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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同病相憐

面對動真格的死神,半妖少年沒有半反抗的餘地,剎那間就中招了。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濺出來,染紅了他難以置信的雙眼。

或許,直到失去意識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麼簡單就被別人打敗。

當死神轉身離去時,沖天的妖氣在他的身後爆發,撕裂一切的利爪劃破死神的袍子。

殘破的袍子被撕裂四射而去露出潔白的骨架,半妖少年瞪著赤紅的雙眼,將青筋暴起的爪子狠狠得朝死神的頭骨拍下。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件事卻出了大紕漏,讓堂堂的惡魔城大管家成為了笑柄。被一個看不起眼的角色打了個措不及防,死神自然惱怒異常,只見他那空洞的眼眶內靈魂之火猛烈燃燒著,就像是要將視線內的一切焚燒殆盡。

面對陷入瘋狂而戰鬥力暴漲的半妖少年,死神從容地抬起手輕而易舉得架住了對方的攻擊,看似脆弱的骨掌緊緊扣住半妖少年的手臂。

“壓制不住體內的妖力而迷失了嗎?可悲的存在。”

盯著半妖少年紅得發亮的瞳孔看了一會,死神根本看不到任何理智,簡直是如同受傷的野獸般暴虐。

重傷激發了半妖體內潛伏的力量,但暴漲的力量直接沖垮了他的理智,這就是半妖的悲哀啊。

“呃啊,吼!”

半妖少年使勁掙扎,企圖擺脫死神的控制,壓低的吼聲抑制不住從他的喉嚨裡傳出。

“死神大人,請手下留情,繞他一命。他所具有的優秀血脈可是極品的實驗材料。”

正當死神準備彌補自己的失誤,天才傀儡師伊歐奈拉匆匆趕來。

這位傀儡師死神倒是不陌生,惡魔城裡大部份的人偶女僕都是出自她之手。這位由蒼真親自邀請加入惡魔城的傀儡師,過去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人偶的奧秘很少露面。

她的請求死神想了想便答應了,還好心得打暈了手中的半妖。畢竟,雖然伊歐奈拉製造人偶的手藝高超,但她本身的戰鬥力完全不值得一提。

“非常感謝您,死神大人。”

伊歐奈拉很高興,她得到了一個優秀的素材,比使用人類製造禁忌人偶更加優秀的素材。

“喔,不必客氣,傀儡師。你製作的人偶女僕可是免了我不少的麻煩。”

這也是實話,以前靠著那些惡魔女僕的時候,死神可是操勞了個半死。人偶女僕的出現,可算是徹底解放了死神,讓他不必再為那些雞皮蒜毛的事情費心。

昏迷的半妖被押送到了地牢,正好給桔梗做了鄰居。

就算是伊歐奈拉也不可能馬上就投入研究,她手頭上還有不少其他的研究沒有完成呢。

一天後,從昏迷中醒來的半妖少年總算恢復了理智,儘管他的傷勢仍舊令他連床鋪都下不了。

“嘶……”

身體抽搐一下,半妖少年痛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低下頭,發現胸口皮膚翻卷,露出猶如蜈蚣般可怕的傷口。

連包紮也沒有,幸虧半妖多少還遺傳了一妖怪的體質,否則光是流血恐怕都能要了他的命。

費力得爬起身,半妖少年撕開床鋪的被單,胡亂得往傷口上纏。多年一個人在外求生的經歷讓半妖少年早就懂得如何處理自己的傷勢,有包紮肯定好過沒有包紮。

處理好傷口,半妖少年休息一會,感覺體力恢復了不少,於是便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

簡陋而又牢固的地牢,三面是石壁,一面是胳膊粗的鋼鐵柵欄。地牢內的情況很糟糕,一張石頭鑿成的簡易床鋪,上面鋪著發黃的床單,除此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半妖少年挪動沉重的身體,不斷叩擊三面石牆,可是每一次叩擊傳來的都是厚實的響聲。尋找地牢薄弱處打穿,然後出逃什麼的,果然只會存在於文學作品之中。地牢的作用就是關押犯人,設計之初就要考慮方方面面,怎麼會留出那麼大的破綻呢。

眼見石壁牢不可破,半妖少年只好回到柵欄前,伸手握住兩根鐵柱嘗試敗亡它們。

結果仍舊是令人失望的。

不半妖少年身受重傷,一身力氣無法使出,就算是他完好的時候,這些經過魔法加持的柵欄也不可能被蠻力掰彎。

“可惡!混蛋,放我出去!”

