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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第242章 財神爺

第242章送財神

“……”

那一瞬,陳廷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甚至反應了半天:“……什麼?”

周圍也是一地的寂靜。

眾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去!這難道不是“英雄救美”嗎?怎麼一眨眼女修還不領情起來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

一萬多玄玉,眼前這女修能拿得出來?

包括先前沒把見愁放在眼底的邢悟,都忍不住正眼打量見愁: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吧?

唯獨矮掌櫃,那一顆心,前面已經高高懸了起來,在見愁終於開口之後,他竟然不覺得驚訝,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落地感。

是的,矮掌櫃的心又放下去了。

先前見愁在挑選法器和檢視丹藥時候表現出來的輕描澹寫,可逃不出他這一雙老辣的眼睛。

一個邢悟,一個陳廷硯,都為了這法器爭奪。

天知道,眼前這一位女修,說不準才是背後的那吃虎的“豬”呢!

“這位姑娘,您的意思是……”

矮掌櫃壓下眼底的喜色,假模假樣地開口。

見愁沒管陳廷硯什麼表情,自然更不會搭理素不相識的邢悟,她只對矮掌櫃一笑:“凡事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掌櫃的現在是招待著我,這一把黑劍今天也是我先看上問價的。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矮掌櫃心裡頓時“噔”了一下。

借一步說話,這五個字,向來都是藏著深意的啊。

他不由自主向著樓上看去,似乎在尋找地方。

邢悟卻先忍不住了,那一張臉早跟鍋底一樣黑了:“大庭廣眾之下,買進賣出明碼實價,你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需要借一步說話嗎?!”

見愁懷疑這人腦子有毛病。

她待人素來算是溫和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一個囂張得出乎意料的顧青眉之外和剪燭派那幾位之外,還沒遇到過這麼不講理的主兒。

“見不得人?那倒不至於。”

見愁笑了一聲,唇邊掛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注視著邢悟的眼神,卻是冰冷,唯獨聲音依舊溫和,如細雨。

“我是怕嚇著你。”

“……你!”

一時之間,竟不知應該說什麼話來反駁。

在邢悟看來,見愁此話實在是囂張過頭!

見愁看他面上神色變幻,依舊不疾不徐,只回頭看向矮掌櫃:“掌櫃的?”

“哦,哦,借一步說話,是吧?”

矮掌櫃也還沉浸在那一句“嚇著你”之中,勐一聽見愁提醒,這才連忙一擺手,“這裡人多,還請姑娘往二樓說話。”

“哐當——”

在他一擺手的瞬間,二樓之上竟然有無數的黑氣蔓延,隨即竟有一木質樓梯從上方旋轉而下,正正好落在了見愁的腳步之前。

修士種種手段神鬼莫測,見愁也已經習慣,雖有幾分驚豔,卻也不很在意。

她朝掌櫃的一點頭,便先走上了樓梯。

矮掌櫃則落後了一步,回頭向陳廷硯與邢悟拱手:“這位姑娘有事要聊,兩位公子若是對此劍仍有興趣,不如稍待片刻,也可以選擇一下本店其餘法器,也不一定就失望。二位,失陪。”

說完,掌櫃的便跟著見愁上了樓梯。

品字樓一層之中,眾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這算是個什麼發展啊?

“怎麼回事啊?”

“他們借一步說話,到底是要幹什麼?”

“這女修你們認識嗎?”

“到底什麼來頭啊?”

“我怎麼覺得說不定是什麼大人物,或者至少是個厲害勢力的二世祖呢?”

……

眾人議論紛紛,卻都得不出結果。

“哼,故弄玄虛!”

邢悟恨得咬牙切齒,正待轉頭去找那黑劍,再仔細觀摩觀摩,誰想到,竟只看見一面空蕩蕩的牆。

他睜大了眼睛,愕然。

仔細回想一下,邢悟才想起:見愁上樓的時候,竟然順手把黑劍也提走了!

“該死的……”

本來預備著順順利利的事情,哪裡能想到中間竟然出這種亂子?

邢悟氣得不行,連帶著看陳廷硯的眼神也都不善起來。

不過此刻,兩個人包括周圍的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離開,只是留在第一層之中,看似在逛店鋪,實則是在等樓上那一位“借一步說話”的結果。

實在是太讓人期待了啊,到底什麼能叫做“怕嚇著你”呢?

二樓。

品字樓乃是整個山海市異常獨特的所在,這裡每一層樓都代表著一個等級,正如掌櫃的在下面所說,第一層只有金身及以下的修士用的東西,到了上面可就不一樣了。

見愁與矮掌櫃上了樓梯,那樓梯便自動在他們身後一甩,消失不見。

整個二樓上面人不多,基本都倚在欄杆邊上,有些好奇地看著見愁。

轉角處站了個耄耋老者,頭髮花白,精氣神卻還好。

他應該也知道了下面的動靜,很感興趣地打量了見愁一眼。

那一瞬間,見愁也正好看過去。

兩人目光對視,老者神色如常,見愁卻是心頭一凜!

