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兩天之後不就是統考了?”
周遊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這幾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反而讓他忘了這件大事。
對於所有學生來說，統考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考試的科目分為五門，分別是帝國史，文學藝術，數學，圖形結構與社會學。
它是帝國篩選執政官的唯一方式，所以競爭格外慘烈。去年第九區幾十萬考生，只有100名左右考上大學，剩下的全部淘汰。
第九區最知名的學府是帝國大學，由國母恩雅在新曆2年建立，被稱為執政官的搖籃，一旦考上，就等於拿到了上流社會的入場券。
想起前世的夢想是考入帝國大學，周遊忽然也有了興致，他開啟那些習題冊，想試一下以成年人的思維能不能得到高分。
……
三個小時過後，周遊的表情有些複雜。
考試的結果讓他很意外。五門課程中，數學的部分十分簡單，基本是小學和初中的水平。但帝國史和文學部分他卻一題也答不出來，這類科目需要經年的積累才能有所領悟，光是把這些知識背下來就需要幾年的時間。
祁文正在周遊旁邊遊蕩了很久，一直在默默看著周遊，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鍊金術才是正道，你應該多花點心思在這上面。統考這種小遊戲，你不要太過上心。”
“成為執政官也是小遊戲?有錢的話不是可以買更多鍊金材料?”周遊有些好奇。
“你想太多了，金幣怎麼可能買的到鍊金材料?”祁文正笑了起來，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學徒一般會隱藏身份，在帝國的某個角落生活，默默的研習鍊金術。有的學徒會選擇扮演執政官的身份，不過太容易暴露，很少人會這麼做…”
“鍊金學徒還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為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祁文正並沒有立刻回答。
“好吧。”周遊把手中的便箋揉成一團，仍出了窗外。“不過，我覺得參加統考是件好事，如果能考上帝國學院我會更加安全，抓走我的那些人很怕自己的組織暴露。簡單來說，我越是被更多人關注，反而越安全。一個帝國學院的學生失蹤比周遊失蹤要轟動的多。”
“你說的有道理。”祁文正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但你怎麼能考上帝國學院是個問題，我對統考多少也瞭解一些，以你的水平再學上十年也沒有什麼用…”
“那你就說錯了，老頭。”周遊直勾勾的看著祁文正，熱切的目光讓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我沒有人能看見你，你幫我作弊的話，透過統考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祁文正的表情有些呆滯，好半天才想明白周遊話裡的意思，他憤怒的鬍子都翹了起來。
“我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幫你幹抄別人試卷這種丟人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非常時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周遊的臉色冷下來。“我要是再被那些人抓走，還怎麼完成契約?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祁文正張大了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腦海中思想爭鬥了半天，最終還是肩膀耷拉著，一臉喪氣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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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廣場在第九區的地位很特殊，每逢重大節日，少男少女們都會穿上最鮮豔的服飾，來這裡狂歡跳舞一整夜。
作為帝國最古老的廣場，這裡有太多的記憶，比如恩雅那場知名的曙光巡講就從這裡開始，而帝國最後一位皇帝的退位宣講也在這裡落下帷幕。歷史的車輪讓廣場的青石顯得格外厚重，但今天，那些青石板快被穿梭的車輪磨破了。
帝國第九區一年一度的統考就在這裡舉行。
