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宿主彷彿在撩妹的時候被白白撞見了。
不妙啊……521放下了攝像機想著。
白竺的聲音出現, 那原本含羞帶怯的仙子頗有些斂了神色,匆匆往旁退了數步:“拜見清絕仙君。”
“拜見清絕仙君。”沈醇拱手笑道,“赤月仙君現在不在府中, 有由在下轉告。”
白竺的目光投了那仙子的身上,仙子微驚禮道:“芳蘭先告辭。”
她禮後匆匆離開, 原本在府中伺候的小仙童們也紛紛捧著那些姻緣簿, 低頭的低頭,整理的整理,並不敢發出什麼聲音。
“我需要絕情水。”白竺踏入了其中看著眼前人道。
旁人皆怕他,眼前這人雖舉止恭謹有禮,眼神之中無絲毫畏懼。
姻緣府中人,有情道多是有情人。
絕情水絕七情六慾, 姻緣府主管人間之, 絕情水於修無情道的仙人而言, 只有穩固道心之用。
清絕仙人高高在上,鮮少求助於他人,如今親自登門, 明沉痾已經爆發到他必須借用外力的地步了。
沈醇微笑道:“此在下會轉告仙君,若是得了,會儘快送去清絕宮中。”
芳蘭感覺不到赤月的氣息,白竺能夠感覺到,仙界諸仙畏他如虎,不願相見便不見:“好。”
白竺轉身離開, 沈醇跟隨其後道:“仙君慢。”
白竺的身影離開片刻, 赤月才緩緩出現於府中,眺望遠方時輕輕松了一口氣:“算是了,多謝你了, 若非有你在,我今日非去半條命不。”
“仙君,府中有絕情水?”沈醇問道。
“有,我從來不收集那些東西。”赤月仙君坐在了一旁道,“我這是姻緣府,斷情絕愛的東西怎會出現在此處。”
“仙帝言,為清絕仙君療傷之,諸位仙家義不容辭。”沈醇聽出了他的拒絕之意開口道。
赤月仙君瞅了他道:“何必如此刻板,我若有自就給他了,是真的有。”
“清絕仙君既來要,便明仙君能做出來。”沈醇道。
“不好做。”赤月懶洋洋道,“絕情水絕七情六慾,其他的材料的好尋,難尋的是絕此七情人的眼淚,喜怒憂思悲恐驚,絕此七情,情到極致絕望是人是流不出眼淚的,這不是好做的,一時半會我去何處尋。”
“我去尋,仙君你來做。”沈醇道。
赤月有些詫異的看了他,疑惑道:“我怎麼覺得你這麼著清絕呢,你不會是……”
他的下屬不會看上那塊石頭了吧?
“你怎會如此想不開,清絕仙君是修無情道的人,我他是石頭他就是石頭,你著一塊石頭動情,便是把用再熱的心去捂,那也捂不暖的!”赤月仙君直接站了起來,頗有些著急,“你若是一顆痴心都撲在他的身上,太痴也會應劫,到時候情劫難渡,損傷的是你自己的修為!”
“你你這……”
“你喜歡誰不好,仙界那麼多的仙子仙君,我看南楚就極好,生的也不錯……”
“紅鸞星動到清絕身上,那不是找死麼……”
“仙君,在下剛剛飛昇仙界,只想過些安穩日子,清絕仙君坐鎮,魔界自不敢擅動,若是仙君仙體有損,屆時也會有我們姻緣府的麻煩。”沈醇笑道,“南緣不過是想率先免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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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赤月仙君安靜了下來,又坐在了一旁道,“你他無心就好,若真是招惹他,只怕幾條命都不夠他砍的,你若要收集便去吧,眼淚必須要用清淨瓶收集,不沾了其他的氣息,絕七情並非是絕望,也非是傷心,而是空無一,真的勘破紅塵,你若是能收集全便罷,收集不全也不必勉強。”
“多謝仙君指點。”沈醇拱手道。
赤月仙君擺了擺手道:“罷了,誰讓我也想過這清閒日子麼。”
絕七情,需要收集七種眼淚,沈醇從水鏡之中搜尋著,眾生百態,七情六慾夾雜其中。
“我仍愛你,我們不能在一起,這一生的悲喜已夠了。”
……
“就為了這麼個東西,你還是個人麼?!”
