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英雄遲暮
“咔”的一聲，那顆鬥牙王無比忌憚的石球就碎成了幾瓣。
雖然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鬥牙王明白那種招數大概不可能連續釋放了。這叫他安心了不少，要是那種奇怪的光束能夠隨意釋放，他就可以乾脆認命了。
扔掉了手中的石屑殘渣，蕾蒂西亞默默地將槍尖對準了鬥牙王。
“親方，你找到了個好幫手啊。”
鬥牙王一眼就看出蕾蒂西亞的性格，她不是那種糊弄人的傢伙，在戰鬥中絕對會全力以赴，而不是像龍骨精一樣心懷鬼胎。
“嘿嘿。”
親方自然明白，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得意，臉上的得意之前溢於言表。
只要能擊敗犬之一族，親方可不會在乎其他的。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鬥牙王身上的灰色又蔓延了一圈，時間完全不等人。哪怕僅僅是蒼真的仿製品，好歹原版也是神級的恩賜。
想到自己的孩子，鬥牙王骨血裡的銳氣全部激發出來。
殺生丸，終有一天他會磨利爪牙，扛起西之國的大任。但此刻，他還很，還沒有長大，無法面對外面的狂風暴雨。
犬夜叉，那個與人類公主生下的私生子。對於犬夜叉，鬥牙王只有深深的愧疚，身為半妖他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大妖怪，所以必須給與他守護自己與母親的力量。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活著回去。
妖氣澎湃，鬥牙王情緒激盪之下，灰色塵埃般的東西嗖嗖抖落。石化的痕跡變得淡了些，可沒等鬥牙王高興，彷彿是被激怒了一般，石化的力量反補回來，猶如附骨之疽變得更加難纏。
“他的動作變得遲鈍了。”
瞄了一眼，蕾蒂西亞就知道鬥牙王為何那麼忌憚，雖然【巴洛爾的凝視】沒能一口氣解決他，但畢竟是命中了，傷害多少還是有的。
“沒錯，遲鈍了何止一。”
親方贊同地頭應道。
鬥牙王的一條前腿變得灰撲撲的，正好是被【巴洛爾的凝視】命中的地方。
之前鬥牙王試探動了動這條被石化的腿，儘管瞬間就反應過來，但那一瞬的遲鈍還是沒能逃過面前兩位強敵的眼睛。
這是一個危險的破綻，接下來的戰鬥絕對會被當成重攻擊的地方。
鬥牙王發出野獸受創的怒吼，隨即合身撲上，一口尖銳的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上了親方同樣高大的妖軀。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發現鬥牙王的利齒穿透皮肉，在劇痛的刺激下，親方也不甘示弱，扭頭咬在鬥牙王的身上。
沒有一聽就讓人覺得不明覺厲神異無比的招式，化為妖軀的大妖怪的戰鬥就是這麼簡單，一如最初野獸的搏鬥。
“影襲！”
龍之影張開雙翼，龍翼的邊緣凸出利劍似得刺，好比切割力驚人的鋸齒。龍翼結結實實砍在犬大將的身上，兩道傷口上血花四射。
吃痛的鬥牙王“嗷”的一聲鬆開了親方，掉頭一口咬向盤旋在一旁的蕾蒂西亞。
然而，蕾蒂西亞的體型比起他們的妖軀而言，顯得太過渺，鬥牙王的犬齒甚至比蕾蒂西亞的身高還要長。一口咬下去，鬥牙王連蕾蒂西亞的衣角都沒夠著。
別看鬥牙王體型龐大，靈活卻也不差。
一口沒咬中，一爪又不知何時拍了下來，像是拍蒼蠅似的朝蕾蒂西亞揮去。
“鬥牙王，你在看哪裡？”
喘息兩口氣卻發現宿敵竟然別下了自己，轉而攻擊其他人，自感被忽視的親方憤怒地撞向鬥牙王。
“少來礙事！”
絲絲縷縷的妖氣從鬥牙王的口中散溢位來，對著衝撞過來的親方直接噴射。
直衝而來的親方當即被糊了一臉，腳下一個踉蹌滾翻在地。
而在鬥牙王的身後，蕾蒂西亞端起長槍，吸血鬼獨特的猩紅魔力凝聚在槍尖，當鬥牙王察覺的時候，已然來不及阻止。
“接招吧。”
魔力匯聚完畢，蕾蒂西亞弓身一擲，手中長槍如流星般墜落。
腐蝕性極強的魔力還未觸及鬥牙王，就已經將他飛舞的毛髮不斷萎縮脫落。
千鈞一髮之際，鬥牙王只來得及扭動身體避開了要害，本該直接貫穿大腦的長槍刺進了他的腹部，留下一個顯眼的貫穿性的槍眼。
這一擊給予了鬥牙王沉重的傷害！
血肉的碎末與內臟的碎片從貫穿的腹部噴出，身軀如山般龐然大物的鬥牙王倒下了，從他腹部留住的鮮血就像一條河，灌注在大地上。
以鬥牙王之軀，區區的長槍就像牙籤一般不起眼，被針扎一下怎麼會傷得如此之重？
真正給予鬥牙王重創的是包裹在長槍之外，以螺旋的方式急速旋轉的魔力，貫入鬥牙王體內的瞬間，那股巨大的扭曲力狠狠得撕裂了他的肌肉，絞碎了他的肺腑。
儘管如此，對於鬥牙王而言，這樣的傷勢仍舊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不需要多少幾天的功夫這樣的傷勢就會恢復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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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目前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帶著猙獰的笑容，獸臉變得更加扭曲可怕的親方重新衝了上去，將攜帶劇毒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捅進了鬥牙王的傷口中，用力得攪拌起來。
