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泰與三個戰堂長老還在魂舟,沐白便已一步踏出,直接跨向堤牆之外,衝殺進了獸潮,如油入沸水一般,頓時炸起耀眼水花。
沐白到處,雙魚劍落,三階兇獸無一招之敵,紛紛頭顱落地,噴濺鮮血四射。
不到片刻,鮮血染紅沐白藍袍,沐白神情肅穆,如一尊死神,在萬千獸群之中入過無人之境。
沐白的殺戮很快引起獸潮中的四階兇獸注意,三五結隊紛紛奔騰襲來。
沐白自知尚不足以在獸潮之中承受這麼多四階兇獸的圍攻,便飛至空中,腳踏神烏,撿殺落單的四階兇禽。
沐白發動變身,身穿金黃鎧甲,踏於神烏闊背,如驚世戰神,盤旋於偌大戰場,擊殺了一頭頭四階兇禽性命。
如此戰力,很快便招來更多的兇禽圍攻,數頭巨型禿鷹嗷嘯而至。
“沐兄,我來助你!”
所來之人正是周德泰,周德泰四級中期的精神之力博然噴發,化作一道金光大劍,一劍插破禿鷹咽喉,收其性命。
沐白則是踏出神烏,主動出擊,一拳擊碎一頭禿鷹頭顱,旋身一劍劃過,令一頭禿鷹見血封喉。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連取三頭四階禿鷹性命,令餘下三頭也有了怯意,分散而去。
“哪裡逃!”
沐白擲出雙魚劍,化作一道青紅光芒,又是刺入一頭禿鷹頭顱,紅白之物從天灑落。
周德泰亦是不甘示弱,精神力化作天落大網,將餘下二頭禿鷹緊緊束縛。
沐白見機向前,擎起雙魚劍一劈而下,周德泰收回光網,兩頭禿鷹隨即身首異處。
兩人配合無間,轉眼就斬殺六頭四階巨型禿鷹,甚是暢快。
“有機會再與沐兄並肩同戰!”
周德泰作為御靈宗修士大軍統帥,自然不能執拗於一處搏殺,斬殺掉禿鷹之後,便飛身回到魂舟,不斷的發出指令,統領各方協同戰鬥。
“這大宗子確實是不凡!”
轉念之下,沐白便又向獸群殺去,直撲一群凝錫土獸。
凝錫土獸,身若披甲,形若犀牛,憑著一柄銳角橫衝直撞,刺破無數體修腹軀。
雖未施展出天子九魔功,沐白變身之後,也是肉身無比堅硬,並不懼那銳角之威。
身處凝錫土獸群之中,沐白喚出銀背猩猿,捶胸咆哮,已如本體一般,掄起拳頭,一拳便可擊飛一頭凝錫土獸。
沐白則是手持雙魚劍,劍芒舞動,專挑凝錫土獸咽喉薄弱之處抹去,劍劍封喉,那些凝錫土獸便如泥塑一般倒身死去。
殺至正酣,沐白抬頭瞧見凌瑾瑜正與一頭強大的兇禽廝殺,正是一頭珠星彩雀,雙翅扇動,每翅有四顆星光閃耀。
此禽體型極小,但散發出來的威勢卻極為強大,又勝在極為靈巧多變,雖是四階禽類,卻已有道尊一般的初步空間之力。
凌瑾瑜不過修尊中期,雖是魂修,體形也極為靈活,卻是極難招架那珠星彩雀的凌厲攻勢。
情況危急,沐白收回銀背猩猿,躍身馳援凌瑾瑜,一劍抵住珠星彩雀啄向凌瑾瑜後腦勺的尖喙。
凌瑾瑜驚魂甫定,抱拳謝道,“多謝沐長老出手相救!”
“長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小心!”
那珠星彩雀身形之快,饒是沐白也是極難應對。珠星彩雀見有生人來助眼前女子,尖嘯一聲,翅上四星閃爍連成一道光刃,轉瞬劈至二人身前,來速極快。
凌瑾瑜祭出魂劍意圖抵住,那高階魂劍直接被劈成兩截,隨後更是刃芒不減,直接向凌瑾瑜撲面劈去。
沐白大驚,甩出雙魚劍迎向凌厲劈來的刃芒,撲身抱住凌瑾瑜旋轉,不料刃芒靈巧躲過雙魚劍,撲哧一聲劃破了沐白的金身。
沐白後背遭受刃芒劈切,大力之下,懷抱凌瑾瑜直撲落地。
珠星彩雀得勢不饒,尖喙直刺沐白頸後。
若是有烏鼎在,斷然無憂。
在珠星彩雀尖喙刺來之時,沐白感到如劍抵頸,若是轉身,便是以凌瑾瑜之身抵命,若是沒有作為,便是如此命喪珈藍。
千鈞一髮之際,沐白撒手丟開凌瑾瑜,回身一拳迎向珠星彩雀的尖喙,尖喙刺入拳骨之中。
此番對撞,沐白右拳鮮血淋漓,那珠星彩雀也是身受重創,畢竟不是它的每一擊都如那刃芒一般尖銳無匹。
沐白右拳受痛,精神力卻同時出擊,在珠星彩雀未緩過神之際,精神光劍刺破它的神府,直接在其心神烙上神印。
電光火石之間,凌瑾瑜墜勢未減,沐白急身追上,伸出猿臂,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翩翩飄舞於半空之中。
止住身形,凌瑾瑜面色蒼白,讓那冷傲俊俏的面龐上多了幾分憐楚之意。
“此雀送於你。”
沐白伸出右手,珠星彩雀乖巧落入沐白掌心。沐白將手遞給凌瑾瑜。
“這,這......這是......”