大能修士!

其威壓甚是恐怖。

根本不用交手,她便立刻能感覺出對方的強大,若非這老者根本沒有惡意,只怕她連喘氣都難了。

“倪老。”

矮掌櫃見了這老者,連忙上去拱手為禮。

見愁沒動,就在後面看著。

倪老的目光在見愁身上停留了片刻,除卻那一顆魂珠實在太小之外,竟然也看不出其他的古怪。

他心下納罕,只作無事,對矮掌櫃道:“我無事,你忙你的便是。”

“那不打擾倪老了。”

矮掌櫃再次躬身一拜,這才引著見愁向另一頭去。

這二樓有許多個房間,所以顯得有些擁擠,有的門緊閉著,有的則虛掩著,還有的大開啟著,裡面空空蕩蕩。

房間內外,都放置著不少的多寶格,中有不少“奇貨”。

見愁一看,便能感覺到無論是法器,還是丹藥,都絕對比下面高上一大截。

不過,她此刻的興趣卻沒在這些東西的身上。

“吱呀。”

矮掌櫃開啟了面前的一扇門,請見愁進去,又把門給關上了。

“此處無人,也布有陣法,沒人能聽見了。姑娘有事,可以直說了。”

見愁卻暫時沒說事,而是疑惑道:“外面那一位是?”

矮掌櫃一聽,心裡起了疑,不過回頭一想,又覺得正常了:“不怪你不認識,倪老雖也是位大判官,在宋帝王身邊許多年,但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若不是因為這一次那一柄斧頭的事情,恐怕也不會還在枉死城。”

若說方才是見了那老頭心中一凜,那現在真是寒徹骨了。

見愁怎麼也沒想到,矮掌櫃這麼輕描澹寫一番話,竟有一種驚天動地之感!

又是一位大判官!

先前接引司已經有了秦廣王身邊的大判官崔珏,還利用鬼斧逆向查探她所在的位置,幸好被她避過;現在竟然又知道了一位宋帝王身邊的大判官倪老,依舊是為了斧頭而來。

事情……

恐怕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只這麼一個閃念的功夫裡,見愁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能順利拿回鬼斧了:這般群虎環伺,危機重重,說不準連命都要丟掉。

好在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

地府有八位閻君,秦廣王第一,宋帝王則是第三。

一把斧頭能引得這麼多人關注,也算是出奇了。

見愁心底苦笑,面上卻很聰明地沒有露出半點來。

她沒有往深了問,只道:“先前曾聽掌櫃的說,貴樓也收東西?”

原來她竟然是要上來賣東西?

矮掌櫃頓生一種無語之感,鬧了半天你是沒錢哪?

他險些想拂袖走人了,可那一瞬間腦海裡又浮現出見愁懟邢悟的那一句“怕嚇著你”,隨即又想起那一柄黑劍的價格。

賣東西可不像是買東西那樣的高價,要拿出什麼東西來,才能值一萬玄玉?

至少也得是二樓這些東西的水準,甚至還要更高!

乖乖……

恐怕還真是大金主。

矮掌櫃真是腦子裡念頭千千萬,當下好不含煳地掛了笑臉:“東西當然收,品字樓收東西都是按品實價,保管不讓您吃虧。不過,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沒辦法定價,相對來說,也就有可能賣出天價。咳,不知,您這邊有什麼?”

“我的東西,倒是挺多的,不過不知道,煉器的材料,你們收不收?”

見愁遲疑了一下,還是先開口問了。

“材料?”

矮掌櫃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近年來的吞風石已經是一年不如一年,其他的稀有材料卻是極為難得,不過我們還是收的。”

說著,矮掌櫃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張小漆盤,看上去很破舊,大概一尺長寬,就放在了這屋中那一張凋花方桌上。

“請姑娘把東西放在漆盤內吧。”

這跟人間孤島的古董行當一樣,東西放桌上,另一人才能接手,不然東西壞在誰手裡都分不清楚。

見愁對此倒是清楚,只不過,看著這尺來長的漆盤,她有些為難起來。

“放在這漆盤上面?”

“對,沒事,還請你放心,這漆盤看著破,卻是我店中鎮店之寶,所有買賣都要從這盤上過的。”

掌櫃的有些得意,只以為是見愁覺得這盤太破,所以解釋了起來。

見愁卻不是因為這原因。

她瞅了那漆盤一眼,又聽掌櫃的說這是鎮店之寶,所有買賣從上面過,頓時不再要求換漆盤了。

她提醒道:“那我放上了。”

“請。”

矮掌櫃到底還是有些期待了起來,到底什麼東西能值一萬玄玉呢?