“呃啊啊啊！”
親方的落井下石更是加重了本就嚴重的傷勢，意志如鋼鐵，堅強如鬥牙王都忍不住悽慘地嘶吼起來。
親方獰笑著奮力將爪子推了進去，向著那顆彷彿擁有無窮無盡動力的心臟試探著伸了過去。
即使是大妖怪，沒有了心臟也一定會死。
當然，鬥牙王可不會甘心這麼死去。
他的孩子可沒準備好面對外界的風風雨雨。
“嗚，鬥，鬥牙王……你！”
滿臉快意的親方突然臉色大變，拼命想要將胳膊抽出來。
“啊！”
血光一閃，親方揮動斷臂哀嚎後退。
鬥牙王吐掉了幾乎被咬碎的半支胳膊，接著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呼嚕”的威脅聲。
果然，受傷的野獸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鬥牙王竟然掉頭跑了。趁著親方受創心神不寧的時候，鬥牙王扭頭就跑。
一直以來威風八面的妖怪霸主，所向無敵的鬥牙王，居然在戰場上逃跑了。
無法接受眼前的這一幕，親方甚至連斷臂的痛苦和仇恨都一起遺忘了，呆愣地目視著鬥牙王的背影。本該乘勝追擊的親方忘記了下令，直到鬥牙王的背影從他的視線消失，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個過去無論處於何等劣勢也絕對不會放棄的鬥牙王，竟然也會做出逃亡的選擇。
親方忽然感覺，心中某處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峰倒塌了。
“不追嗎？”
蕾蒂西亞朝鬥牙王離開的方向指了指。
“……”
沉默好一會，親方才頹然搖了搖頭。
“不必了，他已經完了。”
這場勝利來的遠沒有幻想時的激動，反倒有種索然無味的煩悶。
荒野，一頭比山還要高大的巨犬忘我地奔跑著。
他不敢停留，不敢稍息逗留治療傷勢，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埋頭奪路狂奔，鬥牙王的血灑了一路。
“哈哈，鬥牙王，看來命中註定你要亡於我手。”
壓低的笑聲從前方的道路上傳出。
鬥牙王心中一驚，英雄末路嗎？
龍骨精跳了出來，散漫之極得攔在路上，竊喜地盯著鬥牙王，以及他流血不斷的腹部。
鬥牙王臉色無比難看，若是過去他自然不會害怕區區一個龍骨精。龍骨精出現的時機太好了，莫非是早就等在半道上？
“你居然沒有離開？”
“沒想到吧！只要吃了你，我就能突破大妖怪的界限！原本我是打算等那只貓的，沒想到來的竟然會是你！”
原來，龍骨精早就打著這樣的鬼主意。
等雙方兩敗俱傷之際，吞噬掉弱者強大自己。
“你竟敢窺視我！”
鬥牙王又驚又怒，但此刻他已經沒有懲戒對方的實力。
“為什麼不敢！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天下無敵的犬大將嗎？你就安心得去吧，我會為你報仇的。等吃了你之後，很快豹貓那家夥也會去陪你的。”
龍骨精著著，就得意地大笑起來。
天下的妖怪霸主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淪為他龍骨精的口中餐。
只等吞噬了鬥牙王的力量，天底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豹貓也好，還是新出現的惡魔也好，通通都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可笑的傢伙，別妄想了！”
鬥牙王強撐著打起精神，要是在這裡輸掉，那可是連一具屍體都沒法儲存下來。
“鬥牙王，獨鬥三個同級別的對手，即使是死也可以驕傲。”
垂涎鬥牙王一身妖氣旺盛的血肉，龍骨精再也忍耐不住，張開血盆大口朝鬥牙王撲了過去。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在龍骨精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鬥牙王奮起最後的餘力，一爪貫穿了龍骨精最為驕傲的軀體，將他釘死在一處斷崖下。
過去經歷無數戰鬥，憑藉無比強悍的身體，龍骨精從來不曾受過傷，然而重傷之身的鬥牙王居然還有餘力，一擊便將他堅固無比的身體刺穿了。
“沒，沒想到，最後，我，還是，看了，你啊……”
斷斷續續完，龍骨精再也抵擋不住，腦袋一歪陷入沉睡。
拼盡最後的餘力，鬥牙王已經無法徹底殺死這個可怕的強敵，唯有將他永遠的封印起來。
解決了擋路的龍骨精，鬥牙王沒有停留休息，邁開腳步繼續朝西之國的方向狂奔。
他的心臟早與親方的戰鬥中被捏碎了。
哪怕是大妖怪也無法從這樣的傷勢中恢復過來，死亡的命運已經註定。
他的時間不多，解決龍骨精花掉了他本就不多的力量。必須趕快回去，交代自己的後事。
西之國絕對不能因為他的死亡而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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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一章是補昨天的，稍微出了意外沒能及時更新，非常不好意思。以及，明天還會照常有一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