……
“故國難回,不知如今光景如何,能飽食?”
……
“不知我兒何日歸……”
……
“這場夢太美好,我不願意再醒來。”
……
“人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
……
“臣……謝主隆恩。”
世間百態,生死悲歡,絕情只在一瞬間,一滴淚沈醇是從一個女人的身上得來的,人生有的喜悅在一次次的傷害中化成了空茫,曾經少時的歡笑再度浮現在那張臉上時,一切化上了終止符,絕喜。
二滴眼淚沈醇是從一個遊俠身上得到的,他殺的賊人頗多,一次次的觸目驚心,一次次的斬殺那些人,最後見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兒女被賊人姦汙殺害的場面,無人相助,即便殺了仇人,也只是揮刀自刎,絕怒。
三滴眼淚是從一位遠離故土的軍那得到的,他的憂心在故國破滅的訊息傳來時徹底斷絕了,絕憂。
四滴眼淚來自於一位母親,親兒魂歸故土,五滴,六滴,七滴……
滴滴淚中都好像有著鮮血一樣的顏色。
521每見一人都要哭一次:【太難過了,太憐了,為什麼要這樣呢?】
【人世悲歡本就如此。】沈醇道。
七滴眼淚,七段絕望,斷情絕欲,才能成就絕情水。
七個清淨瓶被一一擺放在了赤月仙君的面前時,他起身一一看過:“皆是勘破紅塵那一瞬的眼淚,你的時間把握的很好。”
那一瞬間的空茫很短,接下來便是無盡的絕望,這樣傷懷的東西,本不該出現在姻緣府中。
“勞煩仙君了。”沈醇道。
“你也辛苦。”赤月仙君這些瓶子收起道,“等我三日。”
“是。”沈醇道。
赤月仙君閉關,沈醇暫掌姻緣府,不過二日,那日匆匆告別的芳蘭仙子便來了。
沈醇原以為她是來找赤月仙君的,接待時被贈了一枚荷包時已知其心意:“仙子好意,南緣不敢領受。”
“不過是一枚荷包罷了,仙界我也贈出了不少,你只管收著就是。”芳蘭仙子荷包塞進了他的手中輕盈離開。
那荷包繡工倒是頗好,更有一股清香,一旁的小仙童偷偷的瞧著,沈醇看到時道:“喜歡這個?”
“芳蘭仙子是看上仙君了。”小仙童道。
姻緣府中的小仙童測算姻緣,這些東西自也比旁的人懂的多些,沈醇笑道:“我她無意,這荷包否勞煩你幫我送回去?”
小仙童略有些遲疑。
“我給你跑腿費。”沈醇笑道,“你悄悄的去,別讓別人知道。”
“為何?”小仙童問道。
“傾慕本是好,拒絕時也不必弄的人盡皆知,這樣彼此都不會太過於尷尬。”沈醇荷包放在了他的手上道,“去吧。”
“是。”小仙童收起了荷包笑道。
不過是送還荷包,在沈醇這此便算是了了,那位仙子日後來與不來,都干係不大,不想過了半刻種,姻緣府外風雲大動,一人在府外怒吼道:“南緣,你給我出來!”
沈醇取出的娃娃還回了水鏡,起身出去時那風雲之氣直撲門面,一高壯的仙君站在門外,手還拎著那紅衣的小仙童。
沈醇禮道:“不知仙君前來為何?”