他兩眼發光,就坐在桌邊,緊緊盯著見愁。

見愁的東西,都在乾坤袋裡,經過霧中仙提醒之後,她已經將乾坤袋收入了袖中。

乾坤袋有崖山的印記,不能被矮掌櫃看到,所以見愁一抬手,直接以心神開啟了乾坤袋,略一篩選,便一股腦將那些東西都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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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一陣巨大的聲響,簡直像是整座樓都要倒了一樣。

坐在桌旁的矮掌櫃嚇了一跳,仔細一看,便發現眼前一片恐怖的黑潮!

竟像是有一座小山,從見愁那寬大的袖袍之中落下!

他都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那如洪流一樣的“破爛”已經直接向前一卷,將他整個淹沒!

譁啦譁啦……

無數東西從見愁袖中落下,如同瀑布。

那破破爛爛的漆盤早就被壓在下面,不見了影蹤,就連矮掌櫃整個人都不見了!

入目所見,只有一堆破銅爛鐵,廢石頹玉……

一座尖尖的小山,就這麼出現在了地面上。

見愁自己看了都嚇了一跳:“有……有這麼多?”

平時只知道小貂撿破爛,撿了就扔在她儲物袋裡,從不收拾,也像是撿完了就完了。

只覺得它東一榔頭西一棒子,也不覺得撿了有多少。

可……

可堆起來的時候,見愁才徹底汗顏了一把:她……到底還是小瞧了小貂啊……

然後,見愁就不得不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了——

掌櫃的哪兒去了?

“掌櫃的?掌櫃的?”

見愁四下看了一眼,竟然都沒有人。

她不由得皺了眉,往前走了一步,接著就聽見了一聲慘叫:“哎喲!!!”

“掌櫃的!”

見愁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一步,才發現自己踩到了一隻伸出“小山”的白手,不是掌櫃的又是何人?

“嘩啦!”

足有一人高的小山上,無數的破爛散了開去。

矮掌櫃那冒著金星的腦袋從破爛堆裡冒了出來,一張白胖的臉上竟然青紫的一片,現在頭上臉上耳朵上都還掛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紅著眼睛,瞪著見愁,憤怒極了:“太欺負人了!你怎麼不早說一聲?!”

“……”

可是我也沒想到有那麼多啊。

見愁無法為自己辯解,只好苦笑,抱歉道:“是我考慮欠缺了……”

“欠缺?這只是欠缺的事嗎?你看看我,你——看……”

矮掌櫃把手伸出來,就要用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讓見愁好好看看自己到底什麼模樣。

可就在他抬手指自己的一瞬間,他也看見了那掛在自己手腕上的一塊“破布”。

直了。

矮掌櫃的目光瞬間就直了。

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塊破布,黑乎乎的,也不知沾染過什麼東西,可上面一點一點的晶瑩,卻逃不過他的雙眼!

砰,砰,砰……

他能聽見自己陡然加劇的心跳,連手都不敢再動一下。

“雪藕絲,竟然是傳說中的雪藕絲!我的閻王老爺啊!!!”

見愁本想拽他起來,手還沒伸出去呢,就被他這陡然之間的一聲大喊給嚇得夠嗆。

還沒等見愁反應過來,一連串的驚叫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地從矮掌櫃嘴裡冒了出來——

頭頂上掉下來一顆爛珠子。

“閻王老爺!是丹桂珠啊!”

嘴裡吐出來一塊碎玉。

“金、金墨崑玉……”

衣襟裡插著半截樹枝。

“三株木枝啊我的閻王老爺啊啊啊啊!”

……

矮掌櫃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完全的瘋魔狀態。

他兩隻眼珠子發著光,異常準確地判斷著自己身邊的每一件“破爛”,每一件都讓他驚嘆不已。

能想象那種被金山銀山埋掉的感覺嗎?

左手抄起一把,銀子;右手抄起一把,金子!

都是好東西啊!

“我是在做夢嗎……”

矮掌櫃簡直已經有些不敢相信了。

見愁站在一旁,就看著矮掌櫃在這一座破爛山上爬來爬去,看來看去,已經有些被唬住,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提醒好,還是不提醒好。

聽見矮掌櫃似乎被刺激過頭,已經有些呆滯,她終於咳嗽了一聲,不大好意思地開口:“掌櫃的……”

矮掌櫃愣愣地回過頭來。

見愁伸出手指來,指了指他身下——

整座黑色的小山之中,那些最多的黑色的部分,也就是它們,構成了整座小山的大部。

“除了別的,您看看……這些呢?”

這……

些?

