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信背對著墨丁陽翻了個白眼,然後把徒弟從小桌子上抱下來,然而徒弟的腳剛沾地就立馬軟下去了,姜懷信趕緊拎起他。
姜懷信:……
“還能走嗎?”姜懷信問,三天前是真的憤怒,也是真的心涼,當然打他也是真的用上了力,屁股開花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姜懷信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單手抱他,以免碰到傷口,而是問他能不能走,能走的話,帶他回去上藥。
“趴麻了。”君瑜有些羞赧,小聲的回了句。
姜懷信:……
他徒弟原來這麼蠢的嗎?
“哈哈哈哈,真蠢!”墨丁陽無情的嘲笑。
姜懷信:……
君瑜:……
此時君瑜才仔細打量進來的這個人,一身錦衣華服,羽玉眉瑞鳳眼,眼尾優雅的微微上翹,眼中似有光流而不動,對於其他人而言,應該是個迷人而富有魅力的男人。但他給君瑜的第一印象就四個字:紈絝子弟。
而現在又多了一個印象:討厭。
師尊的朋友除了上清門的各個峰主之外,他一個都沒見過,但看到這個人,他突然想到五年前他問安歌師尊去哪裡的時候,安歌回答說,應該去找墨公子了。所以此時君瑜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是雲隱山墨門墨丁陽。
“你也沒聰明到哪裡去。”姜懷信笑著懟他,自己徒弟自己說蠢可以,別人說嘛,總覺得不行。
墨丁陽:……
“我帶他去上藥,你自便。”
墨丁陽:……
“怎麼說我也算是個客人,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行,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你再過來做我逍遙峰的客人。”
墨丁陽:……
辣雞姜懷信!
他現在分分鐘想提刀質問姜懷信,徒弟和好友,他選哪一個!
君瑜看師尊跟這個人之間的互動方式就知道兩人關係非同一般,這讓他有點吃味,有種屬於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感覺。但由於剛剛認錯,總覺得此時的自己要乖巧一些才行,於是帶著好奇,一臉求知慾爆棚的問道:“師尊,這個叔叔是誰?”
聽到小朋友提起自己,墨丁陽覺得姜懷信肯定不會說好話,所以立馬假咳了兩聲,帶著笑意,微微彎腰看著君瑜,本想刮刮他的小鼻子,但是卻被躲過了,他也沒放在心上,只覺得姜懷信這個徒弟有點害羞,於是帶著點小驕傲的介紹自己:“我是你師尊的好朋友,九霄靈界大名鼎鼎的‘墨家十子’之一,墨丁陽,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君瑜垂眸,抿唇沉默,暗道:他不是小孩子,他只是披了一層小孩子的皮。
墨丁陽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姜懷信的徒弟回答他的話,也沒見他臉上帶有什麼崇拜的神色,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臉上掛著的笑有點垮,“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個小啞巴?”
是不是啞巴你不知道嗎?姜懷信像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給君瑜一個公主抱,往臥室走去,邊走還邊笑:“別擋路,人還傷著,帶他去上點藥。”
頓了一下,扭頭,十分挑釁的說:“對了,聽說善意的人才會招小孩子喜歡,所以你到底懷有什麼齷蹉心思接近我徒弟。”
“姜懷信,你能不能對我善良一點。”墨丁陽有些哀怨的跟上前面那兩人,然後眼睜睜的就看著姜懷信把他徒弟抱到了他的床上。
“嘖嘖嘖,受了點輕傷就把人抱上床了,要是讓那些愛慕你的女修們知道,也不知道九霄靈界會怎樣。”
床是一個非常私人的地方,聽到這句話時,若是以前的君瑜自然會問師尊,如果有女修受傷了,也會讓她上他的床嗎?然後纏著師尊給他一個確定的拒絕回答。
但是現在的他,思考了一下,用一個比較適合他現在身份的語氣說道:“師尊才不會讓別人上他的床呢,師尊的床只能我上。”
墨丁陽噗嗤一聲直接笑彎了腰,“是是是,你師尊的床只能你上。”
可能是剛才提到了女修的緣故,所以此時墨丁陽一臉戲謔加猥瑣的看著姜懷信,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賊溜溜的在他和他徒弟之間轉悠。
姜懷信:……
這朋友怕是個智障,不能要了。
眼看著師尊就要扒自己的褲子,君瑜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了,死死抓住褲子,不給扒,但想了想不管怎麼掙扎,師尊最後肯定會扒開的,所以此時的他在瘋狂的做心理暗示。與此同時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著墨丁陽,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畢竟他現在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也不是誰都可以看的。
姜懷信挑挑眉,扭頭對墨丁陽說:“你那齷齪心思收一下,我徒弟還是個孩子,你出去吧。”
“我什麼時候齷蹉了。”墨丁陽從猥瑣心思中醒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哼一聲,“姜懷信你現在就使勁寵吧,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慈母多敗兒。”
聽到最後一句話,姜懷信想也沒想就是一腳過去,墨丁陽反應也是快,立馬就躲開了,然後飛快的跑出去。
哼哼哼,姜懷信,我不要你了!
