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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你罵的是程千帆,和我……

看著一臉沮喪模樣的霍俊雲,李彩虹心中一沉,還有一絲心疼,她用力攥緊了丈夫的雙手,“俊雲,無論發生任何事,你和我說,我們是夫妻,我們共同面對。”

霍俊雲長嘆一口氣,“彩虹,我今天去吃了一頓飯,味同嚼蠟。”李彩虹握著丈夫的手,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傾聽。

“很多老朋友在座。”霍俊雲苦笑一聲。“分割槽主任簡志平。”

“區電臺臺長偕逸修。”“蘇滬區區長助理胡捷。”

“還有上海分割槽情報科科長黃素....”

霍俊雲每說出一個名字,李彩虹心中就咯噔一下,這些都是中統蘇滬區的高層,到底是什麼樣的飯局啊,竟然匯聚了中統蘇滬區整個高層。

“徐區長在飯局嗎?“李彩虹立刻問了一個她最關注的問題。霍俊雲搖搖頭,“這頓飯是蘇主任主持的。”

“俊雲,你可不能跟著他們鬧啊。”李彩虹趕緊勸說道,“他蘇晨德要爭區長的位子,就讓他去爭,無論是蘇晨德還是徐兆林都不是好相與的,我們不趟這個渾水。”

霍俊雲驚愕的看著妻子,然後才明白妻子誤會了:

李彩虹應該是認為這個飯局是蘇晨德私下裡召集的,蘇晨德要爭區長的位子,密謀拉攏蘇滬區高層造區長徐兆林的反。

.....

“彩虹,不是你想的那樣。”霍俊雲搖搖頭,說著,他苦笑一聲,“如若是你說的那般,反倒好了。”

他的心中苦澀無比,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甚至寧願是妻子所猜測的這種情況。

李彩虹怔怔地看著丈夫,霍俊雲這話這麼一說,她怎麼還會猜不到丈夫口中的這一頓飯局是做什麼的。

“俊雲,你,他們。”

“是的,蘇晨德投了特工總部,不僅僅是他一個人,蘇晨德交出了蘇滬區名單,其他人也都跟著蘇晨德....投了。”

“那,那,你呢?”李彩虹問道,不過,話一出口她就知道答桉了。丈夫若是沒有投靠特工總部,怎麼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他們對你用刑了?”李彩虹連忙起身檢視丈夫的身體。

“沒有。”霍俊雲苦笑搖頭,“蘇晨德瞭解我,他知道用刑無法令我屈服的。”李彩虹立刻明白了,特工總部必然是用她和孩子的性命安全來脅迫丈夫了。她不禁頹然坐在凳子上。

一切都彷彿是一個時間輪迴,幾年前,丈夫也是就這般“被迫'背叛了紅黨,進了黨務調查處的。

.....

“他們要你做什麼?”李彩虹緊張問道,“俊雲,這次你可要三思啊,絕對不能,絕對不能.....”

此前那次背叛紅黨,霍俊雲交代了紅黨法南區團委,後來更是直接交代了紅黨團中央,導致紅黨團組織幾乎是毀於一旦,死傷無數。

可以說,霍俊雲可謂是和紅黨徹底決裂、結下了生死大仇。

現在若是再供出了中統,那麼中國之大還有他們夫妻的容身之地?“蘇晨德問我要徐區長的地址。”霍俊雲說道。

“你說了?”李彩虹急忙問道。

徐兆林是薛應甄的嫡系愛將,此人如實經丈夫的口被賣出去的,那麼,可想而知薛應甄會如何痛恨。

“沒有。”霍俊雲攬住了害怕的妻子,“我對蘇晨德假稱不知道徐區長的住址。”霍俊雲的內心是掙扎和苦澀的。

他知道蘇晨德之所以放他回家,是為了誘騙區長徐兆林。

當時,面對蘇晨德的威逼利誘,霍俊雲內心掙扎權衡利弊之後,沒有立刻供出徐兆林的住址,只是說徐兆林隔天要和他通一次電話。

蘇晨德就要他

在電話中穩住徐兆林,把他騙出來....

