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裡,楚堯已經醒了。
不過動一動身子,劇痛無比。
他第一時間看向甬道,見那裡已恢復了安靜,這才放下心來。
那些黑色毛髮實在太詭異了。
轉過頭來掃了掃周圍,發現尕娃正站在屍缸前向裡探著腦袋。
於是楚堯撐著地板想要站起,可身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的倒抽冷氣。
彷彿有無數的鋼針打進了身體裡,牽扯到每一寸骨骼和肌肉。
“爺~”
這時尕娃聽到身後動靜,趕忙跑來,“爺,您終於醒了。”
楚堯扯著嘴角,點了點頭。
“對了,狐仙呢?”
掃了一圈沒見到狐仙,該不會是趁自己昏迷的時候開溜了吧。
“她進罐子裡了。”尕娃反手指向那口屍缸。
楚堯一愣,那屍缸也就一米高寬,她蹲那裡幹什麼?
“不是的爺,罐子下面是空的。”
“空的?”
“嗯。”尕娃點頭,然後向楚堯簡單說了一下在他昏迷時候的發現。
原來那屍缸是空的,並且沒有底,
下方與一個洞口連通,延展到很深。
兩人見楚堯始終沒醒,就想著先幫楚堯探探路,不過將楚堯交給狐仙來照顧,尕娃並不放心,
所以就由狐仙去了。
楚堯目光閃動,“下面該不會就是墓道吧。”
“快扶我過去看看。”
楚堯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在尕娃的攙扶下匆忙來到屍缸前,
探頭往裡看,確實是一條延伸地底的通道,
只是視野太暗,根本看不清那通道有多深,又到底通向哪裡。
這時視線轉到一旁的紅繩上,紅繩穿過屍缸,也隨著底洞一路通了下去。
“手電呢?”
楚堯轉頭問尕娃,尕娃說給狐仙了。
不過,
“之前我們有窺探過下面,很深。”
“而且在靠近地底的地方看見了奇怪了東西。”
楚堯皺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尕娃回憶說,“好像是木頭,就擺在洞底。”
緊跟著又描述了一下木頭的形狀大小,以及擺放規則。
楚堯一聽,這可不就鋪在鐵軌之間的橫木嘛。
一定是光線太暗,讓他們忽略了兩邊黑色的鐵軌。
“下面一定就是礦墓。”
楚堯激動道,“走,快跟我下去。”
可這剛一邁腳,身上又被牽扯的極痛。
尕娃忙道,“爺,您別著急,既然狐仙下去探路了,咱們就在上面等她訊息,您也再休息休息。”
楚堯還想堅持,尕娃又道,“而且那究竟是不是鐵軌橫木也難說,畢竟這洞實在太深太黑了,我們也只是猜測,萬一下去之後發現不是,到時再返回來可能就更困難了。”
楚堯點頭,這倒也是。
回過身來,他讓尕娃幫忙脫掉自己的外套。
因為身上的劇痛,實在太過詭異,彷彿千萬根鋼釘打在身上。
可真當上衣脫下,兩人都驚了。
精壯的肌肉上,竟冒出無數黑色觸角,密密麻麻讓人直抽冷氣。
“該死。”
楚堯確定這就是他在甬道裡見到的‘黑水’。
楚堯伸手抓住一根露在腹前的觸角,用力向外拉扯,
可巨大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就好像那個東西已經深深扎進了自己的五臟,
楚堯腳下踉蹌,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雙手拄著地板,痛苦的張大嘴巴,額頭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爺!”
