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群起而攻
每一片葉子，每一個青草，從地上搬運食物的螞蟻，到樹梢振翅啼鳴的鳥，一切化作栩栩如生的石像。
暖暖的陽光也驅不散心中的冰霜，陰陽師們就像是南極洲冬季的寒風冰凍一般，在那毀滅一切的生機的石化光束面前，語言是這麼蒼白無力。
臨時搭建的屋裡，火爐上的水壺發出“嗚嗚”的聲音，滾燙的蒸汽從壺口冒出。本該有人取下燒滾的水壺，可是一旁的疊席上，妖怪與陰陽師雙方的首領正目不轉睛得看著法術中顯露的影象。
名義上作為人質的羽衣狐，以及負責看守的大陰陽師土御門眉頭緊皺，透過法術的力量，妖怪與陰陽師攻打惡魔城的一舉一動都呈現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那驚豔無比的石化光束連他們都不敢輕易嘗試抵擋，更別遠不如他們的那些妖怪與陰陽師了，沒有嚇破膽就算好的了。
“恭喜殿下，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妖怪的勢力這一戰必然會削弱到極。當然，陰陽師的時代恐怕也要結束了。”
大陰陽師輕搖摺扇，笑吟吟得看著面前的美豔妖女，語氣竟然頗為恭敬。
“這都是為了妾身的孩子歸來所作的準備。晴明，我的孩子，當他歸來必將君臨天下。”
想到那位孩子，羽衣狐的口吻不出的溫柔。
只要涉及到“陰陽道”這個名詞，首先讓人聯想到的便是那猶如晨星般閃耀的人物——安倍晴明。號稱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陰陽師，居然是羽衣狐的孩子。
一生都在斬妖除魔將陰陽師這個職業發揮到極致的偉大人物竟然是一個半妖。
誰能想到，誰又敢想？
這位大陰陽師土御門對羽衣狐的態度也就能明白了，因為土御門一族恰恰是那位安倍晴明的後人。
“可是這樣一來，驅逐惡魔也成了笑話。雖然我是不在意，不過既然以此為由，倒是該做出名堂。”
合上摺扇敲著頭顱，土御門有些頭疼地著。
聞言，羽衣狐哪裡還不知道對方訴苦的原因，頓時有了決定。
“看來離開我們，還真啃不下這塊硬骨頭。哎呀呀，這算不算的上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羽衣狐衣袖掩面，低聲輕笑起來。
她絲毫沒有在意那些死去的妖怪，半傷感的情緒都沒有在她的臉上出現。或許在她看來。那些妖怪能為她犧牲就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吧。
“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唯有一往無前。”
土御門雙腿用力緩緩站了起來，他朝羽衣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聞言，羽衣狐大袖一展飛身而起，笑道：“也罷，妾身便隨閣下闖一闖惡魔城堡，看看是不是一個龍潭虎穴。”
事已至此，委身人質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一旦妖怪與陰陽師的聯軍被惡魔擊敗，一切算計都將成為泡影。
所以，與其讓兩位最強戰力坐鎮後方，還不如上前線鼓舞一下士氣。何況，妖怪的百鬼夜行與陰陽師的陣法都需要首領牽頭。
當兩人推門而出的時候，守在外面警戒的妖怪與陰陽師全都吃了一驚，計劃中可沒有這一幕。
“走吧，這裡已經不需要留守了。”
土御門對著周圍的陰陽師招呼一句，現在任何力量都必須集合起來。
帶著最精銳的生力軍，羽衣狐與土御門奔赴各自的戰場。
當羽衣狐的身姿從天而降，妖怪中爆發了難以想象的歡呼。
“羽衣狐大人！”
“殿下來了！”
“嗚嗚，殿下在看著我們！”
有了首領後就是不一樣，幾位幹部聚集到羽衣狐的身邊，整個百鬼夜行的氣息連成一片，與之前的打鬧完全不同，簡直就像是大海與湖泊的差別。
“這種感覺……羽衣狐也到了嗎？”
正與巴洛爾對持的土蜘蛛疑惑地撓了撓頭。這個時候出現可不是好事，也許他的享受會出現什麼波折。
“氣勢完全變了啊。這樣的百鬼夜行才像話，真讓人期待！”
惡魔城中的強者們紛紛感覺到異樣的變化，那是值得一戰的對手。
不同於鬥牙王那種以王者之資建立帝國，以族人為軍隊的戰鬥方式，百鬼夜行是真正將組中所有的妖怪連成一體的秘術。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百鬼夜行才是妖怪一族秘術的核心，而且唯有大妖怪帶領下的百鬼夜行，才有資格叫做百鬼夜行。
“的們，遊戲結束了。一鼓作氣衝進去，將那些捲縮的惡魔通通殺死！”
羽衣狐落到一頭妖龍姿態的妖怪頭上，那頭妖龍立刻被她順服，將羽衣狐高高托起。
