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個好消息。”
汪雨青的話讓郝平和宮川木美、柯海都是一陣意外之喜。
汪雨青現在好歹是“洛天依”的音源，現在人氣已經有底子了。如果能把她和韓思思一起拉過來的話，那情況無疑會好很多。
至於他們社團的其他人，只能說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沒有辦法。
“在那之前，你們得先證明給我看。”黃正笑著說。
“其實我們不是從一開始就證明給你們看了嗎？”郝平完全不掩飾自己在樓下的意向，畢竟有錢在很多時候並不是什麼錯誤，恰恰相反是一種優勢。
“很讓人心動。”黃正說，“畢竟很多時候我也想過，如果我有足夠的資金，那情況是不是會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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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平覺得語言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比如一個人自稱是有錢，那給人的感覺多半就跟個什麼都不懂的二百五，土大款。但是換一個詞，比如“資金”，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精英人士，瞬間就變得高大上起來，然而仔細想想，其實是一個意思。
實在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
“會好很多。”郝平說道。“據我所知，你們當初成立的那部分人裡，退了很多。不少後來自己培養的人，也走了很多？”
汪雨青的表情頓時有些難看。
最初的成員離開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很多人從一開始就是個玩兒，從沒有認真起來。讓她覺得過分的事情，是當初他們認真培養的人最後離開，加入了別的社團的事情。
“這也不算什麼秘密。”黃正的表情比汪雨青正常很多。
郝平笑著說道：“之前，我和我們公司的另一個股東開會的時候聊過你們的情況，她覺得你們能夠運營到現在的情況沒出大毛病，簡直是奇蹟。”
汪雨青不滿道：“什麼意思？”
郝平說：“在她看來，你們社團的很多人其實完全有獨立的能力了，現在卻還沒有離開，真的很讓她驚訝。”
這話說上原大小姐說的。
她在查了黃正他們社團的資料以後，覺得他們居然能夠正常運營，完全是神蹟一般的存在了。畢竟那麼寬鬆的情況……甚至到了社團內部都快沒有什麼管理了——不然上原大小姐是怎麼拿到他們的資料的？
這樣的情況下，這個社團居然還沒有垮？
“那是我們感情深！”汪雨青鼓著臉說道。
“我相信。”郝平點點頭。
汪雨青瞪著眼：“我是認真的！”
郝平也點點頭：“我也是認真的，我是真的相信。感情這東西當然是好東西，甚至有的時候能夠超過利益，所以你們社團很多人就算有了脫離的資格，也會願意呆在社團裡。毫無疑問，你們的感情經過了檢驗。”
汪雨青有點不知所措了。
郝平似乎一直在誇他們社團，這跟郝平的目的不符啊！如果要讓老黃加入他們事務所，首先應該破壞他們的關係才對，這樣才能讓老黃眾叛親離，無家可歸……當年宋江就是這麼做的。郝平這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怎麼會不按套路來？
“我其實和聲優接觸過很久，就算在日本，聲優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職業。”郝平繼續說，“一天吃一頓的還要在便利店打工的新人很多，我們事務所的雨宮七瀨、青野亞美和安苑美知子，你們知道嗎？她們當初也是打工過日子的。”
旁邊的宮川木美聽到柯海的小聲翻譯之後忍不住拿眼睛瞥了郝平一眼：郝平自從到深圳以後，就整天把她們三個掛在嘴邊上。他在日本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而汪雨青則安靜了許多。
她覺得東京的同行跟她們一樣，似乎也不是過得太好。
“不過最近兩年沒有了。”郝平畫風一轉，“那時候我請另一個當紅聲優吃飯的時候，我花了十萬円只能去吃一個壽司店的折扣價，當時心痛的很，而她們當時比我還心痛。而現在她們中的隨便一個，有時候一天就能掙到去吃正常價格的壽司的錢了。”
汪雨青心裡一陣MMP，剛剛的心情全都喂了狗。
她悄悄拿手機在桌子下百度了一個換算器，十萬日元就是五六千了！這群傢伙一天就能掙這麼多，完全不需要自己的感同身受嘛。
當然郝平並沒有說謊——在“有時候”這個前提的話。
“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郝平說。
汪雨青扯了扯嘴角：“一天賺幾千塊的生活，肯定是很幸福咯。說了這麼多，無非還是說錢的事情嘛！”
土大款！
郝平擺了擺手：“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能夠做自己喜歡的工作，還能養活自己，過得不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汪雨青臉色一變。
郝平繼續道：“你們社團的關係很好，成員們也很有感情，可能也受了一些誘惑，不管是不是因為誘惑不夠大，至少自己堅持住了，這是一件好事兒。不過我覺得，黃先生應該不會覺得驕傲。”
“確實不是什麼驕傲的事情。”黃正老老實實承認，讓社團的成員犧牲了自己一部分的利益，哪怕不多，也不值得拿出來炫耀。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汪雨青犟著說。
“你們本來可以不用做選擇啊。”郝平說，“現在我們不是給了你們機會了？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全員過來的話，也可以繼續在一起工作，而且還能得到更大的發展。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呢？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啊！”
正在聽柯海翻譯的宮川木美突然說道：“這句名言我會轉告青野小姐她們三位的。”
郝平：“……”
宮川木美笑道：“也許她們會很高興也說不定？”
郝平：“……別搗亂，這兒談判呢，認真嚴肅。”
好在汪雨青和黃正都不怎麼懂日語，黃正則笑道：“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兒，不過前提是你能說服我們加入。”他從一開始就懂這些，有錢，讓成員的生活過得更好，這當然是他的願望。但是，這些機會也不只有今天而已。“之前跟財團T合作的時候就提過要給我們注資，我想財團T應該在這方面更有優勢。”
他們的社團沒有被財團T收購，所以今天也沒有理由被郝平收入囊中。
黃正的意思很明顯：這點還不足以讓他動心。
郝平自然沒有少在心裡罵某個拿著錢四處買人家股權的土豪惡霸……不過考慮到很有可能誤傷上原大小姐，也僅僅只是罵了幾句就停止了這種行為。
“當然！我也沒有指望這話能說服你。”不管是不是很有自信，郝平表現得都很自信，“我剛剛那段話，是為了說服你旁邊那位汪小姐的。不然我和你談的時候，她老是反駁我，會很麻煩。”
黃正看了看旁邊的汪雨青，她現在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得不說，郝平說的很有道理：老汪這人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太重感情，所以她才會跟自己鬧，所以她才會被自己帶過來，自然，也很容易被郝平那套話說服。
——成員為了社團犧牲，那他們是不是應該為了成員作出一些犧牲呢？
太重感情是一種優點，也是一種弱點。很不幸，老汪有這個優點，也有這個弱點。
美女沒用了，公主也沒用了。那英雄還是自己來鬥惡龍吧。
“那好吧，現在請你開始說服我吧。”
他期待著反駁掉郝平，也期待著被郝平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