尕娃趕忙彎身去攙扶,
楚堯猛地抬手阻止,同時轉頭看向一旁的紅繩,
只見那紅繩突然抖動了一下,十分詭異。
“會不會是狐仙?”尕娃猜測是狐仙在下面不小心碰到了紅繩。
楚堯皺眉,他不能確定。
但是心緒難寧,恐有大麻煩。
於是趕忙道,“尕娃,你趕緊下去找狐仙,告訴她先不要動那根紅繩,咱們現在還不清楚那陣法到底要找什麼,萬一找到是了不得的東西,驚動了是個大麻煩。”
“可是爺,”
“我沒事,你趕緊去。”
見楚堯堅持,尕娃只能點頭,“好吧。”
目送尕娃一點點的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中,楚堯這才轉過身來。
他扶著缸壁穩住身子,目光直直的盯向甬道裡。
剛才紅線動了一下,楚堯看得很清楚,震源並非來自地底,而是甬道另一頭。
那裡有東西在靠近,
很危險。
所以楚堯才會故意支開尕娃,為的就是讓他先撤。
至於那東西是什麼,楚堯覺得他有必要搞清楚。
“嗡~”
紅線又一次震顫,
沒錯,就是甬道那個方向。
“咔嚓~”
接著傳來了一聲陶罐碎裂的聲音。
那東西蹚著‘黑水’過來了。
“哐啷~”
又是一聲脆響,似乎是兩隻陶罐被某種外力撞擊,撞在了一起。
陶罐碎裂的聲音,在幽寂的甬道內迴盪,顯得特別的清脆。
楚堯深吸了一口,反手從身後的缸璧上撕下一疊鎮妖符,用打火機快速引燃,接著扔向了前面。
引燃的鎮妖符在被扔出去的瞬間,就分散開來,而後化作一簇簇小火苗散落前方地板上。
藉著火光,楚堯死死的盯著前方。
可在能見範圍之內,楚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生物。
不對,
楚堯能感覺到那東西就在前面,而且正盯著自己。
再一次撕下一疊鎮妖符,快速引燃,
可就在火光竄起的瞬間,楚堯看見了。
原來那個東西並不在甬道裡,也不是蹚著黑水過來的,
它倒掛在甬道的穹頂上,猶如一隻巨型蝙蝠。
但具體是何物,楚堯看不清明。
不知道是眼花,還是光線的緣故,楚堯覺得那東西的外形是在不斷變化的。
慢慢的,那東西走近了,
楚堯駭然的發現,那東西彷彿被無數的細蛇包裹,細蛇遊走,竄動,不斷改變著那東西的形狀。
一時間,楚堯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立起。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楚堯動了動身子,除了劇痛,還有麻痺感。
“該死。”
以楚堯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硬戰。
巨影還在一點點靠近,楚堯腦中快速閃過無數念頭,
最終他決定先退走,
於是扯著嘴角一點點的邁過屍缸,
屍缸並不高,也就一米高寬,
但對此刻的楚堯來說,要想完全邁過去還是有些吃力。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邁腿的過程中,楚堯發現身上冒出的那些黑色觸角已經不見了,但身體的疼痛更加厲害了,顯然那些觸角都鑽進了體內。
媽的,
一想起先前那些被蛀爛的屍體,楚堯就渾身發涼。
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裡再說。
楚堯始終保持著手臂高舉的姿勢,因為他不敢熄滅火光。
可火光卻越發微弱,楚堯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倒掛的影子已經到了身後兩步的距離,而且正在一點點的探過頭來。
楚堯渾身繃緊,同時他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酸味,
甬道裡溼氣極重,剛才他過來的時候,除了刺鼻的黴味,並沒有其他異味,
所以這酸味,一定是身後那個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
楚堯不敢停留,準備跳下坑洞,可突然身體像是被禁錮住了,很難再做出任何動作。
強烈的麻痺感席捲全身。
楚堯站在缸口一動不動,眼神慢慢向後方瞥去,
只見那東西一點一點靠近,漸漸在火光中露出了面部。
但奇怪的是,楚堯視線模糊,竟無法聚焦,
緊跟著,他像是被勒緊了咽喉,捂住了口鼻,呼吸愈發困難,似乎要窒息了。
危機時刻,突然有一個東西從頭頂掉了下來,正中腦門。
“咣噹~”
楚堯被砸了個激靈,身子猛地一鬆,麻痺感快速退去。
也來不及去看那是什麼東西,楚堯抬腿就跳進了坑洞。
接著視線一黑,耳邊刮過急促風聲,接著楚堯就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若不是身子出了問題,楚堯根本不會這麼狼狽。
但事實就是如此,楚堯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直到痛苦慢慢淡去了一些,楚堯才咬緊牙根站了起來。
看清腳下的鐵軌與橫木,看來自己猜的沒錯,他們已經進入礦區了。
抬頭看見前面有亮光,楚堯心想是尕娃和狐仙,當即拖著重傷的身子趕了過去。
走近一些,終於看見了尕娃,可狐仙呢?
