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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恨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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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孫啟咳嗽一聲:“三哥,一個人走終是方便些。放我下來吧!”“說什麼傻話!”楊錫保左右看看,這裡離東門倒近,當下向東面奔去。“楊錫保哪裡走?”剛出巷口,就見方一生率領教眾迎面殺來。

“擋我者死!”楊錫保心下無奈,口中疾呼。長槍一擺撞入人群。“拿下!”“殺啊!”教眾四面圍攏,數不清的刀劍朝楊錫保砍殺而來。“讓路!”楊錫保不願殺人,長槍左右掃動,早已打翻一片。

然玄黃教眾視教主之命為聖旨,教主讓殺,就非殺不可。尤其是適才在演武場的教眾,不僅不領情,反而個個眼中噴火,掙扎著站起復又殺來。有那一時站不起來的就以手中刀劍朝楊錫保腿上招呼。

“呃!”楊錫保的耐性正要被他們磨完之時,背上的孫啟悶哼一聲。楊錫保回頭看時,只見一名教眾正一劍刺在孫啟腿上。而孫啟身上血跡斑斑,不知已受了多少刀劍暗算。

“啊!”楊錫保怒喝一聲,腳起處,那名教眾吐血飛出,撞翻數人,倒地不起。教眾一見血光,更加悍不畏死地衝上。“擋我者死!”楊錫保再次怒吼,這一次卻是言出必行,長槍到處血光飛濺。教眾雖勇,但畢竟少經戰陣。見楊錫保怒而搏命,一時的血氣之勇登時盡喪,四散退開。

“滾!”楊錫保改刺為打,將站在後面督戰的方一生打飛出去,衝破重圍。“風?刃散!”“星?如雨!”“月?離弦!”背後狂風陸梓輿、星魂嶽自光、月煞蔡月昭紛紛出手。風刃、星雨、月刀竟都是直取楊錫保背上的孫啟。

“卑鄙!”楊錫保一個轉身,倒退而走。長槍同時舞出萬千槍影,三大殺招盡被化解。楊錫保借力退出數丈,正要發力再走之時,笛音忽響。卻是絕世音吹動長笛,以《入夢曲》所烙印記為刀,刺人心臟。

“噗——”孫啟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楊錫保的頸背。楊錫保強忍著椎心之痛,威風金鐧再出一招“烈虎嘯風”斷後,朝東疾走。背後,正要再度出招的蔡月昭三人也受此曲影響,真氣一滯,立受反噬,嘴角溢血。

姬威羽也是一陣心痛,臉色蒼白,衝絕世音大喝道:“你這是殺敵還是助敵?”絕世音慌忙收起長笛,楊錫保的身影已消失在長街盡頭。見幾人怒視自己,絕世音晃晃長笛:“諸位只是些許小傷罷了。孫啟聽這一曲,可是心脈盡斷,再難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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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威羽臉上慍色不減:“話雖如此,仍需小心。長命,命人追蹤。”“是!”方一生不在總壇,受巫女影響不深,因此成了受創最輕的一個。當下答應一聲,率教眾朝東門而去。

姬威羽環視一圈,忽然皺眉道:“乾兒怎麼沒來?”蔡月昭答道:“適才屬下追出之時,見少主端坐不動,似有不忍之色。”“哼!”姬威羽不屑一哼,“婦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

蔡月昭勸道:“少主畢竟年幼,歷練幾番也就好了。”姬威羽只是搖頭:“不成器!不成器!跟他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唉,我只恨當年只顧修行,沒有子嗣。否則……”聽他這麼說,蔡月昭不敢再接話。姬威羽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不很妥當,也閉口不言。卻不知窄巷之中,姬修乾倚牆而立,將一切聽得清楚。

鄴城東北,密林之中,腳步之聲響起。負責這邊警戒的徐孝忙凝神去看,只見一人渾身染血,狂奔而來。他背上還有一個人,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背上那人看不清楚容貌,但狂奔而來的這人他卻再熟悉不過:楊錫保!