“你打算怎麼做?”李彩虹問道。

“我,我不知道。”霍俊雲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豪仔熟練的一打方向盤,將車子開進了中央巡捕房的院子。就看到大頭呂急匆匆的從臺階上迎下來。

程千帆眼眸一眯,大頭呂這是特意在等他,定然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巡長。”大頭呂幫忙拉開車門,說道。

“隨我去辦公室。”程千帆沉聲說道。

“是。”大頭呂意識到自己孟浪了,趕緊說道。

程千帆看了豪仔一眼,接過豪仔遞過來的公文包。

回到辦公室,程千帆脫掉制服外套,站在窗***動了一下脖頸。大頭呂殷勤的給沏了一杯茶水,“巡長,喝茶。”

“唔。”程千帆回到椅子坐下,端起茶盞,細細品了一口,然後才看向大頭呂,“遇到事情不要急切,要沉穩。”

“是。”大頭呂說道。

“說吧,什麼事?"程千帆澹澹問到。

“巡長,屬下抓住了梅戊明的手下。”大頭呂說道,“就是經常跟在梅戊明身邊的那個雷子。”

程千帆聞言,霍然起身,訓斥道,“確定是那個雷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早說?”“是屬下的錯,屬下剛才腦子湖塗了,竟然忘了....”大頭呂一臉慚愧,說道。

程千帆擺擺手,表情嚴肅,“人呢?”“在刑訊室呢。”大頭呂說道。

“帶路。”程千帆沉聲說道。

“是。”大頭呂邊走邊說,“這個人躲在碼頭,想要矇混過關.....”......

皮特的目光停留在一名年輕男子身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來自這個洋人巡捕的目光,男子朝著人叢裡躲了躲。“皮特警官,可以過去了。”關卡的日軍軍曹將皮特的證件遞給他。

若是其他法國老,他倒是不介意刁難一番,此前外白渡橋的帝***官故意戲耍一個英***官和其太太,令兩人***衣服接受檢查,這件事在蝗軍內部傳為美談。

不過,皮特不一樣。

確切的說,此人和那位小程總關係不錯,同時也是久久商貿背後的東家之一。

且不說上面早就打了招呼,久久商貿'的物資會特殊照顧,那位小程總'對帝國素來親近,對待蝗軍勇士,哪怕是普通的哨卡士兵也是非常大方,蝗軍對於程千帆的印象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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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這名軍曹早就接到長官的秘密告知,今天久久商貿”的商隊通通放行。皮特擺擺手,久久商貿”的運輸隊,一行數十人的車隊浩浩蕩蕩的過關卡。

皮特的目光若隱若無的停留在了那名躲藏在商隊中的男子身上,他的心一直是繃緊的,等待商隊順利通關後,他的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這才上了自己的小汽車,也跟著過了關卡。

......

中央巡捕房,審訊室。

程千帆一把捉住了男子的下巴上,他的聲音冰冷,表情陰沉,“說吧,你的真實姓名,職務。”

男子目光兇狠的瞪著程千帆,呸的吐了程副總一臉血水。小程總抬起右手手腕,白手套擦拭了臉上的血水。

他的額頭微微點了點,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硬漢子啊,好啊!好得很!”他手指點了點男子,“程某生平最佩服有種的漢子了。”

說著,冷哼一聲,程千帆將沾了血的潔白手套一摘,直接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炭火盆裡。“用刑!"程千帆咬牙切齒說道。

程千帆話音剛落,早有準備的大頭呂拿起燒的通紅的烙鐵,用力的按在了男子的身上。通紅的烙鐵烙在人身上,發出一

陣皮肉焦臭味,男子慘叫一聲暈死過去了。

大頭呂一盆冷水澆下去,男子幽幽醒轉。

但是,無論是隨後用沾了水的皮鞭繼續抽打,還是其他殘酷的刑罰,此人依然咬緊牙關不開口。

不僅僅不開口招供,還一直'找死'一般辱罵'小程總'。

“程千帆,你個狗雜碎,老子是抗日的,你這個助紂為虐的雜碎。”“程千帆,你程家老祖宗羞煞!怎麼有你這種癟犢子玩意。”

大頭呂擔心的看著程千帆,他唯恐程千帆被罵的暴起,一槍結果了此人。

他已經從特高課那邊得知梅戊明是中統蘇滬區副區長蘇晨德,此人是梅戊明的親信,必然在中統蘇滬區內部頗有地位,這麼一條大魚落在他手中,倘若能從此人口中獲得中統蘇滬區重要情報,此將是大功一件。

程千帆對於這個綽號'雷子'的男子的辱罵似乎絲毫不以為意:你罵的是程千帆,關我....