楚堯掃過四周,並沒有看到狐仙,
可尕娃手裡分明提著狐仙的手電筒。
“尕娃,狐仙呢?”
楚堯一瘸一拐的走近,同時向尕娃喊道。
可尕娃就直直的站在那裡,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楚堯不禁皺眉,走到後者身後,發現他正一臉痴迷的看著前方,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
楚堯順著手電光線看去,
嗯?
只見前面是一個四五人高的高架隧道,
隧道空間內搭起許多橫樑,想來隧道還在施建中。
可隨著手電光線的晃動,楚堯看見那些橫樑上,竟有人影在晃動。
很多,非常多。
不過一個個都懸吊在空中,被麻繩嘞斷了脖子。
橫樑一路延伸到隧道深處,望不見盡頭,
屍體密密麻麻,數之不盡。
“這些人應該都是這裡的礦工,看屍體已經幹了,應該是當初日本人撤退的時候下的毒手。”
短暫的震驚之後,楚堯迅速做出判斷。
緊跟著他又看見了那條紅繩,紅繩沿著鐵軌一路延伸到這,剛才一路昏暗楚堯沒有發現,此刻順著腳下的紅線繼續移動視線,
嗯?
紅線居然往上走,纏繞上尕娃的小腿,大腿,腹部…
楚堯皺眉,視線隨著紅繩繼續上移,
一路上到尕娃的脖子上。
楚堯瞳孔一縮,這,
突然尕娃動了,他慢慢轉過頭來,
那一瞬間,即便以楚堯的心性都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對面,紅繩緊緊纏在那人的脖子上,可脖子上的那張臉卻不是尕娃,而是一張…狐狸面孔。
“狐仙!”
楚堯大吼。
他震驚,憤怒,後悔。
可接著眼前一黑,意識出現了渙散。
接著只聽見耳邊有聲音傳來,“公子,公子!”
是狐仙。
楚堯猛地睜開眼睛,然後一把掐在了對方脖子上。
“混蛋,我殺了你。”
楚堯怒吼,手掌驟然發力。
“公…公子…”
狐仙臉色漲紫,艱難出聲。
但楚堯此刻已被怒火引爆,他雙目通紅,死死的掐住對方。
“爺,爺,您這是怎麼了?”
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楚堯一愣。
回頭過去,竟是尕娃。
“尕娃你不是…”
等等,
楚堯突然注意到周圍,這不是地下啊。
他還在石室裡,屍缸就在旁邊。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咳咳咳~”
那邊狐仙扶著脖子發出劇烈的咳嗽。
她不解且恐懼的看著楚堯。
尕娃也懵,他見爺始終不醒,又擔心甬道裡再發生詭異,所以拿著打火機在那邊戒備著。
突然聽見身後動靜,再回頭就看見爺發了瘋一樣的掐著狐仙。
“爺,您到底是怎麼了?”
楚堯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好說自己夢到你被狐仙害了吧。
回頭看了狐仙一眼,非常歉意的撓了撓頭。
然後掀開外套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黑色觸角,又或者身體上有任何不適。
“看來真是夢啊。”
楚堯抬頭,“我昏了多久。”
尕娃趕忙道,“半個小時。”
楚堯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走到屍缸前,楚堯發現缸口竟然沒有任何封蓋,
於是小心的探過頭去,
“咦?”
讓楚堯驚訝的是缸子裡空無一物,而且缸底也是空的,
它與地下相通,不知延伸到何處。
“居然和夢裡見到的一樣。”
楚堯忙道,“手電筒。”
尕娃快速遞了過去,
光線瞬間照亮坑洞,楚堯愣住了,
雖然視野不是很清晰,但是下方那一節節橫木,確定是鐵軌無疑啊。
這到底始終怎麼回事。
還是說,
“尕娃,我昏迷之前有接觸過屍缸嗎?”
尕娃搖頭,“爺,您從甬道上來就暈倒了,沒有接觸過屍缸。”
“轟~”
楚堯只感覺頭皮發炸,渾身汗毛倒豎。
這時狐仙怯怯的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您是不是夢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楚堯抬頭,“你知道?”
狐仙點頭,“這種風水陣法,多出自道法高人,他們為了避免在放線的過程中被人惡意破壞,所以常會在紅線之上施展幻術,
公子之前碰觸過紅線,大概是著了那高人的道了。”
楚堯點頭,他之前確實在另一間石室裡碰觸過紅線,可如果真是幻術的話,不應該是假象麼?
