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煜反反覆覆的確認好遍, 又去搜尋其他相資訊。
度吻合的資訊讓顧嘉煜陷入巨大的驚喜之中，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a市確認。
他在隔間裡呆好一會，直到激動地心情稍稍平復，顧嘉煜若無其事地從隔間出來。
抬眸就鏡子裡的賀琛視線相撞。
賀琛修長的指放在水龍頭下, 水譁啦啦沖掉上的泡沫, 他看起來只是在專注地洗，視線不意落在鏡子上, 觀察著顧嘉煜的表情。
但顧嘉煜的面色平靜, 倒是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此刻的顧嘉煜心情很好。
賀琛什麼也沒問，從洗臺旁抽出一張擦紙，仔細地擦著, 有丟進垃圾桶。
“你嘴角沾奶油。”
顧嘉煜一怔, 賀琛已從洗池旁讓開。
“我回休息室等你。”
就好似他不是跟著顧嘉煜進來的，也沒有在等顧嘉煜。
賀琛的離開倒讓顧嘉煜松口氣, 他慢慢地走到鏡子前, 他的嘴角沒有奶油, 只不過眼角有點紅。
賀琛是在提醒他洗把臉。
顧嘉煜回到休息室, 小園見他進來一臉擔心。
“顧師沒事吧？”
顧嘉煜搖搖頭, “抱歉！讓你擔心。”
小園認真地看他一眼，見他真沒事才擺擺。
“顧師沒事就好，要不然再休息一會？”
“不用。”顧嘉煜笑笑，“可能得麻煩化妝師幫我補下妝。”
“害，沒事。我去找安姐讓過來。”
小園一走，休息室裡就只剩下顧嘉煜賀琛。
“蛋糕還吃嗎？”賀琛問。
“嗯。”
賀琛把切好的千層遞給他。
“謝謝。”
小園離開後，顧嘉煜又放鬆許多, 因為他身邊只有賀琛。
顧嘉煜平日人聊天逗趣都不在話下，大概所有人都覺得他好相處，但這些社交都是建立上恰到好處的距離下。
過分親近的社交會讓顧嘉煜有負擔，他可以無條件地對別人好，但他無法回應別人對他的好。
他不知道，別人對他的好什麼時候會收回去，他討厭這種不安的感覺。
因為顧嘉煜短暫的人生歷，無時無刻都在告訴他，人與人之間的繫有多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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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到父母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
後來，顧嘉煜被領養，那時候他不到兩歲，根本不記事，長大一些他從照片裡看出，第一任養父母曾對他很好。
只不過他們有自己的孩子後，對顧嘉煜日漸冷淡，再到非打即罵，最後把顧嘉煜扔回福利院。
當時顧嘉煜只有五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拋棄，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也在疑惑是不是他不夠乖，不夠好，不足以被人喜歡。
所以不管是親生父母還是養父母都不要他。
直到遇到第二任養父母，也就是顧嘉煜後來的爸爸媽媽。
他們用行動告訴顧嘉煜，他是值得被愛護的，顧嘉煜也很努力地保護好這家。
但在十五歲那年，最愛他的爸爸媽媽也選擇拋棄他。
像是被握在裡的風箏線，遇到點大風都會驚慌失措，害怕風箏線會就此斷掉。
顧嘉煜不喜歡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
所以他不想要風箏。
顧嘉煜可以對很多人笑臉相迎，也會真心對他們好，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回應。
或者說別人的回應，會讓顧嘉煜有負擔。
他喜歡恰到好處的距離，也喜歡這種單向且他主動的社交。
顧嘉煜不否認的是，賀琛有點特別，特別在哪顧嘉煜說不出來，但賀琛其他人不一樣。
剛穿到這世界時，顧嘉煜對賀琛其實沒什麼好奇。
他只是覺得賀琛有趣，他抱著這種逗趣的態度。
