。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追求趙飛喻,卻不知道趙飛喻對自己什麼想法。要是從目前的狀況來推斷,趙飛喻的確對自己不感興趣。
不然怎麼昨天匆匆一別,至今沒有聯絡?
看著晏若祁嘆氣的樣子,呂凡心裡暗道:完了。
王爺果然是對趙飛喻用情至深。不過是兩天沒見,就已經茶不思飯不想。還不知道長此以往會怎麼樣。
“王爺,禮部尚書送來了帖子,有些事想明天和你面談。”呂凡將那個帖子裡的內容給晏若祁說道。
晏若祁扭頭瞥了呂凡一眼,似乎是在責怪他驚擾了自己想趙飛喻的思緒。
但還是很靠譜地回了一句,不過是反問,“你覺得是什麼事?”
“這會兒衛國使節團的事是由禮部全權負責的。這禮部尚書是個老好人了,最擅長和稀泥。要是衛國使節團一天不走,他就得一天提心吊膽。”
“那這麼說,他是過來請我高抬貴手的了?”晏若祁眯起眼睛看過去。
呂凡點點頭,“都知道這次太子得罪了你,隨後又通敵叛國。這回太子的事白熱化,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你身上啊。”
晏若祁嗤笑一聲,“果然還是愚不可及。”
“這回劉吏得罪的是趙國的百姓,又不是我一個人。過來求我有什麼用?難道不應該給劉吏推出去定罪?”
一件破事扯了小一個月,也讓晏若祁看清楚了。
這個朝廷從上到下,上到皇上,下到九品芝麻官,就沒有一個帶腦子的。
果然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他們湊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巧合啊。
聽著晏若祁語氣裡濃濃的嫌棄,呂凡摸了摸鼻子,覺得莫名有些好笑。
但他不敢笑出來,只能溫聲細語地問,“那接下來怎麼辦?見還是不見?”
“廢話。”晏若祁第一次這麼對呂凡說話。
也宣示著他耐心即將告罄,“當然見。”
那是禮部尚書,不看僧面看佛面呢。
呂凡點點頭,好聲好氣地表示自己會去安排,明天見面的時候希望晏若祁不要太讓禮部尚書下不來臺。
已經有了狂躁症前期表現的晏若祁,對這句話的反應就是冷笑一聲。
看樣子他自己估計也控制不住自己。
出了書房的門,呂凡站在遊廊裡,就聽見從耳邊拂過的風聲,他臉色一變,猛的抬頭,正好看到一抹黑影旁若無人地衝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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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氣息從他身上退下,又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呂凡。
方才來人是林赴,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晏若祁。
就像是他猜想的那樣,兩炷香的時間,林赴又從書房裡退出來,不過這一次沒有立馬就走,而是對呂凡道,“王爺叫你進去。”
呂凡忍不住搓搓手臂,怎麼感覺不太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