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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盡心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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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雪城。

剛下完一場雪,氤氳的霧氣瀰漫全城。一處茶棚下,坐著一個精壯的漢子,腰懸虎頭金鐧,竟是從赤雪城闖城而出的楊錫保。不遠處的幽夢樓人聲鼎沸,據說是新來的琴仙今日表演才藝,引起轟動,連葉公都跑去湊熱鬧。而他一向不喜歡風花雪月之事,便獨坐小酌,思考怎麼從這戒嚴的城池出去。

幽夢樓本是嶽長空名下的產業,也是其根基所在。熾雪城本邊荒小城,歷來不受朝廷重視。老城守辭世後,嶽長空聯手守城副將洪一輝,戒嚴全城,將新來的城守大人拒之門外。洪一輝歷來已嶽長空馬首是瞻,自然以為嶽長空此舉是為自己著想,對他的敬重又深了一層。

卻不知嶽長空其實另有憂慮。原來自蕭蘭達一眾人等離城南下後,沒幾天便斷了聯絡。嶽長空心下不安,派人打探方知蕭蘭達是江離所扮,已經死在赤雪城。自己派出的鐵鬍子眾人也全軍覆沒。嶽長空暗自驚懼:既怕赤雪派人暗殺自己,又怕蕭翼鐸前來興師問罪。乾脆利用自己的實力戒嚴全城,順便賣洪一輝一個人情。於人於己皆有好處。

誰知洪一輝性喜虛榮,以為城守之位非自己莫屬,非要大肆慶祝一番。嶽長空不願在如今局面下拂了他面子,只好應下。好在幽夢樓都是自己的心腹人。惟一不知底細的“琴仙”又只是個以琴藝為生的女子,還怕她翻了天去。如此思量,嶽長空自然放心。卻沒想到這一戒嚴,竟將兩頭大蟲困在城中。好在雙方互相忌憚,暫時倒也相安無事。

此時的幽夢樓人聲鼎沸。嶽長空坐在二樓的主位上,對面就是琴仙即將表演的舞臺。洪一輝坐在左首老城守的位子上,左擁右抱,得意洋洋;他旁邊是鄧小閒,以“花酒浪子”自詡。自謂得“潘、驢、鄧、小、閒”其中三昧,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嶽長空右首乃是子輿,年少才俊,於南山之境頗有名聲,不久前被他招募麾下;子輿背後站著的大漢名喚方然,獵戶出身,一直追隨子輿。不過人難免俗,近日被嶽長空以錢財美色相誘。不過拘於主僕之名,仍隨侍子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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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一輝道:“不知那琴仙長得何等模樣?若是醜如鳩盤,豈不汙了這個名號?”鄧小閒道:“洪大人此言差矣!那琴仙既以仙為號,容貌想來不會差了。只是不知這情趣如何?”眾人對他平日作為心知肚明,當下齊聲大笑。方然道:“鄧爺若要情趣,還是找那翠煙吧!她最知你心了!”翠煙乃是幽夢樓頭牌紅妓,與鄧小閒打得火熱,據說鄧小閒還想過為她贖身。故此方然如此調笑。鄧小閒吊兒郎當,道:“她最近被子輿兄迷了心,哪還看得見我?”眾人再次鬨笑。子輿臉上現出了紅暈,顯然不慣被人如此調侃。

琴聲忽起,眾人收斂了笑聲,這才發現琴仙不知何時已經登臺。但見她身形纖細,輕紗覆面,正端坐珠簾後,雙手撥弄,彈的乃是時下流行的《煙雨芳華》。鄧小閒看了一會兒,忽然搖頭:“不好!不好!”洪一輝奇道:“如何不好?”鄧小閒道:“太青澀,不好!”子輿微微皺了皺眉,嶽長空忙輕咳一聲。鄧、洪二人不再說話,專心聽曲。子輿卻眉頭緊皺,顯然是聽入了神。不過聽《煙雨芳華》這種雍容的曲子入了神卻緊皺眉頭,眾人還是第一次見。難道是琴仙的彈奏有瑕疵?還是子輿根本是在想別的事情?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琴仙抱琴而起,摘下面紗,向聽眾致意。清麗的面容引得滿堂讚歎,惟有坐在門邊的葉公嘴越張越大,如見鬼一般。忽地拔腿跑出大門,朝楊錫保喝茶的茶攤跑去。“怎麼了?像見了鬼一樣。”楊錫保皺皺眉。葉公氣喘吁吁地坐下:“真是見鬼了。在幽夢樓表演的琴仙,是……是潮祭!”

