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玄幻 > 聖皇最新章節列表 > 第180章 厄難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180章 厄難

南蠻密林,像是剛剛下了一場雨,到處都是潮溼的感覺,濃密的枝葉遮住了天空陽光,讓這密林中充滿這燥熱的感覺。

在這密林深處,正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氣息微弱,此人正是巷奴。

也不知躺了多久,巷奴感覺自己的意識非常模糊,這悶熱潮溼的感覺讓他渾身難受。他的腦袋暈沉沉的,不時的傳來一陣刺痛。

他緩緩的睜開雙眼,被枝葉遮住的零碎陽光,沒讓他感到暈眩。

“又回到密林了。”巷奴苦笑一聲,正要坐起,卻發現渾身無力。

“琳兒?”巷奴喊了一聲,聲音是那麼的沙啞,他好像看到了欒琳兒撕心裂肺的樣子。

“怎麼了?”巷奴心想。

“琳兒!”巷奴大喊一聲,立刻從地上坐起來。

劇烈的動作讓巷奴感到一陣脫力的暈眩,渾身都是刺痛的感覺。巷奴吃力的抬起雙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可是暈眩依舊,雙手還是無力的重重落了下來。

“啪”的一聲輕響。

冰涼的觸感,巷奴感受到了手心傳來的溼潤。

接著,一道思緒重重的撞擊了巷奴的神識,巷奴立刻清醒過來:“水?!”

巷奴甩了甩頭,低頭一看,口中又是一聲驚呼:“真的是水?!”

巷奴舉目四望,地面上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雨後留下的水窪。

巷奴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脖子上又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似乎有什麼滴到了他的脖子上,巷奴抬頭一看,茂密的枝葉上,一滴滴散發著光彩的水珠,這些水珠正在被拉長,而後又是一滴落到了他的脖子上。

“這裡是南蠻!”巷奴終於反應過來,身體內好像瞬間恢復了力氣,他立刻站了起來。

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久違的感覺,他緩緩的伸出手,摸了摸那粗壯的樹幹,樹幹上還有青苔,手心傳來的觸感,像是故意奉送的溫柔。

“成功了!”巷奴自言自語的道。

這是又是一陣頭疼傳來,劇烈的疼痛,讓巷奴重重的跪了下去,接著他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張張畫面。

撕心裂肺的欒琳兒,悲痛的玄明與江海龍。

接著是一面黑暗,而後他聽到了笑聲,刺耳的笑聲,是阿爾達!他居然沒死!

接著是一個赤紅的瞳孔,一個僧人,他穿著僧袍,是傖寂!

巷奴全部想了起來,他聽到了傖寂那沙啞滄桑的聲音:“回去!肉身不能留……有……有……”

他看到的傖寂似乎極為痛苦,好像是在和什麼瘋狂的對抗著,接著傖寂又對他說:“不能留……不能……煉化!……去……去東海!”

“去東海?”巷奴喃喃一句。

巷奴不再多想,他知道這是氣息攻擊衝擊的緣故,他立刻盤膝而下,為自己療傷,他要將融合成靈魂的三識釋放,要將拉扯的元神復位。

巷奴這一坐,就花去了整整半月的時間。

終於在這一日,他再一次睜開了雙眼,通道中的畫面被他組成了完整的記憶。

在他要衝入出口通道的時候,阿爾達衝了進來,他儲存了自己完整的實力,他替代了巷奴衝出了出口。

接著是傖寂追了上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出,這傖寂不是那魔僧的傖寂,而是傖寂留下的清醒的靈識。

傖寂將他的肉身保護起來,還將的靈魂吞入他的氣海,在氣海內用他的元神之力迅速將他的靈魂與肉身迅速的融合到一起。

他能感覺傖寂非常趕時間,似乎是在和魔性對抗,他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而後傖寂將他帶到那出口,森藍的光芒照亮了傖寂的臉,赤紅的瞳孔中留下了淚。傖寂將他從體中祭了出來,一團團真氣將他層層保護著,可還是有氣息衝擊不斷的撞擊著他,讓他暈眩,讓他頭疼。

他想了傖寂對他說的話,“肉身不能留”“煉化”“去東海”。

傖寂好像是在告訴他肉身中有什麼,但他沒聽清楚,還是傖寂沒能說出?

