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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龍王之心(9)

路麟城躺在冰原中一個山谷之間,鮮血染幾乎紅了整個谷地,他捂著腹部被撕裂的長長傷口,左腿的骨骼已經折斷。他劇烈地喘息著,身體早已失去了移動的能力,他一手支撐在雪地上一手舉起微型衝鋒.槍對著靠近山谷的龍血亞種掃射。那些龍血亞種的數量無窮無盡,它們有著自主意識比普通死侍對付起來更為棘手。路麟城與這些龍血亞種酣戰了許久,他早已忘記了時間,直到鋁合金箱子裡的彈藥快要耗盡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

路麟城見識到了這些龍血亞種的瘋狂,它們並不像普通的死侍那樣是靠著身體內原始的慾望來驅動自身,它們有著一種虔誠的信仰,為了守護這片國度,似乎是在等待著它們的君王歸來。

“s.hit!”路麟城咳了一口暗血,開啟封神之路給他帶來的副作用太大,失控的龍血有著致命的劇毒,即便是血統為s級的他在四度爆血的狀態下也只能支撐四十分鍾左右。此刻爆血的效果漸漸褪去,他體表散發出的白色蒸汽正在逐漸消散,青色龍鱗也不斷從肌膚上脫落下來。言靈.吸血鐮的領域慢慢地潰散,山谷入口的密集風刃牆消失殆盡,龍血亞種群湧了進來。

路麟城用殘存的體力舉槍射擊,彈殼上紋著繁複花紋的鍊金子彈已經被他打光了,現在槍膛的射出鋼芯子彈對那些龍血亞種的作用微乎極微,它們的肌體猶如生鐵,某些階級較高的亞種體表縈繞著紫色電流與青色火焰,它們釋放出的元素亂流能夠抵消路麟城的所有槍火。

“到此為止了嗎?”路麟城不甘心地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次也不虧,拉了10086個混蛋墊背。”路麟城雖然無法掌握時間概念,但是卻在心裡默默地記下了殺死多少頭龍血亞種。這恐怖的球字出現在他心頭時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被他殺掉的龍血亞種幾乎都快比得上一個較小國家軍隊的戰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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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送你們個禮物吧!”路麟城舉起一顆手雷,準備拉下引爆線。“明非,抱歉不能為你揭開龍族的真相,也許只能靠你自己才能完成一切了!”想到這裡淚水從他眼眶裡流出,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卻換來了一無所有,這樣的結局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龍血亞種們忽然停住了腳步,它們並不是被路麟城手中的反坦克手雷給唬住了,而是被其他事物所吸引。路麟城的鐮鼬領域還張開著,他清晰地聽到了那猶如戰鼓響起般沉重的心臟跳動聲,那響聲比任何龍血亞種的心跳聲都要沉重,一個強大恐怖的生物降臨到了這個死者國度之中。

難道是這個尼伯龍.根的主人歸來了?路麟城作出猜測,但下一刻那些龍血亞種的行動就否定了他的判斷。龍血亞種紛紛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像是被逼入絕境的野獸一樣瘋狂,瞳孔中彷彿流淌著熔岩。路麟城能夠聽到它們血管裡龍血沸騰的聲響,那個降臨的生物顯然是它們的敵人。路麟城長舒一口氣,他暫時擺脫了危機,可是那些龍血亞種擋住了他的視線,無論如何他都想親眼目睹一下龍王級別的生物。

冰原之中,一個渾身裹著素白長袍的神秘人正屹立在雪地之中。兜帽下流淌著熾熱熔岩的黃金龍瞳照亮了整個冰原,毫無疑問那就是奧丁,此刻這位君主並沒有騎著他的坐騎八足天馬也並未攜帶那柄能夠貫穿一切的命運之槍—“昆古尼爾”。他手無寸鐵地來到了這個神秘的尼伯龍.根之中,壓根沒有把那些龍血亞種放在眼裡。

“卑賤的巡禮者,你們的王早已隕落,你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奧丁的聲音如同雷鳴轟響,響徹整個冰原,就連躲藏在山谷之中的路麟城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逆臣,這神聖之地汝膽敢褻瀆!”為首的巡禮者發出了震天咆哮,它騰空而起身形膨脹起來,巨大的骨翼張開,遮天蔽日。路麟城望著天空中劇烈龍化的巡禮者首領,體表迸發出的激烈元素亂流昭示著他的等級至少在次代種以上,他已經進化為了純粹的龍類。其餘的巡禮者們紛紛咆哮起來,向對面的敵人奧丁示威。