“嗯?”楊錫保放下茶碗,蹙眉深思。葉公道:“素聞南北二城爭鬥已久。潮祭現在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赤雪城要動手了?”“應該是了,”楊錫保道,“老六,你想辦法查清潮祭的落腳處。這次,咱們要和他們聯手了。”“哎!”葉公大口喝完一碗茶,起身去了。

熾雪城外。鬼面、痛苦龍站在一塊山石上,看著羽杉他們通關入城。洛虎婷甚至還朝他們這兒看了一眼,做了個鬼臉。鬼面鬱悶地道:“為什麼他們能大搖大擺地進城,我們只能摸黑跳進城去?”痛苦龍道:“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我反正是忘了。”“是哦,”鬼面蹲了下去,“我們是沒有名字的,怎麼通關進城。”

痛苦龍學他蹲下,嘆了口氣:“我都不知道我跟你們出來幹什麼,可又不想呆在城裡。唉,茫然啊。”鬼面道:“不如回細柳看看吧!說真的,龍,我雖然不太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可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的。看虎頭離開時的樣子,細柳早晚要出事,洛虎丘他們一定會去的。你真能坐視不理嗎?”痛苦龍被他說中心事,想了很久,才吐出一句:“再說吧!”

三春草堂。琴兒回來時發現早已有人等在門口,卻是子輿。見琴仙回來,子輿上前抱拳:“在下子輿,冒昧而來,還請見諒。”琴兒不悅道:“不請自來,必無好事!請吧!”說著徑自繞過子輿。“姑娘且慢,”子輿道,“適才在幽夢樓得聽姑娘琴曲,有幾句話不吐不快。還望姑娘一聽。”琴兒站定身子,漠然道:“說吧!”

子輿道:“姑娘是否以為幽夢樓中皆是愚人,不值姑娘盡心一曲?”“怎講?”琴兒雖仍舊沒有回頭,但口氣卻多了幾分好奇。子輿道:“姑娘彈奏的《煙雨芳華》,本是頌盛世贊華年之曲,姑娘的演繹也是極盡美好。可細細聽來,卻覺姑娘此曲全為敷衍。美則美矣,實則空洞無物。我不知姑娘是真視我等為愚人,不值盡心一曲,故而敷衍;還是平日不擅此類曲目,只為應景;抑或是別有心思,不在琴曲之上?還請姑娘解惑。”他說完這一大堆,也不管琴兒看見看不見,對琴兒一揖到地。

琴兒轉過身來,笑道:“原來是懂琴之人。”子輿連道不敢。琴兒又道:“你既有此一問。那我且問你一句:琴曲之道,所在為何?“子輿道:“曲為心聲。好曲只應由己心所生,由己及人,方得上乘。若《煙雨芳華》,應和之曲,實不值一提。”琴兒道:“你既已解惑,又何須問我?”子輿道:“原來姑娘真是另有懷抱。在下失禮!”琴兒道:“曲之一道,貴在知音。若無知音,縱使高朋滿座,又有誰值得我盡心一曲!”琴兒此言是有感而發,卻讓子輿聽得慚愧:原來她真是視我為愚人。當下問道:“不知姑娘的知音又是何人?”琴兒道:“天下之大,尚無知音!”一句話,涼了兩個人的心。子輿自是遺憾不已;藏在暗處的羽杉亦心有慼慼:原來,我並不完全懂她。

送走了子輿之後,琴兒左顧右盼,忽地叫道:“哥哥,我知道你來了!別躲了,我都聞到你身上的酸味兒了!”羽杉走出來,看著雀躍的琴兒,想起她剛才說的話,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生氣啦?”琴兒拉著他的手搖啊搖的,“哥哥,別那麼小氣嘛!”羽杉道:“我不是小氣。只是我剛剛才發現,原來我一直不夠瞭解你。”琴兒道:“我的傻哥哥!我問你,你喜歡我嗎?”“喜歡!”這一點羽杉很是肯定。