“珠星彩雀!”
“嗯......”
“喜歡就好,長公主小心,沐某告辭!”
沐白祭起雙魚劍,起身又向獸群斬殺而去。
凌瑾瑜難抑撲撲心跳,看著沐白矯健身形在獸群之中翻騰跳躍,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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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沐長老,雖看似古板,卻也是有趣之人。”
凌瑾瑜面露緋紅,輕語說道。珠星彩雀點頭稱是。
“用你插嘴!”
凌瑾瑜身為一軍統帥,竟也有小女兒模樣,輕點珠星彩雀腦袋,“你看你,將沐......長老傷成那樣!”
這珠星彩雀則是極為委屈,方才我們是不死不休的嘛!
凌瑾瑜輕撫珠星彩雀毛羽,卻也是沒有責備的意思。
“說起來,也得謝謝你才行。”
珠星彩雀回頭用尖喙梳理著毛羽,心中有一萬匹戰馬在奔騰。本是驍勇善戰沙場舔血的珠星彩雀,竟然就這麼殺成了月老紅娘!
在陸玲道尊帶領御靈宗與玄女門幾個宗門力量馳援之下,珈煜堡面臨的壓力得以緩解,從日中殺至傍晚時分,月上堤牆,獸潮紛紛退去。
又一次守住堤牆,珈煜堡三十萬駐軍,此時已不到十萬,加上御靈宗等宗門馳援的力量,也不過三十餘萬。
駐守珈藍堤牆的修士大軍,半日就能折戟大半,可見這人獸兩族之戰是何等慘烈。
而這僅僅是百萬裡珈藍防線一隅。
疲憊不堪的修士將堤牆上的獸屍斬碎取丹,隨即一掀將碎屍拋下千丈牆底。
獸屍太多了,以至於根本不用躍下城牆剖獸取丹。修士將士們也實在疲憊不堪,甚至無力再躍下城牆,都是撿著這難得的間隙,趕緊修復傷痕累累的肉身和疲憊不堪的心神。
情況稍好一些的將士們強忍住疲憊,將堤牆清掃乾淨,將受傷的夥伴拖回營房,便也沉沉睡去。
修士本可不眠,可這三十餘萬修士,卻是忍不住那沉沉睡意。
沐白孤身坐於堤牆之上,望著眼前無盡的人獸戰場,蔓延千里,屍身疊累,在慘白月色之下,無聲的發問,“究竟是為什麼?是什麼讓人獸兩族如此廝殺!”
“沐長老,可願同酌?”
凌瑾瑜揮手將一罈酒拋給沐白,沐白拍開泥封,“咕咚”一聲喝下了一大口。
“長公主何不休整一番?”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如此戰事,不知是否還有明日。”
“那長公主不如還宗罷了。我們幾個宗門地處東陵北部,饒是這獸潮猛烈,也不是那麼容易攻到那裡!”
“沐兄,難道你以為小女子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文能潑墨,藝能撫琴,我的劍,亦能刺破兇獸的喉嚨!”
“長公主天之驕子,自然不似沐某這般不堪。”
“沐兄,可敢與我到那獸潮之後看看?我實在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讓獸族如此悍不懼死!”
“有何不敢?正合我意!”
沐白仰天喝下一罈烈酒,揮手將酒罈拋至堤牆之下,許久傳來“咣嗆”一聲酒罈碎裂的聲音。
前路不知處,何不踏歌行!
沐白起身一躍,月色之下朝無盡黑暗籠罩之處飛馳。
凌瑾瑜亦是起身追隨。
行過的大地盡是層層累屍,獸屍之上插著刀槍劍戟,修士的胸膛被兇獸撕裂破碎,魂散在這離家幾十上百萬裡的異地。
“又是什麼讓這百萬修士命喪它鄉?”
沐白一路飛行,一路思索這人獸廝殺的意義。誰又會真的不怕死?即使是獸!
可這無盡獸潮入侵,卻是讓這獸族向死奔騰,也撕裂百萬修士性命。
沐白加快速度向南疾馳,凌瑾瑜也是銀牙一咬,加緊跟上沐白的速度。
二人一前一後,飛了將近一個時辰,卻見前方火光明亮,黑壓壓的獸群密密麻麻圍攏於一起。
沐白伸手示意凌瑾瑜停下身形,悄悄盯向獸群之中。
皎潔月光之下,一個紅衣女子持劍起舞,碩大的祭壇之上,堆積累累修士頭顱!
咻的一道白色光柱自九天射至祭壇之上。沐白遙望,竟見那千萬早已無生命的修士頭顱露出無比慘痛之狀,張開乾裂大嘴,向著天空夜幕發出無聲的嘶喊。
“他們是在做什麼?”
見到如此情景,沐白和凌瑾瑜都忍不住大駭,不知獸族在用這些已經死去的修士搞什麼手段。
強忍著不安心緒,兩人靜靜潛伏繼續觀看,只見那紅衣女子舞劍不停,猛然間折腰回頭冷冷看向沐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