那這空缸和底下的鐵軌又是怎麼回事?
楚堯皺眉,
就在這時,腳邊有亮光忽閃吸引了楚堯的注意。
那是,
慢慢彎身將那東西撿起,竟是一面青銅鏡,
楚堯幾乎下意識的抬頭,果然在頭頂的上方發現了一塊顯眼的痕跡,
那痕跡周圍連同整個天頂都佈滿了青苔,唯有那裡露出一塊圓形乾燥的痕跡。
顯然這塊青銅鏡之前一直被粘在那裡。
楚堯回憶起先前被黑影影響,動彈不得時,正是頭頂掉落了什麼東西才幫他打破禁錮。
現在看來,夢中場景又有一物真實了。
也許就如狐仙所說,這一切都源於自己碰觸過那根紅繩,可如果將這一切全部解釋成幻術,楚堯持懷疑態度。
他更傾向於覺得自己先前夢見的那些場景,都是佈陣高人想讓他看到的。
比如那倒掛的黑色巨影,還有懸掛在隧道橫樑上的一具具屍體,極有可能都是礦區深處真實存在的恐怖。
高人這是在提醒,同時也是在警示自己。
看來下面的路必定異常兇險啊。
……
另一邊,一夜無話。
二日一早,胡胖金以及雪莉楊便上路了。
孫教授因為年事已高,身子骨也不好,便留在農戶家裡等訊息。
四人出了院子便一路往西南,朝龍嶺的方向進發了。
路上,
大金牙幾次猶豫,但最後還是開口道,“幾位,我說句喪氣話啊,您看看這古藍縣周圍有多少墓葬群啊,咱就靠著兩條腿,上哪找李淳風的墓去呀。”
胖子冷哼,“金爺,您要是怕了,您就回您的北京去,敢情不是您得病,竟說風涼話了。”
“嘿,我…”
胡八一回頭衝大金牙擺了擺手,示意別和胖子一般見識,
然後道,“我琢磨著,這李淳風也算是摸金校尉的半個祖師爺了,他這個墓啊,一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大金牙點頭,“這倒是,李淳風他可是為數不多的能夠壽終正寢的風水大師,手段高著呢。”
雪莉楊看向兩人,“那也就是說,我們要在這裡找到最好的風水位,是這個意思吧?”
大金牙聳了聳肩,風水他可不懂,還是瞧胡爺的吧。
胡八一卻說,“風水那都是因地制宜的,談不上哪好哪最好。”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那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裡邊兒寫到過一個頂級風水位,叫做內藏眢。
正所謂,其源自天,若水之波,風水上有器儲之象。
這內藏眢奇就奇在明明是頂級風水位,但從外表上那是一丁點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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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牙點頭,“這內藏眢啊,我也曾經聽過一耳朵,據說裡邊有泉眼深藏不露,十分的奇特。”
胖子尋思著,“那也就是說,咱們要能在這古藍縣裡面找到內藏眢的風水位,這也有可能就是李春風的墓穴?”
胡八一點頭,“大概就是如此。”
“那還墨跡什麼啊,咱們趕緊找哇。”
胖子著急,胡八一苦笑著搖了搖頭。
都說是內藏眢了,又豈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這時雪莉楊突然指著遠處的山脊道,“你們看,那裡像不像一道傷疤?”
“傷疤?”胖子順著看去,然後撇了撇嘴,“我說楊小姐,您是不是覺還沒醒呢,哪就什麼傷疤了?”
這時胡八一戳了戳胖子,“別丟人了,這陝西地勢西高東低,由西向東呈傾斜走勢。
北邊是黃土高原,南邊是秦巴山地,中部為關中平原。
可以說這裡是黃土高原的延續,又具有秦嶺山地的走勢,這就會出現罕見的一片低山丘陵,就像前面那些山脊,
你從這裡看,也許看不出什麼,但如果你站在高處往下看,就會覺得那些山脊像是大地的一條傷疤。”
“是麼?”胖子輕咳兩聲,有些尷尬。
“不過,”胡八一轉向雪莉楊,“搬山道人就是厲害,只看一眼就能分析出這山脈走勢,佩服佩服。”
要知道,胡八一昨天經過這裡尚且看不明白,直到站在高處,才窺得一二。
雪莉楊淡淡一笑,“大山大川百十條,龍樓寶殿去無數。”
胖子聽得迷糊,湊近道,“老胡,這娘們又說什麼呢?”
