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啪！”
一聲巨響，從房間內傳出。
待在外面作畫的助手們噤若寒蟬。
他們真的受不了這種環境，尤其，在《y’s》出版之後，整個工作室完全變了一個世界。
陳子蛟每次看向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憎惡，彷彿他們兩個搶走了他的寶物。
“砰！”
房門突然被拉開，陳子蛟眼中充滿血絲，黑色的墨水沾染了他的襯衫和手指。
“稿子畫好了嗎？”陳子蛟怒瞪著兩名助手。
“沒……沒有……”助手神態慌張，蘸水筆上的墨水滴濺到了原稿紙上，“我……我只是……還有一頁的背景沒畫好……”
“什麼？背景沒畫好？”陳子蛟眼睛瞪得滾圓，“那為什麼……《y’s》上的背景質量，要比你的更高，反而沒有影響漫畫速度？為什麼！你告訴我！”
助手看著陳子蛟面目猙獰的臉，椅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移動了半寸，“我……對不起，我比不上他……”
“比不上他……也敢要這麼高的工資？”陳子蛟面色漲紅，“滾……你給我滾！我這裡……不需要排不上用場的垃圾！”
助手拍桌而起，衝著陳子蛟怒吼道：“橫什麼橫！老子早就不想幹了！”
助手氣呼呼的將工具收起，對著陳子蛟豎起了中指。另一位助手看到這種場面，連忙低下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上墨線。
目瞪口呆的陳子蛟看著助手氣沖沖的離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沒過多長時間，一臉迷茫的王聞弘出現在了門口。
“這是怎麼了？”王聞弘不解道。
“滾了。王哥，你再幫我找個助手……對了，這個助手，我不會再要了，也建議你不要再給他找工作。”陳子蛟陰沉著臉，轉身進入了畫室。
王聞弘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另一名助手。
“王編……”助手從座位上站起。
王聞弘擺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繼續工作，自己則深吸一口氣，進入了陳子蛟的畫室。
畫室內一片狼藉。
墨水潑了滿地，原稿紙的碎屑也淋灑在滿地的每個角路。蘸水筆、直尺，甚至連畫板都摔在了地上，桌子上只剩下一本揉皺的《y’s》。
“什麼成績？”陳子蛟背對著王聞弘，雙手按在桌面上。
“第六名。”王聞弘硬著頭皮說道。
“單行本呢？”陳子蛟回身看著王聞弘，眼中的血絲在眼白的襯托下，分外明顯。
“今天雜誌社說，要加大宣傳《搖搖欲墜》，同時，第三次再版，應該能夠挽救一下。”王聞弘深吸一口氣，把今天會議上，社長羅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挽救？”陳子蛟嘴巴微張，兩眼有些失神，“難道……《搖搖欲墜》只能用‘挽救’來形容它了嗎？蘇瀚那個臭女人，為什麼不過來幫忙？這難道不是她的作品嗎？”
聽到陳子蛟歇斯底里的怒吼，王聞弘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唸三個數後，睜開眼，注視著陳子蛟。
“你想聽實話嗎？”王聞弘問道。
“廢話，我現在還有心思聽假話嗎？”陳子蛟瞪著王聞弘。
“那你先不要考慮新人王了，現在最急迫的目的，是怎麼把沈昕和他的《y’s》幹掉。”王聞弘緊咬牙齒。
“我當然想幹掉他……我想把他踩在腳下。”陳子蛟說道。
“這樣不夠的。”王聞弘搖了搖頭，“只把他踩在腳下完全不夠。我說一句誇張的話，到明年六月底，《搖搖欲墜》和《y’s》最多只有一本能活下來。”
“誒？為什麼？”陳子蛟錯愕道。
“為什麼？呵呵……原因很簡單，市場啊。你以為雲海是虹川嗎？完全不是，雲海消化漫畫和單行本的體量，和虹川完全是兩個數量級，受關注的程度也完全不一樣。明年六月底、七月初，將會是各大獎項開始角逐的時刻，各大雜誌社為了推銷自己的王牌作品，將會使出全部力量，那時候競爭之殘酷，可想而知。
“雖然之前15屆的新人獎被三大刊平分，但我推測，《搖搖欲墜》和《y’s》都不錯，我認為有機會入選明年的“新人獎”。然而，雲海的市場與虹川的市場差距太大。就算整個雲海的漫畫市場，也不一定能推出一個能與三大刊相抗衡的超級作品。
“所以，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只把《y’s》踩在腳下完全不夠。想要在國內的市場嶄露頭角，必須要吸乾雲海漫畫市場的“血”。要麼，你用《搖搖欲墜》摧毀《y’s》，否則，就等著被《y’s》摧毀。”
陳子蛟有些傻眼，他只想到贏過沈昕，卻沒想到現實這麼殘酷。
“明年六月底……《搖搖欲墜》和《y’s》只有一部作品能活下來……”
“怎麼了？害怕？你自願放棄，那就沒辦法了。”王聞弘聳了聳肩膀。
“開什麼玩笑！如果只有一部作品倖存，那一定是《搖搖欲墜》！”陳子蛟奮力砸向桌面。
“還好……你不是傻子。”王聞弘冷笑一聲，“好了，喝完‘中藥’，也該談正事了，羅智社長準備再給《搖搖欲墜》打一輪廣告，《搖搖欲墜》單行本的銷量應該會有上漲。近期，你趕緊把故事的高.潮找到，成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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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蛟連連點頭，“我會儘快……啊！”
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怎麼了？”王聞弘詫異道。
“我……把高航趕走了。”陳子蛟揉了一下額頭。
“趕緊把他叫回來。”王聞弘瞪著陳子蛟一眼，內心有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衝動。
“不用。”陳子蛟搖頭，“其實，有一件事我特別在意，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王聞弘問道。
“水平……助手的水平不行。他……還有外面的那個白.痴，比不上沈昕的助手！你從《搖搖欲墜》和《y’s》的單行本，就能判斷出兩者的區別，特別是在背景上，差距更明顯。”
陳子蛟把《搖搖欲墜》和《y’s》的單行本遞給了王聞弘。
《搖搖欲墜》的畫風與《y’s》是兩個型別，《y’s》偏寫實，初看之下，並不會只是覺得好看，但時間一長，又會覺得看起來特別舒服。而《搖搖欲墜》卻恰恰相反，角色形象偏浮誇，而背景又恰巧是弱點，這確實是個問題。
“你打算怎麼辦？”王聞弘差異道。
“首先當然是重新編寫name，除此之外，我想要沈昕的兩名助手。”
“挖助手？”王聞弘驚訝道。
“挖助手。哪怕給他們雙倍工資，我也要定了那兩名助手。尤其那個畫背景。我要看看，沒了助手，沈昕他怎麼畫出《y’s》！”陳子蛟獰笑道。
王聞弘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你也不用挖兩個，只挖一個就好了。”王聞弘不解道。
一連挖兩個人，要花好多錢。
“這叫‘釜底抽薪’。我想看到沈昕突然發現沒有助手時，驚慌失措的樣子。而且，一旦有一兩話質量下降，我就有機會重新回到領先。”
王聞弘眉頭緊皺，陳子蛟選擇了一條最差的路。
這樣一來，估計要和沈昕徹底撕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