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晗已經很久沒有在單頎桓面前哭過了, 因為他最近過得很幸福,也很滿足。
一次也不僅僅是因為單頎桓的回答令他感到難過,還有對他們沈家人的思念。
考古研究的結果還沒有出來, 沈嶼晗只看過那位沈氏後人的記事薄, 並沒有提及的祖先是哪一位,但無乎是他那幾位哥哥, 至於是哪位哥哥現在還不清楚, 希望後邊還能出土更多相關的物件, 目前所影片中所見的物件並不多, 都不認識。
哥哥們的後人離世也是在他死後的幾百年,中間必然也經歷過時代的變遷。
沈嶼晗回屋裡也只是回房間坐在沙發上抹淚,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該怎麼辦,就是想哭一哭。
單頎桓隨後便跟了進來, 沈嶼晗正難過著。
此時的單頎桓已經反應過來沈嶼晗剛剛的問題,那位“沈小姐”也是一方居士, 老婆也是一方居士,還都懂琴棋書畫, 若是沈嶼晗突然把自己代入進去, 生也難免。
老婆不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剛剛就是腦子一熱沒有想太多。
單頎桓單膝跪地蹲在他面前, 握著沈嶼晗的:“哭什, 我不是想的是‘沈小姐’不是你,但你和她又不一樣, 你是你,她是她,你懂的可不僅僅是琴棋書畫,當然, 即便你不懂我也不會不喜歡你,你怎麼能拿自己跟一個古代人比較呢,代入感還強。”
“不可以嗎?”沈嶼晗微噘嘴,眼中有無盡的委屈,“我現在就只會琴棋書畫,別的都不會,那你回頭不也很快膩了我?”
單頎桓現在就很想抽自己嘴巴:“我就是胡說八道的,我怎麼可能膩了你,再說了,你哪裡什都不會,你會很多不會的事,我還很羨慕你呢。”
“騙人,你剛剛還說會棋琴書畫的人古板無趣,我就是古板無趣。”沈嶼晗一條條數落他,大有不解釋清楚件事就過不去了。
單頎桓有點不能理解他的腦迴路,說道:“但我們剛才只是在討論一個問題已,我說的並不是真的,你沒必要生。”
沈嶼晗心裡委屈極,“沈小姐”就是他,就是“沈小姐”,明明討論的就是同一個問題。
單頎桓見依舊沒消,也不知道些什,便有些無力:“你樣有點無理取鬧。”
“我沒有無理取鬧。”沈嶼晗一聽氣又上來了,“你說過的話也就是源自於你的內心對我型別的人看法,你打心底便覺得我樣的人無聊古板。”只是對份來得迅速的感情沒有安全感,到底不是現代人。
“沈嶼晗,我什時候說過你無聊古板了,我剛剛真的只是順嘴一說,沒過腦子,你要真跟我槓那你就繼續生。”最近往單家的公司跑,心裡難免也憋著,回家想放鬆,結果老婆跟抬槓。
“我不是跟你抬槓,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沈嶼晗憋著淚說。
“我說什你都不信,我們認識至今,什時候覺得你不好了,那你自己先冷靜冷靜。”單頎桓確實有點委屈,收起了哄人的耐心,明明什都沒做,只是一句話已沈嶼晗就一直揪著不放,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不如先冷靜一下。
說完單頎桓就走了,且回不是去書房,是直接車出門。
沈嶼晗站在窗邊看著的車消失,心情更是跌到谷底,也不想那樣說話的,可是他老公剛剛又確實認為只會琴棋書畫的人古板無趣,若是未來有一天會膩了自己,倒不如,倒不如……
不敢往下想了。
知道,單頎桓跟一個現代人在一起可能會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們可能相處不了多久,肯定會膩味的,現在勉強能應付日常生活,可是久了呢?