胡八一皺眉,“這是尋龍訣裡的一句話,講的是這地脈縱橫,枝幹並起,周圍連綿起伏的群領都是這當中龍樓寶殿所呈現出來的勢。”
“不過楊參謀,你怎麼懂得這尋龍訣?”
雪莉楊輕輕一笑,“世人只知道我外公鷓鴣哨是最後一位搬山道人,卻不知我外公曾經拜在摸金校尉了塵大師門下。”
“了塵大師?”胡八一瞳孔一縮,“可是張三鏈子四大弟子之一?”
雪莉楊點了點頭。
這時大金牙湊了上來,“胡爺,張三鏈子可是親手創造了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您得了半本秘術,也算是張三鏈子半個徒孫,
這楊小姐的外公又是了塵大師的徒弟,
好傢伙,你們這也算是同門師兄妹啊。”
一旁的胖子懵了,“是…是這樣嗎?”
胡八一苦笑,“好像確實是這個樣子。”
“胖子,以後你也是當師哥的人了,說話別再陰陽怪氣的了,讓人看笑話。”
胡八一剛說完,雪莉楊就甜甜一笑,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師哥’。
胖子一怔,然後竟有些難為情了。
“咳咳,那,那啥,我沒陰陽怪氣啊。”
胡八一搖頭笑了笑,
“行了,咱們抓緊上路吧。”
“胡爺,您知道往哪走了?”
胡八一點了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李淳風的墓應該就是魚骨廟下面。”
“魚骨廟?”
胖子和大金牙對視一眼,不會這麼巧吧。
胡八一笑著道,“之前我還不能確定,但經過楊師妹剛才的點撥,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我?”
雪莉楊顯然也是有些意外。
胡八一解釋道,“就是你剛才那句龍樓寶殿提醒了我。”
“你們看這龍嶺,形勢相依,聚眾環合,是大勢所在,但又區別於帝王的勢,帝王的勢要更穩健,多在名山大川,雄於天下的地方。
而這裡的勢,是臥居深遠、安寧停蓄之勢。”
胖子問道,“那這是好,還是不好?”
“雖不能葬帝王,但是皇后,公主,親王一類葬在此處,皆可保子孫後世,你說好還是不好?”
一聽這話,胖子心頭巨石落地。
半小時後,四人到了魚骨廟前。
魚骨廟建在山坳坳中,只有一間粗陋的廟堂,也不分什麼前院後院的,廟門更倒在一邊,看著十分古舊。
不過這廟門的形狀極有特點,呈一個不規則半圓,大概能看得出是用那個鐵頭龍王的頭骨修葺而成。
當真神奇。
大金牙走過去拿手指敲了敲,鐺鐺作響,
別說,這魚骨頭還真夠硬的。
胡八一盯著瞧了一會兒,發現這鐵頭龍王頭骨與平常魚骨完全不同,雖然沒有了皮肉,仍然讓人覺得猙獰醜陋。
一想起先前被這麼一大東西襲擊,胡八一現在還有些後怕。
“胖子,你回頭得謝謝老楚。”
胖子一愣,“為啥?”
就連一旁的雪莉楊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胡八一卻沒繼續說,而是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廟堂深處立著一具龍王爺的泥雕,只是那模樣有些不倫不類。
四周全是塵土蛛網,看樣子就知道許久沒人來過了。
抬頭掃了一眼房梁和四周牆壁,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魚刺和背脊,估摸著是埋進泥土裡了。
牆皮脫落的厲害,有些地方甚至露出大窟窿,此刻正往廟堂裡呼呼的灌著大風,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倒塌的感覺。
胡八一不禁想要吐槽,這蓋廟的盜墓賊是不是也忒敷衍了。
身後,胖子一進屋就裡裡外外翻找了好幾遍。
“老胡,你會不會搞錯了,這哪有盜洞啊?”
“是啊胡爺,這破廟看著要倒,咱們要不去外面找找?”
