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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師

第二百一十一章大師

馬嘯林口中的大宅就是之前鬧過衰神的那間,兩活一行人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不過再次進入到那間大宅內部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裝潢和佈置都已經被重新裝修過,和半年前相比,光就大宅內部而言,已經變成了兩個不一樣的房子。

孫胖子進了大宅也是不客氣,就像來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只見他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中央的歐式座椅上,兩隻腳搭在前面的茶几上,馬嘯林則是不尷不尬地站在一旁,指示管家和傭人們擺上水果和茶水。

管家是經歷過半年前那衰神那件事的,再見沈辣三人時則是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看向眾人的眼神都是謹小慎微的。

沈辣將黃然安置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然後和金不換找了個個角落的沙發坐著,金不換也是改了他那自來熟的作風,不言不語地看著馬嘯林的一舉一動。

孫胖子則是胡亂吃了幾口水果,同時眼神也是賊溜溜地在客廳的各個角落裡轉來轉去的。

也就抽一根香菸的工夫後,孫胖子斜著眼看著馬嘯林說道:“我說老馬,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走錯門了,這才有幾天不見,你這裡就大變樣了。

不是我說,你還真是捨得下本,這裡現在就是走的白宮路線嘛。”

“小胖子,你可別亂說,白宮怎麼能跟這裡比?”

蕭和尚就坐在胖子的對面,打量了一圈客廳四周的景象佈局,抬頭對著馬嘯林說道:“馬老闆,果然長進!

這裡看樣子是有高人給你重新布過風水局啊,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之前我替你擺下來的平安陣,你已經都給撤掉了吧?”

馬嘯林一臉略微有點尷尬地笑了一聲,不過聽起來就像是在嘆氣一樣,

“蕭大師,梨可千萬不要誤會。那件事情過了季後,偶的一位好朋友請了一位風水大師來看風水,

那位大師也是誇獎蕭大師梨的平安陣法擺得那系相當地好。

但是那位大師說梨的那座陣法系驅邪為主,說什麼一陽獨大的,會破壞運財的風水,

季後他又是擺了一座運財的陣法,就這樣蕭大師梨的平安陣和他的陣法有了衝突。

蕭大師,梨曉得偶系個生意人,在商言商,還系要以財運為主的啦。蕭大師,梨千萬不要介意啦。”

沒想到蕭和尚聽對方說完之後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表情,反倒是笑嘻嘻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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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不介意,這個大師手中的運財陣擺得確實是好。馬老闆,我多嘴問你一句,你口中的這位大師是姓金呢,還是姓岑?”

馬嘯林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蕭和尚竟然能看出來運財陣是誰擺的。

足足過了兩三秒鐘,他才反應過來,賠著笑臉說道:“蕭大師當真系好眼力啦,那位大師就系金北海金大師,他因為看起來有眼疾,外面的俗人都叫盲金啦。”

“眼疾……”蕭和尚冷笑了一聲,說道,“十個算命的九個瞎,你以為他們個個都是天生的嗎?”

蕭和尚的話音剛落,從客廳外面傳來一句冷笑的聲音,這笑聲聽起來卻是讓人不寒而慄,就像是要穿透了皮肉,在心臟的位置抓了一把一樣。

笑聲過後,客廳外面走進來三個人。

馬嘯林見到這三人的出現,一溜小跑地到了三人的面前,嘴裡對著管家一通嘰裡掛啦的廣東話,雖然聽不懂他具體說的是什麼,但是看得出其中的意思是埋怨管家為什麼不提前通知,他好出去迎接這三位貴客。

只可惜那三位進來的“貴客”都沒有搭理他,馬嘯林好好的一張熱臉卻是貼在了冷屁股上。

進來的三人當中為首的一個正是新晉的宗教委會長郝正義。

郝會長看到客廳裡面坐著的蕭和尚,並沒有感到意外,他衝著蕭和尚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蕭顧問,想不到這次竟然把您驚動了,我還以為高局長是讓歐陽偏左過來呢。”

蕭和尚看了一眼郝正義,臉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歐陽偏左……你為什麼不說色郝文明會來?”

