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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無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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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山。正是日出前最黑暗的一刻。一個女子臨風而立,長髮飄舞,看不清容貌。她腦後懸浮著一顆人頭,亦是長髮飄舞,遮住了面容。一股黑氣沖天而起,即使在夜空之下仍能感受到那濃郁的黑暗。女子忽地抬頭,長髮披散開來,露出張白如玉的臉龐——是真的白如玉。因為那張臉上沒有五官,空白一片,在殘月下發出慘白的光。那懸浮的人頭亦做出仰頭的動作,長髮散開,露出同樣一張白如玉的臉來。女子厲嘯一聲,飛身而起,擋住黑氣前面。黑氣猛地停住,露出一個黑袍人來,正是支千秋,他手中還牽著一串魂魄。“何人?”支千秋冷冷發問。“大使者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連小女子都不記得了?”女子的聲音清脆動人,只是不知從何發出。“魂行道,”支千秋的聲音透出惱意,“攔本座路,所為何事?”魂行道道:“打個招呼而已,大使者又弄了不少好東西啊!”“幾個魂魄罷了,魂主也瞧得上眼?”支千秋似是有所忌憚,打個哈哈。“哦?如此簡單嗎,”魂行道冷笑一聲,“世上亡靈魂魄不知幾何,又有多少只得大使者親自跑這一趟呢?”支千秋見她仍胡攪蠻纏,怒道:“本座行事,還輪不到你多嘴!還不讓開!”魂行道不為所動:“支千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渡魂七使拘收魂魄所為何來!”支千秋笑道:“既然知道,何必廢話!況且,你墳山鬼市所為,也不比我七兄弟強到哪兒去吧!”魂行道道:“我墳山不過是用死魂。不像大使者這麼有魄力,拘生魂使用!”“既不用生魂,又何必攔我!”支千秋不耐煩了。魂行道不再廢話:“留下生魂,大使者自便!”“想要生魂?”支千秋右手高舉,鐮刀幽光閃動,“鐮上來取!”無限殺氣湧出。魂行道心中一凜,雙袖迎風鼓起,黑氣繚繞。遠處,血鸚鵡站在四名血奴架起的血雲上,遙望二人。肩上的鸚鵡忽地扇動翅膀,鼓譟起來:“血!血!我聞到了!我聞到了!”血鸚鵡輕撫它羽毛,讓它安靜下來:“我也問聞到了。自然的味道!”魂行道雙手舞動間,墳山升起道道黑氣,匯聚在她身旁。支千秋眼中精光閃動,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幾步。魂行道停止舞動,雙手向前一推。周身繚繞的黑氣化作一條黑色巨龍,張牙舞爪地撲向支千秋。“焚龍幻象?”支千秋驚呼一聲,鐮刀前啄,一道由八把鐮刀組成的死亡之門憑空出現。焚龍幻象撞在門上,頓時山搖地動,空氣也被撕出一道道的裂縫。支千秋忙又加三分力道,將幻象緊緊擋住。饒是如此,仍有幾縷黑氣透過死亡之門,擊中支千秋手中牽著的生魂。生魂立刻黯淡下來,方然、洪一輝的魂魄更是全然變黑,化作絲絲黑氣消散在空中。“可惡!”支千秋怒喝一聲,聚起功力,鐮刀猛然一揮。死亡之門與焚龍幻象轟然崩碎,黑光滿天。魂行道雙袖帶風,驅散黑氣,支千秋已遙遙遁走。“哪裡走!”魂行道正要去追,凌厲刀風迎面而來,卻是支千秋隨手反擊。魂行道側身避開,支千秋已走得遠了。“不過如此!”魂行道隨手一撈,撈到幾縷殘碎的魂魄,湊到臉前:“自然的味道!”“魂主也注意到了麼?”血鸚鵡自暗處現身。魂行道卻不理他,徑自落下:“無謂的人!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以後不要再來!”