胡八一搖頭,“那人既然選擇在這裡建造魚骨廟,我敢肯定盜洞一定在這裡。
而且之前我在山頂仔細看過,那處大勢之地與這座魚骨廟正在一條直線上,前後距離不超過一里地。”
“一里地?”大金牙瞪大了眼珠子。
胡八一卻說,“打一裡地的盜洞對一個盜墓高手來講,並不是什麼難事,無非就是多花些時間罷了。”
胖子直接翻了個白眼,“他是不是高手我不知道,我現在就懷疑他是一腦殘。”
大金牙,“這怎麼說胖爺?”
胖子一拍手,“你想啊,這貨既然知道古墓在哪,乾脆就直接在古墓上面建廟得了唄,他還非得跑這一裡外見個破廟,再偷偷打洞,這不是吃飽撐的麼。”
“你懂什麼呀?”胡八一沒好氣道,“蓋這魚骨廟的高人,相形度地遠勝於你,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一旁的雪莉楊微微沉吟了下道,“老胡,你說他會不會是想從古墓下面進去?”
胡八一點頭,“非常有可能。”
“從下面進去麼…”
這時大金牙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我之前聽過一種盜墓手段叫頂宮。”
“說的是這地宮四面修的太結實,盜墓賊的傢伙事不夠利,只好將盜洞打到地底,然後從底下上去。”
胡八一點頭,他確實也曾聽聞,但是具體不詳。
“楊師妹,你知道這種地宮嗎?”
胡八一只擅長天星風水,分金定穴,而關於更多盜墓的事情,肯定是不如搬山後人的。
果然,雪莉楊點頭道,“這樣的地宮實際上並不罕見,古時唐代的陵墓就多建立在山中。
另外唐朝盛世,雄踞天下,很多貴胄的地宮都是用巨石堆砌,再澆鐵汁冷卻加固,盜墓賊很難在那麼堅實的牆壁打洞。
不過,地宮就並非真的沒有破綻,任何陵墓都存在一個虛位,
從風水上說,這就是為了藏風聚氣。
如果墓中沒有這個虛位,風水再好的寶穴也是白費。”
說回風水,胡八一笑了笑,“沒錯,形止氣方蓄。”
“要想保證風水位不被破壞,必須確保形與勢相依,所以這地宮的格局不可像鐵通一樣封得嚴嚴實實的,否則於主不利,寶穴變兇穴。”
雪莉楊接著回憶道,“我曾在外公的筆記裡看到這樣一段記述,他說有權勢的墓主為了保證陵墓資訊不被洩密,通常會在陵墓最後封口的時候,將參與修建整個工程的工匠留下,然後悶死在裡面。
其中有些工匠,經驗老道,就會在工程開始的時候,就早早準備退路。
他們會偷偷地修建秘道,而這種秘道往往都建在地宮的下邊。
所以遇到這種四周如鐵桶般的大墓,盜墓賊往往就會選擇從下邊動手。”
聽到這,胖子總算是聽明白了。
“這貨原來是找到人家的逃生通道了。”
不過,
通道在哪呢?
廟堂就那麼大點,剛才都被自己翻了好幾遍了。
這時大金牙突然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
“你知道?”
三人神色各異,但共同點都是不信。
大金牙不樂意了,“哎哎哎,你們那都是什麼眼神,瞧不起人是吧。”
“哼,說到這個風水啊,盜墓啊,我是比不上三位,但要說這個人心,你們三個加在一起,都未必有我看得透。”
胡八一點頭,這個是實話。
潘家園他和胖子都去過,但根本玩不轉,那裡烏煙瘴氣,奸的,滑的,什麼人都有。
可再瞧瞧人大金牙,混的是風生水起,靠的不就是對人心的把握麼。
“金爺,那您有什麼高見,說來聽聽唄。”
大金牙清了清嗓子,然後湊近道,“胡爺,胖爺,楊小姐,你們啊就是想得太多,這一會兒看風水,一會兒聊古代知識的,還總琢磨那高人是不是挖到別人密道了。”
“照我說啊,這事很簡單,就是一個盜墓賊在廟裡挖了一條掩人耳目的密道,試想一下,如果你們就是那個盜墓賊,你們會把密道開在哪?”
這話一出,三人齊齊一怔,
下一秒,
三人幾乎不假思索的一同望向廟堂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