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蹙了蹙眉，不想跟賀琛糾纏。
其他人不知道賀琛是誰，但邵二是見過的，在賀家晚宴上。
邵二是不肯吃虧的性子，可最近他爸在z市，他還不敢真和誰有明面上的衝突。沒什麼家世的也就算了，頂多被罵一頓。但賀琛……
算了。
邵二性格暴躁，但並不蠢。權衡利弊後，只能煩躁地嚥下這口氣。
可他不知道賀琛是有意還是無意擋住了他的去路，邵二眉心狠狠地蹙起，打算從另一邊走過，這一次賀琛又一次擋住了他的路。
艹！
賀琛就是故意的。
“幹什麼？”
“道歉。”
“你撞了我，要我道歉？”
邵二從來就沒這麼憋屈過。
還是一天三回，壓下去的火氣蹭得一瞬又上來了。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
賀琛也不說話，就這麼擋著他。
“你他.媽……”
邵二有點暴躁，攥緊拳頭又鬆開，忍住要打人的衝動。
他只是不想找事，又不是怕賀琛，邵二正要破口大罵，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你上次說的那個藥……真的可以讓人‘乖乖聽話’？我還不知道你想……”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邵二驚愕地瞪大了眼，“你他媽還錄音？刪掉。”
“艹，你想陰我？”
“道歉。”
賀琛的語氣冰冷，深邃的眼窩看起來很兇，帶著戾氣的眸光震得邵二心裡一顫，他咬了咬牙，壓下心底的怒氣。
“行。我道歉，你得刪錄音。”
賀琛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他個高腿長，比邵二高了一個頭，收斂氣息時壓迫感十足。
“對不起。”
賀琛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
“沒聽見。”
“你……”邵二憋著火氣，咬牙切齒道：“對不起。”
說都說了，邵二強忍怒氣，拔高了音量。
“對不起。”
這一聲足夠響亮，他擰緊眉頭盯著賀琛。
“我道完歉了，你把錄音刪了。”
賀琛眉宇鬆開，面無表情地退開了一步。
“我沒答應。”
他沒答應邵二刪錄音，只有讓邵二道歉，刪錄音只是邵二在自說自話，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邵二破口大罵。
“我操！你.他媽的玩我？”
賀琛只覺得這些話髒耳朵，沒打算搭理他，側身走了幾步被邵二攔住。
邵二要去搶賀琛的手機，被躲開了。
“你把錄音刪了，老子說了什麼關你屁事，少他媽管閒事。”
邵二又一次撲上來反被扣住了賀琛的手臂，他將人往前一帶，慣性使然導致邵二踉蹌一步，險些跪倒，賀琛卻已經站在他的身後踹了他一腳。
——砰的一聲。
整個人以極為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
賀琛嫌惡似地看了他一眼。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溼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又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我操……啊！”
邵二髒話還沒出口，賀琛‘不經意’地踩了他一腳才從他身側離開。
“賀琛，我操……”
剩下的話被賀琛自動遮蔽。
“去洗手間這麼久？”
夏知聲見他回來，站起身。
“走吧，面試應該不會太久。”
“幫我報個警。”賀琛把手機遞給助理。
夏知聲一怔，“怎麼了。”
賀琛言簡意賅，夏知聲聽得直皺眉，娛樂圈裡他見過不少離譜的事情，遠的她管不了，但事關自己藝人她當然要管。
“錄音備份發我。”