血鸚鵡討個沒趣,頓時煞氣外露。隨侍的血奴戰戰兢兢,不敢亂動。肩上的鸚鵡忽然撲打下翅膀。血鸚鵡這才回過神來,收斂煞氣,看眼下方的墳山:“無謂之人,無謂之事,無謂生氣。擺駕無定河!”十萬大山,鷹揚之地。如果說世上還有錦衣衛無法到達的地方,赤雪城無疑是其中之一。然而,就在不久前,錦衣衛第一次得到了自己人從赤雪傳來的訊息。那是顏必傳來的訊息,共有兩個。第一次傳來的是楊錫保闖城的訊息與他身上懷有一將功成心法口訣的流言;第二次傳來的則是自己的死訊與由自己之死得出的結論:楊錫保不一定懷有一將功成的心法口訣。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他一定修習過一將功成。而且,有這種情況的,很有可能不止他一個。定罰廳。這裡是錦衣鐵衛商討要事的地方,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江湖人物的命運在這裡被裁定,然後執行。廳內十分昏暗,以至於與會者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影子。大廳內共有十九把椅子。正中最大的是司命的位子,其餘十八把是十八錦衣鐵衛的座位。只是這些椅子幾乎從來沒有坐滿過,而且在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再坐滿了。除了還未來到的司命與分散在外的人,只有寥寥數人在座。這其中還包括一張畫像——顏必的畫像。它正掛在本屬於顏必的位子上。這個禮節,多長時間沒用過了?大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大廳內一片死寂。門開,強烈的陽光使得這些習慣黑暗的人紛紛以袖遮目。直到大門重新關上,才站起身來,對不知何時坐在主位的人行禮:“參見司命!”司命擺擺手,神色肅穆地站起朝顏必的畫像拜了一拜,才重新坐下。環視一圈,問道:“鐵衛呢?”左手第一人答道:“回司命。鐵衛接到錦衣身死的訊息後,憤怒異常,帶了人馬尋楊錫保復仇去了!”“糊塗!”司命一拍桌子,“他都帶了誰去?”左手第一人回道:“是他自己的屬下三檔衛和錦衣屬下的三檔衛,連鐵衛共計八人。”“哼,”司命有些生氣,“就這幾人,能拿得下虎頭?”諸人不敢接話。片刻之後,司命方才嘆道:“罷了,隨他們吧!我今日召你們來,也是為了錦衣遇難一事。日前細柳的符離遣人與我聯絡,言辭之間,似乎細柳內亂將生,要我助他登上掌門寶座。”左手第一人道:“千載難逢的良機啊!”司命道:“不錯!我意趁機顛覆細柳,報錦衣之仇!諸位意下如何?”右手第一人道:“司命,會否有詐?”司命道:“我仔細想過,可能性不大。一則符離一向與孫湘不和;二則因一將功成之事,孫湘大開殺戒,又幽禁其子,致使人心惶惶;三則我們素來與細柳井水不犯河水,縱使孫湘有意稱霸江湖,也犯不著先做局算計我們。”右手第一人道:“既然司命已考慮周詳,屬下沒有異議。但行事之時,仍需小心為上。”司命頷首:“不錯。飄渺。我知你一向謹慎,此事就由你籌劃。”飄渺道:“領命!”司命又對其他人道:“汝等須服從飄渺之命,全力配合此事!”又對左手第一人道:“繡刀,你與太歲立即去追鐵衛,傳達我之命令。倘若鐵衛已遭不測,就設法追蹤,找到屠龍駐紮之地,伺機剪滅。”“領命!”繡刀應了一聲,與左邊末座的大漢出門而去。司命又對右手邊居中之人道:“孤狼,你即刻前往太行,監視天機的舉動。”待孤狼去後,司命道:“眾人需齊心協力。散去吧!”眾人行禮退出,只餘司命一人獨坐,不知在思慮什麼。馬蹄聲起,遠遠地來了兩騎,正是虎頭楊錫保與蛇頭葉公。二人與羽杉諸人分手後便馬不停蹄地往江南名城近水樓臺而去。行至香市之時,天已快黑了,白日裡喧鬧的香市亦沉寂下來。二人緩緩而行,晚風揚起些許塵沙。