“一群螻蟻!”奧丁將雙手從衣袖中伸出,古奧森嚴的吟唱聲在空中響蕩而起,一個高階的神秘言靈以奧丁為中心釋而出,言靈領域擴張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可是那些巡禮者卻沒有絲毫畏懼,它們的身影如同潮水一樣衝向了正在釋放言靈的奧丁,就像是飛蛾撲火。兩股強烈的元素亂流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了無盡的光與熱,整個冰原都顫抖起來,地面龜裂出長長的裂縫,強烈的氣流掀起了一陣狂亂的暴風雪。

“這就是龍王的力量麼?”這是路麟城第二次目睹龍王級別的生物展現他恐怖的力量,這個披著白袍的奧丁比之前在地鐵站遇到的那個奧丁更為強大,路麟城無法判別這個神秘的黑袍生物到底是不是奧丁的本體,但毫無疑問這個生物不是他能抗衡的。

路麟城望著遠方雪原上不斷升騰而起的巨大光柱或者是濃密烈焰,他希望巡禮者可以與那個奧丁鬥個兩敗俱傷。不過戰鬥的結果卻不盡人意,巡禮者軍團全面潰敗。奧丁漂浮在高空之中,他舉起雙手,冰原上空的雲層呈現出漩渦形狀,雲層之中無數碗口一樣的粗壯閃電噴吐而出,隆隆響起的雷聲震得路麟城雙耳轟鳴起來。奧丁是天空與風之王,他掌控著狂風與雷電的力量,整個天空都是他的領地。巡禮者們向懸浮在空中的奧丁投擲出了纏繞著元素亂流的古老戰矛,那些雨點般的戰矛都是鍊金武器,每一根纏繞著元素之力的長矛都能貫穿一頭遠古的成年猛獁。可是那疾風驟雨般的戰矛群在靠近奧丁的天空領地之時,紛紛在頃刻之間化為了烏有,四大君主凝聚起的絕對結界是無敵的,除非是不同元素的剋制或者是血統更好的全元素掌控者才擁有擊潰他領地的力量。

成千上萬道金色的雷電忽然降臨在巡禮者軍團的上方,雷電中還伴隨著無數強勁的風刃。巨大的雷暴聲淹沒了巡禮者們的哀嚎,飛濺的鮮血與雪花融合在一起,熾熱的龍血在屍橫遍野的雪原上流淌出一條長長的血河。

“你們的君王已經隕落,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新的龍族皇帝!”奧丁的話語讓路麟城瞬間頓悟,這個尼伯龍.根的真正主人曾經是龍族的皇帝、世界的主人,那麼只有那個屹立與群山之巔峰黑色巨龍,漆黑的皇帝尼德霍格才符合奧丁的描述。這個地方果然就是一切的起源之地,路麟城感到一絲欣慰,他感覺自己的付出還是有所回報。

奧丁平緩地降落在了雪地之上,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山谷角落裡的路麟城,也許是他沒有心思去在意那個渺小的生物。奧丁在雪地之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移動起來,他朝著前方那座最高的山脈走去,路麟城順著奧丁的方向望去,那群山之巔,一頭龐大的龍骨屍骸屹立在山頂,烏黑的血液幾乎染紅了整個山脈。路麟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剛剛抵達這片冰原之時並未發現這個景象,那座高大的山脈被幻象所覆蓋,應該是那群巡禮者為了保護黑王的屍骸而製造的幻象。

“GOD,我終於見到了世界的終極!”路麟城驚歎道。

不過奧丁並未登上那座山脈,他在山脈前停了下來,鮮紅的血河流過他的所經之處。

“真是可悲啊,如此偉大的生物居然會死於一個人類的手中!”奧丁抬頭仰望著山頂黑王的巨大骨骸,屠龍英雄齊格弗裡德殺死黑王的黃金聖槍依然插在那龐大的骨骸之上。

“這就是你相信人類的下場!”奧丁的瞳孔中散發出無盡的嘲諷,他緩緩地蹲下,雙手放在雪地之上像是在佈置著某個神秘的結界。

“我將用你的鮮血來重新孕育出世界之樹,一個全新的時代將由我來開啟!”奧丁口中發出了瘋狂的囈語, 路麟城聽到了“世界樹”這個詞語,那是北歐神話中佈滿整個世界的古樹,它的全名為“尤克特拉希爾”,九條巨大的樹根佈滿了奧丁所統治的九大國度,“中庭”、“阿斯加德”、“華納海姆”、“赫爾海姆”、“穆斯貝爾海姆”、“亞爾夫海姆”、“斯瓦特海姆”、“約頓海姆”、“尼福爾海姆”。它是世界的構成,也是生命的起源,路麟城漸漸的明白了,北歐神話並不是以龍族歷史為原型所編造的,而是龍族的歷史根本就是北歐神話。那顆參天古樹就是龍族的起源,黑王的血液逐漸匯聚到奧丁所處之地,蒼灰色的樹幹從雪地之中鑽出,蔓延出無數根枝椏,古樹汲取著黑王之血正在迅速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