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實不是你所認知的那種動物，而是真正的上古遺種，也就是所謂的貘，也叫食鐵獸，雖然算不得上古神獸，根子上倒也不差太多。”
周虞恍然：“難怪長這樣大。”
“妖族修行的功法很難得的，貴得很，你確定？”
“確定啊。”
“其實它這類上古遺種，只需讓它吃飽睡足，天長日久之後，自然能開心靈，通曉修行，就是慢了一點。”
“有多慢啊？”
“反正上古以後，再沒出現過一隻貘。”
“那還真是不怎麼快。”周虞思維波動著，“麻煩你搞快點，不然他這麼大，我怎麼帶回去？”
“你覺得給你功法，立刻就能讓它修行化妖？”
周虞有點為難：“總能先變小一點吧？”
“其實還有能變大的功法，你要不要？”
“……”
“《盤古大力神通》，這一部功法最適合它，是上古泰皇精研開天闢地之遺痕，悟通天地偉力之本質，所創之功法，曾傳於妖族上層。篇首一章，算你便宜點，三百點功德。”
“意思我白揚了一名點星境的冥國餘孽唄？”
“沒錯，看你左一個右一個姑娘需要關照，很不容易，所以已經打折了。”
“……”
“真不考慮變大的功法？”
“……滾。”
……
思維溝通的速度極快，周虞很快恢復過來。
他手中一翻，出現一枚白玉簡。
玉簡首處，鐫著一個龍章鳳篆：泰。
“泰皇？是神話傳說中的那一位麼？”
周虞心潮起伏，走向正吃得歡快的大滾滾。
他一躍而起，抬起手來，手執玉簡，一掌按向大滾滾頭頂。
吳清清嚇了一跳，連忙喊道：“周虞，你幹嘛？”
周虞認真說道：“我教它個變小的法門。”
這一掌按下去，白玉簡落在大滾滾頭頂，竟立即如堅冰消融，化成了水，然後急速滲透，滲進大滾滾渾圓的大腦袋裡。
大滾滾正嚼吃著竹子，突地兩眼直溜溜定住，眼神裡充滿無助，接著是一片渾茫，繼而彷彿開啟了一扇門，透射進層層流光。
那光在大滾滾眼底放射開來，照射它碩大的腦袋，似乎將它的大腦進行一次劇烈開發。
周虞落回地面。
大滾滾突地向後一頭栽倒，躺了下去。
吳清清正要著急，卻發現它已憨然入睡。
“啊這……”
眾人都很震驚。
滅火完畢回來的汪司佐等人，看著睡得美滋滋的大滾滾，也一臉懵然，猶豫問道：“司正，此物該如何處置？”
周虞道：“此間為害者，是一名有點星境修為的鬼物，已被我誅殺。至於此物……
它不是尋常精怪，乃是上古遺種，倒不必列入妖孽一流，我已制服它，它很快會恢復靈智，我自會處理。”
“是。”
汪司佐等人連忙答應。
聽說為害的是點星境鬼物，已被周虞誅殺，頓時都松一口氣，個個義憤填膺：“那鬼物屍身何在？我等要將其斬成肉泥，告慰袁司正，還有左近被害的鄉民！”
周虞說道：“沒了，灰都被我揚了。”
“啊這……”
汪司佐等人大驚，齊齊垂首躬身，對這位新司正態度更為恭敬。
能誅殺點星境鬼物，倒不可怕，畢竟是自家上官，越厲害越好。
問題是手段屬實兇橫，灰都給揚了！
好可怕。
夏建白問道：“司正，那此物怎麼辦？”
周虞想了想，說道：“它估計得睡一段時間……便把它捆縛起來，抬著它回城，也好讓城內外的人都知道，印山妖孽已被擒，押回靖人司關押。
改日再發一公告，就說妖孽已經正法，這樣也好讓大家不再害怕，印山附近的鄉民敢歸其家、耕其田。”
夏建白拜服道：“恩公英明啊！”
“這件事，回去就讓江寧令辦吧。辦不好的話，再把他關起來。”
吳清清連忙說道：“這個安排好，周虞你英明啊！”
“呵，學點好人。”周虞真誠建議吳清清。
夏建白委屈說道：“恩公上次讓下走做個好人，今日又這樣說，敢問恩公，下走如何不是好人了？”
周虞拉著吳清清，率先往回而去，口中道：“人總是會變的。”
夏建白快步跟上，連忙說道：“下走已是這般年紀，還能怎麼變？”
“萬一你能活很久呢？”周虞一邊吩咐說道，“其他人，多打一些竹子，送回靖人司囤起來。”
吳清清連連點頭：“對對，回頭大滾滾睡醒該餓了。”
夏建白眉頭皺起，疑惑說道：“昔日我師曾道下走生來貴格，稟賦出眾，於是收入門牆，傳我仙道。我師曾說過什麼‘生來四十八萬歲，一日一年倒長生。’……
恩公，莫非下走竟真有這樣大氣運，能活四十八萬年？哈，哈哈哈，那豈不是比王八還能活！”
周虞怔了怔，詫異道：“一日一年倒長生？”
他掐指一算，四十八萬日，大概就是一千三百年出點頭，夏建白應是生於唐初，甚至隋代年間，這怎麼算也不應該活得到2020年吧？
周虞倒是記得，第一次見夏建白時，他曾經說過——
“以前我有的選，現在我沒時間了。”
這老王八難道還能逆天，給自己續命？
周虞心中震撼，卻不動聲色，平靜問道：“夏建白，傳你仙道的那位高人，尊名貴號是？”
一行已到山下，來到駐馬處，夏建白十分殷勤，親自為周虞牽馬，要扶周虞上馬，周虞揮手拒絕。
夏建白也不生氣，笑呵呵說道：“恩師叫什麼，下走也不知道，只是傳了下走一些仙道，便仙蹤縹緲，再也沒見過。
但恩師卻對下走說過，他是姓聶的。”
“姓聶？！”
周虞又是一驚，在馬上目視夏建白，終於壓不住情緒，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大司祭名叫什麼，你就不必知道了。但大司祭說，你必有此問，讓我告訴你，他姓聶。”——這是李令月的話！
能斷人“生來四十八萬歲，一日一年倒長生”的人，周虞相信絕不可能是尋常角色，必然是真正的大佬，說不定是人間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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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也姓聶。
周虞在馬上俯身，拍了拍夏建白的肩膀，認真鼓勵說道：“夏建白，你該回潤州，做你的佐司監去了。加油，好好幹，我對你有信心，你前途會很大的。”
“恩公鼓舞，下走心潮澎湃！”夏建白如飲瓊漿一般，激動得臉色泛紅，“只是恩公為何又讓下走飲油？”
周虞不答，招呼一聲吳清清，策馬而去。
夏建白留在原地，滿面懵懂。
好一會兒，他轉頭問馬仔牛凳：“小牛，你知不知道，哪種油比較香？”
牛凳道：“牛油比較香。”
“走！去潤州，食牛油！”
牛凳大驚：“官府不準殺牛啊！”
“你傻啊！”夏建白抬手就是一巴掌，“讓你去大街上殺牛了嗎？”
“偷偷的？”
“我不知道，你看著辦，反正恩公說了，讓我飲油。”
夏建白揚長而去。
牛凳瞪著牛眼，良久感嘆說道：“上仙說的有道理啊，佐司監確實有變壞的可能！不行，我怎能讓佐司監違反國法，無故殺牛而食？
用豬油吧，就說是牛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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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