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邊上,幾人隨著記憶找到了對應黃河眼的河段。
幾天前還乾涸見底的河床,此刻已經滾動起了黃泥湯子。
空氣中瀰漫黃沙的腐爛臭味,楚堯不禁皺眉。
也許是因為他五感強於他人的原因,也只有他感覺到了不舒服。
抬頭看向河對岸,那裡就是小崑崙的山勢。
回想第一次發現小崑崙,還是在林子裡的時候,
當時從山頂往下望,只覺得那小崑崙宛如一條蜿蜒的黃色巨龍橫臥在黃河河岸。
此刻近距離觀看,
尼瑪,
光禿禿一片山頭,鬼的崑崙啊。
“老胡,你確定沒看走眼?”
胖子是隔水看山,越看越不順眼。
胡八一說,“這才是那位前輩的厲害之處,這小崑崙地勢隱晦,只有在特定的角度,維度,此案有窺其全貌,這也是它能一直存在這裡而不被發現的原因。”
“行了,先去對面吧!”
這時楚堯叫停了一艘船,衝著幾人招手。
沒五分鐘,幾人便乘船來到了對岸。
別說胖子了,楚堯盯著這片山頭,也只覺得毫不起眼。
甚至有些邊緣地帶被修建的極其粗糙,絲毫沒有在山頂時看到的有氣勢。
要知道,崑崙山自古便流傳著許多神話傳說,更有人間仙境的美譽。
而這裡,
一邊是腥臭腐爛的黃湯子,一邊是光禿禿的山頭,實在找不出一絲美感。
用胖子的話來說,那就是鳥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
上了岸之後,胡八一就自顧自的取出羅盤,然後往山上一步步走去。
胖子想再說點什麼,被楚堯三人各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老胡在找風眼,你就消停會吧。
胖子逼逼賴賴,乾脆坐在一塊土墩上,不走了。
“照我說啊,你們也別找啥風眼了,那都幾千年的事,說不定早就埋山裡頭了。”
“這詛咒啊,我看是沒希望了,我和老胡呢就回北京,買點好吃的,好喝的,小院裡一趟,等死得了。”
“至少還安安靜靜不是,總比死在這破地方強多了吧!”
胖子這段時間沒少擔驚受怕,身子乏累,情緒也低迷了。
楚堯示意雪梨尕娃別去打擾胖子,就讓他歇會兒,發發牢騷。
兩人大概知道胖子的心情,也是點了點頭,
可這時老胡去而復返,走到胖子跟前,“起來。”
胖子一擺手,“老胡,你別勸我,我,”
然而話沒說完,胡八一直接一腳踹了上去,“我叫你起來,你特娘的坐風眼上了!”
“啥玩意兒???”
胖子一臉懵逼,
然後嘴巴一咧,笑著道,“老胡,真有風眼了啊!”
胡八一一番白眼,“你想安樂死,我還想好好活呢!”
“趕緊拿鏟子去!”
“哎哎哎,老胡你等著啊!”
胖子一扭屁股就回船上拿包袱去了。
身後,
縱是早已習慣這一切的楚堯,也不禁砸著嘴巴問道,“你們說,這胖子到底啥體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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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和尕娃紛紛搖頭,只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太扯了。
本以為找風眼是一個極難得過程,這咋一下子就找到了呢?
還就在胖子屁股底下。
這時胡八一收起羅盤,看了看四周道,“千百年,這裡的地貌早已發生了變化,不過幸運的是,對咱們來說卻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聽老胡的意思,這裡之前極可能不是這樣的地貌,至少絕不該這麼容易找到才對。
看來老天也並不是總和他們作對。
……
不過這風眼年代太過久遠,沒人知道這入口到底埋在多深的地下。
等胖子將工具背來,
“大家抓緊時間,開挖吧。”
一時間,鋤頭鐵鍬輪番上場,對著黃土地就是一陣折騰。
隨著慢慢往下,大概到兩米深度的時候,竟然挖出了黃沙。
而且沙量不少。
楚堯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黃河,
心道,這裡應該曾有段時間被淹沒在黃河之下,
至於是改道,還是黃河氾濫造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小時後,太陽落山了。
胖子扶著老腰,嚷嚷道,“老胡,還要挖多久啊!”
胡八一皺眉道,“這墓又不是我埋的,我哪知道。”
“可這麼一直挖也不是個事啊!”
