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程橋一的天賦在系統的幫助下還算是不錯。
外加上本來就有幾分底子，多看了幾遍以後程橋一倒是把這出戏給記下來了七七八八。
不過記下來不是萬能的。
他還需要讓自己的身體適應這出戲。
他還記得自己最開始的時候，也是記得《秋江》的，但是當他真正開始唱的時候卻怎麼都有問題。
《四郎探母》也是這樣。
程橋一知道自己的弱點，自然不可能光是覺得腦子記住了就完事兒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時間。
中午十二點。
離開始複試的表演只有兩個小時了。
程橋一還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上臺表演的，上臺表演的順序是到時候看複試的準考官心情隨機定的。
他現在還沒化妝，還沒吃午飯，還沒有學好這出戲。
時間根本就經不起他折騰。
萬一他是第一個上臺的……
程橋一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趕緊邁著步子往記憶裡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程橋一只能說是幸好之前有老程同志帶著他在京劇院裡瞎逛，不然的話現在連找個地方練習都辦不到。
畢竟他還沒有真正的表演過，就他現在的那個完全不知道根底的水平，壓根就不敢在人前顯露出來……
就這裡了。
程橋一看著眼前的這一片小樹林。
在他的記憶裡這裡可是一直都沒有人的。
程橋一把身上帶著的東西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放下，手機擺放在面前。
他這學的是梅派的《女起解》，自然也是放的梅派的影片。
他拿到的劇本是從第二場開始的。
由於這只是複試，而不是真正的表演，所以說自然是挑的主角唱段比較多的部分。
第二場一開頭，蘇三帶著木枷子出來，第一句唱詞就是眾所周知的經典。
程橋一現在手裡也沒有木枷子，只能自己把手放到大概位置。
這第一遍，他要跟著影片練習。
……
程橋一唱完了一遍，雖然沒人對戲，但是他還是跟著影片裡的進度在練習。
這一下子就花費了他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四十了。
要是再這樣練下去時間根本就不夠了。
程橋一深吸了一口氣，退出影片，把手機螢幕熄滅。
他重新站回了剛剛練習的位置，按照著記憶，從頭到尾，沒有加崇公道的臺詞時間。
他只顧自己的唱段表演。
這樣速度倒是快了不少，但是程橋一練習完以後時間還是奔向一點去了。
看到時間，程橋一顧不得吃飯，立刻把東西全部塞回了口袋裡，按照著回來的路重新跑了回去。
程橋一不知道的是，他剛剛從小樹林裡出來，後面就有兩個人站到了他剛剛站的位置上。
“他長得倒是挺俊秀的，是你們京劇院的人？”
“我不太清楚，我這也是頭一次看見他。”
“那就算了，我本來還想說到時候讓他來呢！唱的不好找人配音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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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合適的人多的是，也不急於這一時。”
“以後慢慢看吧……”
……
“橋一，你終於回來了！”
葉茂正在勒頭，看到程橋一進來，他立馬回頭，眼裡滿是笑意：“我剛剛給你發的訊息你看見了嗎？”
“什麼訊息？”程橋一喘了口粗氣，身上都快被汗水浸潤了，而臉上卻一滴汗都沒有。
葉茂眼裡滿是星星：“我剛剛問了一下，確定吳虹也是演《斷橋》了！我果然沒看錯！”
程橋一點了點頭，心臟怦怦直跳，累得不行，也沒力氣回他。
葉茂也不管這些，接著說道：“她肯定是演白娘子！我是許仙！”
“嗯。”
程橋一從嗓子裡摳出一個字。
“要是以後我們能形成固定搭配該多好啊！”葉茂笑得燦爛：“不過從領完劇本以後我就沒見過她了，問話也只能去問老師……本來我還想和她多接觸接觸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葉茂的這一臉的興奮程橋一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
但是他也不好說，只得輕輕笑了笑。
視線迴轉到了眼前的化妝品上。
這一回沒有人幫他化妝了，這一切都得要他自己來。
不過還好，眼前的這些東西都是他曾經見過的，他也聽朱啟寧說過用法，大致的也勉強能回憶起來。
不過畫出來肯定是沒有他們的好便是了。
程橋一將油彩拿在手裡，輕輕的在臉上塗抹。
腦海裡的化妝順序一點又一點的在他的臉上進行著。
待到彩妝畫完，程橋一隻覺得自己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鏡子裡的人雖然看起來不能算是特別精緻，但是遠看還是不錯的，有那麼幾分意思在裡面。
頭一次自己化妝能畫成這樣程橋一已經很滿足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還有四十分鍾。
時間越來越緊迫，程橋一也沒空繼續對鏡自憐了，趕緊回憶著腦海裡見到的順序開始給自己弄頭髮。
……事情和他想象的好像有些出入。
程橋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葉茂一扭頭就看見了他這不倫不類的髮型，沒忍住笑出了聲。
“橋一你這是在搞什麼啊！怎麼把頭髮弄成這樣了？”
葉茂已經勒好了頭，正打算過去帶帽子。
這會兒看見程橋一的樣子他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是不是不會啊？”
程橋一聽到他的笑聲也覺得尷尬。
葉茂笑岔氣了，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開口說道：“你怎麼不知道找人幫忙啊！一般哪有旦角是自己一個人把這些全給弄完的啊！”
“你這不是完全不給人留點工作嗎？”葉茂看著他的樣子，說道：“你等等我啊，我去給你找造型老師過來！”
“……好。”
程橋一隻覺得自己的臉都快丟盡了，他看葉茂是在自己弄，還以為自己也得自己一個人弄完才行。
結果……
居然還能這樣的。
很快，葉茂就帶著造型師過來了。
劉浩在津市京劇院裡已經待了十幾年了，自問是見過各種大風大浪。
聽說這裡有一個來複試的青年演員把自己的頭髮弄得很離譜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然而……
當他看到程橋一的頭髮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是什麼天才！
劉浩一邊笑著，一邊把他頭上戴的東西全部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