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章文耀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這四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真的混入了警察總部。
之前一直沒有收到莫偉琛的訊息，章文耀就一直很不安。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夥人膽子竟然大到這個地步。
“你們，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一邊說著，章文耀一邊緩緩後退，同時把手伸向腰間配槍。
這些天因為天養生這夥人的出現，章文耀一直就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全感，所以便把手槍戴在了身邊。
不屑地看了眼章文耀的小動作，天養生一腳踹向身邊的凳子。下一刻，凳子仿如離弦之箭一般，快速衝向章文耀，“哐。”
章文耀一把年紀了，再加上又不是紮根一線的戰鬥人員，平時也很少花時間去健身，面對這個飛來的凳子，哪裡能反應的過來。
就聽“砰”的一聲，凳子撞到章文耀後飛向一邊，章文耀的身體則撞向身後桌子，“砰，哐！”
然後，章文耀佩戴在腰間的手槍也掉落在地，“啪！”
“啊！嘔，咳、咳、咳……”感受著胸口的疼痛，倒在地上的章文耀先是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咳出一口鮮血，開始不停地咳嗽起來。
章文耀知道現在是自己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所以不顧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奮力的朝前方掉落在地上的手槍撲去。
然而，迎接他的，是天養生更加猛烈的一記鞭腿。
“砰！”
天養生這一腳可比剛才踢凳子還要猛烈，章文耀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撞向身後牆壁。
這時，天養義也來到了章文耀身邊，他提起章文耀的脖子，然後彷彿扔垃圾一樣，扔向了門邊的牆壁，“砰！”
“噗！”連續遭受兩次重擊，章文耀連大叫聲都喊不出來，只能嘴裡不停向外咳出鮮血。
一直站在門邊的天養恩一把抓起章文耀的頭髮，然後狠狠地撞向前方桌子。
“哐！”
不等章文耀落地，天養志跟著補上一腳，章文耀的身體跟著騰空飛起。
“砰、啪、哐、……”
就這樣，章文耀這位堂堂的高階警司，仿如一個人形沙袋一樣，在辦公室裡被他們不斷毆打著。
而可憐的章文耀，除了不停吐著鮮血外，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過，是人都有三分火，更何況是身居高位的章文耀。
在咳出一大口鮮血，氣息變的順暢不少後，章文耀連忙抬手吼道：“夠了，停啊，他媽的別打了！”
天養生朝另外3人抬了抬手，然後走到章文耀身前站定，盯著渾身都是鮮血的章文耀。
天養生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冷冷地看他，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呼，呼，呼，”章文耀費力的扯開領帶，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待回覆了一點力氣後，這才看著天養生緩緩說道：“我承認，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開個價吧，大家不都是為了錢嘛。你們要多少錢，只要你們肯放過我，我願意出錢買我的命。另外，我還會想辦法幫你們把這件案子給取消。”
天養生四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仿如一個小丑一樣的章文耀。
章文耀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能不能活命，就看他能不能說動這些人：“殺了我，你們什麼也得不到。只要你們不殺我，我願意把我那一份也給你，全部給你們，好不好？”
“錢在哪？”天養生冷聲說道。
一聽這話，章文耀心裡一喜，他知道，自己這條命保住了：“錢在停車場，放在我的車裡，車牌K7。”
“走，帶我們去拿錢。”
“好、好、好，只要你們拿了錢不殺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看著點頭如搗蒜的章文耀，天養生四人對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沒有注意到的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鼓掌聲，“啪、啪、啪、啪……”
“精彩，精彩，真的好精彩啊。”陳永仁拍著巴掌走進了會議室，同時順手關上了房門。
“陳、陳永仁，”看見走進來的陳永仁，章文耀眨了眨眼。不過很快，他完全不理會陳永仁剛才說的那番話，急匆匆的向陳永仁爬了過去：“陳Sir，阿仁，救我，這些匪徒闖進警署，意欲襲警！”
天養生四人並沒有攔阻章文耀，更沒有糾正章文耀的話，只是死死盯著突然出現的陳永仁。