說到對方弟弟,郝會長的臉色卻是有些僵硬。

還沒容他說幾句話,郝正義的身後就走出來一個精瘦精瘦的老頭,要是說郝文明和馬嘯林兩人瘦得像麻稈一樣,那這個老頭子直接就是骷髏的樣子了。

這個像骷髏一樣的小老頭子戴著一副墨鏡,手裡拿著一根細長條樣的手杖。

說話之前先是來了一陣冷笑,他的笑聲比起之前黑貓的那一聲“孽”也差不了多少。

一聲冷笑過後,老頭兒向上仰著臉尖聲尖氣地對著蕭和尚說道,

“都三十年沒見面了,你小子的老毛病還是沒改,洩天機遭天譴是我們這種人命中註定的。你個蕭和尚多什麼嘴?”

蕭和尚也是看見老頭子走了出來,眉頭就是一皺,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了另一邊一邊,沒有搭理這個像骷髏一樣的老頭子。

老頭子卻是還不算完,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最後竟然是拿肖三達舉例子,說他的死也是命中註定、罪有應得的。

郝正義本來是一直微笑著不言語,但是老頭子提到肖三達後,說到他的死是罪有應得的時候,郝正義頓時就是變臉了,隨後臉色一沉,低聲說道,

“金先生,你的話是多了一點吧?肖三達都已經不在了,也犯不著用逝者說事。言多語失,還請你自重。”

郝正義的話一說完,那位“金先生”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也是不再言語,誰都看得出來,這個金先生是有些忌憚郝正義,他可以把蕭和尚訓斥得啞口無言,卻是不敢反駁郝正義這樣的小輩。

比起這位金先生來,沈辣更感興趣的是在郝正義身邊的另外一個人。

這人的全身上下一套黑,從進到客廳裡面開始,他就一直和郝正義保持著至少兩米左右的距離,一個字都沒有講過,只是用他那冰冷的目光在自己這邊的人身上來回掃著。

除了沈辣之外,還有其他人對黑衣人發生了興趣,孫胖子笑嘻嘻地有意無意地看了黑衣人幾眼,發現沈辣也在看黑衣人的時候,他笑呵呵地向沈辣做了個鬼臉。

這時,郝正義終於是注意到了今天的主角,他向沈辣身邊一位直冒虛汗的胖子說道,

“黃然兄,你現在還好吧?再忍耐一下,我們交割完後,就帶你離開,閩會長已經安排好了為你銷罪積福的法會了。”

黃然微微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我這邊倒是不急,還能再挨個一天半天的。不過你們要是你們能再快點的話,我就感激不盡了。”

郝正義衝著黃然微微笑了一下,隨後扭臉對著蕭和尚說道,

“蕭顧問,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是不是讓金不換先生和馬先生開始清點?”

蕭和尚沒有理他,回頭看了眼金不換,說道:“剛下飛機,你用不用倒倒時差?別到時候明天開始交割物品,你再點錯個一樣兩樣的。”

孫胖子正喝著茶水呢,聽到蕭和尚的話,“噗”的一聲就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隨後咯咯地樂起來。

郝正義看了一眼蕭和尚,淡淡地一笑卻是沒有說話。那位金先生倒是忍不住了,用他那種特有的尖厲的聲音說道,

“蕭和尚,你放什麼屁!誰說是要明天交割的?港島不是你們民調局的地盤,什麼時候可以輪到你做主了?”

“金瞎子,你這是什麼時候進的宗教委員會?我怎麼不知道?”

蕭和尚翻著白眼對眼前的金先生說道,“你一輩子都是不偏不倚的,老了老了還學會站隊了?