連最基礎的算數都學不好,更何況還有那些什生物地理物理英語,於他言,全都是天書,最近上網課沒有半點漲進,知道自己從小就沒有接觸些知識,沒辦法了。
單頎桓今天其實有點煩躁,在單氏雖沒有到達舉步維艱的地步,但是看著二三房的人在那兒跳來跳去,心裡也煩,爸想搞三方平衡,奈何沒有一房願意和平相處,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怎麼可能平衡得了,以前平衡不了感情,現在更平衡不了的權利,相互壓抑只會導致公司退後罷了。
些事確實沒辦法跟沈嶼晗說,也不想遷怒於他,本來就想回家好好吃個飯,休息一下,誰知事趕事,老婆也跟鬧,為了下小問題竟沒完沒了,在是心裡煩得很,於是便出去喝了個酒。
正好劉坦組了個局,也就順勢出來了,倒也不是不想跟沈嶼晗吃晚飯,只是今天他太煩躁,怕再待下去會對他說出什不好聽的話,只好先出來了。
劉坦今日組的局都是一些朋友,也就是吃吃喝喝,作陪的人當有男有女,都不是什亂七八糟的人,其中還有一位去年的世界小姐,還有一位作家,一名時常出現在某知名頻道的記者,大家都很會聊天。
劉坦嘲笑單頎桓:“今天怎麼沒在家裡陪你家小可愛?”
單頎桓抿了口紅酒,說道:“哪可能天天陪著。”
劉坦自然是看出來了:“鬧矛盾了?”
單頎桓小聲跟好友吐苦水:“唉,你說他平時都挺講道理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跟我槓起來,有點犯軸,我不想跟吵架就出來了。”
劉坦難得聽老單講他和沈嶼晗的事:“性子不是挺溫和的?說話也輕聲細語,我倒是想象不出來他跟你犯軸是怎麼樣?”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有點愛哭。”單頎桓就怕老婆哭,每回見一哭就頭疼。
劉坦說:“上回在溫泉酒店的時候見哭過的,我覺得還好吧,男孩子也可以嬌的嘛。”
“可是他一哭我就得哄著,有沒有辦法讓他少哭點?總不能每回我一說了不中聽的話就哭。”跟個淚人似的,一說,都在想沈嶼晗今晚有沒有好好吃飯,剛剛直接走開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是他沒有安全感啊?不然他幹嘛要哭,我今天可是站在小沈那邊。”劉坦說道,“你想想,你平時在家裡陪人家的時間就少,又不知道你在外頭遇到什人什事,你不跟說他怎麼理解你。不過,你也要好好瞭解他比較好,有些人就是心思敏感一點。”
劉坦說的有道理,單頎桓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夠:“確實是這樣,平時我回家就洗澡睡覺,有時間他就會跟我說說白天做什,要是我累了也就不說了。”
劉坦:“嘖,今天肯定是你說了什不好聽的話,把人氣的,你不在家裡哄老婆,還跑出來跟我吃飯,小心你老婆轉頭就跑了。”
“才不敢跑,我覺得沈嶼晗不太離得我。”單頎桓點自信還是有的。
“話不要說太滿。”劉坦出於為他好的心理提醒,“你瞭解沈嶼晗嗎?”
“誰知道呢。”
“要不你們先冷靜兩天,等消了再好好談談,鬧矛盾容易傷感情。”
“嗯。”
單頎桓其實是在認真思考了不瞭解沈嶼晗個問題,真的瞭解沈嶼晗嗎?
就像今晚,連沈嶼晗生的點在哪裡都弄不清楚,為什要執著地認為自己為因為他懂琴棋書畫而膩呢?