從小到大接受的軍事訓練，以及多年僱傭兵的經歷，都讓四人從陳永仁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威脅。
雖然章文耀口中這個叫陳永仁的傢伙一直在笑，看起來很是親和。但是，四人卻一絲善意都沒有感受到，只感受到了一股危險。
特別是想到之前曹楠對陳永仁的評價，以及對付陳永仁的女人時突然遭遇的反擊，天養生四個人就更警惕了。
“襲警，”陳永仁似笑非笑的看著向自己爬過來的章文耀：“章Sir，我剛才可是在外面聽的清清楚楚。這些人可不是來襲警的，這些人是來報仇的。
嘖嘖，我真沒有想到，章Sir你好大的胃口啊，竟然吞下了一億美元。鬧了半天，警方也好，匪徒也好，都被你耍的團團轉。”
聽著陳永仁戲謔的語氣，章文耀咬了咬牙，突然說道：“阿仁，只要你把這四個傢伙幹掉，那一億美元我都給你。另外，我願意發動我所有的關系網，幫你儘快上位。
你現在只是高階督察，只要你答應，我可以把你調到中環警署。然後以最短的時間內，扶你升到警司，掌管整個刑事組。”
身為警隊高層，而且還是和陳永仁所在鐵血派不對付的警隊高層，對於陳永仁的過往，以及陳永仁的身手，章文耀還是比較瞭解的。
他相信，如果陳永仁肯出手，天養生四個人都不見得是陳永仁的對手。即使打不過，保他一條性命也是可以的。
“嚯，好大的一個禮物啊。我還真沒有想到，章Sir你竟然會給我這麼一個驚喜。”
說到這裡，陳永仁看向對面一直沒有說話的四人：“你們說，我應不應該接受這位章Sir的好意啊。”
四人都不說話，只是緩緩分散開，渾身上下肌肉緊繃。
感受著四人身上冒出的戰意，陳永仁笑了笑，低頭看向爬到腳邊的章文耀，突然用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我說過再見面的時候，會送你一份驚喜的禮物。沒想到，你倒是先給我送上一份驚喜的禮物。”
這個聲音一出，會議室內5人皆是大驚。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天養生抬手指著陳永仁：“你，是你，竟然是你！”
同一時間，章文耀也說出了同樣的話：“你，是你，竟然是你！”
話剛出口，本來爬到陳永仁腳邊的章文耀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躺在地上，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永仁：“給我打電話的人，竟然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陳永仁不理會天養生等人的震驚，衝章文耀微笑點頭：“我是個很講信用的人，既然說了再見面的時候會送你一份驚喜的禮物，那就一定要說到做到。”
說罷，在天養生等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中，在章文耀絕望、憤怒、震驚等各種複雜情緒的眼神中，陳永仁緩緩抬腳，輕輕踩在章文耀的脖子上。
下一刻，陳永仁腳掌用力，就聽“咔嚓”一聲，章文耀原本包含了各種情緒，表演堪稱影帝的眼神展示，就此變成了日向家族的一對白眼，然後徹底保持定格。
陳永仁收腳，笑著欠了欠身：“來自死神的問候，希望你喜歡，章Sir。”
“陳，永，仁，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做什麼？”天養生死死地看著始終都在笑的陳永仁，冷聲說道。
“我是誰，我做什麼？”陳永仁重複著這個問題，然後朝天養生點了點頭：“很有哲理的兩個問題，能問出這個問題，看來你比曹楠和啪哥那兩個廢物強。”
一聽這話，想到之前在鯉魚村突然追殺他們的5輛汽車，再結合之前追殺尤莉時發生的槍戰，天養生哪裡還不明白：“當時突然出現追殺我們的人竟然是你，現在看來，曹楠、啪哥，對了，還有那個何永強，應該都死了吧？”
“那是當然，但凡是被我盯上的人，最後都只能死。”陳永仁笑著攤開雙手：“我想，應該不用解釋你們剛才的那兩個問題了吧。你們既然追殺了我的女人，自然就要有死在我手裡的準備了。”
看著陳永仁，想到對方的身份，以及對方剛才做的事情，再想到自己現在所處的警察總部，天養生突然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你們港島警察，都是這麼做事的嗎？”
“沒辦法，你們這些罪犯太生猛了，為了更好的保護港島市民的安全，對於你們這樣的人，就得這樣做事。”
“好啊，曹楠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我也想見識下，你到底有多厲害。”事已至此，天養生不想再廢話下去。他右腳後撤一步，雙拳放在身前，擺開了架勢。
“不急，”陳永仁擺了擺手：“還記得我之前在電話中說的吧，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說到這裡，陳永仁指了指腳下的章文耀：“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了，現在我幫你們解決了他，你們打算怎麼感謝我？”
“你想我們怎麼感謝你？”
陳永仁左手抱胸，右手托起下巴，給出了一個解決方案：“打打殺殺的，太沒意思了。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你們殺死了這麼多人，作惡多端，你們乾脆自殺吧，這樣也可以死的痛快點。
我也可以省些力氣，這樣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殺人，作惡多端，”聽了陳永仁這話，天養生不屑地搖了搖頭，指著章文耀的屍體說道：“你難道就沒有殺人嘛，我可是聽曹楠說過，你殺的人也不少。