“那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是你算錯了,風眼根本不在下面,那咋整?”
胡八一呵呵道,“你做好祈禱沒錯,不然就讓老楚直接把咱倆埋這裡得了。”
胖子一驚,
好傢伙,這哪是挖風眼啊,這簡直是自掘墳墓啊。
這時雪莉楊安慰道,“行了胖子,老胡的本事你還不知道?”
“他說這是風眼,就一定是風眼。”
“趕緊挖吧!”
胖子點頭,“得嘞,胖爺我今天就跟這洞幹上了。”
另一邊,楚堯倒是不擔心風眼的問題,他此刻唯一在想的就是,這風眼下到底葬的是誰?
九天玄女是他們之前的猜測,可此刻想來可能性極低。
因為以後者的身份,就是葬在真正的崑崙山上也不為過,何必要在這裡搞出個小崑崙?
不過那捲帛書上確實提到了金縷素衣,楚堯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姬發的某位妃子。
甚至是西周的正統皇后。
唯一遺憾的就是,關於西周的史料並不多,
僅有的一些,都是加上認為臆想杜撰的神話故事。
至於姬發有哪些妃子,又或者來歷背景,幾乎是沒有任何記載的。
正當楚堯陷入思緒中時,
“老楚,老胡,你們快看,下面好像到底了。”
楚堯聞聲下到了坑洞裡面,隨手拿起鐵鍬在地面上拍了拍。
“鐺鐺~”
聲音響亮,絕不是泥土該有的聲音。
楚堯迅速用鐵鍬將外面的浮土一點點刮開,
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暴露出一塊青石。
尕娃說,“壞了爺,咱們挖到山體了。”
楚堯搖頭,“不對。”
青石表面光滑,明顯是經過人工打磨的。
看起來更像是墓板。
“老胡的判斷沒錯,這下面應該就是風眼。”
只不過這墓板正好利用了附近的牆體做遮擋,不好開啟啊。
“老楚,用爆破吧!”
這時雪莉楊說她那裡帶了幾根雷管。
楚堯和老胡對視一眼,目前來看只能炸開了。
“胖子,下雷管。”
“好嘞!”
一聽風眼就在下面,胖子頓時又來了精神。
其它人紛紛後退到附近的草叢。
楚堯吆喝,“胖子,要幫忙嗎?”
“不用,你們找地方躲好,我要點了哦!”
胖子聲音落下沒多久,就聽一聲轟響,
地面劇烈晃動,空中土石翻飛。
等動靜慢慢停下,楚堯才帶頭站起身來,
“都沒事吧!”
眾人擺手,就是那動靜確實出乎意料的大。
可這時遠處一道叫罵聲響起,“特娘的,這哪個狗日弄的引線!”
“這麼短,還要人活不活了!”
然後眾人就見一道灰頭土臉的人影從另一邊草叢裡走了出來。
楚堯幾人對視一眼,皆是沒忍住的爆笑了起來。
胖子則恨恨的盯著雪莉楊,心道這小娘皮絕對是故意把引線搞那麼短,就為了上期偷金剛傘的事情。
女人啊,
呵!
……
在來到風眼前,青石已經被炸開,露出下面的黑漆漆的洞口。
“老胡,有你的!”
楚堯提著手電往裡照了照,隱約看見了水光流動。
抬手扔進一顆石子,
“噗~”
還真是水潭。
一行人臉色立馬拉了下來,
這特娘的的怎麼總是在墓裡頭遇見水潭啊。
胡八一說,“這裡離黃河那麼近,沒有水才叫奇怪呢。”
想想也是,不過還是謹慎點好。
“胖子去放繩子,待會我和老胡先下去看看。”
不過立馬遭到了雪莉楊的反對,“還是一起下吧,相互有個照應。”
楚堯還沒表態,雪莉楊又補充道,“否則金剛傘,旋風鏟一樣不借。”
楚堯直接一句,好傢伙。
胖子撇嘴,老胡苦笑。
“行吧行吧,不過把手電,食物都帶上。”
鬼知道這次又要在裡面待幾天了。
“好的楚司令!”
於是一行人立馬散開,各自準備去了。
二十分鍾後,
楚堯接過繩子開始往洞裡下,其他人緊隨其後。
剛進入洞口,一陣陰森森的寒氣直面襲來。
即便強壯如楚堯,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洞裡洞外溫差至少在二十度左右,太詭異了。
繼續向下深入大概有五六米的時候,手電光線的照射下,隱隱看到下面有水光閃動。
再看四面青石,異常光滑,有非常明顯的人工打磨的痕跡。
就在楚堯打量四周的時候,
“怎麼了老楚?”
