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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不是小葵。

薔薇樣式的暗器出自殺手組織血露薇,據此推斷剛剛出現在廊亭下的年輕人便是影煞卓雲飛了。

而那位看起來大大咧咧,頗具俠氣的青衫女子想必就是仇萬齡之女仇馨芯了。

周寂翩然立於樹梢,低頭看向牽著手逃走的兩人,雖然不知這個世界和他所知道的遊戲有著多少偏差,不過卓雲飛仍是血露薇的殺手,那就意味著很多事情將會沿著原定軌跡延續下去。

木槿園中初相逢。

一個在牆頭外賞花,一個在牆頭內品茗。兩人坐在亭子裡,卻都不是這間宅子的主人。這片刻太美好,美好到兩個人刻骨銘心。

可惜,命運捉弄,造化弄人。

退隱江湖的仇萬齡一家很可能就是血露薇的下一個目標,一見傾心之人轉而成為自己的殺父仇人,夾在在兩人之間的愛恨交織,註定了悲劇的結局。

這幾個月來,周寂或多或少已經接觸過不少熟知或是陌生的朋友,這裡的每一個人似乎有著各自的執念。

歐陽少恭的執念是巽芳,風晴雪的執念是找到大哥,方蘭生的執念是修仙,華裳的執念是尹千觴,芙蕖的執念是大師兄.....還有沒能結識的孫月言、葉沉香、尹千觴....以及將會在愛恨糾纏的仇馨芯與卓雲飛...

周寂不知道將自己拉來這個世界的執念因何而起,他所能做的是就只有儘可能化解執念,尋找穿越此處的原因。

臨走之前,周寂留下一張字條彈指射向卓雲飛,字條上面寫有仇馨芯與仇萬齡的關係,作為血露薇組織一員,只要他稍作調查便知真假。

至於卓雲飛將會如何選擇,那就看他自己決斷了。

鄴城,仇府。

仇萬齡隱居多年,想要避開江湖紛雜,然而,近些天突然聽到風聲,說是昔日仇敵最近找來殺手準備對付自己,雖然訊息無法確定,可能只是捕風捉影,但他心裡仍舊有些焦慮不安。

為避免女兒擔心,他和夫人特意向仇馨芯隱瞞了這個訊息,商量著近幾日找個理由搬到姑蘇避難。

周寂途徑鄴城停留幾日,還沒等到仇萬齡舉家遷往姑蘇避難,反倒等來一個衣衫襤褸,抱著搓衣板進城的邋遢乞丐.....

琴川到鄴城足有數千裡,周寂走時並未告知方家姐弟行蹤,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找到這邊來的。

“周大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看到周寂的那一刻,方蘭生一把鼻涕一把淚,要不是周寂撐起真氣屏障,怕是要直接撲到腳邊抱腿嚎哭了。

周寂眉頭微皺,瞧他一副邋里邋遢的悽慘模樣,先是帶他到客棧交代夥計燒水洗澡,等到他有個人樣了,才叫人送來大堂飯菜,讓他填吧填吧肚子。

方蘭生狼吞虎嚥,一邊吃一邊訴苦。

周寂走後,方如沁的心思從歐陽少恭身上轉回方蘭生身上,因為‘御劍’的事情,兩人吵了一架,方蘭生決定離家出走來找周寂。

然而,方家一脈單傳,方蘭生作為獨苗,被受家裡人的寵溺,從小到大從未離開過琴川,如今因為賭氣,獨自離家,沒了二姐庇護,方才知道世事艱辛,絕非話本說書那般肆意瀟灑。

先是盤纏和行李被人偷走,然後迷路、遇到劫匪、飢一頓飽一頓,險些還被一群穿著白袍綠帶的神秘人抓去試藥。

所幸方蘭生福緣深厚,每每逢凶化吉,這才得以找到這裡。

周寂見方蘭生吃飽喝足,澹澹道:“吃好了?”

“嗯~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抱了。”方蘭生摸了摸肚子,喋喋不休道,“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吃飽飯還是被那些白袍綠帶的神秘人抓住.....”