“仙君救命……”小仙童憐巴巴的看著他求救道。
“你就是南緣?!”那仙君看清他的樣貌明顯怒氣有些上湧。
“是,仙君有何不滿只管衝著南緣來,不必為難這小仙童。”沈醇道。
“哼,生的一表人才,竟做出些不知廉恥的情。”虎嘯仙君手上的仙童丟了出去的同時,五指變爪朝著沈醇攻擊了過來,“竟勾.引我的女人,今日我非得給你長長教訓不。”
小仙童身後附力,驚恐萬分,沈醇伸手接過時已卸了他身上的力道,單手人放在地面時,手中浮現的摺扇上了方攻來的虎爪。
摺扇滑動之時,其上的羽毛劃過方的爪鋒,竟直接破了方的護體仙氣。
虎嘯後退,看著那收起摺扇的人時面上的虎紋隱隱浮現。
“南緣仙君小心。”小仙童們在背後簇擁著。
姻緣仙牽姻緣,多比不得主修戰力的仙君。
“快去叫赤月仙君!”
“仙君閉關呢,是這三日都不能打擾,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這怎麼辦呀?”
“雖是剛剛飛昇,但還有點兒東西。”虎嘯仙君他怒目而視。
“南緣來這仙界不久,見過的仙子無幾位,更不曾招惹誰,不知虎嘯仙君女子是誰?”沈醇問道。
【宿主,是芳蘭仙子。】521問道。
【嗯,我知道,這個時候裝不認識效果最好。】沈醇笑道。
521發出了疑問:【什麼效果?】
“你派那仙童送的不就是這個!”虎嘯仙君從懷中取出了那枚荷包,直接撕碎了,以仙氣席捲著沈醇裹挾而來。
沈醇開啟摺扇,那些碎片盡數撈在了扇面之上,舉止頗有些輕描淡:“原來是芳蘭仙子,在下還以為芳蘭仙子並未嫁人呢。”
“她就算未曾嫁於本君,這整個仙界都知道她是本君未來的仙侶。”虎嘯仙君危險的道。
“此枚荷包是芳蘭仙子贈,在下不過歸還而已。”沈醇笑著那些荷包的碎片移到了桌上笑道,“況且男未婚女未嫁,芳蘭仙子傾慕於誰是她的,虎嘯仙君未免管的太寬了。”
他身後數位仙童聽聞此言時紛紛捂住了嘴。
“你是芳蘭傾心於你?”虎嘯仙君身上怒氣震盪,“好生無恥!!!”
他臉上本來若隱若現的虎紋直接凸現了出來,不過瞬息之間已變化成了一頭吊睛白額的老虎,怒吼一聲,席捲風雲無數,引得那樹上的紅線紛紛扯動紛飛,直接朝著沈醇撲了過來。
沈醇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一聲,摺扇合起時在他的手上延伸成了一把劍,揮動之時與方張開的牙齒碰撞,腥臭之味甚濃。
那巨虎嘶吼一聲,在沈醇閃開時從口中吐出了一枚帶血的牙齒。
血液使此處的氣氛更加的劍拔弩張了起來,虎嘯仙君已有幾分不管不顧的架勢,虎爪之上隱隱帶著金光,抓下之時,直接那姻緣樹上抓下了數道極深的爪痕。
521覺得赤月仙君會哭的。
“你便只有躲的本麼?!”巨虎抓不到人,喉嚨中發出著呼嚕的聲音,呲出的牙齒缺了一塊,還在往下滴著鮮血,看起來越發的猙獰。
“現在不會讓了。”沈醇看著樹上的痕跡,長劍翻轉,與那巨虎面相時一劍劈出。
白光乍現,直衝那不斷湧動衝過來的力量,一聲宛如琉璃破碎的聲音傳了過來,虎嘯仙君瞪大眼睛,匆忙躲閃,有一塊皮肉已被削了下來,血液滴滴答答,血腥的味道瀰漫於此地,直接讓那巨虎的眼睛泛紅了起來。
周圍的祥雲隱隱顫動,一陣陣的仙氣席捲而來,一聲怒吼聲響,萬鈞之力朝著沈醇碾壓了過來。
“仙君!”仙童們紛紛吶喊。
沈醇劍橫亙,壓住了那連綿不斷的力量,手指併攏,劍身之上塗抹了一層鮮血時驀揮動,一切都好像被風席捲一樣的破開,沈醇直接衝了過去,在那巨虎錯愕抬爪時劍身入了他的臂膀之中,翻轉之時一條虎臂已脫離,血液直接噴灑了出來。
“吼!”痛吼聲直接衝破天際。
沈醇揮劍,血液直接濺落,他欲再揮劍,聽到了一聲制止聲:“仙君,劍下留人!!!”