他們沒必要親自去查，只要把錄音交給警察，迷幻/藥是國家明令禁止出售的藥品，既然有售賣渠道，那當然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員調查。
“你知道他是誰嗎？”
“邵家的。”
賀琛不知道他是邵東強的哪個兒子，只記得見過這個人。
“那應該是邵家老二，好像叫邵什麼瀚的。”夏知聲也記不清，“不過對話裡邵二是買主，有計劃但並未購買，具體怎麼處罰還得看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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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違禁物品，慫恿他人迷/奸，就算是未遂也會根據具體情況進行相應的處罰。
邵二再怎麼胡來那也是邵家婚生子，他爸絕對會保釋他，但他在違法亂紀邊緣試探，只要負面新聞傳出去，肯定會導致邵家股市波動。
賀琛只是路過，碰巧聽見顧嘉煜的名字，沒想到邵二滿口髒話，還越說越離譜。
拿手機錄音只是保留證據，結果邵二膽子也是很大，還想買迷/藥。
“我讓人去處理，剩下你不用管。”夏知聲看了眼時間。
“嘉煜差不多該結束了。”
“嗯。”
***
面試結束，藝人們陸陸續續從大接待廳出來。
“最怕聽到等通知，不知道能不能被選上。”
“慌什麼，面試的人多，但名額也不少。綜藝一共六期，除去內定名額，至少會選六名到八名飛行嘉賓。”
“嘉煜，你怎麼都不擔心。”
顧嘉煜打了個哈欠，“擔心又不能改變結果，你剛才表現得不錯。”
被選上的可能性很大。
後面這句話，顧嘉煜沒說出來。
“真的嗎？”
女孩子眼眸亮閃閃的。
顧嘉煜點頭，他注意到導演組的目光幾次落在她身上。
“我剛才還很緊張，沒想到進去還能玩趣味遊戲。”
“綜藝節目，綜藝感很重要，玩遊戲的過程中導演組就在對我們進行考察。”
女孩點點頭，“我每次面試都好緊張，只有這一次好放鬆的。”
“難得這麼投緣，加個微信嘛？”說話的是剛才坐在顧嘉煜身後的那個男生。
“好啊。”女孩點了點頭，“乾脆拉個群，晨晨姐，我掃你。”
被叫做‘晨晨姐’的女孩應了一聲。
走在最後的男生見他們加上微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面個試你們還真情實感上了，拜託！大家都是競爭關係，能不能有點自覺？不針鋒相對也不用這麼難捨難分吧？”
“那你加不加咯？”女孩掃了他一眼。
男生一頓，“加。”
“噗。”
“挨個掃太麻煩，面對面建群，密碼就今天的日期1006。”
顧嘉煜指腹在螢幕上輕觸，他輸入密碼加入了群聊。
通知欄彈出一條微信。
【車停在門口】
是賀琛發來的，顧嘉煜知道他們是在車上等自己。
【好，我下電梯了。】
面試的人很多，一部電梯肯定坐不下，荔枝大廈b樓一共三部電梯，得分批下去。
顧嘉煜他們是最後下去的，剛出大樓就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嘉煜。”夏知聲喊了他一句。
“我先走了。”顧嘉煜和他們道別。
“好，有空微信群聊。”
顧嘉煜走向車子，後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了賀琛的臉。
“你從另一邊上。”
顧嘉煜應了一聲，從車後繞到另一側的車門。
“是賀琛！”
一個眼尖的女生指向顧嘉煜上的那輛車。
幾人迅速看去，車窗還沒來得及全部搖起，他們看見了車裡面的人，的確是賀琛。
“顧嘉煜和賀琛坐一輛車走的？”
“他們關係這麼好嗎？”
“賀琛都親自來接嘉煜，那肯定是關係不錯。”
“我以為嘉煜口中的‘算認識’就只是見過面，都特意等他了，那肯定就不只是‘認識’的關係。”
“嘉煜怎麼可能倒貼，人家明明就是朋友關係。那傻逼瞎造謠，還掰扯什麼表白被拒，笑死。”
“嗚嗚，賀琛真的好帥啊！！！側臉都那麼a，我腿軟。”