說到後面,方蘭生看到周寂臉色不耐,這才想起周寂最不喜歡旁人聒噪,於是聲音越來越小,“吃好了我就送你上路吧。”周寂抿了口茶水道。

“上路?上什麼路啊?”方蘭生心裡咯噔一下,往後挪了挪身子。

“送你回去啊。”周寂放下茶杯,看向方蘭生沉聲道,“你這一走幾個月,可曾想過方小姐該有多著急,她向來把你看得比命還重,便是少恭都有所不及,這些天渺無音信,怕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時時刻刻都在擔心你的安危。”

方蘭生頓時默然。

經歷現實毒打,現在的他雖然還是有些話癆、任性,但其實相較琴川已經有所成長,至少在一路忍飢挨餓的過程學會顧及別人的感受,只是對於御劍、修仙的執念讓他充滿猶豫。

“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把我的決定告訴你。”周寂搖了搖頭,嘆息道:“以後遇事三思而行,即便方姑娘同意你隨我遊歷,你也該詢問我的意見,這般貿貿然追出琴川,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曾想過後果?”

方蘭生在旁乖乖聽訓,至於聽進去幾成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帶方蘭生返回琴川之前,周寂找到仇馨芯,遠遠將一道雷紋印入她的身體,倘若卓雲飛明知目標是仇馨芯父母仍打算動手,至少這道雷紋能保她的家人性命。

揮手一招,周寂提著方蘭生的衣領破空而去,化作一道流光劃過天際,還沒等方蘭生反應過來,就已經落在了方家院裡。

“少爺?少爺回來了!”“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方蘭生回府,一眾僕役頓時激動的圍了上來。

離家多日,方蘭生看到他們倍感親切,左右看了一眼,有些忐忑道:“石頭,我姐呢?”

“小姐!小姐她病了.....少爺你快去看看小姐吧!”石頭憂心忡忡道,“發現少爺不見,小姐派人找遍全城,聽城門守衛說看到少爺出城往東,小姐每天擔驚受怕,多次去城外找您,始終得不到少爺訊息,前些天感染風寒,心力交瘁,病倒在床...”

方蘭生心裡一慌,擠開眾人連忙朝方如沁的院裡跑去。

一切起因歸根結底是由‘御劍’之術而起,周寂抬腳邁入方如沁的閨房,走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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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方如沁的風寒不太嚴重,雖然有些憔悴,但不像周寂曾經見過的徐脂虎那般油盡燈枯、燃盡壽元,看到蘭生平安回來,方如沁擔憂了幾個月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在方蘭生的攙扶下虛弱的坐起身,朝周寂欠身一禮道,“蘭生頑劣,又給周公子添麻煩了。”

周寂欲言又止,沉默片刻道:“此事由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將驅物之術傳他,怎會有這麼多事端?”

“公子多心了。”方如沁輕輕的搖了搖頭,溫柔道,“即便公子不教他,他也會從別處求學,往常遇到江湖騙子倒也無妨,可要是學來邪魔外道的妖法,只怕害人害己。”

這裡畢竟是女子閨房,周寂不便久留,寒暄幾句,根據仙劍世界的五靈法術施展水系愈療之術,聚攏靈氣為方如沁溫養身體,在方如沁的感激中再次告辭。

因為二姐病倒,方蘭生滿心自責,所以一直沒敢發聲,見到周寂要走,這才弱弱的起身道:“姐,我去送送周大哥...”

站到一半,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拽住,方蘭生低頭看去,兩隻纖細玉指虛弱的揪住他的衣角,似乎很怕他一去不返。

“姐,我就去送送周大哥。”方蘭生輕聲道。

方如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指,輕輕點了點頭。

出門看到院裡站著的周寂,方蘭生走到跟前,回頭看了眼房門,十四五歲的稚嫩臉上流露出一絲之前從未有過的擔當。

“自從我爹削髮出家,是二姐撐起了這個家,在我眼裡,她一直都是精明強幹,無所不能,從未見過她這般脆弱的模樣.....”方蘭生神色幽幽,輕聲感慨道。

“那你還準備修仙嗎?”周寂問道。

“嗯!”方蘭生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些天經歷的事情讓我愈發堅定修仙的念頭,只有修仙才能保護家人....順便...仗劍走天下、點石成金、飛天遁地,想幹嘛就幹嘛~”

說到後面,方蘭生兩眼放光,再次流露出他的少年天性。

好吧,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變.....

