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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家吧

煙消雲散,滿地飛灰。

月輪國國師和爛柯寶難大師殞命唐國都城,不管是隨行抬棺的幾位苦行僧,還是圍觀看熱鬧的寧府賓客都許久沒能反應過來。

當初寧缺在和道石交手的時候,莫山山還未離開京都,與周寂葉紅魚一起見到過道石的屍體,以及當初寧缺爆發出的磅礴魔氣。

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化為一聲輕嘆。

莫山山掃過地上殘留的灰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心性善良並不代表愚蠢。

恍過神來的她自然能看出周寂是在幫寧缺毀屍滅跡,以免他暴露入魔之事。

只是這樣一來,周寂就和月輪國、懸空寺結下了深仇大恨,寶樹大師、岐山大師以及七念、講經首座等人的怒火也將由他一人承受。

莫山山看向周寂,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周寂搖了搖頭,遞去一個安慰的目光,轉身看向走來的寧缺,笑道:“新郎官怎麼把新娘撇屋裡,自己跑出來了?”

“你這邊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怎麼也該過來看看吧?”寧缺來的時候就已經從旁人那裡聽到了前因後果,看了眼地上的棺槨殘骸,看向周寂露出感激之色。

“行吧,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了,讓軍部的人過來清下場,我們也該回去了。”周寂擺了擺手,從軍部趕來的王景略頓時有些傻眼,周寂當街殺人,殺的還是月輪國國師,按律當抓入軍部大牢,可他面對這種情況,哪敢動手?

周寂已經辭去舊書樓教習身份,寧缺卻還是書院的十三先生,見王景略仍在猶豫,寧缺眉頭一皺,拖著新郎華服朝王景略走去。

這裡畢竟是唐國,再加上曲妮帶棺挑釁,一番敲打訓斥。王景略這才帶人收拾殘局。

周寂看著莫山山道,“剛剛沒有嚇到你吧?”

莫山山搖了搖頭,可眼神中的擔憂仍未散去,周寂伸手摸了摸莫山山的頭頂,柔聲道,“別擔心,沒事的。”

葉紅魚在旁神色複雜的看向兩人,心中忽然一動,驀然看向身後,不遠處的寧府門口,一抹書院教習的藍色大襟從石柱旁閃過,消失在大門中。

今日之事,夫子和周寂期待許久,無論如何,誰都不能阻止寧缺和桑桑完婚。

府外的鬧劇了結,婚禮照常進行,寧府上下很快變得熱鬧起來。

莫山山患有眼疾,所以一直待在墨池苑裡,很少在外走動。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成親,一路跟在周寂身旁,亦步亦趨,有些矜持卻又有些好奇的看著賓客往來,四周佈置,透過鏡片的眼眸裡閃爍著莫名的光亮。

周寂瞧著好笑,湊近道,“畢竟還是倉促了些,寧缺急著和桑桑完婚,所以省去了不少禮法流程,你若喜歡,回頭我們弄的再隆重些~”

“.....”莫山山聽到周寂的話,猛然抬頭,瞪大眼睛的看著他,透過鏡片的空靈眼眸寫滿了不敢相信。

“既然答應給你寫一輩子,當然要說到做到。”

典禮馬上開始,院中賓客紛擾,兩人身旁行人過往,周寂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笑道,“難道,你不願意?”

“願意!我當然願意。”莫山山生怕周寂反悔一般,連忙說道。

正在這時,鑼鼓響起,周寂忍著笑意,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朝大廳方向看了一眼,作弄道,“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她說她願意。”葉紅魚抱劍而立,隨風擺動的紅色裙襬猶如一尾紅魚在水中遊動,只是今天的小紅魚兒看起來少了往日的靈動活力,看起來情緒低落了許多。

“呀~”莫山山聽到旁人的聲音,頓時感到一陣羞意。

周寂看向葉紅魚,笑道:“你怎麼在這兒啊?”