倏然殺機四起,數道人影從暗處殺出。二人忙下馬後退,坐下馬已慘死亂刀之下。“來者何人?”楊錫保執鐧在手,怒聲喝問。“鐵衛,顧晚照!”暗殺者中一人排眾而出,手執雙刺。細看之時,容貌竟與顏必有幾分相似。原來錦衣顏必與鐵衛顧晚照乃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感情深厚。此次聞知兄長遇害,鐵衛顧晚照怒髮衝冠,不顧眾人反對,帶了人馬來截殺楊錫保。楊錫保神情一凜,錦衣衛的報復已經開始了嗎?此時顧晚照已沉聲發令:“殺!”七名三檔衛前三後四,殺向二人。顧晚照卻隱於眾人之後,雙刺不時擊出,防不勝防。加之七名三檔衛陣排七星,進退有度。以楊錫保、葉公之能,竟被壓制至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葉公漸漸焦躁,雙槍稍露破綻,已被鐵衛顧晚照瞅準時機,一刺出手,正中葉公肋下。左、右兩名三檔衛運刀如飛,直向葉公砍來。就在此時,葉公雙目忽的赤紅,雙槍脫手擲出。襲來的兩名三檔衛不及閃躲,被短·槍穿胸而過,倒地身亡。葉公雙槍出手,又起一掌,將顧晚照震開。仰天狂呼,右手金蛇弩揮動間,金光四射。顧晚照大駭,雙刺舞得密不透風,連連後退。楊錫保亦閃身而退,神情焦慮不安:果然,老六也不知不覺間修習一將功成了。又突然變得惶恐起來:那老五呢?還有洛虎丘、鐵鏡、洛虎婷,還有多少人像自己和老六一樣誤修禁術而不自知呢?“啊——”慘叫聲起,卻是顧晚照一時不慎,左肩被一道金光穿過,鮮血淋漓。顧晚照左手刺掉落地上,再看周圍。葉公已力竭倒地,餘下的五名三檔衛不知被多少金光擊中,死狀悽慘。顧晚照當下怒喝一聲,右手刺直取葉公。楊錫保不及救援,忙將長槍脫手擲出。金鐧在手,砸向顧晚照後背。顧晚照身受槍、鐧夾擊,只得閃開。楊錫保更不停手,金鐧順勢畫了一個圈,再次砸向顧晚照。顧晚照立足未穩,急忙招架,右手刺已被擊飛,虎口鮮血迸流。楊錫保大喝一聲:“著!”金鐧三次擊出,正中顧晚照胸口。“喀嚓”一聲,胸骨盡碎。顧晚照飛出數步,吐血而亡。夜已過半。淒涼的夜風中只見死狀悽慘的幾具屍體,繡刀康居仁、太歲牛恆金相顧失色。錦衣衛中,有入門弟子、隨身衛、一檔衛、二檔衛、三檔衛之分。三檔衛乃錦衣鐵衛的候選人,實力無限接近錦衣鐵衛。然而,就是這相當於四名錦衣鐵衛級別的八人隊伍卻盡喪虎頭、蛇頭之手!二人心中同時想起錦衣傳來的第二個訊息:細柳門下,誤修一將功成者,不止一人。荒墳,白骨。點點磷火,潺潺流水。氣氛寧靜而又詭異。突然,一具白骨微動一下,抬頭望天,嘶啞的聲音響起:“誰?這麼不開眼,打擾我這把老骨頭休息?”“哈哈哈……”笑聲傳來,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正是血鸚鵡,“我剛到將軍就知道了,果真不減當年!”“河邊枯骨罷了,”白骨道,“不知血尊駕到,所為何事?”血鸚鵡道:“閒話家常罷了。”“閒話家常?”白骨冷笑,“血尊有此閒心,不如去八陣圖替我找回那件衣服,說不定我會幫你。”血鸚鵡臉色一變:“將軍說笑了。以在下微末修為,哪裡敢進八陣圖?”白骨冷然道:“既如此,汝來做甚?”血鸚鵡道:“事關《自然道法》,將軍可有興趣?”“《自然道法》?”白骨搖頭,“沒聽說過,血尊請回吧!老骨頭要休息了。”說完那白骨將頭一垂,沒了聲息。“河邊骨!”血鸚鵡怒道,“好!好!沒想到當年一戰,竟讓你嚇破膽了!”河邊骨的聲音幽幽傳來:“血尊不必激我。想讓我幫你對付支千秋那七個老不死的,替我取回衣服不就行了?哈哈哈……”聲音漸遠,只留下血鸚鵡一臉鐵青的站在原地。蟲鳴啾啾,愈顯深夜寂靜。血鸚鵡飛身而起,立在血雲之上,忽地哈哈大笑:“我為什麼要對付支千秋?《自然道法》?河邊骨,你未免太看重我了!我只是無聊罷了!哈哈……”說完大袖一擺,血雲悠悠飄走。無聊的人,似乎又去找新的樂子了。