沈醇看了過去,那一身藍衣的仙子身後跟著數位仙子匆匆來到了此處,是芳蘭。
沈醇停住了劍,退身時那滿身鮮血的巨虎化身成了人,只是跟他變成虎形受傷時一樣,那條右臂處是空蕩蕩的,而那落在地上的虎臂也在同時變成了人的手臂。
虎嘯仙君捂住了自己的手臂,指縫中滲著鮮血,他看了前來的芳蘭仙子,即使滿身狼狽,語氣也頗不認輸:“你來做什麼?”
“我若不來,只怕虎嘯仙君要被人打死了。”芳蘭仙子道。
“男人之間的情,不必女人插手。”虎嘯仙君施法弄著自己的傷口處道,“我如今落敗,只怕你更看不上我了。”
“我本就看不上你,與你落敗有何干係?”芳蘭仙子到了他的面前,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臉,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諸人皆怔,虎嘯仙君瞪大了眼睛道:“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來找南緣仙君的茬是因為我吧。”芳蘭仙子道。
虎嘯仙君捏著拳頭道:“他知我與你是一起的,還擅自勾搭你,實在不知廉恥!”
“誰與你一起的?我與你邀約時,你素來個好臉色,彷彿我欠了你似的。”芳蘭仙子看著他道,“雖有赤月仙君牽線,你我身份未定,我既能喜歡你,也能不喜歡你,憑什麼就要與你綁死在一處!”
“我在外豈能與女人親親我我,我答應邀約,自是喜歡你的。”虎嘯仙君道。
“我不喜歡!”芳蘭仙子道,“我喜歡我溫柔的男子,而不是整天擺著臉色藏著心思讓我看不出來的!”
那處爭吵不斷,沈醇手中的劍化成了摺扇,隱成了煙霧,他悄悄退回姻緣府,數位仙童仰頭看著他。
“仙君好厲害!”
“真的好厲害!!!”
“仙君今日戰敗了虎嘯仙君,日後定無人敢小巧我們姻緣府了。”
“不過是運氣而已。”沈醇笑著道,“等會兒那處的爭吵結束了,把那荷包送回去。”
“那不是會再吵架麼?”一個小仙童問道。
“那又如何,我是受了無妄之災。”沈醇笑道。
幾個小仙童齊齊眨巴眼睛,覺得南緣仙君此舉雖有些非君子之舉,是心舒坦的很:“是。”
那處爭吵不斷,前來的小仙與金仙愈多,彼此拉架時總要聽上兩嘴,倒讓此愈發熱鬧了起來。
待爭吵稍微結束,一仙童布包好的荷包碎片送還給了芳蘭仙子,芳蘭仙子見那碎片,得知沈醇意思時臉上乍青乍白,一把掙開拉著的仙子,朝著被扶著的虎嘯仙君問責了過去:“為何撕碎我送南緣仙君的荷包,只怕他再也不願意見我了!”
“你就那麼喜歡他!”
“是!”
虎嘯仙君和芳蘭仙子若只是小仙,情還未必會鬧大,偏偏二人皆是金仙,好友頗多,人多口雜,一傳,傳百,待二人冷靜下來時,此已傳的沸沸揚揚了。
“芳蘭仙君不要虎嘯仙君,是因為傾心於姻緣府的南緣仙君,南緣仙君生的如何?”
“人如明月清風,脾氣甚好,只是看著風流了些。”
“我若去姻緣府求姻緣,能見到他麼?”
