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中突然升起的悲憫讓巷奴等人都一陣恍惚，他們放佛看到了一個自古以來就有的悲傷，無數的人死去，無數的人重生，重生之後沒了靈魂，沒了自主的意識，有的就只有痛苦，這些人就在這痛苦中煎熬，永遠也得不到解脫。
“我們怎麼辦？”欒琳兒的氣息非常低弱，這悲憫的氣息傳出之後，他們受到的侵蝕不再是這森然的氣勁這般簡單，這悲憫之意冷冷的，讓他們從心底感受到了悲傷。若不是現在在生死關頭，他們毫不懷疑自己感受到這股氣息能之後會因此而潸然淚下。
阿爾達與卡茲繼續對持著，二人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更多的應該是他們都不願意先出手吧，整個部族中唯一有自主意識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了。悠悠的歲月，能聊天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共同承受過很多，其他的族人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們明白，所有的神靈的指令都是由他們下達，就像剛才那樣，廟宇中對於新生的祭祀，這樣的祭祀，這樣痛苦，只有他們兩個是真切的感受到的。
他們的對持是巷奴三人的痛苦，他們不斷外放的氣息讓這三人漸漸的支撐不住。
巷奴無法理解這阿爾達為什麼一定要將他們吞噬，他們之所以進入這時空就是為了與被他們稱為神靈的人爭鬥。而阿爾達做的這一切，為了自己的部族他要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擊敗，這應該是和巷奴這些修行者的目的一樣，為何不能合作？
巷奴也漸漸感覺有些吃力，梁君依舊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欒琳兒與江海龍也是強弩之末，眾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巷奴一咬牙對那阿爾達朗聲的說道：“你要擊敗那些神靈，我們也是要擊敗那些神靈，你為何還要與我們作對？難道我們就不能合作？”
遠處對持的阿爾達與卡茲聞言都微微側目看向這苦苦掙扎的人，阿爾達冷冷一笑：“你們弱的就像隨意就能踩死的螻蟻，你們憑什麼與我合作？還不如讓我吞噬了你們的靈魂，讓你們那些微弱的力量積累成我的力量，待我功成之日，那些神靈的頭顱就是我拿來祭奠你們的祭品。”
阿爾達的話充分的表現了他的偏執，巷奴看去，突然覺得是否能從卡茲的態度中入手，於是他又對卡茲說道：“你不願意他這麼做不就是因為怕連累整個部族？何不讓我們承擔？你讓他與我們合作，我們共同去將那些神靈打敗，你們恢復自由，我們平息生界的危機。兩全之法，何樂不為？”
“你們太弱了。”卡茲並沒有因為巷奴的話而動容，而是淡淡的說出這樣的話。
巷奴有些氣結，他怒道：“什麼叫我們太弱了？是！也許你們強橫的實力看不上我們修為，阿爾達你也說了，你要將我們一個個吞噬，來融合你的能力，好讓你和那些神靈對抗！若我猜得不錯，神靈不是一個人吧？你孤單的力量又怎能比得上團結的力量？這時空是那些神靈的領域，這裡面的人要生要死，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我們進入這空間，你為何不想想那神靈為何將我們分到不同的時間段？他不就是為了分散我們的力量！他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懼怕我們的團結？當我們聚集到一起，不就是他們的死期？千萬年來，這些人一直在妄想著復歸，為何沒有成功？若不是我們世代的努力，世代的阻攔，他們不早就成功了？”
“你不用多說了。”阿爾達冷冷的說道：“這是我們部族的事，千萬年的恩怨，千萬年的剝削，我們受夠了奴隸的苦，我們的事我們自己做，我就是為了推翻他們而生，你們懂什麼？或許在那生界中他們會對你們有所忌憚，可是你們這群人太傻了，他們故意弄出個什麼異象就讓你們盡數的落入他們的陷阱中，到了這裡你們還能做出什麼？看看你那可憐的力量被分散成了什麼？你們想走出去？簡直就是妄想！”
巷奴怒了，他緩緩的站起身子，他無法理解這人為何偏執至此，但現在情況危機，這暹人就是這時空當中唯一能團結的力量，而他們對這時空的理解要比他們多的多，他問道：“你不試，又怎能知道？”
阿爾達聞言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卡茲。巷奴有些疑惑，他也順著阿爾達的目光看向卡茲。卡茲沉吟了片刻，說道：“千年前，也有大群的修行者來這時空，當時我與族中的巫師與那些修行者聯合，我們想借用他們的力量，一起將那些神靈打敗。可是，你們那些修行者太讓我們失望了，我們好不容易聚集到一起，可你們的那些人，相互之間勾心鬥角，你說的團結不過是你的幻想罷了。你們本就是一盤散沙，將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就是找死，你明白了嗎？”