矮掌櫃正在山上尋寶尋得開心,見愁這冷不防的一句,讓他反應不過來。

不過,見愁的手勢卻很明確。

於是,矮掌櫃順著見愁所指,低下頭去,滿眼都是黑,就跟自己之前看見的一樣,沒啥了不起的。

呃……

等等。

那、那些蜂窩一樣的小孔到底是什麼……

“……”

原本已經閉上的嘴巴,終於難以控制地,在這一瞬間,慢慢地張大,張大,再張大,到了一種極致!

靠!

這他閻王爺爺的竟然全部是吞風石!

而且還是品質絕不次於那一把劍的!

沉默片刻。

安靜到了極點。

矮掌櫃保持著那嘴巴張大的狀態,就這麼看鬼,哦不,看神仙一樣,看了見愁這麼一眼。

這一眼的味道,見愁實在難以描述。

隨後,矮掌櫃毫不猶豫,勐地一扭頭,直接扯開了破鑼嗓門朝著外面殺豬般地大喊一聲:“來——人——哪!!!”

“轟!”

矮掌櫃話音落地的瞬間,那兩扇緊閉的房門竟然被狂風吹開!

見愁眼前只見得無數的黑影,竟從第二層四面八方而來,全數在這一剎那湧入了房間之中。

原本狹小的房間裡,一時竟然全都是人,或者說,鬼修!

摩肩接踵,人頭濟濟。

“掌櫃的?”

“怎麼了?”

“要幹誰?您開口!”

“誰?誰要搶東西?!”

……

來的這一群鬼修,實在是詭異至極,不過似乎都搞不清楚情況,只覺得矮掌櫃叫得殺豬一樣悽慘,一定是出事了。

可憐見愁一眼看去,已經找不到矮掌櫃,卻有無數鬼修盯著她這個陌生人,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

被淹沒在人群之中的矮掌櫃氣得肝疼:“廢物廢物!一群廢物!沒讓你們來抓人,趕緊把這些東西都端去甄鑑,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知道它們的品級!!!”

“啊?”

無數人傻眼了,後知後覺地低下頭,才發現他們腳下竟然踩著無數的東西……

那一瞬間,新一輪的驚恐叫聲幾乎掀翻了整個屋頂;

那一瞬間,矮掌櫃被無情地手下們踐踏在了腳底下;

那一瞬間,見愁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下次,絕對要搞清楚小貂撿了多少,才能去倒賣它的破爛……

……

整個二樓,一陣兵荒馬亂。

樓下,卻聽不到半點聲音,風平浪靜地。

時間慢慢流逝,眨眼之間已近中午。

有的人等得不耐煩走了,也有的人還留在那邊,更有新進來的客人,正在挑選東西……

邢悟沒走,陳廷硯也沒走。

一個對黑劍勢在必得,一個對見愁有點執念。

見愁帶走了黑劍,跟矮掌櫃上去,卻沒有很快下來,這只能證明,她的確給出了很令人驚訝的東西,或者很讓人為難的東西。

否則,怎麼能停留這麼久?

不管是哪一個可能,對邢悟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甚至,對陳廷硯來說,也不算:一個身陷困境的弱女子,自然是比一個強大且有背景的姑娘,更容易讓人得手。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今日所見的見愁,竟與往日有那樣奇妙的差別。

不管是看神態動作,還是看身姿氣度,她都是昔日的見愁無疑,可在某種極其難以形容的“神”上,卻有了微妙的不同。

這種不同,從她回邢悟的那一句上來看,便可見一斑。

到底這一位謝侯府的見愁姑娘,在他所不知的這一段時間裡,經歷了什麼,才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好奇一旦起來,便再也壓不下去。

陳廷硯習慣性地又開始啃扇子,一下,兩下,三下——

“下來了!”

樓下忽然有人驚呼。

於是,陳廷硯的扇子,也就只啃到了第三下。

他一個激靈,抬頭看去。

果然,一架寬闊的木樓梯從上方的迷霧之中,迅速地延伸下來,兩道身影先後出現在了上方。

走得稍靠後的,便是他們心心念念的見愁,她手裡還提著那把造型簡單的黑劍;

走在斜前方的,則是這品字樓的矮掌櫃,方才那與見愁“借一步說話”的人。

見愁走得很穩,面上的表情雖然有些奇怪,不過眾人也難以猜度,只覺得她沒大問題。

可當他們看清楚此刻矮掌櫃的情況之後,那心啊肝啊,都忍不住跟著抽了起來。

之前還一副精明世故模樣的矮掌櫃,此刻一臉做夢一樣虛幻的表情,踩著樓梯,搖搖晃晃,腳步虛浮,

他壓根兒不像是走下來,更像是飄下來的!

眾人都傻眼了。

這……

一個人前後變化這麼大……

得是遭到了多麼慘無人道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