“那不得了,”琴兒道,“你喜歡的是我,又不是我的曲子。鑽什麼牛角夾嘛!”羽杉刮下她鼻頭:“我說不過你。”琴兒哼了聲:“本來就是你錯嘛!我剛才是很高興有人懂我的曲子,但我的心一直在你這裡呀!否則我也不會趕他走,也不會感應到你在附近。”“那你就是承認剛才那家夥入得了你的眼了?”羽杉將她抱在懷裡,語氣還是酸酸的。“沒有!沒有!”琴兒急忙辯解,“只是他的話比較入耳罷了!僅此而已!”她語氣鄭重,就差指天發誓了。“你呀!”羽杉拍拍她的小屁屁,很是無奈。琴兒暗自吐了吐舌頭:哥哥吃起醋來好可怕哦!

幽夢樓。子輿難掩失意地走進大堂。方然已經在這兒等他很久了:“公子去哪裡了,怎的不讓小的跟隨?”子輿道:“出去散散心罷了。”方然道:“公子,不是小人說您。如今城裡形勢複雜,公子還是不要隨便出門的好。就算要出門,好歹也知會小人一聲,讓小人在身邊跟著。萬一真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不是。”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子輿聽了,沉吟一會,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下,道:“方然啊,我當年將你從信南山帶出來,一是因為你忠厚本分,有一身的好本事,不想讓你埋沒了;二來也是因為山中清苦,你想下山闖闖,出人頭地。這些年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我自覺很對不起你,也自知無法讓你實現心中所想。如今嶽大俠求賢若渴,你若跟了他,不僅一身功夫不至埋沒,也能得個榮華富貴,強似在我身邊百倍。若你有意,我即刻知會嶽大俠。”

方然誠惶誠恐,撲通一聲跪下道:“公子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個山中的獵戶,沒多大本事。多虧公子提攜才得走出深山。小人誓死追隨公子左右,絕不敢有二心!”子輿忙將他扶起:“我隨口說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方然抹了把冷汗,道:“公子以後別再說這些話了,小人承受不起。”子輿拍拍他肩膀:“好,好,以後不這麼說了。”轉過身卻皺起了眉頭:方然已經變了,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山中獵戶。自己當初將這個淳樸的獵戶從深山帶出來,對了還是錯了呢?

入夜。幽夢樓後院的一間屋子裡。方然將白天與子輿的一番話詳細的稟告給嶽長空。嶽長空道:“還好你及時彌補,打消了他部分疑心。切記以後小心,別再漏了馬腳!下去吧!”“是!”方然惶恐地退下。嶽長空冷然一笑:“子輿,別人不知你,我還不知你嗎?一入江湖風塵滿身,你還想全身而退?”

三春草堂,孤燈如豆。羽杉、琴兒、鬼面、痛苦龍、鐵鏡先生、洛虎丘、洛虎婷、楊錫保、葉公,坐了一屋子人的草堂顯得稍微擁擠。羽杉索性讓琴兒坐在自己腿上,親密的樣子讓琴兒羞紅了臉,以為羽杉已經忘了白天的事情。不料羽杉一開口就是:“這裡已經不再安全,必須馬上搬家。”理由是一天之內這裡就被子輿、葉公先後找到。琴兒氣得直踩他的腳,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倒是鬼面不以為意:“這個大可不必。子輿既然能找到這裡,就說明這兒已經在嶽長空監視之下了。不過咱們只為殺人而來,就看誰的手快了!”

果如鬼面所言,嶽長空已得了訊息,當下驚出一身冷汗:這麼多來歷不明的江湖人不動聲色的潛入進來,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聚會,只有南面的人會這麼做!想到這裡,一邊命人通知洪一輝一邊集合部屬,卻怎麼也找不到鄧小閒。一問才知道鄧小閒竟是尋那琴仙去了。“這蠢貨!”嶽長空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抓過鄧小閒扯得粉粹。然事已至此,生氣也不是辦法,還是希望那蠢貨能聰明些,別死得糊里糊塗。嶽長空大手一揮,就要帶領人馬殺向三春草堂。手下人忽然來報:“細柳虎頭來訪!”“楊錫保?他來幹什麼?”嶽長空心下狐疑,命手下稍等片刻,帶了兩名手下往客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