巷奴一怔，他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不過細想之下，這卡茲說的不無道理，來這時空的修行者，本就分成了幾個陣營，有得是為了靈界，有的是為了玄界，有的是為了自己。只有憫蒼是為了蒼生，他毫不懷疑卡茲說得話，他說得必然是事實。巷奴陷入了沉默，他不知如何回答。
這時，阿爾達的聲音傳了過來：“千年因為你們，我們慘敗，為此付出了整個部族的代價，而且在那之後的日子，我們被奴役的更加徹底，整整千年的傷痛，你又如何能理解。”
阿爾達說話的同時巷奴感受到這空間中侵蝕他們的力量變弱了。無論阿爾達同不同意，他也感受到了這位年輕人炙熱的想法，這空間沒有超過他能力的人，是無法將這空間擊破，他現在不需要將這群人逼得太狠，最關鍵的還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還不想和著卡茲動手，卡茲沉寂千年說到底是和一樣，他們都是為了部族著想，只是他們之間的方式不同。
巷奴陷入了沉思，從阿爾達的口氣中，他能感受到阿爾達說的傷痛究竟是什麼。他又能怎樣？欒琳兒與江海龍也放棄了抵抗，因為這侵蝕的力量已經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巷奴與江海龍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欒琳兒清澈的聲音響了起來：“阿爾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不僅選擇了與神靈為敵，還選擇了與我們為敵，最關鍵的你和卡茲，你的族人，你們要相互殘殺，對麼？”
阿爾達微微一愣，他從沒將這個問題用這樣的角度去想，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看向卡茲，他說道：“要與我殘殺的是他，不是我。”
卡茲道：“我說過，你要做什麼我不管，只求你別連累部族，雖然這可能避免不了。而你現在居然要吞噬新生的靈魂，你讓如何坐視不管！”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卡茲的話透出了他的憤怒，阿爾達情緒也漸漸失控，他吼道：“你不知道那些新生的靈魂對我意味著什麼嗎？他們為部族犧牲又有什麼錯？你不讓我吞噬，你留著給那些神靈來吞噬，是你沒明白還是我明白！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而你呢？你雖然說自己什麼都沒做，但你一直在將族人的靈魂貢獻而出，讓他們隨意踐踏！這樣的過錯，你還能指責我？”
欒琳兒見這兩人的情緒都有些失控，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她連忙說道：“你們停下，能否聽我說幾句。”
也許是女人的聲音天生帶著一些治癒，阿爾達與卡茲都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同時選擇了沉默。
欒琳兒見狀微微一笑，手中的雪原劍也收了起來，她說道：“其實你們都被自己的極端弄入了一個誤區，其實你們的目的是統一的，都是為了部族。說實話，在進入這個時空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就連關於你的傳說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的隻言片語。其實說到底，我們和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我們進入這空間也不是為了什麼異象。我們也是為了我們的族人，就是那生界的萬千蒼生，我們為了他們。其他的人我不敢說，因為事實的確和你們說的那樣，進入這時空的修行者並不是完全的團結，也有人抱著自己的私心。他們我不管，起碼，我們這些人不是。”
欒琳兒說完看了巷奴與江海龍一眼，微微一笑。
阿爾達並沒有相信欒琳兒說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們？你看看卡茲，卡茲失去了勇氣，多半就是因為你們這樣的修行者，若不是你們，若是當年他們就選擇了將你們吞噬，也許今天我們的族人已經自由自在的馳騁在南蠻大地上！”
阿爾達的偏激似乎就在欒琳兒的意料之中，她淡淡一笑，並沒有去反對阿爾達的說法，而是微笑著看著他說道：“如果你認為你將我們吞噬之後，能夠百分百的打敗那些神靈，我們願意為你付出。我不說別人，就我們這幾個人。只要能將他們打敗，就等於在一定意義上救了生界的蒼生。也許你認為我們反不反抗對於你來說都不重要，我們是微不足道的。但請你相信，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如果你能給我們肯定的回答，那你現在就來吞噬我們的靈魂吧。我們絕不反抗，相反我們會自願的奉上，讓你盡數吸收我們的修為與生命，不會有半點浪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