同時他又想知道書中的小綠茶是於爬床不成，還是因為扒著賀琛‘吸血’，又渣賀琛才導致身敗名裂。
所以，初見時他在試探賀琛的底線，結果惹惱賀琛，意外的是賀琛並不記仇。
再到後來，賀琛送他回家，當時顧嘉煜是戒備賀琛的靠近，顧嘉煜用輕佻的話語掩飾自己的驚慌。
但後來現，都是多此一舉。
因為賀琛對他沒有半點好奇，不在意顧嘉煜為什麼在哪，令顧嘉煜確定這想法的是賀琛把他從車流里拉回來的那一刻。
他看得出賀琛有點生氣，生氣他突然衝出去不顧自己的安危。可他沒有追問顧嘉煜為什麼衝出去，甚至沒有半點好奇。
這次也是一樣的，賀琛什麼都沒有問，這讓顧嘉煜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非常舒服。
他喜歡賀琛的這種‘冷淡’，喜歡賀琛的‘不聞不問’，因為在賀琛面前，顧嘉煜不需要掩飾自己。
＊＊＊
拍攝結束後，顧嘉煜迫不及待地回家，在準備訂機票回a市時又突然冷靜下來。
爸爸媽媽都是很溫柔的人，他不覺得自己的父母會放任小綠茶在外不聞不問，小綠茶又連他們的聯繫方式都刪除，這中間一定生什麼。
顧嘉煜忽然想起從宿舍搬出來住時，他在宿舍裡整理出不少小綠茶私人物品，現在還放在書房裡。
東西部找出來後，顧嘉煜挨挨拿出來研究，但都是沒用的小玩意，根本沒有其他線索。
顧嘉煜又翻所有的社交賬號，最後查銀行流水，還真被小綠茶到一頻繁聯絡且有單方面交易的微信轉賬。
是小綠茶轉給對方的。
但聊天記錄已刪除，顧嘉煜是從賬單裡現的轉賬記錄。
【在？】
顧嘉煜試探的訊息過去，對面很快回覆。
【有空，可以接活】
顧嘉煜盯著這句話看好久，很難不讓他多想，兩人到底是什麼交易？
他心底一驚，小綠茶還包養什麼人？
正當顧嘉煜散思緒，對方等不到顧嘉煜的回覆，又連一條。
【上次是意外，我保證這次的跟蹤絕對不會出問題】
顧嘉煜松一口氣，不是他想的那種交易。
但跟蹤也是很嚴重的問題。
小綠茶在跟蹤誰？
上次是意外？
也就是他們的前一次跟蹤被現。
顧嘉煜正想再套點有用的，對方已著急地先一條資訊過來。
【他出差回來，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都在a市，我找人幫忙盯著？】
【再相信我一次吧，這次絕對不出錯，否則我一分錢都不要你的】
顧嘉煜沒有就這話題問，反問一句。
【你很缺錢？】
這次沒有立刻回覆，等好一會顧嘉煜才收到訊息。
【是】
【所以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求求，再給機會】
【要不這樣，我先給你送訊息，你再給我轉錢？】
顧嘉煜打字問他。
【你怎麼知道他出差回來？】
【人說的，原本正想告訴你，又怕你已找其他人】
顧嘉煜明白，這兩人是常合作，第一次轉賬記錄應該是在去年。
那時候小綠茶才17歲吧，他要跟蹤誰？
【我不信，你有證據嗎】
顧嘉煜故意這麼說，果不其然對方立刻來所謂的‘證據’，是一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裡是二十五六歲的男人，只有側臉拍得特別糊，可顧嘉煜還是瞬間就想起來。
這人就是他陪賀琛去拍牛奶廣告時遇到的池總，當時對方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善，可後來又替他擋廣告牌。
小綠茶為什麼要跟蹤他？
【照片都給你，總該放心吧】
【再附贈一優惠禮包】
對面大概特別想接下顧嘉煜的單子，訊息一條接一條。
【幫你出氣怎麼樣？我找人去扎他的車胎，也許路上出小車禍什麼的】
對面還在繼續，顧嘉煜趕緊喊停。
【你瘋】
【會出人命的】
輸入框顯示‘正在輸入中’，等好久才收到一條訊息。
【你不就想要他出事嗎？】
顧嘉煜盯著那句話陷入茫然，小綠茶想讓池總出事，還是出人命的大事…
這已不是用系惡劣來形容，這是有仇吧。
可既然這樣池總又為什麼替他擋廣告牌？
顧嘉煜回想下池總看他時的眼神…除不太友善似乎還有那麼點厭惡？
他忽然想起池總沒給他道謝的機會就轉身離開。
當時顧嘉煜以為池總只是不在乎，但現在連想起來，分明就是厭惡到不想多看一眼。