我看你的眼睛算是白瞎了,就算站個隊也能站錯。”

聽了蕭和尚的話,沈辣又打量了眼前這個金先生幾眼,原來對方就是之前蕭和尚所說的金瞎子,

雖然他是帶著墨鏡,但是從對方的動作細節上完全看不出來他的雙眼已盲不能視物。

沈辣在歐陽偏左那裡翻資料的時候,不止一次見到過對方的名字。

對方在港島的這個圈子裡,對於風水術數和推算命格來說,都算是一個領軍的人物。

再加上這個金瞎子又是一個頑固的中立派,因為金瞎子的存在,民調局和宗教委雙方在港島才無法立足。

兩方面都是曾經想過要拉攏他,但是金瞎子都是不為所動,死死地守住了港島這一畝三分地。

不過透過現在看來,港島中立的局面卻是已經被打破,金瞎子似乎已經跨進了宗教委員會的陣營當中。

蕭和尚說完,金瞎子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漲紅,衝著蕭和尚吼道:“放屁!蕭和尚,誰告訴你我……”

他還沒說幾句,突然就被郝正義打斷:“金先生,還請少安毋躁,站左站右是你的私事,別人憑什麼干涉?是吧,蕭顧問?”

蕭和尚卻是將頭扭到一邊,沒有打算搭理郝正義。

不過這次郝正義的話說完,金瞎子的臉色卻是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郝會長,羅四門的遺骸交給我之後,你們宗教委的人要是再來香港,我一定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的。”

他這話說得有點猶猶豫豫的,但是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他金北海還是保持中立。

金瞎子的話說完,郝正義的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後就不再言語。

倒是蕭和尚回頭看了他一眼“嘿嘿”地笑了起來,隨後轉頭衝著金不換說道:“小金,你和馬老闆先開始交接吧。手腳麻利點,別的先不著急,先把羅四門的遺骸交割一下,別讓人家等急了。”

說完,蕭和尚又是笑呵呵地對著金瞎子說道,“北海,我好像記得你師父是姓羅吧?

對了,我想起來了,是鐵板神算羅廉,這麼說論起來羅四門就是你的師公了。

不是我說你,請羅四門的遺骸幹嗎不直接去找我?這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還用得著你兜這麼大的一個圈子?

被人利用了拉攏事小,傷了咱們兄弟的情分就是大事了。”

金瞎子現在的表情卻是有些尷尬,他不敢明的得罪郝正義,又不想被對方拿著當槍使。

這個時候,郝正義身邊的黑衣人將手中的兩口皮箱一把交給馬嘯林,

馬老闆親自提著手裡的皮箱將金不換帶到他的書房裡,按著之前協議好的,在他兩人交割物品的時候,不許民調局和宗教委雙方的人在現場。

這時,客廳裡的氣氛卻是有些冷場。雙方兩夥人都在等著交割的結果的時候,蕭和尚的目光卻是轉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金瞎子的身上,現在空閒下來,等他再看著眼前這個黑衣人,蕭和尚的眉頭卻是越看越緊。

過了半晌,蕭和尚突然對著黑衣人吐出了一個字:“鴉?”

黑衣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郝正義的身邊。

蕭和尚又是看向郝正義,他像是終於注意到這位郝會長的存在了:“以前我在特別辦怎麼沒發現你有拉壯丁的本事?”

郝正義則是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您這可能是誤會了,鴉先生是我的朋友,他現在還不算是宗教委的人。

這次只是盡一下朋友之誼陪我來接黃然兄的。”

說到這裡,郝正義微微頓了一下,他微笑著看向蕭和尚,繼續說道,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蕭顧問您竟然能把鴉先生認出來。鴉先生在泰圈子裡面出名的時候,蕭顧問您應該是已經隱居很久了。

想不到您隱於田園之餘,還能知曉這個圈子裡面的事情。”

蕭和尚眯縫著眼睛聽完郝正義說的話,才哼了一聲說道,

“你也甭客氣,也是你這位鴉朋友因為是裝扮太另類了。除了瞎子之外……金北海,你這是幹什麼表情?

我不是說你,郝正義,你自己看看你的這位朋友這從上黑到下的造型,他要是能和吳仁荻站一起,那視覺效果簡直是……”

那個叫“鴉”的男子則是扭臉看了蕭和尚一眼,隨後又馬上把臉轉回來恢復了之前冷冰冰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書房裡面的金不換和馬嘯林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郝正義和鴉兩人坐在了蕭和尚的對面。而金瞎子則是有些微妙地坐在蕭和尚和郝正義兩人的側面中間的沙發上。

郝正義開始還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蕭和尚說上幾句,但是蕭和尚卻是一幅愛答不理的,時間長了,郝會長也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場面也就這樣冷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