單頎桓想了半天,覺得可能是沈嶼晗還是嬌了點,怎麼會不瞭解他,又嬌又愛黏人,偶爾發發小脾氣,鬧鬧彆扭,當然沒覺得有什問題。
難得出來,單頎桓和劉坦就多待了一會兒。
離開時,席間一直保持著矜持微笑的世界小姐突然問單頎桓能不能順她一程。
單頎桓拒絕了,建議她打車或者等其他人出來,然後直接上車離。
卻不知,一個緊跟著的記者拍下和世界小姐說話的照片。
個時間,個地點,可真是絕妙啊,又有新的娛樂八卦了。
單頎桓喝了酒,叫了代駕,到家後,漆黑一片。
今天的沈嶼晗沒有像往常一樣給留燈,單頎桓想到自己一個晚上沒跟發微信,兩人都相互不理對方,單頎桓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晚上十點半左右,應該還沒睡。
單頎桓在另一個浴室裡洗了澡換了衣服後才回臥室。
床上只有拱起的被子,沈嶼晗將自己悶在被窩裡,沒有哭聲,估計是睡著了。
單頎桓悄悄上床,儘量不打擾沈嶼晗睡著。
倆最近過得還算平順,極少鬧成樣。
躺下後,單頎桓平躺著,沒亂動,發現沈嶼晗把自己悶太久後,單頎桓又悄悄起身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黑暗中,並未看清的臉,其實沈嶼晗平時的睡姿還是挺好的,可能今天跟鬧矛盾了,把自己悶著。
單頎桓有點愧疚心理,但想先冷靜兩天,等自己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後,不會影響自己的心情後再心平氣和跟沈嶼晗好好聊聊,想自己確實並不是非常瞭解他老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單頎桓用早飯時,沈嶼晗已經坐在餐桌前等了。
的禮儀不允許自己落下單頎桓先吃,但是他今天沒有口閉口就喊單頎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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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事情其實還沒有過去。
單頎桓看臉上保持著平靜,和往常說話眉眼都帶笑完全不一樣,再次肯定,確實不瞭解沈嶼晗,跟自己冷戰的沈嶼晗有點冷漠,有點點心慌。
單頎桓主動開口:“昨晚我回來你已經睡了。”
沈嶼晗低頭喝粥:“嗯。”
單頎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昨天叫兩個人冷靜的話是不是太過了點。
“晚上等我回來再跟你說。”只能先決定。
“嗯。”沈嶼晗也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也反思過自己昨天是不是太勉強他老公,畢竟老公又不知道是“沈小姐”。
單頎桓就這去了公司,沈嶼晗還是像往常一樣送到門口,站在門口站著發了一會兒呆,若是單頎桓再仔細一點,會發現沈嶼晗的機界面停留的是一張昨晚跟人說話的照片,上邊配的標題是“單頎桓婚變?深夜密會世界小姐”。
沈嶼晗早上起來時原本是想跟老公好好說話的,但是他老公睡到早飯時間才起,便先忙自己的事,在電視上看了一會兒新聞,然後又用手機刷了一下其他新聞,誰知道條新聞就直接推送到他的機上了。
若是照片只是兩個人已,沈嶼晗當成假的就是,可是背景裡的車他認識,是單頎桓原來跟說過的那輛,整個江市就只有有。
自己該相信嗎?
倘若沒有吵架,或許他根本不會相信,可是他們昨天吵架了,單頎桓頭也不回的出門。
那條報道上說單頎桓和世界小姐密會的地點其實十隱蔽,是某某俱樂部,專門提供給們富人結識名人機會的地方。
又搜了下世界小姐是什,不看還好,看完後,沈嶼晗嘴裡都在發苦,原來是從全世界上百個國家中選出來的美人,個小小的“齊國第一哥兒”根本沒什可比性。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老公就始對他產生厭煩感了。
沈嶼晗在花房裡抹了好一會兒淚後才跟單頎桓用早飯,用清水清洗過臉,因此單頎桓起來時並沒有發現他有哭過的跡象,以為是昨晚哭了後眼睛還腫著。
等單頎桓去上班後,沈嶼晗一個人在花房裡呆坐了一上午,直到方院長那邊給打來電話才回過神。
方院長笑笑說:“小沈啊,你最近有在忙嗎?”
沈嶼晗收拾了一下情緒:“還行,不算太忙。”
方院長心還是挺細的:“也不算什大事,聽你聲音像是感冒了啊?”
沈嶼晗找了個藉口掩飾自己的難受勁兒:“沒感冒,就是沒喝水喉嚨有點幹,院長找我有什事嗎?”
方院長也不需要再套近乎,直奔主題:“是這樣的,我記得你懂一點西漢墓的文字,想瞭解一下你是怎麼認識的。”發現專家在破譯墓主人的文字時比較艱難,目前進度有點慢,想起了沈嶼晗似乎也認識。
沈嶼晗說:“我們家以前有類似讀本,我跟家裡的長輩學的,後來這些讀本被家裡人收起來後就沒再學過了,勉強能認識些字,我練書法的時候也練過。”
“那可真是太好了!”方院長心想得來全不費功夫,“樣,最近古墓出土了數量龐大的書籍,都是那個神秘國度的文字,我猜你們沈家跟位墓主人是不是有什淵源,你有可能是沈家人的後代,能不能請你再幫我們一個小忙,幫我們破譯書籍上的文字,對我們考古工作非常重要!”