“寧缺說夫子找你。”葉紅魚平靜道。

周寂心念一動,果然感知到了夫子的氣息,朝莫山山微笑道,“待會兒你和小紅魚兒先進去,我待會兒就到。”

莫山山點了點頭,看著周寂朝側院走去的身影,一抹紅衣在身旁晃過,叫住了打算離開的葉紅魚。

“道痴姑娘。”

葉紅魚止步院中,側頭道,“莫山主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

莫山山聽到葉紅魚的用詞,搖了搖頭,走上前去,輕聲道,“我想和你聊一聊。”

葉紅魚轉身看向莫山山,提起手中佩劍,平靜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如果是討教,我倒可以奉陪。”

說罷放下誅仙仿劍,葉紅魚揚長而去。

........................

寧府偏院,一處荒涼花圃。

宣威將軍府已經荒廢十幾年,即便再怎麼修繕也無法在凜冬臘月將花圃修繕的花團錦簇,生機盎然。

不過,這裡畢竟是偏院,沒有了前院正廳的張燈結綵,喜慶喧鬧,周寂進入偏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白髮老人。

“小十三惹下的麻煩最終還是拖累道友了。”夫子看向周寂,露出溫和笑容。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畢竟在世人眼裡,我有沒有辭去舊書樓值掃的職務,身上都已打下了書院的標籤,曲妮和寶難與其說是死在我的手裡,不如說是死在書院的手裡。”周寂笑了笑,聽著前院隱約傳來的喧鬧,挑眉道,“只是曲妮如此失智,恐怕已經落入西陵算計,書院恐將與世為敵了。”

夫子搖了搖頭,面色從容,撫須輕笑,“這個世界終究還是靠拳頭說話。”

周寂啞然失笑,頷首道,“夫子果然看的透徹。”

典禮馬上就要開始,看著在院門外等候的李慢慢,夫子和周寂告辭離去,行走間,周寂耳畔似有寒蟬鳴啼,轉回身去,庭院寂然無聲,四周空無一人。

寧缺和桑桑都沒有了父母親人,而夫子自然也就成為他們的證婚人。

當週寂去到前廳大院,他們已經開始三拜天地,觀禮過後,賓客紛紛上前恭賀新人,然後各自入座。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寧缺安排賓客坐席時,特意將葉紅魚和莫山山安排到了一起,並在兩人中間留了一隻空椅。

而這只空椅的正對著的便是他的三師姐,舊書樓的那個女教習。

好傢伙,你這是想拱火呀?

不過周寂並沒有太過在意,他性格寬厚溫和,也就憑藉修為碾壓,直接用點穴封禁了寧缺的真氣,讓他在兩個時辰內無法動用真氣解酒,然後把驚慌失措的他丟進賓客當中,就再也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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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皮皮在旁想用天下溪神指幫寧缺解開,卻莫名感覺四周傳來極度危險的預感,站起一半的身子弱弱的坐了回去,朝寧缺做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後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滿懷愧疚的大快朵頤。

隨著天色漸晚,一盞盞大紅燈籠將整個寧府照亮如白晝,周寂瞥了眼爛醉如泥快要不省人事的寧缺,搖頭輕笑,回身繼續和莫山山、葉紅魚說笑。

夫子自然也瞧出了寧缺的裝醉,朝李慢慢示意一下,李慢慢當即瞭然,指使眾人把喝醉的新郎官送去後院洞房。

本來還有些同樣喝醉的人想要跟著去鬧洞房,結果在李慢慢面帶笑容的注視下,被同伴擋了下來,向大先生告辭離去。

賓客漸漸散去,喧鬧了一整天的寧府終於恢復了平靜。

周寂帶著莫山山和葉紅魚朝大門走去,臨到門口,落後半步的葉紅魚突然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身旁突然少了一人,莫山山和周寂轉身看去,臺階上,葉紅魚獨自一人站在空曠大開的寧府門外,沉聲道,“寧缺和桑桑既已完婚,我打算明日就和西陵使團一道返回西陵,收服裁決殿勢力。”

莫山山目光掃過兩人,後退半步,並沒有說話。

“明天我和山山一起去送你。”周寂看了眼莫山山,朝葉紅魚笑道,“別忘了我之前交代。”

葉紅魚神色清冷,目光平靜,獨立於臺階之上,微微頷首。

“還有別的事?”周寂轉身要走,卻不見葉紅魚跟上,無奈道,“你明天要走,又不是今天連夜出發,還愣在這兒幹嘛,回家啊。”

‘回家...’