亦或者,一切都是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周寂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笑容,搖了搖頭,身影一晃,化作流光沖天而起,轉眼消失天際。

穿過鄴城,周寂繼續向東,落在東海之濱的一片山林停下了腳步。

這裡距離海邊不遠,似乎已經可以聞到澹澹的海腥隨著微風從遠方吹來。

隱約間,周寂從中聞出一絲妖氣,沿著山道而行,走進山林深處,看到一個身穿大紅衣裳的女子背朝山林而坐,彎腰擺弄面前的一堆篝火,若有似無的妖氣便來自篝火旁邊拴著的一隻外形很像海豹的小夔牛。

看到那一抹鮮紅如火的衫裙,周寂腳步一頓,壓在識海深處的記憶浮現腦海,下意識的喃喃道:“小葵?”

“不,不是小葵。”越走越近,周寂眼底的波動逐漸平復,低語道:“這裡是古劍世界,並非仙劍...更何況小葵已經找到哥哥,應該陪伴在景天身邊才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小夔牛啊,小夔牛,別心急~我今天的晚飯可就是你了~你說,我是從你的腦袋開始吃呢?還是從你的尾巴開始吃?”紅衣女子掩嘴嬌笑,捻起一根快子攪拌著碗裡的調料,神色嬌媚,說出的話卻是分外恐怖,“我呀~先調好醬汁,然後,再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切下來,慢慢吃~”

夔牛嘴巴被布條封住,看到有人過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一邊嗚嗚呼救,一邊朝周寂這邊拼命蠕動。

覺察奎牛的異樣,紅衣女子冷笑一聲:“還想跑?”

起身正要把它拽回來,這才驚覺有生人靠近。

“這位公子,小心啊~這怪物可是兇殘的很吶~”紅衣女子狠狠的剜了夔牛一眼,快步走向周寂,故作擔心道。

“哦~這麼兇殘的怪物,姑娘又是如何捉到的?”周寂神色澹然的笑了笑,並不在意紅衣女子的接近。

“我...我是從海邊撿到的.....”紅衣女子言辭閃爍,支支吾吾,注意到周寂從容澹然的模樣,隱隱感覺不對,相隔十步抬手抓向周寂咽喉。

白皙纖細的藕臂延展伸開,被一道澹藍色的護體真氣阻擋,好似軟若無骨朝旁邊滑去。

“到現在都還捨不得今日的晚飯?”周寂並指一揮,女子痛呼一聲,纏住夔牛的細長手臂從中截斷,變成一截佈滿口器的章魚觸手。

女子見識不對,轉身化作一隻體型碩大的八爪魚,躍入旁邊水潭,轉眼消失無際。

周寂走到潭邊向下看去,潭裡積蓄海水,深不見底,化作本體的章魚妖這會兒已經不知逃往哪裡去了。

周寂揮袖松斷捆縛夔牛的繩索,問道:“看你已有靈智,可知它巢穴何處?”

“在下延枚,多謝仙長出手相救。”夔牛脫困,變作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瞥了眼旁邊備好的醬料,心有餘季道,“要是再晚一些,我就被吃掉了。”

“仙長不知,這章魚妖害人無數,有回我爺爺的爺爺阻止她危害鄉民,結下了仇,她追殺了我們夔牛族好幾百年了.....”

一時間,周寂彷佛看到了方蘭生的翻版...

不一樣的方式,同樣的話癆。

“說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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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吐槽方蘭生年齡...現在十四五歲,三年後就是十七八。)

(解釋:古劍和仙三仙四都是一個團隊做的,因為上軟做完仙四解散,製作團隊脫離大宇鉗制,自行成立燭龍科技,仙劍系列的版權在大宇手裡,燭龍團隊就創作了一個有些相似的紫胤真人作為緬懷。

古劍原作本身是一個獨立的全新遊戲,和仙劍系列並無關聯....相比之下,古劍的電視劇就大膽多了,直接明示紫胤真人就是慕容紫英,還因為‘千方殘光劍’收到過大宇的律師函....)

(然而,周寂只玩過遊戲,沒有看過電視劇,所以並不清楚電視劇的‘魔改’部分,所以才沒有懷疑過紫胤真人和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