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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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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都是你!你這個災星!災星!”滿臉是血的蜜三刀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到被劉戧從刑架上放下,癱瘓在地的索隱玉身旁,一邊唾罵一邊拳打腳踢,“你這個殺千刀的,為什麼到大溪鎮來!為什麼給我帶來災禍!”

“揍他!”“打死這個災星!”這條街的人都與蜜三刀相熟,見他如此遭遇自己卻無能為力,無不鬱氣滿胸。此刻找到了宣洩口,一個個義憤填膺地圍攏過去,將鬱氣發洩在一拳拳一腳腳中。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蜜三刀打紅了眼,彷彿眼前倒臥在地,任憑人群拳打腳踢的不是曾救過自己一次的恩人,而是殺父殺母的仇人。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杖,惡狠狠地敲在索隱玉頭上。

“砰!”鮮血迸流,索隱玉動也不動,仿若死了一般。“別打了!別打了!”“出人命了!”“快!拖到後巷去!”見蜜三刀不解恨地又舉起了木杖,旁邊的人忙一邊七手八腳地拉住他,一邊拖死狗一般把索隱玉拖到了堆放垃圾的後巷裡去。

大雨仍然下個不停,整個小鎮已見不到一個行人。狹窄的後巷在雨水中散發出一股朽壞腐臭的味道,地上滿是烏黑的汙水,偶爾有一兩只流浪貓狗在大雨中驚惶地躥過。

索隱玉靜靜地仰天躺倒,全身肌膚在雨水沖刷下顯出死亡的蒼白色。但不知是何原因,縱然多日折磨早已透支他的生機,施恩反成仇讎的結果也已耗盡了他的精力,甚至他自己也已一心求死,胸中一口氣卻始終不肯嚥下。兀自起伏的胸膛,空洞無神的雙眸,如風中燭,如雨中花,隨時都有可能在這風雨之中消逝。

就在此時,腳步聲響起,踏踏的踩水聲如鼓點一般敲擊在索隱玉的胸膛。“憤恨嗎?不甘嗎?帶著,滿心希望歸來的你,此刻卻像一團被隨手丟棄的抹布,窩在這惡臭的窄巷之中。”古陽的語調一如這天降冷雨般無情。

“為何憤恨?為何不甘?有何憤恨,又有何不甘?”喃喃之語,似反問,似自問。“哦?既無不甘,也無憤恨,為何不肯嚥下這最後一口氣呢?”古陽走到他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啊,為什麼呢?”地上得人眼中仍是沒有一絲神采。

“問你的心吧!我可是聽見,它在憤怒地咆哮呢!”一語落下,古陽人已不見。“憤怒的咆哮嗎?”地上的人輕輕閉上雙眼,卻只感受到了自己微弱的心跳。他不由輕笑:“呵……什麼憤怒,什麼咆哮?回不去赤雪城,回不去波海山莊。我這樣的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死在這裡,與這垃圾同朽,不正好麼?”

腳步之聲再度響起。不同於適才古陽的從容寫意,而是一步一步重重踏在泥水之中。似有千般矛盾在心,似有萬鈞重擔在身。轟隆一聲,一個霹靂劃過天空,映出雨中來人身影。但見他披頭散髮,臉孔扭曲猙獰,如同惡鬼。又哪有一絲原本屬於閱盡天下觀經綸的儒雅風流?

觀經綸的腳步停在索隱玉面前,手中所持的,不再是公正嚴明的戒尺,而是殺人取命的鋼刀。“索隱玉,”他輕輕開口,“也許我不該說。但你已是將死之人,知道了也無妨。”

他頓了頓,又說道:“其實,我和老酸儒——也就是遍覽群書注六經,正是當年覆滅波海山莊的主要參與者,也是活到現在的僅存兩人。你要問原因麼,也很簡單。我們都是久遠之前,從東海三寇——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東海三俠,索戰、羽遷、劉彷刀下倖存之鬼。

當年裡應外合,攻破山莊之後。許是殺戮過多的報應吧,他們也大多數病死橫亡。我與老酸儒想著,也許就在這青石書院皓首窮經,了此殘生了。可誰知,波海山莊竟有復興之日,而你也從外面漂泊歸來。

呵,或許你不知道我們,但久在書院的我們又豈會不認識你這前波海山莊的少主呢?老酸儒一心挑起你與雖重建山莊卻構陷索氏一門的羽家兄弟內鬥,我卻覺得還是放下的好,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老酸儒一心如此,作為朋友我也只能同意。

但是,但是他竟將自己也置於死地,等著你回去將他與波海山莊一同埋葬!今日我便了結了你,斷了他最後一絲念想!我本不欲殺人,你也勿要怪我!”手中戒尺高高舉起。狂風吹動他的頭髮,如鬼如魔。

倏然一道掌氣橫空而來,觀經綸心中一凜,縱身一躲。又有數道掌氣衝破雨幕襲來,“可惡!”觀經綸知事難為,閃身而走。“唉——”古陽收回雙掌,看眼索隱玉,“你也聽見了,現在可還甘心麼?”