葉紅魚好久好久沒有提到過這個詞了,如果沒有十年前的那一場噩夢,桃山後面的那座道觀也許....大概....可能....會成為她的‘家’。

但隨著噩夢將她的人生籠罩,生命裡只剩黑暗,以及黑暗中的那一束光,‘家’這個字便從她的記憶裡被徹底剔除了。

“回家.....”葉紅魚喃喃低語,眼底的黑暗逐漸淡去,看著燈籠餘光照亮的周寂身影。

從那一根冰糖葫蘆開始,停滯了十年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在和周寂同住的那段時間,從吃飯到睡覺,葉紅魚不知不覺,早已適應了這種令她覺得安心、放鬆的生活。

沒有月亮的世界裡,夜晚便是無盡的黑暗,寧府懸掛的燈籠可以照亮門口的方寸之地,而周寂就在這方寸之間,甚至比火光還要耀眼。

葉紅魚微微頷首,一步步從臺階走到周寂跟前,輕聲道,“嗯,回家。”

另一邊,莫山山欲言又止,看著葉紅魚倔強的眼眸閃爍著瑩瑩亮亮的光芒,心底一聲輕嘆,跟在周寂身旁,默然不語。

周寂看了眼身邊的葉紅魚,再看了眼另一邊的莫山山,伸手抓住莫山山的手掌,握在手心,毫不理會她的驚訝,轉身朝城外走去。

莫山山被拽的上前兩步,驚訝之餘,下意識看向葉紅魚,葉紅魚目光掃過,神色並無變化,一如平日清冷孤傲,與周寂並肩而行,絲毫沒有在意兩人牽手的舉動。

...............................

大雪封山,江河凍結。

寧缺新婚之日天公作美,次日一早,便下起了鵝毛大雪,雁鳴湖上薄冰越來越厚,兩個月的何止冰凍三尺,便是初入洞玄的高手,全力都未必能砸開。

葉紅魚便是在這大雪之中離開了水榭,漫天風雪中,一抹鮮豔的紅色在白茫茫的世界獨自遠去,而她離開之後,莫山山也該隨從墨池苑的車隊返回大河國了。

這一次,周寂約定,下次登山之時,便是迎娶她之日。

看著車隊遠去的方向,周寂搖頭輕嘆,轉身看向了遠處的冰封湖面。

寧缺把這裡定為和夏侯的決戰地點,周寂並不感到驚訝,如果他是寧缺,他也會這麼選。只希望這兩人打的時候能稍微注意一點,可別牽連到他的水榭。

此地是長安城外天地元氣聚集之地,既有助於平時修煉,也是用來佈置陣法,借天地之力加持己身的絕佳地點。

沿著長廊返回水榭,莫山山和墨池苑的弟子走後,原本嬉鬧的水榭驟然變得空空蕩蕩,周寂重回獨居生活,竟還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再怎麼不習慣也終究是要習慣的,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冰層越來越厚,周寂也逐漸適應了一個人獨居。

就如當初一樣,閒暇時去舊書樓走走,翻翻書,練練字,和那位寡言少語的女教習閒聊幾句。

曲妮和寶難的死早已傳至世間,遠在數千裡外的爛柯山,不可知之地的懸空寺,一位苦行僧踏著風雪,正朝書院而去。

正如周寂當日所說,即便他不再是舊書樓值掃,但在世人眼裡,他身上仍貼著書院的標籤,所作所為仍代表了書院意志。

這位苦行僧的名字叫七念。

也是天擎宗的天下行走。

七念此行就是要看看那名傳說中的冥王之子、入魔之人。

道石死於寧缺之手,月輪國國師曲妮、爛柯山懸空寺寶難皆是因他而死。

七念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哪怕面對書院,也要將那人殺死。

一路走進書院,雖有學員和教習攔阻,但在知命巔峰的境界差距面前根本無法近他三步,直到看見遠處聳立的一座書樓,七念的腳步方才停頓。

眉頭微皺,看向四周。

蟬是屬於夏天的生物,遇著秋風便沉默。

在語境中,寒蟬便是沉默。

而此時,正值凜冬,腳下踩著冰雪,處處透著嚴寒。

可就他在踏入舊書樓前的這片林外,似乎聽到若有似無的寒蟬悽切,回首間卻又仿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