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靜的屋子裡因為程慶童和李新晨的話激起了漣漪。
好好的關於新演員複試的討論瞬間中斷。
丁則的事情從來都不是他們所想要談論的。
楊宏圖看著他們老神在在卻絲毫不想接著參與討論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次小生演員優秀，咱們要不把兩個人都招進來吧？”
程慶童對這個倒是沒有意見：“都行。”
“……行。”
“我沒問題。”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楊宏圖根本就不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贊同的樣子來。
“那行，我就記下了，這一次三個人的複試都透過？”楊宏圖最後問道。
韓勇一直以來都是支援丁則的，丁則是京劇院裡的青年骨幹，表演優秀粉絲也不少，從來都是他表揚的物件。
原本這次的兩個小生演員他一個都不想同意進來。
同樣是外貌好看基礎紮實的同型別演員一個就夠了，再多的話就會開始分流，這並對於京劇院而言不是什麼好事兒。
只有一個這類演員的話，很多並不是特別喜歡他的人也會因為他的獨特性而為他花錢。
這筆賬算在京劇院的資金裡是不容小覷的。
結果，現在他的想法全被人打亂了。
韓勇皺著眉頭：“咱們院裡的資金本來就不寬裕，現在招收這麼多新人演員怕是不合適吧？”
說著他的眼神飄向楊宏圖：“剛剛我們不是在說招收兩個小生演員嗎？那個旦角為什麼也要透過？”
楊宏圖被他問得一愣：“剛剛老程進來以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大家不都是挺看好他的嗎？咱們五個人裡四個都表示態度了……”
“那是之前。”
韓勇打斷了楊宏圖的話：“之前咱們說的也就只有他，招收一個旦角兒進來壓力不會太大。但是現在還加上了這兩個小生……”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掃過那邊三人：“你們不負責資金管理，是不知道咱們院裡的資金多緊張？”
楊宏圖被他說得心梗：“你……你這說法不對！”
“哪裡不對？”韓勇嘆了口氣：“青年演員進來以後我們是要給他們發工資的，咱們沒有多的錢，自然不能像你想象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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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宏圖也知道說是有資金扶持，院裡還開設了少年班收取學生的補習費。
但是這些錢對於院裡來說還是不夠。
更何況還是在院裡正好打算要新修宿舍的關頭。
話是這樣說，理也在理。
但是楊宏圖還是覺得讓他放棄程橋一那個好苗子是不可能的。
……對了，還有老程。
程慶童感受到了來自於楊宏圖的目光注視，微微轉移目光。
“老程，要不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看到程慶童轉過去的目光，楊宏圖立馬把事情引到了他的身上。
“我？”
程慶童深吸了一口氣：“我的想法和老韓是一樣的。”
楊宏圖：？？？
程慶童接著說道：“這一次的三個演員裡，基本功最紮實的顯然是那個吳虹，其次就是葉茂。但是葉茂有一點不同，他是從漢劇的文武小生轉的京劇，他學習的年份還短，漢劇的基本功也紮實。要是讓他進來的話，培養培養還可以演不少武生的戲。”
“至於那個程橋一……”程慶童實話實說：“我感覺他和這兩個人比起來差的還是很明顯。”
“但是……”楊宏圖忍不住反駁。
“但是什麼……？”
程慶童凝神看向他。
“咱們院裡的資金問題大家都知道，在只能要兩個人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兩個最好的。我覺得沒有但是。”
“對對對！”韓勇眼神一亮：“我也是這樣想的！”
楊宏圖聽得眉頭緊蹙。
老程是程橋一的父親，他沒想到連老程都這樣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往旁邊一開始就和他一樣的看好程橋一的李新晨看去。
只見他的眼裡也滿是贊同。
好吧……
楊宏圖嘆了口氣：“那就這樣吧。”
……
程橋一和張浩文在車上等著，完全不知道京劇院裡發生了什麼。
程橋一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老程同志說讓他們出來等著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他還沒有出來。
冬天的天色本來就黑得比較早，就這一個小時，車上已經是不開燈基本上就什麼都看不清的狀態了。
張浩文停下了手上翻動書頁的動作。
“你爸出來了？”
程橋一搖搖頭：“沒看見。”
“哦，”張浩文撥出一口濁氣：“我看你看手機，還以為他給你發消息了。他要是再不出來我都快看不見字了。”
說著他忍不住笑了笑。
“你爸這會兒應該是在討論複試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了，就三個人還需要討論這麼久的嗎？”
“我也不知道。”程橋一抿了抿嘴唇。
張浩文低下頭繼續看了看，卻發現光線實在是不足以讓他繼續看了，搖了搖頭把書頁合上，看向程橋一。
“你也別太緊張，能不能進去都是命。”
程橋一頷首：“我知道的。”
他這會兒確實是一點都不緊張。
系統已經給他斷定是能透過複試的了，連任務完成以後的獎勵都已經發了……
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系統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一想到這里程橋一反而笑了，安慰現在說著讓他別緊張，卻看起來比他還要緊張的張老爺子：“張爺爺，你也別緊張啊，你看起來比我還要擔心。”
張浩文瞪眼：“還不是因為你爸不出來，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對對對，”程橋一接話：“這些都怪我爸。”
“怪我什麼？”程慶童剛走到車門口就聽到了程橋一的話。
程橋一回頭。
他沒想到老程同志竟然突然出現了。
張浩文看著他的動作，解釋道：“我在說你一直不出來，害得我擔心橋一的複試結果……”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道：“你們剛剛是在討論複試的事兒吧？橋一他進得去嗎？”
程慶童擰動鑰匙，“你們是在說這個事兒啊？”
車子緩緩啟動。
“這一次吳虹和葉茂複試透過了，程橋一還是差點，下次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