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生來便已經註定。
有些人，天生便註定要做某件事。
士卒衛戍便將、郎中救死扶傷、更夫夜半打更......
夜未央也是如此，縱然沉睡數萬年，但她的腦海之中，卻仍然記著自己的使命。
一個爐鼎的使命。
“恭喜主人。”
蓮步輕移，她走到林玄身邊，欠身行禮，如以往一眼對林玄畢恭畢敬，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她面帶桃花、媚眼如絲。
“一次小突破罷了。”林玄隨意地抬抬手，對此毫不在意。
這次突破和以往一樣，沒有遇到任何瓶頸，無非就是中間突破時所花的時間多了些罷了。
“主人.......”
夜未央欲言又止，露出一抹嬌羞，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是不好意思，此時所表現的，只是源於內心。
“咋了？”
林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弱弱地問道。
相處這麼長時間之後，他已經漸漸忽視了夜未央的身份，畢竟是生活在一起好端端的人。
誰沒事會去一直想著人家是爐鼎。
烏昂撇了撇嘴，略微有些不滿道：“你小子當真是豔福不淺，有這麼個絕色師父不說，身邊還有兩位氣質極佳的絕色美人陪著，
其中一位還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你，
嘖嘖，
我做夢都不敢想的這麼誇張。”
“嗯哼？”林玄面對烏昂的調侃不僅不慌，甚至發動反擊：“兩位？有容和軒然還小，但也總不能只算一個人吧？”
？？？
烏昂一臉不解地看著林玄，這是什麼意思？
人身攻擊？
“算了，懶的和你爭。”烏昂深吸一口氣平息怒火，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習慣了日常受到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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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承受的多了，就不覺得痛了。
“但你得罪了我，休想我告訴你如何才能發揮爐鼎最大的功效。”
林玄懶得理她，扭頭看向夜未央，只發現她的臉色緋紅，雙眼迷離，就和......就和那什麼的時候一樣。
別真是烏昂說的情況吧？
“主人，奴家生來便是為了助人突破，被前主人留在此界，幸而又活了一世，這才遇見了您。”她深情款款地道：“主人......”
相處這麼長時間。
雖然有被冷落的跡象，但她能感受得出來，林玄一直沒有將她當做工具，而是看成人，真正的人。
即便沒有了以前的記憶。
但她仍然感覺十分幸福，有此主人，此生無憾。
林玄額頭露出幾根黑線，佯怒斥道：“表白就表白，怎麼跟要生死比列似的。”
活了兩世，被女生表白的次數多了去了，他還就沒見過誰說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主人.......”
夜未央抬頭，絕美的容顏浮現一抹悲傷，難以掩飾。
她想成為人，想要一直陪伴在林玄身邊，但她卻更想化作林玄的一部分。
“你傻啊，沒用過難道還沒聽過？”
烏昂撇了撇嘴，儼然一副你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怎麼說？”林玄不解地問道。
“絕世爐鼎為何珍貴？若是能夠一直使用，那豈不是培養一個爐鼎，便能保證家族永世昌盛？”烏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爐鼎被使用之後，便會身死。”
？？？
林玄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根據他以前的瞭解，爐鼎雖說第一次使用效果最佳，後續效果會小很多甚至沒有效果。
但卻絕對不會當場就死的啊。
要不然世俗界不少這種邪宗，得弄多少人回去？
“是這樣嗎？”
定了定神，林玄看向夜未央，平靜地詢問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
“主人，您之前不知道？”
夜未央懵懂地問著。
“看來，確實是這樣了對吧？”林玄心中自然時有了判斷，深吸一口氣忽然問道：“你自己覺得自己的人生應該如何？”
說實話，林玄在此之前就沒有多少使用夜未央的想法。
她雖傾國傾城，但日夜接受師父薰陶的他，卻也沒怎麼被夜未央吸引。
更何況，雖然自己得到夜未央，完全是因為師父一手安排的，但師父畢竟是女子。
心胸狹隘倒是說不上，但真若是看到他和其他女子同床，心裡其能夠好受？
對於這些，林玄心中自然是有著決斷的。
所謂兩害取其輕，兩益......額...全都要。
當下，哦不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取悅師父才是重中之重。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師父現在的目的，還不明確，到底是為了什麼，林玄也都還不太清楚。
但他卻已經被師父深深迷住，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神。
若是真因為這些小事，導致錯過了天大的姻緣，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夜未央陷入沉思，隱隱約約幾萬年前的記憶忽然湧入她的腦海之中，曾經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眼前。
前主人對她也是極好，幾乎是有求必應，但卻從未詢問過她，想要怎麼樣的人生。
說白了，不管前任主人對她多好，都是為了能夠藉助她讓自己突破地仙。
而她也被這種思想灌輸的，不知反抗。
“真的嗎？”
沉默了良久，她忽然問道。
“什麼真的嗎？”
“真的可以自己選擇想要的生活？”
“自然。”
林玄微微頷首，不管夜未央的身份是什麼，別說是能夠讓人突破地仙，就算是能夠讓人突破天仙又如何？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強者縱然能夠決定他人的生死。
但她畢竟不是什麼外人，林玄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決定她的生死。
“奴家，奴家想要追隨主人的腳步，登上那不可翻越的高山，守在主人身旁，傾盡一生可矣。”
夜未央美眸之中滿懷對未來的期待，或者說只是單純敘述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好，你自由了。”林玄微微點頭：“即日起，你不用想著自己是什麼爐鼎，記住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選擇人生的權力和機會，
隱居山林也好，
努力修煉也罷，
這一切，本該由你自己選擇才是。”
林玄眼神中閃過莫名的溫柔，看的旁邊的烏昂一愣一愣的，看著林玄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