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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心生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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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道心生瑕

密林之中,楊錫保與孫啟墓前。

樹葉在風中發出沙沙輕響,方羽鴻的人頭高懸在最大的那棵樹上。由於已經過秘法處理,倒不用擔心他的人頭**。“哧”的一聲,書符來至。在墓前不知跪坐了多久的葉公接住看了,輕嘆一聲,站起身來。

躺在一旁樹下的一葉經綸見他動了,一個鯉魚打挺,躍到他面前:“誰的飛符?宗門相召還是佳人有約?”葉公一愣,看他一眼:“有區別麼?”

一葉經綸負手往前走了兩步:“當然有分別了。若是宗門相召,我就正大光明的跟著去見識一下貴為上五門的細柳營,順便呢看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若是佳人有約嘛,那我就偷偷地跟著你去看看是何方佳人,順便呢替你把把關清理一下情敵什麼的。”

葉公一笑:“你想多了,是師門有事相召。我要即刻回去,你不是有事要辦麼,還有空隨我回去?”一葉經綸道:“無妨,我修書一封,讓其他人去好了。”說著隨手拈來一片樹葉,心念微動,又隨手丟在風中。那樹葉隨風飄搖一陣,倏然不見。

一葉經綸道:“好了。其實家裡的老頭子們知道我一向不大靠譜,估計早就找好備用人選,只等我這一封信了。”他說的不錯,煙波浩渺中的村落裡,樹葉飄落,一位老者接過看了,無奈一笑:“家主果然發回信了。”而隨著這一句,老者身邊的其他幾名老者也是無奈而笑。

葉公見他如此不負責任,無奈白他一眼,朝楊錫保與孫啟的墓碑長長一揖:“三哥,少主,我先回去了。待造成這一切的元兇伏誅之後,再來告慰二位英靈。”一葉經綸在一旁聽得清楚:這一切的元兇,自然便是孫湘了。看他嚴肅的樣子,莫不是孫湘也與當年的他一般了麼?

不過江湖之上還未聽聞有此訊息,看來此事目前仍在細柳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他忽而點頭,忽而搖頭。葉公見了,心知剛才的話他已經聽見,也不說破,只是咳嗽一聲:“走了。”

而此時的傲立雲端之上,經過了剛才的風波,嗔道人一行倒是老實了不少。這一派仙家景緻極為難得,有幾個修為高些的道者觀賞之時忽有所悟,就地入定起來。傾城見了一嘆:“這些人雖然與我為難,但我不得不承認他們天資之高,是我及不上的。”

琴兒倒是哼了一聲:“心中無道,天資高有什麼用!也不過是些左道邪道罷了。”她話音剛落,旁邊一名道者心神一凜,滿面羞慚的稽首道:“無量天尊!多謝姑娘點醒。”又對嗔道人一行一躬身:“貧道去也!”說完仰天大笑而去。

嗔道人諸人看著他大袖飄飄地走在雲海浮橋之中,好似神仙中人,臉上全是羨慕之色。但人之心境各不相同,他能就此頓悟卻並不代表人人都能由此頓悟。因此嗔道人諸人羨慕歸羨慕,卻並沒有人因此隨他離去。這,也算得上一種道家本心。

傾城見了又是一嘆:“他們見那道者頓悟,羨慕歸羨慕,卻不改自己本心,也是一種道心啊!”“這也算是道心?”琴兒倒是不信。傾城道:“道心者,本心也。本心並無善惡正邪,只要堅持不變,就能成就。”

“那這麼說,為惡不知悔改,竟也是堅持真心了?”琴兒訝然。“只怕是呢,”傾城悠悠嘆息,負手望天,“是非,正邪,善惡,都是由心而生。由心而生者,誰又說得清呢?”

中土之境,江南。

紅花綠柳之中,疲憊的人滿身風塵,一臉憔悴,在小徑之上蹣跚而行。偶爾抬頭看看前路,乾澀的雙眼之中盡是堅毅之色。忽然腳下一軟,幾乎摔倒。他忙用手中彎刀拄地,口中喃喃道:“丁晝!丁晝!償命來!”聲音雖低,卻殺意盡顯。而已透支的身體竟似獲得了新的能量,又重新站了起來:“丁晝沒死,我還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遠方的一塊山石上,盤膝而坐的丁晝似有所覺,睜開眼來看向來路:“七弟,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千里良駒也該累死了。你就是不願意回頭麼?”“你沒死,我如何回頭?”沙啞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丁晝一驚躍起,彎刀已劈至眼前,“你不該停下的!”

丁晝揮刀架住,口中說道:“七弟,你就這麼恨我,非要置我於死地麼?”徐天風手中彎刀力道再加:“那你就這麼恨二哥嗎?非要置他於死地?”丁晝急忙辯解:“七弟,我是身不由己呀!”