“有什麼發現嗎?”
上面傳來老胡的聲音。
楚堯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一切安全。”
“不過下面的水有多深還不知道,需要先探探。”
這時胖子吆喝一聲,“老楚你水性不行,還得看胖爺的。”
說著就看見胖子一溜煙的順著繩子滑下來,轉眼間就超過了所有人,最後在距離水面一米距離時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楚堯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明顯慢了半步。
然後就聽見下面嗷嗷一嗓子,“我曹啊!”
“怎麼了胖子?”
眾人一驚,以為胖子在下面遇到了什麼。
可接著就看見胖子直直的從水裡站了起來,那水竟只沒過他的大腿,而胖子此刻正抱著屁股齜牙咧嘴的罵著,“誰特娘的設的局啊,疼死老子了。”
短暫的微怔之後,胡八一直接氣罵道,“活該!”
至於雪梨惡尕娃則不厚的小了出來。
楚堯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心道這胖子還是命硬,不然剛才要是頭先扎進去,這會兒怕是要夠嗆了。
既然水不深,一行人也就沒有顧忌,紛紛跳了下去。
“沒事吧!”
楚堯走上去拍了拍胖子,
胖子齜牙咧嘴,“能沒事嗎,差點沒把胖爺送走咯!”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看你以後還冒不冒失。”
胖子悻悻的挫折屁股,“我那不是擔心老楚水性不好麼。”
胡八一一臉無語,“老楚用你擔心啊?”
“你特娘的不給老楚拖後腿就算你省心了。”
楚堯趕緊打圓場,“老胡過了哈,沒有胖子咱們也不能這麼快找到風眼不是。”
胖子一樂,“聽聽,聽聽,老胡我和你說,沒我你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風眼呢。”
“這麼說,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
胖子咧嘴一笑,“不客氣!”
胡八一翻了翻白眼,想讓胖子變穩重,下輩子吧。
就在這時,
“老楚,老胡,你們最好過來看看!”
雪莉楊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聲音裡帶著凝重。
三人對視一眼,旋即走了過去。
只見在雪梨面前多出一個半蹲的人影。
楚堯快速回頭,發現尕娃在水潭另一側,那這人…
當即快速走上前去,
近距離觀察下,原來是一座青銅鳥尊。
四人一對眼,
沒錯了!
這裡絕對和九龍坑有關。
記憶中,九龍坑下那座鳥尊出現在一個未知洞穴的水潭裡,而那座鳥尊嘴裡繫著鐵鏈,是開啟後方河道的機關。
楚堯猜測,這座鳥尊多半也是機關。
只不過,這鳥尊嘴裡沒有鐵鏈,機關開啟的方式明顯與之前不同。
胖子上前在鳥尊身上一陣摸索,
“老楚,沒有機關啊!”
胡八一說,“這麼容易被你找到,那還能叫機關嗎?”
楚堯點頭,這鳥尊就這麼孤零零的擺在這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會有機關,而這機關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找到的話,真不知道這鳥尊存在的意義了。
藉著手電光線,楚堯認真打量起這鳥尊,
與老胡他們不同,楚堯面對這鳥尊的時候是仔細觀察過的,
此刻將面前這鳥尊與記憶中九龍坑下的作對比,整體看來,應該是一個年代的,而且都因為是泡在水中,所以表面腐蝕的非常嚴重,
不過,
楚堯突然發現,兩座鳥尊胸口上的羽毛的方向似乎是相反的。
難道,
楚堯將手掌貼在鳥尊胸口的位置,
似乎感受到了什麼,
然後繞著鳥尊走了一圈,目光突然停在鳥尊尾巴的位置,
尾巴沉入樹下,角度卻呈現詭異彎曲的弧度,
楚堯心頭一動,然後將手探入樹下,
似乎是摸到了一個類似開棺的裝置,
微微一用力,
鳥尊胸前那簇逆羽突然改變方向,
接著眾人就感覺腳下的水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有無數旋渦在水面出現,
河水很快便全部鑽入地面,
而當河水消失,
面前這座鳥尊,竟移向左移開了兩米,並在原來站立的地方縣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