當日在赤雪城,自己兄弟三人就是殺他不成反而暴露,致使大哥徐革喪命。“來得好!”徐孝一邊飛符傳訊,一邊張弓搭箭,只等楊錫保進入射程之內就要飛箭取命,為大哥報仇。

楊錫保揹著孫啟出鄴城東門一路奔來,孫啟不斷嘔血,將楊錫保染成一個血人。此時見楊錫保欲舉步入林,孫啟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奇妙的感覺,掙扎著說道:“三……三哥,不要……進去,有……有古怪!”

楊錫保聞言倏然停下,正巧在徐孝最大射程三步之外,讓徐孝咬牙不已。楊錫保停住腳步,凝神看向林子中。一片靜謐,鴉雀無聲。楊錫保心知絕非善地,緩緩後退,正要轉身,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楊兄,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伴著話音,一人緩緩自林中現身,正是方羽鴻。

楊錫保看著他,忽然笑道:“方兄被識破了麼?”方羽鴻在距他三丈之處站定,聞言奇道:“楊兄何以知之?”楊錫保道:“氣質!喪家落難之人,外表再光鮮也難掩身上的喪氣頹唐。”

方羽鴻看看楊錫保,哈哈笑道:“楊兄是在說你自己麼?”楊錫保搖頭:“鄴城本非我家,又何來喪家之說?”“說得好!”方羽鴻背後轉出一人,負手執弓,正是徐標,“楊錫保,殺!”

一聲令下,勁箭如雨。“雲煙千障!”楊錫保舞槍護身,勁箭如墜霧中,紛紛落地。“翎羽山莊之人,只會暗箭傷人麼?”楊錫保不屑道。“錯,”徐標搖頭,閃電般張弓搭箭,連珠三箭疾射而出,“我們還會明箭傷人!”

楊錫保輕鬆將箭撥開:“明箭暗箭一樣卑劣。無恥至斯,也是一樁奇事。”“不是奇事而是境界,”徐標糾正他道,“反正楊錫保你今日殺星照命,又何必糾結這些呢?殺!”一聲“殺”,勁箭再來。同時而來的還有方羽鴻的殺招:“劍?嘯秋風!”

勁箭不停,殺招犀利。楊錫保見勢難當,唯有一避再避。“三哥,”背上的孫啟忽然開口,“放我下來吧!”“少主,”楊錫保搖了搖頭,“我不倒下,就輪不到你出手!”“三哥,”孫啟甚是堅決,“適才絕世音一曲,斷我心脈。我怕是撐不到再見到她了。但是,縱然生命將逝,我也要盡力一搏,而不是如病貓般任人宰割!”

“少主!”楊錫保身軀劇震。“叫我少主,就放我下來!”孫啟臉上已無一絲血色,但氣勢仍是不倒。楊錫保咬牙點頭,將他放下。孫啟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支箭,看了一眼,緊緊握在手中,指向對面之敵:“你們屢次逼殺,無非是為了一將功成。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什麼是一、將、功、成!”

他每說一字,臉色就更白一分,眼中火焰就高漲一分。話音落下,人已至方羽鴻面前,一箭刺出,緩緩吟道:“萬里長征人未還!”方羽鴻雖已經領教過一將功成,亦難當這簡簡單單的一刺之威。退避已遲,只得咬牙挪步,避開要害,利箭已穿透他的肩膀。

徐標見狀忙後退幾步,張弓欲射。眼前一花,孫啟竟已殺來:“西出陽關無故人!”翎羽山莊一向只修習弓箭騎射,於近身搏殺甚是生疏。見孫啟逼殺而來,竟是手足無措。

眼看利箭穿胸,白影一閃。令狐子於間不容髮之際將徐標退開,自己卻被一箭刺入肋下。“令狐兄!”徐標驚怒,弓弦連響,數箭連環射出。孫啟收箭閃身,前指後打,撥飛勁箭,口中吟道:“馬後桃花馬前雪!”馬後悽豔,馬前荒涼,徐標只覺心中哀傷不能自制,竟忘了閃避。

“咻——”破空聲響,徐孝急忙發箭救援。徐標驚醒,於利箭臨身之際向後閃開,胸前仍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孫啟隨手擊飛徐孝襲來之箭,緩緩舉起手中利箭,眼中滿是決絕之意:“一將功成萬骨枯!”