沈嶼晗不假思索道:“若是如此,那我定是義不容辭,我隨時都可以過去。”
“好,不過次不是在首都,是在發掘現場,那邊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基本上所有項目組的考古專家都在那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或者明天出發可以嗎?到了之後我派個人過去接你。”
“可以,您給我地址,我下午收拾一下就可以出發。”沈嶼晗在是不想讓自己待在家中胡思亂想,正如老公所說,們需要冷靜。
“行,你可以坐飛機,也可以坐高鐵,都能到。”方院長還提出了建議,“機場到古墓的位置可能遠了點,高鐵站還近一些。”
“嗯,那我收拾一下,下午就出發。”沈嶼晗還沒乘坐過高鐵,選擇了飛機。
扶了扶心口,迫不急待想去看看有沒有家人遺留下來的東西。
即便相隔千年,也希望能夠尋找到一點與家人相關的東西,大概是在異世界的寄託吧。
沈嶼晗拎著箱子站在臥室裡,帶上了自己的證件和銀行卡,其實並不喜歡用手機聊天,更喜歡用紙筆傳遞自己的想法,寫一封簡短的信壓在了臥室客廳的桌面上。
想,單頎桓回來時就能看到了。
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這段婚姻,知道,在現代,和單頎桓的結合可以稱之為包辦婚姻,不像其他夫妻,經過了追求相愛求婚同居等磨合才在一起,們之間其實並不穩定。
最主要的是,單頎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現代人,骨子裡都是封建的古代人,長久以往,就像他老公說的,可能真的會覺得跟不上時代潮流,無趣乏味,古板守舊。
沈嶼晗抹了抹眼角又蓄起的淚水,若是分,真的會很難過,可長痛不如短痛,老公值得更好的現代人。
不能再留戀了。
用雙眼抹掉止不住了眼淚後,提著為數不多的行李離了生活大半年的家。
上午,單頎桓還在會議室上聽著二房和三房的人在吵架,大哥近日也有點奇怪,明明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卻遲遲不願回公司。
下午,自己公司那邊又出了點事,需要回去處理,一個會議開了近四個小時,來來回回的,身心疲憊,中午沒吃多少,餓得胃都有點疼。
自從沈嶼晗和結婚後,半年都沒有犯過胃病。
捂著胃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疼得額頭直冒汗,臉色蒼白,曲助給倒了熱水和緩解的藥。
曲助建議道:“老闆,你要不去醫院看看。”
單頎桓搖頭說:“沒事,坐一會兒就好。”
曲助站在一旁等著,怕有事,要是一出事,也好馬上安排人手送老闆去醫院。
好在好單頎桓胃疼的症狀慢慢緩解了,曲助這才一語雙關問他:“你還好吧?”
“我沒事。”單頎桓顯然沒意識到他的暗示。
曲助又說:“沒事就好,我還以為老闆娘會生呢。”
單頎桓抓到了關鍵:“生?”和沈嶼晗吵個架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不就只跟劉坦說了嗎?沈嶼晗也不是愛跟人說閒話的人,不至於啊。
曲助一聽感覺不對勁:“老闆,你不知道?”一天都沒聽他說要處理緋聞的事,以為老闆和老闆娘不在意。
“知道什?”單頎桓皺眉,今天連飯都沒吃兩口,看了看沒有一條沈嶼晗新資訊的機。
“就是你昨晚出去吃飯被拍的緋聞,今天早上上了熱搜。”相信老闆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娛記亂寫,“我以為你知道,一直沒問。”
單頎桓立即打機開始搜尋自己的名字,入眼的就是娛記發的照片!
看了一眼這條微博釋出的時間,今天早上六點,猛然想起來沈嶼晗早上的不對勁!
心道了聲:糟了!沈嶼晗不會信了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以及他們吵架的原由,單頎桓現在臉更慘白了,也不管自己的胃還疼,拿起機就走,“小曲,送我回家!快!”
上車後,始撥打沈嶼晗的機,但無論他怎麼打,一律是關機狀態!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後,單頎桓發現平日溫馨的家裡頭變得冷冷清清,捂著胃跑回房間,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桌上被小花瓶壓著的一張a4紙。
紙上的字跡唯美又工整,可第一句話卻直接將單頎桓打入冰窟,胃裡像是被插了根冰針。
——老公,我走了,你莫要擔心,也無須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