“出息，嘉煜還和他坐一輛車，換你是不是得暈過去？”
“那不能，有這麼個好機會，那我也得過後再暈。”
幾人說說笑笑，也各自離去。
“嘉煜性格很好，面試還能交到朋友。”
夏知聲想到什麼又提醒了他一句，“但有的人接近你是有目的性，還是要有點警惕性，別交淺言深。”
“我知道，謝謝夏姐。”
“面試感覺怎麼樣？”
“我有把握，夏姐會不會覺得我太自信。”顧嘉煜半開玩笑地說。
“噢？”夏知聲笑了笑說，“不會。真面試上了，姐姐給你發個獎勵怎麼樣？”
“那我可開始期待了。”
“不能說你肯定喜歡，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夏知聲挺喜歡顧嘉煜，長得好看、嘴甜又會捧場，該聽話時聽話，真就比帶賀琛輕鬆。
因為賀琛總有自己的想法。
開開玩笑也該說正事，提到錄音的事，夏知聲的語氣嚴肅了些。
“你認識邵成瀚嗎？”
顧嘉煜頓了下，才把邵成瀚和邵二聯絡在一起。
原來他不叫邵二啊！
“高中同學。”小說裡提到過，顧嘉煜記得。
“你們倆有過節？”
顧嘉煜遲疑了一瞬，“他單方面跟我有過節。”
夏知聲：“……”
行吧，邵二看起來是挺傻逼，沒事找事也不是沒可能。
“他找人整你，被賀琛撞見了。”
顧嘉煜愣了愣，賀琛以為小粉毛在擔心。
“他現在沒空針對你，不用擔心。”
邵二口中的話太過噁心，賀琛沒有複述。只是讓顧嘉煜知道一下，不會過度緊張，但也得有防人之心。
“他要幹嘛？”顧嘉煜問。
“…噁心人唄，反正你不用太擔心。”
夏知聲見賀琛沒打算細說，也就沒告訴顧嘉煜。
“找人教訓我？”
“嗯。”
顧嘉煜倒是不怕，但聽說賀琛幫了忙，道謝肯定是要的。
“那我運氣真好，有哥哥幫我解決。”
運氣好？
賀琛眉梢一挑，看了小粉毛一眼。
一般遇到這種事只會覺得麻煩或者倒黴，倒是第一次遇見像顧嘉煜這樣被人找麻煩了，還能笑著說運氣好。
顧嘉煜很認真地道了聲謝。
“謝謝哥哥。”
顧嘉煜的眼角彎了彎，沉思了一秒又說。“口頭道謝好像沒什麼誠意，但我暫時沒想到要怎麼道謝，先欠著可以嗎？”
“不用。”
賀琛才不是為了這句道謝，就單純覺得邵二是個人渣。
顧嘉煜沒再說什麼，心裡卻是記下了這件事。
平日裡他挺隨意，可在人情世故上他心裡有自己的衡量標準。
也許是自小在福利院的遭遇，顧嘉煜很在意這個，面對真心幫過他的人，只是心懷感激是不夠的，在他的相處法則裡，要的是一個平等。
另一邊。
荔枝娛樂的《週末休閒站》的節目組已經選出了飛行嘉賓。
“讓顧嘉煜上第三期吧？他年齡最小，正好適合這個校園這個主題。”
“行。”
幾人商量下來都沒意見，他們又開始選其他幾位飛行嘉賓。
“那名單我先往上報。”
“可以，你發個表格到群裡。”
正商議著，導演的電話響了。
“林總。”
“啊？可是名單已經定好了。”導演愣了一瞬。
“行吧，所以是哪個藝人？嗯……啊？好，我知道了。”
其他幾人一聽是林總的電話就明白了，肯定是又有金主給公司打錢想塞人進來。
“不會是要從剛定下來的名單裡替換吧？這幾個人我都挺滿意的。”
導演掛完電話還有點懵。
“對，有個大金主不僅給荔枝娛樂投資，還給我們節目組一大筆贊助費。”
“多少？”
導演組比了個數，另外幾人眼睛都亮了。
“顧嘉煜。”導演把名單上顧嘉煜的名字圈起來。
三個人同時頓住。
“換掉顧嘉煜嗎？我覺得他綜藝感挺好，長得還好看，導演……”
“不是換掉，是背後有人捧他。”
導演頓了頓又說。
“雖然顧嘉煜本來就被選上……但贊助費給了我們那就拿著唄，我們金主爸爸不缺錢，節目裡多照顧點就行。”
“為什麼等顧嘉煜面試完了才贊助？早點說，顧嘉煜面試都不用來。而且這贊助費也太多了，當常駐嘉賓都沒問題了。”
導演攤了攤手，“那我哪知道，而且人家說了按節目組要求來，也不要太過偏頗。”
幾個人一臉茫然：“哈？”
也就是要關照顧嘉煜，但不要太明顯。
這什麼奇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