“上次姻緣府灑紅豆時我已見過了,當時一個小仙差點兒搶了他手中的紅豆,他都未曾生氣,乃是一等一的好脾氣。”
“聽有不少仙子見了以後生了相思,見姻緣府的相思子當真厲害。”
“我也想見見……”
三日過,赤月仙君出關,一個清淨瓶交到了沈醇的手上道:“你你去送的。”
“自。”沈醇接過那瓶子看著其中的液體道,“這就是絕情水。”
毫無顏色,像是清水一樣。
“,絕情水本就是寡淡無味的。”赤月仙君道,“你送去時小心些,清絕宮的小仙童也兇的很。”
“他敢仙君兇?”沈醇絕情水收起時問道。
“他是清絕仙君門口原本的石獅子變的,那是真的石頭。”赤月仙君道,“態度一定要和婉一些,若是得罪了人,只管往九霄宮跑,整個仙界就只有仙帝能護住你了。”
“多謝仙君提醒。”沈醇步出了姻緣府,直接朝著清絕宮趕了過去。
赤月仙君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一撩袖擺坐在了一旁,召集著一群小仙童道:“來來來,跟我講講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新鮮。”
“芳蘭仙子喜歡南緣仙君……”
“虎嘯仙君找來了……”
小仙童們七嘴八舌的講著,赤月仙君越聽眼睛越亮,點頭道:“精彩精彩,繼續。”
姻緣府附近熱鬧,從七域到八域來往仙人便不算多了,即便路過,也多是匆忙,而到了清絕宮附近,連鳥雀都無一隻了。
冷清冷肅,只有一座宮宇坐落於此處,雖是看起來巍峨,透著幾分冰冷空曠的味道。
沈醇剛一靠近,便聞那冰冷徹骨的氣息襲來,似乎察覺是他時收了回去,宮門從其中開啟,一個板著包子臉的小仙童從其中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禮:“南緣仙君。”
他雖恭敬,臉上無半分的笑意,讓他本應愛的小臉也跟覆了一層冰一樣。
“我來拜訪清絕仙君,他去姻緣府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沈醇笑道。
“您東西轉交給我便是。”小仙童仰頭道。
“這絕情水分珍貴,若是給你,弄丟了怎麼辦?”沈醇略微彎腰道。
“讓他進來。”白竺的聲音從其中傳了出來。
小仙童再一禮道:“南緣仙君請隨我來。”
仙童在前帶路,沈醇跟隨其後,也得窺宮宇全貌,其中倒是處處巍峨,分的空曠,連假的花草都鮮少有之,冷寂如冰,跟姻緣府確實是截不同的地方。
來到大殿之上,沈醇初一動身,便見那一身雪白的人出現在了座前,身上仍是不沾一絲一毫的顏色,也無法察覺他的內息如何。
清絕仙君在諸仙眼中素來是不戰勝的,即便身受重傷,別人也無法在他的身上看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拜見清絕仙君,這是姻緣府做絕情水,因收集材料花費了一些時日,故而送遲了一些。”沈醇那清淨瓶取了出來,瓶身懸空,直接落入了白竺的手中。
他擅用劍,指骨白皙修長,看起來極為有力,此時那透明的清淨瓶落於他的掌心之中,倒憑添了幾分脆弱晶瑩之感。
“多謝。”白竺道,“姻緣府辛苦。”
憑一觀因果,大想要察覺頗難,此極容易察覺。
絕情水需凡人的七滴眼淚,絕七情,每一情都頗為的苛刻,姻緣府原是有的,赤月仙君雖會做,不願無情之放置其中,他手中的這一瓶是眼前的人一一去收集來的。
他二人之間並無因果,這人緣何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此乃姻緣府份內之。”沈醇看了他兩眼,拱手告退,“仙君日後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在下告退。”
“嗯。”白竺應了一聲,並未阻止他的離開。
姻緣府份內之,仙帝下命,為全他的傷勢,各處皆要盡力而為,倒也不為過。
沈醇離開,那小仙童緊隨其後,沈醇到了門口,未著急出去,而是看著那小仙童道:“你叫什麼?”