“喔！！！”
如同開始的誓師大會，妖怪低沉下去的士氣立刻拉起。
所以，大妖怪才是百鬼夜行的核心。只要大妖怪不死，百鬼夜行就不可能打散。
另一頭，陰陽師對當今唯一的一位大陰陽師土御門的到來也表示熱烈歡迎。
與悍不畏死的妖怪不同，見到巴洛爾死眼的威力後，絕大多數陰陽師心裡都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是土御門及時出現，或許陰陽師這一路就要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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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知道大家都並不喜歡這場戰鬥。惡魔並沒有招惹我們，反而一直都在獵殺妖怪。但是我們要知道，惡魔在站穩腳跟後，真的不會與人類發生衝突嗎？想想傳裡惡魔的秉性，他們對掠奪人類靈魂的擁有極大的熱情。”
“難道我們只有等到同胞受到傷害時才會挺身而出嗎？我們是人類的守護者，我們必須將災難扼殺在搖籃裡！”
“我可以，每一位站在這裡與惡魔奮戰的陰陽師都是英雄！你們的所作所為將會永遠銘記在陰陽寮的歷史上！”
想要將陰陽師的鬥志拉起來，土御門要做的可就沒有羽衣狐那麼輕鬆了。
又是一番好話，又是一通大道理，好不容易才讓大多數的陰陽師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不過他們還剩下多少拼死戰鬥的決心那就不好了。打打順風戰或許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可一旦戰局出現變化，怕是會兵敗如山倒。
惡魔城的門前，土蜘蛛與巴洛爾也感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一前一後，兩股兩大的氣勢慢慢騰起，惡魔城正好被夾在中間。
“哈哈，太有趣了。”
“可不能讓人瞧了咱們。子們，給我放開氣勢，讓妖怪與陰陽師們見識一下惡魔的力量！”
蒼真拍著扶手大笑，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罷，蒼真身先士卒放出自己的氣勢，屬於惡魔之王的氣勢附加到惡魔城上。無數的惡魔在蒼真的號召下，紛紛釋放各自的氣勢與力量。
滔天的魔力匯聚在城堡上空凝聚成厚厚的烏雲，天際電閃雷鳴響應惡魔的高呼。
“看吶，惡魔正為我們而嚴陣以待。衝進去，殺光他們！”
惡魔的強大激起了妖怪的兇性，羽衣狐振臂一呼，整個百鬼夜行架起一大片妖氣飛向了惡魔城。
惡魔城的後方，陰陽師們乘坐在各自的式神上，眼中露出一份決死的勇氣，操縱式神邁出毅然決然的步伐。
最為浩大的攻勢開始，惡魔城的大門處妖怪如同潮水般湧入，怒潮一般的百鬼夜行居然因為城門不夠大的原因，生生被拖慢了速度。不得不，真是叫人吃驚。
負責守衛第一關的大骷髏與惡魔幾乎第一時間就被數十倍的妖怪大軍沖垮了，惡魔往往剛剛撕碎了一個妖怪，就被周圍數十個妖怪攻擊，當即斃命。
短短幾分鐘，妖怪的百鬼夜行還未全部進入惡魔城，“禮拜堂”已經被妖怪完全佔領，惡魔一方最後存貨的統領大骷髏被羽衣狐親自用狐尾砸成了骨粉。
明悟妖怪與陰陽師的力量後，惡魔方本次大戰的統帥蕾蒂西亞與死神下令全面收縮防線，在“幻夢宮”與“時計塔”與妖怪、陰陽師進行決戰。
由於收縮了防線，妖怪大軍與陰陽師們幾乎一路暢通無阻得打了進去，直到決戰的地。
舞蹈館幻夢宮。
“惡魔真是富裕啊，這麼美麗的城堡，攻下來後便作為禮物獻給羽衣狐殿下吧。”
一位妖怪撫摸著鎏金的鏡框，看著裡面滿臉感慨的自己，幻想著戰鬥結束後能得到的賞賜。
突然，這位妖怪發現鏡子中的自己居然朝他詭異一笑，頓時嚇得亡魂皆冒。
鏡子中的模樣發生大變，不等這位妖怪發出大叫，一把利刃從鏡中的世界刺出，瞬間飛濺的鮮血染紅的鏡面。
“該死！所有人遠離鏡子，把鏡子全部打碎！”
嗅到血液的鐵鏽味，妖怪的幹部發現了襲擊。
這樣的襲擊不是第一次發生，至從他們進入這個詭異的場所，各種襲擊簡直防不勝防。
誰會想到地上的草，裝飾用的骨柱，地面拜訪的人偶會突然對自己發動攻擊呢？
另一面的陰陽師們也是吃苦不少，一路的陷阱吞噬了他們太多的生命。即便是用式神試探，但那些塌陷的地坑，天花板落下的鐵球還是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
明明當式神透過時是安全的，但輪到他們的時候，陷阱就啟動了。
這種怪異的感覺，就像是這座城堡是活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