巷奴苦苦的想著,但是“去東海”又是為了什麼?巷奴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巷奴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完畢,其實在傖寂的保護下他本就沒受什麼傷。

他決定先會憫蒼,畢竟玄明還在時空當中。在時空的一切他要向師長說明,包括古佛。

還有,傖寂讓他去東海,也許東海發生了什麼,他必須先會憫蒼問問到底發了什麼事。

至於自己的肉身中究竟有什麼,他還沒有想出,是傳承之力?還是其他什麼,又有什麼能存在在肉身關鍵是還是他一點都察覺不出。

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先回憫蒼才能解決,神州現在的狀況,從時空中是否還有別的人回來。戰爭是否爆發,最關鍵的時空中的一切,他要向玄真說明。

巷奴不再多想,看了一下天色,此刻的日以西下,天色漸漸暗了起來。他翻身而起,向北疾馳而去。

自從執善棍消失之後,他的飛行就一直是這種凌空而已。雖然這種方式讓巷奴感覺有些怪異,但也沒有別的辦法,慶幸的是這種飛行的速度還算不慢。

趁夜色巷奴飛了整整一夜,在月光下,腳下飛速而過的是南蠻的密林。他記得來之前江海龍曾跟他說過,這南蠻的深處無法飛行,甚至是從進入南蠻之後,就無法飛行。

誰也不知道原因,可是為何自己能夠飛行,既然有禁制,卻又沒感覺到任何禁制的氣息。更讓他奇怪的是,整個過程中他居然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此刻,天色漸明,巷奴能感覺的出,自己快要出南蠻的境地,因為不敢肯定自己在密林中位置,巷奴選的正北的方向。

漸漸的他嗅到了戰爭的氣息,他心中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不想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他想起,離開的時候玄明對他說的話,若不能制止戰爭,就尋一個明主,助他統一。他知道玄明的意思,神州四洲皇室,都有幾個與玄靈二界有聯絡,他必須找一個明白這種聯絡的,萬萬不能讓戰爭成為開啟通道的方式。還有玄明囑咐的,廢奴制。

這是他的傷,必然要做到。

終於,半空中,他看看遙遠的地方升起了硝煙。戰爭終究沒有避免,他飛入了雲層,幸好有了傳承之力,否則之間無法達到。

他現在就是想尋求一個吾道,只有尋找到了吾道他才是真正的入道修為。

還好那天與賀蘭澤山、姚坤二人交談了一番,否則現在的巷奴,也不過是茫然一片。

透過雲層,他看到了一個廢墟,他還不敢肯定這是唐洲還是蜀洲。

時間不多,要做的卻很多,廢墟中很難見到一個人,神州的局勢沒有比留在神州的人更清楚,而願意跟他說的,只有自己的師門。

他從半空落下,看著眼前的廢墟,嘆息一聲。隨後將靈識散開,整個廢墟都映入了他的腦海中。他在慢慢的搜尋著。

可惜整個城中,他沒有搜到任何一個活著的氣息,他看到了那殘破的城牆上,刻著兩個大字“花城”。

這是唐洲與南蠻接壤的邊城,巷奴又仔細的搜尋一番,依舊無果。、

巷奴不再猶豫,翻身而起向正西而去。

出了花城向西,就是綿延的山脈,見不到一個人影。其實讓巷奴疑惑的,為什麼見不到任何一個南蠻的軍隊?

到處都是死寂一片,好像是商量好了的。

他現在要去的方向,不是憫蒼,而是南蠻的入口,是他們跨入的入口,他看看那時空的入口還存不存在。如果存在,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又會有多少人步入了時空,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除了他們自己人,他看到了唯有梁君一人。所有的人都被分散到了各個時間段空間中。

又行了半日,終於來到了當初進入南蠻的地方,一片小小的隔壁。巷奴浮動在半空中,一路上也是死寂一片。

他緩緩的落下,在隔壁上撿起一些石頭,而後走到了南蠻的入口。

濃密的森林一直沒有改變,那蔥鬱的顏色,依舊有著讓人跨入的吸引力。

巷奴丟了一塊石頭進去,石頭落到了地上。

“時空不在了?”靈識內沒有任何氣息的波動,他記得當日進去的時候也是這樣。他現在可不敢大意,現在時空中的入口不在賀蘭澤山的密林中,若是又進去了,還不知道會被分配到什麼空間。

巷奴不敢大意,將手中的石頭每扔一個如果是落到地上,他就向前走去。

此刻巷奴依舊入了密林,靈識內依舊是沒有任何氣息波動。

“看來,時空已經撤去。”巷奴丟掉了所有的石頭,看了一眼,而後翻身向憫蒼飛去。

巷奴以為一切平安,卻不知道此刻憫蒼已遭逢大難。

午後,烈日的光依舊沒有降低的意思。

此刻的憫蒼峰上,那護山的陣法已經被破去,孤零零的山峰上一座孤零零的憫蒼寺。

憫蒼寺內,玄真禪房。

“我憫蒼遭逢大難,看樣子是要毀在我的手上了。”玄真氣若游絲,胸口血跡斑斑,躺在禪房的臥榻上。

“不會的,師尊。須靈跑出去了,定然能將傖德師祖尋回,只要傖德師祖回來就行了。”須海跪在玄真的塌前安慰著玄真,可惜即使他的語氣卻掩飾不住他的哀傷。

“你怎麼樣了?”一個老僧從禪房外走了進來,穿著黑色的袈裟,正玄真的師尊傖然。

“無妨。”玄真勉強一笑:“須惠怎麼樣了?”