“小仙名為石獅。”小仙童板著小臉道。
“你我雖初見,甚是投緣,贈你一算是見面禮了。”沈醇探手取出一。
“小仙不能收。”小仙童拒絕著,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
那是一枚有些晶瑩剔透的珠子,有一掌大小,頗為的圓潤。
小仙童的目光定格其上,在寶珠遞到面前時下意識的兩手捧住,已有幾分捨不得還回去了:“此貴重。”
“不過是去人間時得到的東西,加持了仙術,摔不壞的,拿去玩吧。”沈醇低頭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轉身踏出了清絕宮中。
小仙童抱著寶珠,微微蹙起了眉頭,在他離開時捧著那寶珠在面前看了看,又用臉蹭了蹭,是珠子!
他原本的那顆在變成仙后便不能用了,如今這顆適用。
清絕宮門關上,小仙童捧著寶珠進了大殿,在看到靜坐在那處的白竺時連忙跪下道:“仙君,小仙私自收了禮。”
寶珠被放在了他的身側,咕嚕嚕的滾到了白竺的腳邊,白竺伸手,那寶珠落在了他的手中:“也非是什麼貴重之,他既送你玩,便拿去玩吧。”
“是,多謝仙君。”小仙童道。
“這仙界有何新?”白竺問道。
“稟仙君,虎嘯仙君因芳蘭仙子而與南緣仙君爭風吃醋,姻緣府每日去仙子頗多,據都是仰慕南緣仙君的風采,南麂山找到了一棵雪芝……”小仙童發生之一一敘述來。
白竺聽過,那寶珠還給了他道:“雖收了他的禮,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矇騙,放低了戒心。”
“是,小仙知道。”小仙童道。
白竺起身,拿過了那清淨瓶入了宮宇深處,設下重重結界後開啟,其中水流流出,形成了一團浮於他的面前。
白竺閉上了眼睛,那絕情水化氣流,隨著他體內仙氣的運轉而了進去。
無情道,絕七情六慾,無喜怒憂思悲恐驚,不受眼,耳,鼻,舌,身,意六處影響,一心道途。
絕情水入,蘊藏著落淚人一生的空茫,白竺旁觀著,也不斷的沖刷著自己的道心。
凡人一生困苦,皆因七情六慾而起,若無這些,任憑任何外都無法傷到他。
無心無慾,無覺無情……
原本受沉痾引發不穩的心境漸穩,他無需為他人煩擾分毫,仙界畏他,魔界懼他,人界鮮少踏足,這仙界,魔界,人界又與他有何……
白竺唇角溢位了鮮血,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氣息顫動不休,體內的絕情水又在不斷的穩固著道心,未曾使這如之前一般被徹底的摧毀。
“到底怎麼回?”白竺內視著自己的道心,他想要再進一步,發現每每到達邊界便會有崩塌之感。
錯了麼?
姻緣府中,沈醇的面前坐著一位頗為清雅的男子,方笑意清淺,神色頗為的溫柔。
赤月仙君坐在一旁道:“這位是南楚仙君,實力乃是大羅金仙級別,別看長的文文弱弱的,其實戰力頗強,鎮守南方,南楚,這位呢是我府中新飛昇上來的金仙,日後想要飛昇大羅金仙,也是指日待,仙號南緣,一看你二人連名字都如此的有緣,今日相逢,共飲一杯如何?”