而且從這人的對話裡，池總大概是知道小綠茶找人跟蹤他，事情敗露，所以系越惡劣？
那就更沒理替他擋廣告牌，除非……
他不得不這麼做？
這樣太奇怪吧。
有什麼理會必須替不喜歡的人擋危險？
沒等顧嘉煜想明白，對面有彈出一條訊息。
【那我到底扎不扎？】
顧嘉煜嚇一跳，連忙回覆一句。
【不扎，別亂來】
原本是想回a市前多解些情況，怎麼還扯出那麼複雜的問題，什麼仇會希望對方出車禍？
顧嘉煜很想弄清楚是什麼回事，也想知道小綠茶為什麼家裡系這麼僵，還擔心貿然回去會不會導致其他後果。
思來想去，他所擔心的這些問題最終都比不上想要再次見到父母的心意。
與其糾結，不主動去找緣。
所以，顧嘉煜還是買飛a市的機票。
找班主任請假後，他選擇第二天最早的航班，其實也沒什麼要收拾的，帶兩套換洗衣就夠。
他還給大微信，拜託他幫忙喂兩天貓。
【沒問題，你要去哪？】
【有事回家一趟】
【回家啊，行，那你回吧，麥芽糖交給我就行】
***
凌晨五點。
顧嘉煜準備出去機場，卻在電梯口遇上出門晨跑的賀琛。
他穿著運動服跑鞋，看到顧嘉煜揹著包顯然很意外，主動問他。
“你去哪？”
“回家一趟。”
認識顧嘉煜到現在，不管節假日還是週末，賀琛都沒見過他回家。
後來他知道顧嘉煜家不在z市，只以為家住得遠所以沒回家，可這麼突然又一大早的…
賀琛順口問出來。
“太久沒回，突然有點想家。”顧嘉煜說完，又把話題移到賀琛身上。
“哥哥身材這麼好，是因為每天晨跑嗎？”
“有點羨慕…”顧嘉煜的視線落在賀琛的肚子上。
“我也想要哥哥的腹肌，但是我不喜歡跑步。”
賀琛沒接話，顧嘉煜繼續說。
“我還不喜歡運動。好羨慕哥哥有腹肌，能不能讓我摸摸看？”
他說著還要伸，猛地被賀琛扣住腕。
“別鬧。”
“不給摸就不給摸。”顧嘉煜似是在賭氣，電梯門一開就先走出去。
“小氣。”
賀琛跟在他後面，小粉毛提的要求他沒法大氣。
“我走。”
顧嘉煜賀琛道別，他昨夜做好夢，一會夢見他見到爸爸媽媽，一家人興興地坐在一起。
沒一會又夢見都是假的，爸爸媽媽早就離他而去。
驚醒後，顧嘉煜又拿出機點開瀏覽器，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抱著機再一次睡著。
逗賀琛句，顧嘉煜的心情也沒那麼緊張，揹著包就出小區口，攔輛車直奔機場。
飛機落地後，那種迫切想要回家的心願更加強烈，出機場打車直奔恆昱莊園。
別墅區不讓戶主之外的車子進入，計程車只能停在門口，顧嘉煜猶豫著要怎麼進去，沒想到門口的保安看他一眼，稀奇道。
“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回來。”
句話顧嘉煜就被放進去，他走到家門口，從昨晚到剛才他都非常急切的想要見到爸爸媽媽，可當站在家門口，顧嘉煜忽然有點慌。
在門口站分鐘，大門忽然被開啟，顧嘉煜轉身想要離開，卻現根本沒地方躲。
“嘉煜？”
顧嘉煜轉身，眸子微微睜大，驚訝的喊出熟悉的稱呼。
“秀姨。”
秀姨是他們家請來的保姆，顧嘉煜小學三年級時，他們家從那套租住的房子裡搬進這套別墅。
後來他才知道，這整別墅區已是他們家的產業。
顧嘉煜暫時沒心思去管小說世界為什麼會他原來世界的家庭相似。
他探頭朝裡看去，秀姨似乎才回過神，扯開嘴角道。
“好久沒你這麼喊我。”
顧嘉煜微愣，秀姨又道。
“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麼？”
秀姨領著他進屋，又衝著樓上喊，“先生，夫人，嘉煜回來。”
顧嘉煜頓時緊張起來，心裡在祈禱著能再見到養父母，一定會是他們。
然後－－
他看見穿著西裝的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緊接著是跟鞋踩在瓷磚上的音，長相明媚的女人從樓梯口下來。
抬眸看去，是兩張熟悉的面容，只是一瞬，顧嘉煜的眼睛就紅。
是爸爸媽媽。
他不是在做夢！
昨晚擔驚受怕的事沒有生。
他真的再一次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