傖然聞言,面色一陣黯然,讓他原本就蒼白的臉,愈發顯得蒼白:“須惠重傷不治,已經去了。”

“啊?”玄真強忍著胸口的傷痛,坐了起來,須海連忙將他扶住。

“天要滅我憫蒼麼?”玄真面色沉痛,看了一眼須海,須海早已淚流滿面:“別哭。”

傖然在玄真的身邊坐下:“希望須靈能尋到師兄。唉……當日應該由我出寺尋找師弟他們,是我的過錯。”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玄真苦笑一聲:“逍林師叔一去不返,玄世、玄明、玄靜三位師弟也一去不返,巷奴身負大任,也不只是生是死,若當初能知道今日,我決計不會讓他們冒險!”

玄真的話,又讓這小小禪房內的哀傷更加濃重了幾分。

去年,傖寂入魔,玄明追去便沒了訊息,巷奴去了南蠻也沒了訊息。之後傖德傷愈,於半年前前去尋找逍林和尚,逍林等人失蹤近兩年,憫蒼如何不急。

只道凶多吉少,怕傖然修為不足,能將逍林等人一起扣住的又怎會沒有入道修為。傖德尋著那麼一點蛛絲馬跡出了憫蒼。

此刻回想起來,好像一切都是在針對憫蒼,各門各派都想聯合將憫蒼除去。

傖德走後,快達半年。七日前,浩元宗居然與玄冰門一同來犯,玄冰門蕭老怪親至,要為子報仇,讓憫蒼交出巷奴。憫蒼如何有巷奴的影子?

還有那外面四洲,混戰不斷,一年多的時間,整個神州早已面目全非。

憫蒼寺遭難,根本不知外面戰況如何,據說除了憫蒼之外,所有的門派都參與了這場戰爭。

憫蒼被圍,恰恰就是因為憫蒼不肯同流合汙。

兩派突然來犯,整個憫蒼寺修為能抵抗的只有傖然與玄真,玄真重傷,須惠被玄冰護法所傷,沒有歸元的修為,經脈碎裂,不治而亡。

藏經閣佛境,祖師殘靈沒有任何反應,都是因為當日傖寂入魔耗費佛力的原因。

寺中無奈,玄真開啟執善留下的梵天陣,護住憫蒼寺,混亂之時,須靈逃出寺外,其實是為了尋找傖德。

這是整個憫蒼唯一一個有入道修為的僧人,眾派合圍,早就封鎖了訊息,在外的傖德如何能得知寺中大難。

傖然舊傷未愈,修為大減,玄真是為了護住傖然才受了重傷。須海還來不及出戰,就讓玄真死死拉住,否則又是一條性命。

“師尊,梵天陣還能支撐多久?”玄真問傖然道。

傖然重重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牆上那工整的“禪”字,搖了搖頭道:“恐怕也就三日了。”

“是啊。”玄真眼中的淚水悄然滑下:“三日,始祖留下的陣法,沒有入道修為的啟動,又如何能支撐的久,再來三日,就是極限了。”

“師尊!須靈肯定會找到我師祖的。只要能出去,將憫蒼受圍的訊息傳出,師祖必然能夠知曉。還有清離觀和風華谷,必會前來相幫。”須海肯定的說道。

“哼!”卻不料傖然冷哼一聲:“清離觀?風華谷?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訊息,不過是不來相幫罷了,憫蒼已是強弩之末,他們何來趟這趟渾水。說不得,此刻你死我活,正在混戰在四洲之亂中。”

“不會的,不會的……”須海一個勁的搖頭,他的心卻是越搖越虛。

“不好了!”一個寺中的沙彌跌跌撞撞的撲入玄真的禪房,神色慌張,臉上盡是淚水,面色慘白。

沙彌重重的跪倒在玄真與傖然面前,玄真見狀,心中狠狠的一痛。

果然這沙彌說道:“須靈師兄……被浩元宗的人殺了,他們……他們……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讓我們開陣……。受死……。”

“什麼?!”須海驚呼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突如其來的打擊,破滅了他最後的希望。

玄真與傖然對視一眼,二人的淚水都已忍受不住。

“噗”的一聲,玄真的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

須海大怒:“我去跟他們拼了!”說罷,就向外衝去。

“站住!”傖然大喝一聲。

“師祖!”須海哭喊道。

“將你的師尊扶起來。”傖然對著玄真淡淡一笑:“你我師徒有緣,今日能共死。也不枉了。”

玄真聞言慘然一笑,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確實不枉。”

也許這一刻在玄真心中倒是釋然了,該面對總該面對,梵天陣能撐住三日又能如何?不如攜手死個轟烈,只是憫蒼覆滅,這場戰爭就再無阻止的力量。

須海將玄真扶了起來,傷勢也不輕的傖然讓那沙彌扶著,三人面帶微笑,步出了玄真的禪房。

護住整個憫蒼的梵天陣在這明媚的陽光下,流光溢彩,綻放著它最後的絢爛。

玄真仰頭淡淡一笑,從逍林和尚手上接過主持之位,卻不想憫蒼卻毀在了他的手上。

玄真仰天道:“蒼天,願憫蒼覆滅能喚你睜開雙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