山道之上,羽杉、琴兒、鬼面緩緩而行。出熾雪城後,眾人分道而行。痛苦龍軟磨硬泡地跟鬼面學了幾手尋蹤術,就突然不見了。羽杉和鬼面正在擔心,琴兒來了一句:“擔心什麼。除了當跟屁蟲,他還會幹什麼去!咱們去陽墟細柳營總帳,自然就找到他了。”從南北二城所處的南山之境犍為郡去京城陽墟,最方便的就是從汶山郡順江水而下,在王朝行在近水樓臺上岸,過宛城向北,出轘轅關就是陽墟所在的京畿了。三人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興致勃勃,哪有一絲尋人復仇的樣子?帝丘山。這裡位於江水北岸,國殤站在山頂,遙望江中來往的船隻。不得不說國殤的名號還是很管用的,七殺流落在外的弟子聽聞傳說中死而復生的國殤在帝丘山重建宗門,紛紛前來聚集。國殤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歸來的弟子要一一辨別身份,歸入支脈;又要防備是否有二心之人。今日放下門中之事站在山頂,也不是浮生偷得半日閒,而是在等人。光芒閃過,一男一女落在國殤身後,悄無聲息。那看上去甚是端莊的女子朝男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地走過去。可還不待她有所動作,國殤已笑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這麼頑皮!”女子哼了一聲,極為掃興,那神態,倒與琴兒有些相似。國殤轉身,看著這一男一女,笑道:“師弟,弟妹,咱們可好久不見了。”女子道:“要不是跟著那幾個寶貝兒路過,誰有空來見你。”國殤道:“怎的,你們與他們碰過面了?”男子道:“還沒有。只是一路跟著他們。”國殤道:“感覺如何?”女子眼神有些迷離:“恍如隔世。”男子啞然失笑:“什麼叫‘恍如隔世’,本來就隔了一世。”女子道:“我知道。可人家就是不想承認嘛!”說著撲到男子懷裡撒起嬌來。國殤身上一陣惡寒:“喂喂!我說你們,等會兒再膩行不?我是問你們感覺他們修為如何,此行有幾分勝算?”男子道:“以現在看,半分也無!”女子亦端正了顏色,道:“一個嶽長空尚且不能對付。要不是嶽長空使用月部引來了支千秋,我們就得出手了。”國殤道:“我就是害怕會這樣,才讓步月歸和付舞駒進了幻行世界。不過這幾個,你們也知道,進幻行世界也意義不大。更何況還有你們這兩個護犢子的在,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男子道:“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處處維護。那只會害了他們。”他沉吟一會兒,道:“這樣,師兄。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你讓他們到陽墟去。我們在那裡等他們。”國殤皺眉:“陽墟?你們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細柳那邊暗流湧動,早晚出事。他們又跟幾個細柳門下相交甚好,若是去了,定會捲進其中,不能全身而退。”男子道:“師兄不用擔心。我們自有辦法讓他們避過此劫。”這時畢失旌的聲音傳來:“師父,鬼面師兄他們來了。”男子一聽,忙道:“師兄切記讓他們到陽墟,我們先行一步。告辭!”女子道:“千萬別說漏嘴。現在還不是相見之時。告辭!”二人說著身化流光,須臾不見。“唉——都是死過一回的人,為什麼我的擔子就這麼重呢?”國殤自言自語,重新負手站定,等著遠道而來的幾個師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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