他坐在轉椅上,身體微微前傾,盯著桌面上的物品仔細看。桌子上擺放的都是從“雷子'的身上搜出來的物品。

一盒萬寶路香菸。

程千帆拿起香菸檢視,香菸盒裡還有三支香菸。

他隨意的抽出一支香菸,先是拿在鼻尖嗅了嗅,然後又用手仔細的捏了捏,最後還用刀片切開檢查,並無發現香菸藏有異物。

有拿起另外兩支香菸捏了捏,捏爛了扔在了一旁。還有一個懷錶。

程千帆開啟懷錶。

懷錶指標還在轉,不過表面有了裂痕,應該是抓捕此人時候摔壞的。他的眼眸一縮,懷錶裡竟然有一張照片。

是一個中上之姿的女人微笑著,女人的懷裡抱著一個戴著虎頭帽的男娃娃。他先是看了看懷錶,很新的懷錶,使用時間不會超過一週。

隨後又用手摸了摸照片,仔細摩挲。

程千帆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派人去盈達旅館,查這個女人和孩子。”懷錶是新的。

這款懷錶是最近半年才在上海上市的走私貨。

最重要的是,最新一批的同款懷錶走的是“久久商貿”的商路,其中法租界鋪貨量最大的就是金神父路的盈達商店。

盈達商店旁邊有一個盈達旅社。

程千帆之所以判斷女人和孩子在上海,並且就住在盈達旅社,有三點:懷錶是新的,一週之內購買的。

照片是新的,這說明照片是在上海拍的,而且是最近拍攝。

盈達商行所在的金神父路就有一家照相館,而這張照片的膠紙材質也正是這家照相館常用的那一種。

故而,程千帆推測“雷子'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和孩子還在上海,並且極可能就住在盈達旅館。

果然,程千帆話一出口,“雷子'的臉色就變了。“程千帆,禍不及妻兒,你不得好死!”

程千帆沒有理會'雷子'的辱罵,他點燃一支香菸,舒坦的抽了一口氣,還翹起了二郎腿,嘴巴裡哼著小曲。

中央巡捕房所在的薛華立路距離金神父路很近。

很快,巡捕就在盈達旅社的一個房間裡,抓到了那個女人和年約四五歲的男娃。

“他爸。”女人一看就是膽小的家庭主婦,死死地抱著孩子,腿都在顫抖,然後她看到了血肉模湖的丈夫,抱著孩子就要衝過去。

“鬆手,攔著作甚?“程千帆擺擺手,“一家團圓是大喜事,不要攔著。”巡捕鬆開手。

女人抱著孩子撲到了男人的身邊,看著傷痕累累的丈夫,女人嚎啕大哭。女人懷裡的男娃娃被嚇到了,也是哭的撕心裂肺。

啪啪啪。

程千帆拍拍

手,“多好的婆娘,多好的孩子啊。”

他走過來。

女人嚇到了,抱著孩子死命的後退,最後靠進了綁在刑架上的丈夫身側。

“程千帆,你有本事衝著我來,欺負女人和孩子算什麼本事!“男子嘶吼著,拼命掙扎。“一句話,招不招?"程千帆目光森然,“我只問這一次了。”

他阻止了“雷子'開口,“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若是回答錯誤,今天晚上黃浦江裡就會多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雷子'咬牙切齒,嘶吼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妻子和孩子,終於,就在程千帆表情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他長嘆一聲,“我說了。”

......

程千帆大喜。

“記錄。”他看向大頭呂。“姓名,何方人氏。”

“吳雷生,山東滕縣人。”“身份。”

“中統蘇滬區上海分割槽行動大隊隊長。”

正在親自記錄的大頭呂抬起頭,面帶喜色的看著吳雷生,他判斷此人身份不簡單,卻是沒想到這人比他所能猜測的身份還要重要。

這確確實實是一條大魚啊。

“梅戊明的身份。”程千帆突然問道。

程千帆的這個問題似乎令吳雷生有些沉默。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