各種辦法都用盡後,半妖少年終於是放棄了,他坐在牢裡不斷叫嚷著。

當然,地牢的守衛可不在乎他的叫喊,任他如何叫嚷,都沒有任何人前來檢視。

“閉嘴,你太吵了。”

儘管地牢的守衛沒有回應半妖的叫喊,不過地牢之中卻有另一個人受不了他的大聲叫嚷而發怒了。

“你是誰?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聽到旁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半妖少年嚇了一跳,他將頭貼在柵欄上努力向外伸去想要看看旁邊的情況。

可惜,他的腦袋比柵欄之間的縫隙大了太多,根本就不可能伸得出去。

雖然看不到另一個人的樣子,不過從聲音來聽,應該是一位女子。

一想到對方是女人,半妖少年立馬就沒有聽從對方警告的念頭。

“哈?明明也是被抓進來的人,有什麼好囂張的!”

心氣高傲的半妖少年儼然一副輕蔑的口吻,既然對方被抓了,那麼肯定是沒什麼本事的傢伙,自然不值得他尊敬。

不去理會旁邊的警告,半妖少年扯著嗓子又開始叫嚷起來。

這一次,旁邊再也沒有傳來警告。不知道是知道警告沒有用處,還是放棄了與對方糾纏。

對於半妖少年來,旁邊之人的沉默,顯然是象徵他的勝利。想到這裡,半妖少年更加賣力得叫嚷起來。

不過,一切都是無用功。

努力叫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感到口乾舌燥的半妖只得閉上嘴巴。他感到喉嚨乾澀得難受,想要尋找水喝,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牢房裡哪裡有水。

牢房裡竟然沒有水,這也太難以接受了。

“喂,有人聽得到嗎?混蛋,趕緊給老子送水進來啊!”

半妖少年用力拍打柵欄,試圖把自己的聲音傳達給外面的守衛。

柵欄被他拍得“鐺鐺”作響,可過了很久,還是沒有守衛進來。

“別白費勁了。”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接著就再次沉默。

如果不是她又一次出聲,別人恐怕還以為她已經消失了呢。

聽到女子的話,半妖少年的注意力頓時轉移過來。感受喉嚨乾澀的痛苦,半妖少年再也硬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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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旁邊的,你那有水嗎?”

或許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乞求別人,整張臉都隨著這句話變得通紅。

“水倒是有,可我的手腳都是鎖鏈綁住了,沒辦法遞給你。”

旁邊傳來的話讓半妖少年的希望直接破滅了。

“啊,不行了,我快渴死了。”

半妖少年發出沮喪的哀嘆,他靠在石壁上懶得動彈。

“再過幾個時辰,大概就會有人送食物和水進來了。”

旁邊沉默了片刻,接著就傳來了安慰的話語。

“幾個時辰啊……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本大爺叫犬夜叉,你可要好好記住,這可是未來響徹整個世界的名字。”

“桔梗。”

“你的反應可真冷淡。對了,你在這裡被關了多久?”

“不知道,有段時間吧。”

“你知道四魂之玉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聽你的話,你是知道嘍?那你知道它在哪嗎?”

“不知道。”

“……”

空蕩蕩的地牢裡,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

兩人之間的話題本就不多,很快就陷入無話可的地步。

牢房的旁邊,桔梗的四肢依舊被鎖鏈束縛著吊在空中。以桔梗的性子,其實並不怎麼在乎目前的處境,地牢的寂靜根本不會影響她的情緒。

可惜,她的好日子顯然在今日到頭了。

她的隔壁住進了一個吵吵鬧鬧的傢伙,從他進來之後,地牢裡就再也沒有安靜的時候。一開始,桔梗是不想搭理對方的,但他實在是太吵了,吵得桔梗心煩意亂。

原本桔梗的心境不會這麼不堪,但日益加深的嗜血**嚴重磨損了她的心境,早已不復當初的沉穩。

終於,忍受了許久耳朵的折磨後,桔梗還是不耐煩得呵斥了一聲。

對方被嚇到了。

雖然沒能看見對方的模樣,但桔梗衝對方的反應可以知道這一。

但很快,旁邊就又開始鬧騰起來了。她的警告顯然沒有被對方放在眼裡,即便桔梗有些生氣,可如今她也沒辦法懲戒對方。

本以為今後就要一直忍受對方的吵鬧,可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對方的聲音就逐漸降低下去。

口渴了?桔梗居然感到有些慶幸,地牢終於安靜了。

也許是因為體驗過想要吸血卻又必須忍耐的痛苦,桔梗很明白喉嚨乾澀的感覺,她一時心軟就提醒了旁邊的傢伙一句。

沒想到,那家夥就將騷擾的重心放到了她的身上。

桔梗當然不想理會那家夥,但就在這時嗜血的感覺衝心底湧出。為了分散想要吸血的**,桔梗有一句沒一句得與對方聊了起來。

一個半妖,一個由人類蛻變而來的半魔,在無人的地牢裡漸漸滋生一些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