現在更是在警察總部，殺死自己人，殺死一個高階警司。怎麼著，難道你陳永仁就不是殺人了，就不是作惡多端了？”
然而，陳永仁的回答卻出乎了天養生四人的意料：“當然是殺人，但可不是什麼作惡多端。”
一聽這話，天養生就自認為猜到了陳永仁的想法：“你該不會說因為你殺人是正義的，而我們殺人不是正義的鬼話吧。”
“不，”陳永仁的回答再一次出乎了天養生的意料，就見陳永仁非常坦然的指著自己：“我雖然也在殺人，但是，我的實力比你們強，我在參與這個世界遊戲規則的制定和執行，所以話語權掌握在我的手中。
你們卻不一樣，你們是徹頭徹尾的規則破壞者，而且還沒有重新建立規則的實力，所以你們一輩子都掌握不了話語權。
因此，你們的殺人，叫犯罪。我的殺人，叫維護正義，維護法律，你明白嗎？”
看著因為自己這番話神色逐漸難看的天養生四人，陳永仁似乎想到什麼，指著地上章文耀的屍體：“對了，我再補充一點，章Sir不是我殺的，是你們殺的，他身上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接到訊息，急匆匆的趕來，正好撞見你們殺人的這一幕。因此，我很難過，很痛心，好窩心啊。”
“無恥，你這個騙子，是不會有人信你的鬼話的！”看著囂張到如此理所當然的陳永仁，天養恩怒罵道。
“為什麼不信，”陳永仁朝眾人示意了下口袋中的警證，然後收了起來：“我是警察，你們是賊，而且是進入警察總部被通緝的匪徒。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信我，還是信你們這些匪徒。”
“呼，”天養生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胸中不斷攀升的怒火：“你很坦誠，也很無恥。”
陳永仁聽了，一點也不生氣：“哈哈哈哈，謝謝誇獎。正所謂，無恥是無恥者向上攀登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通往地獄的墓誌銘。你的這個評價，證明我一直走在最正確的道路上。另外，”
陳永仁指了指地上章文耀的屍體：“我真的很感謝你們，既幫我不留一絲後患的解決了這個傢伙，還能幫我升職。”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天養生覺得他才是好人，對面的陳永仁，才是有權有勢的大惡人：“這個世界，果然一點公義都沒有了。”
“公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聽到什麼可笑的問題，陳永仁不由大笑起來，整間會議室都迴盪著他的大笑聲：“你開什麼玩笑，竟然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難怪，你們最後會淪落成這個樣子。
公義，你告訴我，這玩意在哪？我活了兩輩子，都他媽沒有找到。我告訴你，公義，是他媽要靠拳頭和槍打出來的！”
說罷，陳永仁一腳踢飛章文耀的屍體，朝天養生四人招了招手：“因為你們幫我解決了一個敵人，所以我心情很好，才跟你們說那麼多。既然你們不願意自殺，那就由我來送你們一程吧。”
話音剛落，早就忍受不了陳永仁囂張的天養恩第一個衝了過來，狠狠一記邊腿踢出。
面對對方踢過來的邊腿，聽著空氣中傳出的“呼、呼”風聲，陳永仁左手握拳，狠狠砸向對方踢來的腿。右拳同時揮起，砸向天養恩的腦袋。
因為天養恩前衝的速度過快，所以兩人打在一起的時候，另外三人還落在後面，根本就無法對陳永仁展開群攻。
下一刻，陳永仁的左拳便和天養恩踢來的腿狠狠撞在一起，同時陳永仁的右拳，也打在了天養恩豎起的一雙胳膊上。
“砰、砰！”
先後兩聲響起，緊接著，就是天養恩發出的一聲悶哼。
就在天養恩被陳永的雙拳即將擊飛的時候，陳永仁的左拳突然張開，變拳為掌，一把扣住天養恩的小腿。
然後，陳永仁把左手中的天養恩當作一個木棍一樣，來了個360度掃蕩，掃向欺到身前的三人。
天養生及時躺下，躲過這一擊，天養義和天養志卻被陳永仁手中的天養恩擊飛。
“啊！”先後與天養義和天養聲發生劇烈的撞擊後，天養恩再也忍受不住身體傳來的疼痛，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時，躺在地上的天養恩一記掃堂腿狠狠踢向陳永仁的雙腳。
陳永仁身體躍起，然後，把手中的天養恩當作一塊石頭一樣，狠狠砸向躺在地上的天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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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養生見狀，本能地一個翻滾躲開了。
然而，天養生剛躲開便後悔了。可惜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動作，根本就無法回撤到原先的位置。
下一刻，會議室裡響起了天養恩的身體與地面劇烈碰撞的聲響，“砰！”
緊隨其後的，是天養恩遠超先前的慘叫聲：“啊！”
一大口鮮血從天養恩口中噴出，灑向了天空，這時，陳永仁才落到地上。
“養恩！”聽到這一聲慘叫，其餘三人齊齊喊道。
就在天養生轉頭，看向天養恩的時候，陳永仁左腳蹬地，快速衝向了被他砸飛到左側的天養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