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玉稍微停頓了一下，道：“按道理說是這樣的，但誰讓我也不討厭你。”
每個人首先得是一個人，一個有著自己獨特人格的人，才會接著有其他的身份和地位。剖開表面的那些東西，時玉之前一直接觸的是幻陌這個人，而非是他的身份。
因為這點，哪怕兩人立場不同，但並不妨礙結交。這大概就是，打起來就狠狠地打，喝酒也能痛快的對飲，君子之交，不問立場。
再說了，她和澹臺一族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現在也就是和澹臺初有些不太對付。回頭自己把澹臺初欺負了一頓，澹臺家要為澹臺初出頭的話，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哈。”幻陌笑了一聲，“這面味道真不錯，索蘭你也來嚐嚐。”
索蘭抬頭只看了店家一眼，店家已經飛快的把面端了上來。
這幾位都是煞神，他們可惹不起，只求他們趕緊吃完趕緊走。
時玉看了對面一身黑色斗篷的人，沒有說話。她和幻陌不是敵對立場，但是和他卻是敵對。雙方各自的立場在那裡，矛盾基本不可調和。
只是，沒有想到現在卻和敵對勢力，這樣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面，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很奇妙。
在看到索蘭安靜地吃面後，幻陌繼續和時玉聊起天來，“你應該知道索蘭的身份吧。”
“大概猜到一點。”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那些執法者了。不然除了執法者，她實在想不出來，會有哪個組織能有這麼多的強者。
“既然知道，那你也應該明白你們是在做無用功。”就算現在東武皇室和和帝國學院聯手壓制住了索蘭，那又如何？別忘了索蘭還有其他的援手在周圍的國家。
就算索蘭暫時在東武皇室手裡吃虧，他後面完全可以再贏回來。
“我知道。”可以說她周圍的人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有希望才去做，而是做了才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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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是為了那點希望一直在做準備？”
“當然。”其實更確切地說，是他們在賭，賭那些執法者不敢把事情鬧大。至少現在不敢鬧大。
第九重天，化神難出。若是帝國學院那邊有十幾位化神境強者同時身隕，到時候所引起的震盪可想而知。
那些執法者應該是想先悄悄滲透第九重天，控制住第九重天，然後再由暗轉明，讓整個第九重天為執法者服務。
而現在正是滲透初期，若是真出這樣的事情，勢必會引來第九重天所有修煉者的反彈。所以，學院在賭他們不敢把事情鬧大。
幻陌沒有評價，有些事情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所有的評價都是空談。一切得用事實說話。
“換個話題吧。”幻陌問道，“你知不知道幻師？”
埋頭吃麵的索蘭心裡一震，來了！
這個女孩子看來就是幻長老看中的徒弟人選了。
剛剛幻長老他們的對話，他全部都聽到了。雖然那些對話的意思都非常的隱晦，但他並非是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人。稍微一思索，便能瞭解大概的琢磨出一點什麼來。
不過，他並不覺得他要做的事情會出什麼意外。畢竟現在那些反對的人……實力都還太弱。但是，若是這個女孩子成了幻長老的徒弟……那可能事情會有些許的改變。
看似漫不經心卻又飛快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小姑娘，索蘭有些失望。
這人戴了人皮面具，看不到長相。
算了，繼續聽吧。
時玉點頭，“知道。”肥貓特別給她講解過。
“那你想不想和我一樣有一頭漂亮的白髮？”
“噗！”時玉頓時噴笑，“不是吧你。”這句話讓她莫名其妙就聯想到了後世某款火爆的客戶端網遊，裡面一頂白髮好幾大千軟妹幣。這種高階消費還真不是一般人都能消費的起，所以很多人泡妹紙的口頭禪都是想要不要白髮。
幻陌不知這個緣故，見她笑的莫名其妙，不由放下了筷子，“我剛剛的話很好笑？”
“沒有沒有。”時玉擺手，“我只是不小心想到了其他的一些東西。雖然你的白髮很貴……啊不，很好看，但是這和幻師有什麼關係？”
“幻師有個最大的特點，幻術修為越高深，頭髮就越白。”
“所以你是幻師？”時玉這回是驚訝了，沒有想打幻陌竟然是堪稱修煉界的國寶——幻師，之前她以為這是他老人家的個性呢，“不過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問。”
“您老多少年紀了？”
“我還年輕，也就三百多歲，不到四百。”
“……”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徒弟？”幻陌語氣隨意，“你既然知道幻師，那也應該知道幻師同階無敵。你現在精神力很渾厚，但若是沒有人領進門，只靠自己參悟的話，將會走很多的彎路。”
“可是……”時玉手攤開，“你都還沒考驗我什麼的，就這樣收我為徒，難道就不怕我品行不端，以後做出什麼壞事來？”
一般收徒什麼的，都會謹慎要求弟子品性的吧。
“不怕。我對我自己很有信心。”
“什麼信心？看人的眼光？”
幻陌掃了她一眼，“是清理門戶的手段。”
時玉：“……”這沒法愉快的聊下去了。“當你的徒弟那麼危險，我覺得我有些無福消受。”
“或許你可以聽聽當我徒弟有哪些好處之後，再做定論。”幻陌道，“什麼珍藥內丹我不多說，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準備。以及，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人死。”
幻陌的話讓時玉整顆心忍不住一跳。
好處……有些誘人的厲害啊……至少她非常心動。
強行讓自己低頭喝了一口麵湯，再吃了一個煎的嘎嘣脆的生煎，時玉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並不太像認師收徒，反而更像是一場交易嗎？”
幻陌笑，“確實很像。但沒辦法，你又不好哄不好騙的，我只能用這些明碼標價來打動你。誰讓我太需要一個徒弟了，我只能認栽。至於師徒之情，那得花個幾年十幾年來培養，我沒那麼多時間。我們都是聰明人，所以，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