生命意志燃盡之招轟然而出。是百戰之後,空餘一將之悲,之怒,之蕭瑟肅殺,之恨意難平。眾人只見他一箭擊在空處,無邊勁氣陡生,扭曲空氣無聲襲來。竟是不攻而攻,不殺而殺。

“天涯孤羽!”方羽鴻極招忙出。勁氣無聲而過,方羽鴻保命之招竟是無功!“走!”勁氣割裂肌膚之痛令他心生畏懼,強行收招化光而遁,血已灑落一地。“等我!”令狐子狐狸藏步使出,似前而後,似左在右,仍不免被連綿的無聲勁氣所傷。無奈之下一體雙化再出,緊隨方羽鴻而走。

“萬里起雲煙!”徐標兀自不退,弓一揚,無邊火箭激射,以殺對殺。“金烏墜!”徐孝見狀長弓指天,極招出,金烏墜,呼應兄長。其餘翎羽山莊弟子也要援手之時,勁氣已無聲而至。“啊!”一片慘叫聲中,血肉橫飛。

關蘭站在樹上,張弓搭箭。無邊的勁氣竟都與她擦肩而過。“緣也,孽也。該了須了,當斷則斷!”她閉眼,鬆手。淚珠滴落,長箭貫體。孫啟凝立的身軀一陣顫抖,長箭貫穿左肩,新傷舊痛,雖非致命,卻最傷人。

“是你,是你,”孫啟緩緩掃視四周,“這一面是見,是未見。你心中,也難以決斷麼?呵……”低低而笑,無聲的勁氣頓消。他拖著殘破疲憊的身軀走回到楊錫保身邊:“三哥,一直以來是我拖累了你。如今我將離去,你,解脫了!”遺言出口,人緩緩而倒。

“少主——”楊錫保長槍撒手,忙去扶他之時,人已倒地。緊握的右手攤開,長箭滾落,染血的“蘭”字在落日餘暉中猩紅奪目。“啊——”楊錫保仰天狂呼,手執金鐧重重砸在地上,地搖樹倒。

見他瘋狂之態,徐標、徐孝不敢逗留,落荒而走。楊錫保恍若未覺,只是一邊狂呼一邊以金鐧猛砸地面,不多時竟砸出一個大坑來。太行之境的山都是石山,堅若金鐵。楊錫保一番猛砸,執鐧的手早已虎口迸裂,血染金鐧。他渾不在意,丟開金鐧,將孫啟放入坑穴之中,低低道:“少主仍未閉眼。你,不肯出現麼?”

弓箭墜地,關蘭從樹上躍至楊錫保身邊。見坑穴之中,孫啟嘴角含笑,神情安詳,不肯閉上的雙眼之中不見對生的留戀,只有解脫與不甘。她只覺心被狠狠掐了一下,癱倒在地,適才的決絕煙消雲散。

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龐,笑魘如花,眼中垂淚,喃喃自語:“我來了,我來了……”輕輕將他的眼闔上。只是,眼能闔上,恨意怎消?關蘭又哭又笑,如痴如瘋。楊錫保緩緩開口:“有情之心,為何射出的卻是無情之箭?”關蘭低低嗚咽:“他在等我。他出招的時候生命之火就已經燃盡,他只是在等,等我的那一箭成全。”

一抔黃土,兩個傷心人,見證了細柳少主最終的歸宿。“草原上的女子,不會從一而終。但我的男人因他而死,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關蘭話語決絕,緊緊握住猶有孫啟掌心溫度的利箭,迎著日落的方向漸行漸遠。

山風呼嘯,吹冷了墳前凝立的人,更吹冷了他的心。代價,該付出的代價一分都不會少!緊握長槍,楊錫保決然轉身,迎著如血的朝陽大步而行。而遠在中土之境細柳營的兵主祠中,萬骨枯上黑氣繚繞。一個身影從黑氣中一步跨出,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細柳,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