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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傾訴衷腸

什麼是風雲人物,蕭然知道了,什麼叫生人勿進,蕭然嘗到了,什麼是千夫所指,蕭然正在經歷。

在食堂,在路上,在花園,在小樹林,只要有學生在的地方,他和蘇錦都是視線的焦點,在他倆的身後、左右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聲、竊笑聲…………一切都毫無顧忌,絲毫沒有掩飾的打算……

以前,每當爆出一對鴛鴦都能讓這些人議論好多天,何況這次的當事人又是舉校皆知的玉觀音……

“看吧,都是你害的……”

自從經歷辦公室的那一幕之後,蕭然在蘇錦面前自然多了,沒有了以前的進退失據,對她的豔色也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再加上共有的秘密很有效的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就像現在,和她走在一起雖說要忍受眾人的指指點點,但這種關注更多的是帶有羨慕和妒忌成分的,蕭然很享受這一點……

“去那邊坐坐……”

兩人走到假山前的石凳上坐下,頭頂的樹冠很好的開闢出了一塊陰涼之地,在其他的樹蔭裡,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男女坐在一起談笑、複習,清脆的鳥鳴和微風下樹葉的莎莎聲,讓這一方小天地分外的和諧安寧……

“我的信呢?”

“扔了……”

“你……”

“這是抵押,免得你賴賬……”

兩人相互瞪眼,卻又同時躲閃開來,蕭然還好,只是覺得這種滋味癢癢的麻麻的,有一絲興奮更多的還是新鮮和刺激。而蘇錦的心裡就複雜多了,三分抗拒三分警惕…………四分的暖意就像這正午的陽光,驅散了她心中的陰寒,還原了一個花季的少女……

“說吧,要我幹啥……”

“先吃飯,喏~~老黃的醬牛肉……”

不鏽鋼的餐盒被一雙瑩白細膩的小手開啟,暗紅色的肉質散發著渺渺的熱氣出現在蕭然的視線裡,“咕嚕~~”肚子裡一聲不爭氣的悶響,笑彎了蘇錦的眼睛,粉嫩的紅唇被掩在小巧瑩白的手掌裡……

蕭然的臉皮厚度已經相當可觀,這種程度的糗事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可他對蘇錦的免疫力可沒有這麼深厚的功力,眼前巧笑盈盈的少女和以前的冰山美人實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如果讓蕭然選擇,他也分不清更喜歡哪一個…………

冰雪般的高潔還是肆意綻放的花蕊…………都是美的,分不出誰高誰低……

“看什麼看,快吃……”

“喔喔~~”

圓圓的石桌,矮小的石凳,相對而坐的男女,陰涼的樹蔭,時隱時顯婉轉的鳥鳴…………蘇錦小口小口的數著筷子上的米粒,蕭然狼吞虎嚥著,一臉好吃、很好吃的表情……

“看你吃飯的樣子真難受,來塊大的……”

夾起一筷子牛肉,大大咧咧的放在蘇錦的飯盒裡,牛肉上,幾顆白色的飯粒異常的顯眼,蕭然當然是沒有看到,但在蘇錦眼裡卻是顯眼無比……

鼻尖莫名的一酸,蘇錦使勁的眨幾下眼睛,眼圈有些泛紅,一股酸酸漲漲滋味首次出現在她的心裡,猶豫和抗拒眨眼間消融,她長大嘴巴,將那塊沾著蕭然氣息的牛肉塞了進去……

“就今天,就一次……”

這句呢喃迴盪在她的心裡……

“哈~這樣吃才香對不對……”

蕭然那裡會知道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有如此大的威力,無心才顯得真誠,無意間的顯露才分外的彌足珍貴,看著鼓著腮幫子奮力咀嚼的蘇錦,心裡得意,有種將女神拉下凡塵的成就感……

“水~水……”

“噢~給你……”

“嘴巴太小就是……咳~算我沒說……”

空氣裡,溫馨的氣氛暖透蘇錦的心靈,想到自己的目的,首次感到一絲的遲疑……

真的要冒著毀掉這份美好的風險,將他拉進自己編織的漩渦裡嗎?他是這麼的快樂、單純、率真……

“對了,要我幫什麼忙,你說吧……”

蘇錦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來,手中的筷子無意識的撥弄著飯盒裡的米粒,臉上首次露出了黯然、掙扎的表情……

“喂~~別裝可憐了,我答應你……”

蘇錦深吸一口氣,端正神色,慎重的看著蕭然的眼睛……

“幹什麼,這個樣子……先申明,我只賣藝不賣腎……”

特意的活絡氣氛的話卻沒有達到什麼效果,蘇錦眼裡的認真逐漸熄滅蕭然臉上的漫不經心,最後他也放下筷子,端正態度低聲問道:

“怎麼了?有事你說就是了,我能幫上忙一定幫……”

“我是個孤兒……”

蕭然有些意外,但沒有出聲而是認真的傾聽……

“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小姨,她很漂亮,很溫柔,像是水做的人兒…………五年前一個男人霸佔了她……”

蕭然心中凜然,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神情,當一個人像你傾訴最在意、最重要的隱私時,同時也將一份信任、一份責任交給了你,用心聆聽不隨便發表自己的觀點是最起碼的尊重…………這是蕭然的父親告誡他的人生道理……

“這個男人很有勢力,但他有自己的家庭,小姨剛開始是抗拒和牴觸的,但誰讓她那麼柔弱善良,偏偏又那麼的美呢…………後來,她懷孕了……”

蕭然已經猜到後面發生了什麼,五年前,也就是蘇錦才剛剛十二歲,十二歲自己在幹什麼?

心裡湧現的不是同仇敵愾,而是對蘇錦由衷的憐惜…………

於是,自然而然的,他抓住了蘇錦的手,將自己的安慰和鼓勵藉助體溫傳遞過去……

蘇錦的左手仍有他握著,右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說起來話長,中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我們搬了幾次家,可最後還是被抓了回來…………最後,災難發生了,這個男人的老婆有一天抓走了小姨……兩天後,孩子沒了,小姨遍體鱗傷的被那個男人送了回來……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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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的身體一顫,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蕭然大力的捂住她的小手,將自己的力量和熱度傳遞過去……

“那天……都是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