周遊拿著自己的座位牌，向身後揮了揮手，林婉和妹妹在人群中望著他，目光殷切。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座位，周遊伸直了脖子四處張望著，同時右手在給祁文正指指點點。
“看見那個小胖子了嗎?他叫林闖，帝國史學的不錯…”
“牆角的那個小女孩，梳著馬尾辮的那個，文學藝術總拿高分…”
“還有那個長胡子的男的…對對對，他也14歲…他為什麼這麼早熟我怎麼知道…”
祁文正一臉嚴肅的記清楚了這些人的容貌，既然是有關契約的大事，他自然要做足一百分的準備。
……
三個小時的考試結束後，周遊焦急的等待著考試結果。帝國的統考並不是一考定終身，而是採用篩選制。
所有考生試卷答完後，會有老師當場判卷，同時根據當天的平均分劃下分數線，過了的考生可以繼續參加下一場考試，而沒過的考生會被淘汰。
這樣透過十幾天的篩選，十幾場考試，最後剩下的百餘名考生，才會得到大學的錄取資格。這種考試方式優點在於杜絕了運氣的存在，能確保選出了的學生一定是學識最淵博的那一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廣場上迴盪起沉悶的鐘聲，這代表當天的考卷全部篩選完畢，廣場前端也掛起了今天的分數線。
500分。
穿著褐色教服的老師開始從前排走到走後一排發放試卷，在周遊他們這一列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師。
前排的一些人已經拿到了試卷，周圍的氣氛忽然壓抑了起來。一個男孩臉色猙獰，當場把試卷當場撕掉了。有很多女孩趴在桌子上低聲抽泣著，這是決定人生的一場考試，沒有人能做到從容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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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周遊，總分572，過線72分…”
老教師經過周遊身邊，面帶微笑，慈愛的拍了怕周遊的肩膀。
“考得不錯，還要再努力。”
畢竟是作弊過線的，周遊有些心虛，他低下頭小聲回應。
“…只是運氣好而已…”
老教師眼前一亮，看周遊的眼神越發慈祥。兩人的低聲交談被附近的學生聽到，視線的焦點全落在了周遊的身上。
男孩的目光有羨慕，有敬佩，也有嫉妒的。女孩的目光中更多是崇拜，甚至還有些愛慕。
從那些灼熱的目光中掙脫出來，周遊向考場外走去，媽媽和妹妹還在那裡等著，表情緊張，動作侷促。
“考得怎麼樣?”周遊還離著十幾步的距離，林婉就開口問了。
“勉強過關了，還不錯。”周遊輕聲回應。
林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如果不是周圍的人太多，她可能會立刻跳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林婉反覆碎碎念著。
林婉身邊有個少婦，她燙了一頭金黃色的波浪，臉上的妝有些濃。她左手夾著一隻細長的菸捲，深吸了一口，吐出的菸圈倒是有一半噴在了林婉身上。
“才第一場考試，只是熱身而已，考過了也沒什麼大驚小怪…”
林婉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答。周遊認識這個少婦，她叫徐嵐，兒子李闖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學習成績不錯。
少婦盯著周遊看了兩眼，忽然笑了。“聽李闖說這次考試比較難，他過線了30幾分，來跟阿姨說說，你過線了多少分?”
周遊低頭垂下眼皮，他根本不想理這個徐嵐，對方還非要在自己身上找優越感。他兒子林闖跟她一個德行，經常在班裡給自己難堪。
“多了30幾分。”
“也過線30幾分?”徐嵐一臉的無法相信，猛吸了一口煙，菸頭忽明忽暗。
“我說比林闖多了30幾分。”周遊刻意加重了語氣。
徐嵐的臉色僵硬起來，幾次想開口又吞回了肚子裡，最後才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句。
“分數這東西只有老師知道…你說多少，那就是多少唄…”
徐嵐把菸頭狠狠一腳踩滅，有些不快的跟林婉說道。“那邊聊吧，我還有生意要打理，你最好快點…”
林婉露出感激的笑容，跟著少婦走遠了一些。
周倩拉了拉周遊的袖子，小嘴癟了起來。
“…我不喜歡這個阿姨…”
“我也是。”
“媽媽在這個阿姨家坐了一天，說是讓他老公幫忙調查抓走哥哥的那些人…這個阿姨不想管，最後才鬆口說試一試，哥哥如果第一場考試過線就可以…”
“她故意給媽媽難堪的…她本來以為你第一場考試就會被淘汰…”周倩奶聲奶氣的說著。
“我懂。”周遊摸了摸妹妹的西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