“呵——”索隱玉無聲而笑。“你,好自為之吧!”古陽負手在背,大步而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驀得,窄巷中響起一陣笑聲。沙啞淒厲,如癲如狂,穿透雨幕在這冷雨天久久迴盪。

北溟之境,慧蘅宮。

雪玉膚從琴兒的廂房走出,滿臉的憂色。羽杉急忙迎上前去:“前輩,怎樣了?”雪玉膚蹙眉搖頭:“從她的脈象來看,一切正常毫無異樣。可偏偏就是記不起一絲一毫從前的事情。真真令人費解。”

她旁邊的靈素介面道:“適才我與風露師姐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前輩為我換骨之時曾經說過,她為那不蘇所傷,以寒冰替換了自己四肢的骨骼。可是經過檢查,前輩全身上下的骨骼與常人無異。按理說即使失去了記憶,也不該連身體構造都會改變。除非……”

“除非什麼?”羽杉急忙問道。靈素臉上神情古怪:“除非……這個潮祭長老不是潮祭長老,至少不是上次與您同行的潮祭長老!”“這……”羽杉全身一震,後退了幾步,“不!這不可能!”

靈素道:“我們也認為這不可能,畢竟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但是……”“好了,”雪玉膚止住靈素,“羽杉,我們於冰骨一道上也只算剛剛入門,或許這是冰骨修行中的副作用也未可知。先在這裡治療一段時日,看看收效如何。你且放寬心,我去那邊看看。”“那……勞煩前輩了!”羽杉躬身,目送雪玉膚離開。

另一邊的廂房中,雪玉屑正在一勺一勺地給救回的女子喂藥。回來的路上她還跟琴兒有說有笑的,可一到慧蘅宮與琴兒分開,就又變回了冷冰冰的樣子。好在已經從琴兒口中得知她叫做木絲兒,否則就更加尷尬。

一碗藥喂完,雪玉屑放下藥碗,扶她躺好。木絲兒長髮遮掩下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暖意,旋即散去。雪玉屑早已習慣,也不以為意,端著藥碗走出。

剛出門便迎面碰到雪玉膚,不由喜道:“娘!”雪玉膚含笑拍了拍她的頭,問道:“怎麼樣了?”雪玉屑往屋裡看了眼,低聲道:“剛服了藥睡下了。”雪玉膚卻仍含笑看著她,讓她心裡一陣發毛,不由又問道:“娘,怎麼了?您這麼盯著我看……”她越說聲音越小。

“呵呵……”隨行的幾名長老都笑起來。雪玉膚道:“你和戈突,怎麼樣了?”“什麼……什麼怎麼樣,我……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雪玉屑漸漸低下頭去。“你呀!”雪玉膚輕點她額頭一下,走進屋去。“你呀,真以為你這次偷偷出去沒人知道嗎?”靈素走上前去,執起她的雙手輕笑道。“呀!”這下雪玉屑更是羞得抬不起頭來。

木絲兒躺在床榻上,雖然閉上了雙眼,卻是沒有一絲的倦意。這種久違的溫暖令她不由心生抗拒,可這由心底而生的渴望卻是怎麼也無法遏制;她想放開懷抱去接受,可又怕這溫暖稍縱即逝,無論多麼可貴最終都會從自己的指間溜走,徒留一片感傷。

推門聲響起,她急忙屏息靜氣,裝出已經睡熟的樣子。察覺到她氣息的變化,雪玉膚輕輕把門掩上,坐在床邊,輕輕執起了她冰涼的手。她……她要做什麼?木絲兒本能地一掙。

“好孩子,累了就好好休息吧!”雪玉膚輕輕拍打著她的肩頭。輕柔的動作令她不由放鬆,隨即一股暖意順著手臂直透心田,令她恍惚間覺得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那種心安的感覺令她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又回到了那座山谷,那間草屋,那張小床。母親坐在床頭,握著自己的手輕輕哼唱著歌謠。自己睜大著眼睛四處打量這陌生的地方,問自己的母親:“娘,我爹呢?”

母親說:“絲兒,你爹出去辦事情了,很快就回來。乖,你先睡啊,睡醒了就能見到爹了。”“嗯!”自己答應一聲,閉上眼睛睡覺。這一覺,自己睡得很是安穩。

可是……可是自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時,見到的並不是不苟言笑的爹爹,而是火光廝殺,孃親倒在血泊中,雙手還兀自死死護著自己……從此以後,自己再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因為一閉眼,就會浮現出孃親那失去生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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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木絲兒霍然驚醒,遮蓋住臉龐的長髮揚起,露出滿是斑駁傷痕的臉來。“孩子!”雪玉膚一驚。如此多的傷痕,她倒地經歷過怎麼樣不堪的時光啊!木絲兒反應過來,甩開她的手,捂住臉蜷縮在一旁,低低啜泣起來。

“孩子,”雪玉膚坐過去,輕輕摟住她,拍打著她的肩背,“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什麼都好了。”木絲兒緊繃的身軀在她輕柔拍打下終於放鬆下來,撲進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哭吧,哭吧,好孩子,”雪玉膚摟著她,輕聲安慰,“過去的已經過去,不要再去看去想。從此以後好好兒的活著,好嗎?”“嗯!”木絲兒輕應一聲。“那就坦然面對吧,孩子,”雪玉膚撥開她的頭髮,輕撫著那道道疤痕,“這一道道疤痕都是苦難的見證。從這麼多的苦難中走出來,還有什麼再能難得住你呢?”“嗯!”木絲兒抬頭一笑,宛如一朵風雪之後新生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