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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八辦(求訂閱求票票)

程千帆向彭與鷗講述了午夜時分在伯特利醫院發生的事情。

“依據我的判斷,我們的這位同志已經暴露了,特務應該在監視著病房。”程千帆表情嚴肅,“出於安全考慮,我沒有停留,也不便進行探查,但是,直覺告訴我,有人在暗中窺伺。”

程千帆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也是他沒有繼續聽小男孩‘念報紙’,而是假作被男孩打擾的略有些不耐煩的丟下一枚鎳幣,徑直離開的原因。

直覺是非常玄妙的感覺,程千帆沒有看到監視著,但是,特工的經驗和對危險的直覺告訴他:

必須立刻離開!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沒有去看彭與鷗,繼續說道,“我無法確定昨天同那個孩子的偶遇會不會引起特務的注意。”

彭與鷗很驚訝,且無奈,他沒有想到周虹蘇暴露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孩子。

同時,憤怒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敵人太卑劣狡猾了。

“我的建議是,立刻通知周虹蘇同志撤離。”程千帆說道,“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不然我可能會進入到敵人的關注視線。”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你昨天剛剛同那孩子接觸過,今天他便撤離,很難確保敵人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彭玉佩沉聲說道。

程千帆沒有說話,他的表情是嚴肅的。

首先,即便是這位同志即刻撤離,但是,鑑於敵人已經對其採取嚴密監視,很難確保能夠安全離開。

此外,正如他所說的,不管這位同志能否安全撤離,只要是他作出撤離的姿態,敵人必然警覺,進而會產生懷疑和猜測:為何被監視著突然撤離?

而同小男孩接觸過的程千帆,幾乎必然會進入到敵人的視線。

哪怕這次接觸對於他來說只是偶遇,敵人很難查到什麼,但是,這必然會對他之後的工作帶來極為不利之影響和巨大的隱患。

革命潛伏生涯中,會有許許多多的意外和突然的危機,有些時候,意外和危機緣由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譬如說這次,程千帆去醫院探望蘇稚康,在走廊偶遇一個小男孩,非常平常的一件小事,無意間發現了黨內同志被敵人監視之事,同時也可能會為自己的潛伏生涯帶來安全隱患。

程千帆彙報了事情經過,闡述了個人建議以及安全隱患。

然後便是彭與鷗和組織上就此事考慮,並且最終作出決定。

也許彭與鷗會最終決定通知該名同志撤離,並且安排同志們準備幫助其脫險,甚至是安排‘火苗’暗中策應。

或者是,彭與鷗需要儘量想一個萬全之策,在不影響‘火苗’的潛伏安全的情況下,營救這名同志。

甚或是,鑑於敵人已經牢牢地鎖定這名同志,最終只能無奈放棄營救。

第一種情況,說明這名同志非常重要,重要到不得不動用‘火苗’,甚至是不惜可能給‘火苗’帶來巨大的安全隱患、乃至是犧牲。

第三種情況,同樣殘酷,鑑於營救這名同志難度極大,且考慮到‘火苗’的重要性,不得不選擇以保護‘火苗’為重。

這種選擇題,是非常殘酷的。

沒有人會埋怨:犧牲的,坦然面對;活著的,揹負更多一名犧牲戰友的囑託!

無論組織上作出何種決定,程千帆都無條件同意和支援。

……

彭與鷗皺眉思考。

他與程千帆之間今天不宜再次見面。

他最好在下車之前作出決定。

他希望能夠想到一個萬全之策。

但是,談何容易啊!

街面上的出現了不少扶老攜幼、面色憂愁的市民,這些都是從華界進入到法租界的逃難市民。

自從八月十三日,中國軍隊同日本侵略者在八字橋爆發激戰,第二次淞滬抗戰爆發,這一幕便開始出現,現在隨著日軍援兵逐漸抵達淞滬戰場,進入到租界逃難的市民越來越多。

驀然,彭與鷗表情一變。

八字橋。

第八路軍!

儘管尚未向外公開,但是,彭與鷗得知的訊息是,在一週前的八月十八日,常凱申已經親自發布命令,將紅黨主力紅色武裝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老總代珍同志為八路軍總指揮、石穿同志為副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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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八月十九日,宜偉同志以八路軍駐京代表身份在南京負責組設八路軍駐京辦事處。

辦事處所在地原為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的公館。

西北總部就此事電告上海紅黨,要求上海紅黨為組設八路軍上海辦事處做準備。

彭與鷗臉上露出笑容,他搖搖頭,自己有些時候還是下意識用以往的思維來考慮問題,目前國紅兩黨合作抗日的新形勢下,自己要掌握和熟練運用更加靈活的鬥爭方針。

“我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實際上這位可能已經暴露的同志並不需要撤離。”彭與鷗說道,他心情放鬆了許多,拿起程千帆放在手套箱內的香菸,自顧自的點燃了一支。

“國紅合作?”程千帆看向彭玉佩,聞弦知雅意,他立刻明白了彭與鷗此言之意。

“是的,具體我來操作,你不需要過問此事,以免引起敵人的關注。”彭與鷗說道。

關於成立上海八辦的事情,現在還處於絕對機密階段:

他知道‘火苗’有同總部直接電聯的許可權,並且一直保持聯繫,不過,他並不知道‘火苗’是否知曉此事,不管如何,沒有得到總部允許,這件事不能從他的口中洩露出去。

此外,正如他所說,程千帆不過問此事,便是對他自己最大的保護。

程千帆點點頭,他明白彭與鷗的意思。

……

在金神父路的路口,程千帆將車子停在一個成衣鋪子門口。

“程巡長,有勞。”彭與鷗下車,同程千帆揮手作別,“再會。”

“再會。”程千帆點頭,揮手,啟動車子,朝著薛華立路的中央巡捕房捕廳開去。

也就在此時,丁乃非打著飽嗝來到伯特利醫院。

“昨天夜裡,有什麼動靜沒?”丁乃非問自己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