“拜見南楚仙君。”沈醇起身禮道。
“哎,不必多禮。”南楚笑著端起了酒杯道,“多謝赤月兄好意。”
“好。”赤月仙君與他碰杯,喝完了酒水便藉著由頭溜了,“南緣你先招待他,我一會兒就回來。”
“是。”沈醇應道。
他的身影消失,沈醇提起酒壺給兩個杯盞滿上,端起一杯道:“仙君請。”
南楚仙君同樣執起杯盞,兩人碰杯後共飲,頗有幾分把酒言歡的架勢。
赤月仙君隱藏在別處看著此情此景嘖了一聲,頗為滿意的離開了此處。
待他的氣息消失,南楚仙君的杯盞放了下來:“赤月兄素來好給人牽姻緣,麻煩南緣兄了。”
“仙君客氣。”沈醇笑道。
“其實他也不算亂牽,你倒是合我的眼緣的……”南楚仙君笑道,“只是……”
“拜見清絕仙君。”門口的小仙童紛紛禮道。
沈醇:“……”
【宿主,他是嗖的一下出現的,我來不及提醒。】521道。
再了提醒也用。
宿主現在確實是在相親,雖相親的雙方都很知道分寸。
“多謝仙君厚愛。”沈醇起身看了門口踏入的人,覺得這誤會再深一些也無妨了。
左不過是每次見面他都身邊有人,左不過是滿仙界都在傳數位仙子為他爭風吃醋,債多不愁。
“拜見清絕仙君。”沈醇再禮。
“清絕仙君。”南楚仙君起身略施一禮,“在下倒是甚少看見你到姻緣府來,赤月出去了。”
“我找他。”白竺看了沈醇道。
上次是女仙,這次是男仙,進退得當,處處留情,果風流。
不過與他無關。
“那在下便不打擾了。”南楚仙君轉身笑道,“南緣兄不必送了。”
“南楚仙君慢。”沈醇道。
南楚一,除了小仙童,便只剩他們二人,沈醇笑著問道:“清絕仙君尋沈某何?”
“絕情水。”白竺那空了的清淨瓶放在了桌子上,“還需一些。”
“在下知曉了。”沈醇笑道。
“嗯。”白竺應聲,本要轉身離開,迎面剛好與踏入的赤月碰上了。
赤月仙君本是紅光滿面,手上還牽著紅繩,乍見到白竺,臉色跟調色盤一樣變化莫測,後變為了恭謹:“清絕仙君今日怎麼有閒暇來我這姻緣府中?”
“絕情水。”白竺自是看到了他的神情變化,眼神無絲毫的波動。
赤月仙君聞言哦了一聲:“莫非是來感謝南緣的,他為了清絕仙君的絕情水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再要一些。”白竺道。
赤月仙君微微蹙眉,看了靜立的沈醇道:“你答應了?”
沈醇笑道:“清絕仙君需要,在下自不會拒絕。”
白竺不欲停留,赤月仙君微微抿唇,是伸臂攔住了他。
白竺看了他道:“做什麼?”
“仙帝吩咐各處配合清絕仙君養傷,赤月自配合,只是這姻緣府本無絕情水,那材料還是南緣一一收集來的。”赤月仙君道,“我做了三日倒不辛苦,他辛苦,此乃是姻緣府中,是赤月的,非南緣份內之,清絕仙君此次前來,只怕連一句感謝都未曾吧,便是無心無情,也該懂些禮數。”
白竺看了他,赤月仙君梗著脖子,沈醇開口笑道:“上次屬下去送時清絕仙君已表過謝意。”
赤月仙君扭頭看了他一眼,剛才鼓起的氣有那麼一些洩了,上白竺的目光,就有那麼一點點的底氣不足:“即便如此,也不能看他比你低一級就欺負他啊,姻緣府中也是關乎三界之,南緣任勞任怨,還得花費大心力去收集材料,實在辛苦,誰知仙君你要幾份……”
【氣都漏光了。】521道。
【好歹在為我打抱不平。】沈醇笑道。
這於旁人來辛苦,他不是,人間百態,想要尋找到絕情之人再容易不過,左不過是花些心思。
白竺開口道:“你要如何?”
赤月仙君看了沈醇道:“問你呢。”
白竺轉眸看了沈醇,沈醇笑道:“仙君若是不棄,否與在下一同收集材料,要幾份便準備幾份,免得來回奔波。”
赤月仙君:“……”
你倒是要點兒什麼,這放個冰疙瘩在身邊不冷麼?這是在懲罰自己麼?