“沒什麼身不由己!”徐天風厲聲大喝。“那你就去死吧!”丁晝左手揚起,數點金芒射向徐天風胸口。若在平時,徐天風躲開這一手還是輕而易舉。無奈此時身力已疲,眼中雖然瞧見,反應卻是慢了半拍。只堪堪躲過胸口要穴,兔須金針盡數沒入左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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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徐天風倒退數步,手捂傷口,怒聲斥道。丁晝哈哈一笑:“二哥倒是不卑鄙,還很重兄弟情誼呢!可他落個什麼下場?在這世上,卑鄙才能活得長久呀!”說著飛起一刀,當頭斬向徐天風。

徐天風彎刀勉力招架,真氣方動肋下頓時痛楚難當。“去吧!”丁晝一聲大喝,再起一刀劈下。徐天風再架一刀,踉蹌而退。誰知身後草叢掩映之中竟是一處斷崖,土石鬆動。徐天風腳下一滑,頓時從這斷崖之上跌落下去。

丁晝趕到崖邊,但見崖下一片漆黑,深不可測。徐天風摔落下去必死無疑,但丁晝臉上卻是殊無喜色,反倒是落寞與慶幸。好久才低低一嘆:“唉,老七,這樣對你對我,怕都是最好的結局了吧!”說完轉身沿小徑踽踽獨行。孤獨的背叛者,並不知曉腳下的路有多長,也無心去想這條路的終點又是何方。

遁光倏然落下,匆匆而來的宗道並不知曉剛才的激戰。他撓撓頭:“奇怪,剛才還有同門的氣息,怎麼這麼會兒工夫就不見了呢?”正自奇怪,書符忽至。他抓在手中看了,嘆息一聲:“真乃多事之秋!”遁光架起,人已向北而去。渾不知就在這斷崖之下,就有他苦苦尋覓的兄弟。

太行之境,遺世獨立。

式微子本身修為其實不低,加之傾城留有餘地。從傲立雲端墜落不過五丈便已穩住身形,御風立在雲海之中。想著剛才發生之事,羞慚不已:“怎麼辦,怎麼辦?再回去定然讓人恥笑,可就此返回師門我心不甘!唉!傾城,都是傾城!你若不立派,我又怎會千里迢迢來此,又怎會受此屈辱?”

他在出家修道之前就是個性子偏激之人,修道之後又真如琴兒所說一般一心以為道門枯坐便是修行。這次式洞道宗掌教式洞道機讓他隨嗔道人諸人來此也是有意讓他出門遊歷一番,轉換心境,也許就能因此頓悟,改了這偏激的性子。誰知他偏又強出頭,被琴兒羞辱一番不說,還被傾城一腳從雲端踹下,讓他如何忍受得了!

雲海一角,幾朵白雲悄然變紅。紅雲深處,鸚鵡跳了一下:“血,血,很強的執念!很強的執念!”血鸚鵡摸摸它的頭:“唔,道者,道心生瑕。有趣,有趣!”大手一拂,血色迅速將雲海浸染,將式微子包裹其中。

乍見血光將自己包圍,式微子心頭一震,拔劍出鞘:“何方妖邪?”“妖邪?”血雲中穿出一個聲音,“何為妖,何為邪,由誰所定,又由誰來判定呢?”“這……”式微子一窒,“滿身罪愆之氣,自然是妖是邪!”

“哈哈,”笑聲傳來,滿是不屑,“罪愆,是由你所判麼?”式微子鎮定下來,手中寶劍一揮:“自是有天下人公判!”“什麼是天下人?誰又是天下人呢?”那聲音再次發問,卻是讓式微子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反駁。

那聲音繼續道:“什麼正邪、善惡、罪愆,這些都是你心中固有之念嗎?不,想想你童蒙之時,心中可有此等偏見?又是誰將這偏見灌輸於你?對,是父母,是長輩,是教書先生。他們將自己的理念灌輸給了幼小的你,讓你只能被動的接受而不敢反抗。時間一長,你就以為這才是世間真理,沒有了疑問與反抗之心,完全被所謂‘正邪至理’牽著鼻子走!”

“不!你說的不對!”式微子大聲喊道,“我修道,便是為了尋回本心!”“哦?那你尋到了嗎?”那聲音愈發冷厲,“你修道之初衷是什麼?現在又在修行什麼?你的師父,你的師門包括你的道尊無時無刻不用他們的理念影響著你,曲解你的本意初衷。呵呵,道心?真正遮蔽你本來道心的,正是你所修的道啊!哈哈哈哈……”大笑聲中,那聲音漸漸不再響起。

“啊——”雲海徹底血紅,式微子再不能保持冷靜。身上染滿紅光,披頭散髮,對日狂呼,恍如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