待墨丁陽走後,君瑜那雙漂亮眼睛看了自家師尊幾眼,黑亮的眼珠裡似有水光流動,欲言又止,然後趴在床上,臉深深的埋在柔軟的枕頭裡,雙手在兩側緊抓著,像條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姜懷信莫名的覺得手一抖,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褪下徒弟的褲子。待看到那慘不忍睹的屁股蹲兒時,內心忍不住自責,他當時下手可真狠啊。
只見原本柔嫩無瑕的屁股肉上此時已經一片通紅,甚至是深紅色,有的地方皮開肉綻流了血,只不過可能三天沒打理了,傷口夾雜著凝固了的血跡與肉連在一起了,若要上藥,肯定得清理乾淨,這就意味著這些傷口又得裂開一次。
姜懷信嘆了口氣,雖然清理傷口的手已經夠輕了,但仍然能感受到手下軀體的微微顫抖。這可真是把姜懷信心疼死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帶上了上一世的習慣,一邊上藥一邊給傷口輕輕吹氣,彷彿這樣就能讓那些疼痛飛走似的。
埋在枕頭裡的君瑜只覺得羞澀無比,兩世為人,這不是第一次受傷,甚至可以說,對於他來說這些都不算是傷口,但卻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憐惜,然後就感覺離自己屁股很近的地方吹來一陣溫柔的暖風,君瑜忍不住悄悄往後望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心臟以及腦海中炸開來,在他的視野裡,師尊骨節分明的手拿著藥膏,另一手拿出小棉籤,滿臉溫柔的給他的屁股上藥,眼中全是專注與疼惜,像是在對待什麼世間珍寶一樣。
藥膏所過之處冰涼涼的,但他的臉卻如同火燒一樣,滾燙火熱。放在平常人眼中的小傷,此時卻用上了上好的膏藥,上過藥的地方風乾了之後,傷口就立馬癒合了。
“師尊。”君瑜顫抖出聲。
姜懷信微微側頭,“疼?”
“不疼。”君瑜搖搖頭,就是有點兒,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雖是這樣,但姜懷信還是憐惜道:“這次是為師不對,下手狠了點。”
這孩子從五歲開始就成為了自己的徒弟,也算是從小開始養的,養成這個樣子,自己也有部分責任,若平時自己給他多些安全感也不至於出現那樣的情況,即使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姜懷信仍然記得這段時間徒弟眼中想要遮掩的警惕,以及三天前那破罐子破摔,充滿無數悲痛與絕望,又夾雜著恨意的眼神。
徒弟擁有六翼白虎的血脈,就意味著他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從蠻荒界裡逃出來的,加上剛稱為自己徒弟那段時間裡小孩子冷冰冰的態度,想來之前應該是遭受過什麼事的,不然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反應。只不過原著裡沒有提到,所以姜懷信當時也沒有在意,算了,以後還是待他更好些,漸漸撫平他心裡的悲痛與不安吧。
“師尊沒錯,全是弟子的錯。”君瑜垂眸,鼻子有些發酸。
姜懷信:“嗯,是你的錯。”
君瑜:……
“知道錯就好,以後好好修煉。若本尊這名聲敗在你手裡,看為師怎麼收拾你!”見徒弟屁股蹲兒上的傷口恢復了之後,姜懷信把他的褲子給提了上去,然後又打了一巴掌,當然不同於三天前的力道,而是輕微的,佯裝兇狠。
“嗯。”君瑜乖巧又羞澀的應道。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君瑜充分的發揮了什麼叫做好好修煉,再加上在築基中期的時間已久,所以順順利利的進入了築基後期。
而墨丁陽這段時間,也一直在逍遙峰上混吃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