“好。”白竺道,“何時出發?”
“一刻鍾後。”沈醇無視了赤月仙君的擠眉弄眼,上前道。
白竺垂眸:“,要做何?”
“先尋覓能會有此種材料的人。”沈醇道。
他到了水鏡旁邊,伸手時其上浮現諸生百態,白竺至他的身側,同樣看著上面紛擾的場景,其中諸人或哭或笑,嬉笑怒罵,白竺看著,無任何的感覺:“要如何找?”
“在下來確認便是。”沈醇道。
白竺看了他一眼,只靜立在一旁看著他記錄著水鏡之中的畫面,匆匆數眼,已記錄了數百人。
赤月仙君站在門口,看著那水鏡之前並肩站立的二人,留也不是,也不是。
這& #8204;是他的姻緣府,怎麼感覺他在這有點兒多餘。
那二人一人一身純白,不染絲毫塵埃,清冷高絕,一人一身玉色,面色溫和,非是溫雅,而是自帶慵懶風流,皆是一等一的樣貌,站在一處倒有幾分和諧。
其實這冰疙瘩如果不是有那一身煞氣,早就被仙子們盯上了,他當初想給清絕牽紅線,也是因為生的好,凡人不是講一句高嶺之花,若是這冰雪一樣的人被人融化成了繞指柔,怎麼想都非常的有成就感。
但後來赤月仙君放棄了,誰能跟冰疙瘩在一起呢,不怕凍死麼?
現在不怕凍死的來了。
赤月仙君看了片刻,默默的離開了,他怕凍死。
水鏡之中尋覓片刻,沈醇攏起了袖子道:“仙君,我們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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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竺應聲道。
沈醇與他同出姻緣府,先是飛身離開,白竺緊隨其後,二人出了仙界,落於凡間時人間已是夜色闌珊。
沈醇落於一處茶樓之上隱去身形,白竺落在他的身邊,沈醇伸手指著那桌椅道:“仙君請坐。”
白竺看著那頗為劣質的桌椅道:“到此處是為何?”
“等一人。”沈醇笑道。
白竺撩起衣襬落座,沈醇同樣坐下,拿起了茶碗斟著茶,其中一杯放在了白竺的面前道:“仙君請。”
“仙界中人不干涉人間。”白竺道。
“喝了茶自會給銀子。”沈醇笑道,“旁人看不見的,仙君不必擔心。”
白竺斂了神色,未動那茶杯,不涉人間,不動人間乃是仙界的規矩。
他不動,沈醇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喝著,目光打量著面的花樓。
“客官面請!”
“進來玩玩嘛,面的姑娘多漂亮啊……”
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白竺看了過去的時候,只見何必的花樓之上站著數位女子,或與男子嬉戲,或袒.胸.露.乳,無半分端莊。
白竺驀回首道:“這是何處?”
沈醇看著他略顯倉促的舉動笑道:“人間的青樓,男子尋歡樂之處。”
“為何來此處?”白竺目不斜視,絕不多看那處一眼。
“花魁盈月在名單之中。”沈醇摩挲著酒杯道,“她幼時被賣入此地,日夜苦訓,不過四,便已開始接客,得一傾心男子,滿腹才華,是功成給她贖身,她奉上滿身積蓄,男子如今已有妻室,她不想接客,不能不接,今日是她再見男子之日。”
白竺神色如舊:“絕何?”
“絕悲,一生之悲。”沈醇放下了杯盞道。
“若無情,當不至於到如此地步。”白竺道。
她大離開此地,不必如此之悲。
“動.情之無奈何。”沈醇直直的看著他笑道。
白竺上了他的眸,覺得這話似乎不僅僅在那花魁:“怎會無奈何?”
“因為是人,七情六慾本是尋常,動.情時自會無奈何。”沈醇笑道。
就像他自己一樣,不知不覺,無奈何。
白竺微微垂下了眸,想著他方才似乎只容自己一人的眼神斂去心神,凡人會,他不會,無情道中不會有情之一字,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