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製作委員會的代表走進辦公室。
“上原小姐、郝總……我們希望請求你們作為代表，幫我們跟閱文集團那邊談合作。”
上原大小姐一臉果然如此地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上原大小姐問，“你們應該清楚這件事情我們不應該插手，或者說，你們難道不希望獲得更大的自主權？我可不相信，你們不希望自己跟他們合作。”
“我們當然希望能跟他們單獨合作。”動畫製作委員會的代表說，“但我們跟他們不對等，而且一盤散沙，談判的時候，對我們不利。更何況……我們也很擔心因為這件事情，導致整個製作委員會散夥。”
“你們倒是清醒得很。”上原大小姐嘆氣道。
其實稍微考慮一下，雖然跟閱文集團談的時候，都希望自己能夠獲得更大的權力和資本，但稍微想想就明白，如果製作委員會散夥了，這生意基本就黃了。
筷子的故事，可是全世界都流傳的真理。
“既然這樣，你們內部直接商量出結果不就可以了？”上原大小姐道，“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解決問題不就行了，有什麼難辦的？”
“問題出在無法給出解決的方案。”動畫製作委員會的代表說，“有些道理是大家都明白的，可到了實際上的好處，誰又願意放棄？大家都有自己的公司，都希望能夠發展得更好，導演、製作人、主導權……如果製作出來的作品成了，這些職位拿出去，對於以後自己公司的發展，都是有好處的。”
郝平在旁邊聽了，嘆道：“人類這幾十萬年的進化，就懂得了一個教訓，那就是明知道是最後會吃虧，也不會吸取教訓。”
其實道理他跟上原大小姐都懂。
一群流浪漢給自己分粥，那最後很大的可能性是，流浪漢打起來了，粥也撒了。
流浪漢很有可能知道打起來的後果，但還是會打起來。
原因其實很簡單——誰也無法保證分粥的人能讓別的流浪漢信服，大家都想喝到更多的粥。
“很抱歉，我也沒有解決的方案。”上原大小姐道，“退一步而言，就算我答應下來，我談出來的結果，能夠讓你們所有成員滿意嗎？意見也不會消失。”
動畫製作委員會的代表說：“……我過來請求你們幫忙談判，獲得了整個製作委員會的授權。”
上原大小姐：“……你們這個時候，倒是挺團結的。”
代表道：“對於上原社長在談判桌上的威儀，我們製作委員會的大家都是深有體會的。”
郝平在旁邊聽得，差點直接笑了出來。
什麼談判桌上的威儀，明明就是上原大小姐兇殘的本性已經深入人心了。
上原大小姐：“……”
好難受，突然不想管了。
“好吧，我知道了。”上原大小姐壓牙一咬，“你們回去找個時間，再把全員叫過來開個會，既然要談，內部就得先統一意見。我會出席會議，但是我先說好，如果有人指望我能給他們更多的好處，這件事情就別指望了。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你們都別怨天尤人，我可不希望做了好人，最後還招人嫌棄。”
代表滿口答應：“當然當然……上原社長的決定，我們都不敢有異議。”
“咳咳……咳咳咳……”郝平假裝咳嗽，掩飾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現在、你……出去！”上原大小姐長呼吸了一口氣，怒道。
等製作委員會的代表離開之後，上原大小姐的眼角殺氣已經毫不掩飾了。
郝平轉移話題道：“你居然會答應下來？”
“不然呢？”上原大小姐道，“我怎麼想得到，我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不去搗亂他們的談判，他們自己還能出事情？”
“就算這樣，你也沒有答應的理由吧。”郝平奇怪道，“上原大小姐你不搗亂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什麼時候還樂於助人了……我記得以前你還嫌棄過我做爛好人呢。”
“你傻了嗎？”上原大小姐瞪眼，“指望我給別人白幫忙，我的時間很多嗎？”
郝平愕然：“所以……”
上原大小姐嘴角扯起一絲兇殘：“你自己都知道說我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還有什麼所以？”
郝平張了張嘴。
他其實有點想問：不會是因為剛剛製作委員會的代表口不擇言，所以你才會去刮人家地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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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考慮到上原大小姐的微笑值現在已經很高了，如果再刺激一下，可能會導致上原大小姐直接開無雙……郝平先生默默地閉上了嘴。
——也就是說，郝平先生的情商從來沒有高過，完全是對於危險的直覺偶爾會起作用。
……
兩天後，動畫製作委員會的辦公室。
全部動畫製作委員會的成員都已經到了，甚至遠在北京的兩家公司代表，也坐著飛機到了現場。
“閱文集團的代表我已經聯絡過了，他們同意我們來做這個代表。”上原大小姐環視一週，“現在我最後問一次，如果你們有不同意我們來做這個代表的，可以現在提出來。可是我先說好，如果你們沒有人提意見，日後再出什麼么蛾子，那我就會按我的方式處理掉。現在，有沒有人有意見？”
各公司代表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都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很好，看來大家都很團結嘛。”上原大小姐咬牙切齒。“接下來我會繼續說我的方案：其實在座的大家都清楚一個道理，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所擔心的問題，無非就是利益的分配問題而已，大家都有自己的公司，都希望能夠獲得更多的表現機會，畢竟大家都是要吃飯的嘛，可以理解。”
“但如果自己惡意競爭，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都只能回去吃糠咽菜。”上原大小姐道，“既然大家選擇了我們來主持這個事情，那我就提出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
“我的意見是：從今天起，咱們這個臨時的製作委員會，成立為正式的動畫製作委員協會。改變原本的臨時性，正式向上面申請協會的成立，作為一個長久的，官方性質的動畫製作公司申請參加的大型合作組織。”上原大小姐道，“我旁邊這位郝平先生，將擔任第一屆製作委員協會的會長。”
旁邊本來打算圍觀的郝平：“……”
……臥槽，被上原大小姐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