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情奶茶店——
被人一腳踢開的玻璃門還在顫動,三個氣勢洶洶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女人,很漂亮,就是面若冰霜,眼中還帶著一抹自視甚高的惡意,讓人實在是欣賞不來。
跟在女人後面的是兩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身材高大威猛,冷峻剛毅的臉上有著一股子狠勁,一看就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優秀保鏢。
咯噔、咯噔~
這個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她走得並不快,但每一步卻都走得很重,似乎要把這地板踩碎才甘心,她一直走到方濤面前才停下,眼神越發冰冷道:“我還以為你能在國外躲一輩子,怎麼,裝瘋賣傻裝夠了?”
從這個女人走進來以後,方濤的臉色就已經變得不太好看,表現得很抗拒,甚至帶著一點厭惡,此時,面對對方近在咫尺的逼近,他更是往後退了一步,才開口道:“劉先生,你和胡小姐去買菜,我就不去了。”
劉琰波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最後還是輕嘆道:“行吧!”
“誰都不許走!”這個女人依舊氣勢逼人,身上更是縈繞著一股怨厲之氣,與這間已經佈置好了的奶茶店裡的歡樂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她的話音未落,那兩個高大威猛的保鏢已經攔住了劉琰波和胡蝶的去路。
方濤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陸飄飄,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你能不能不要在這裡胡鬧!”
“胡鬧?”陸飄飄上前一步,咬牙切齒道:“方濤,你當初當眾悔婚,讓我們陸家顏面掃地,是不是胡鬧?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還有臉在這裡給人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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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
陸飄飄?
聽到這裡,劉琰波拉住了因為被兩個保鏢很不友好地擋住了去路而眉宇間直冒殺氣的胡蝶,因為他知道這個來勢洶洶的女人是誰了——
陸飄飄,方濤曾經的未婚妻。
劉琰波不知道這對本該成為結髮夫妻的男女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對誰錯,但他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他和胡蝶這兩個局外人是不適合節外生枝的。
面對陸飄飄的步步緊逼,一連三問,方濤沒有再退避,面對面道:“陸飄飄,讓我的朋友離開,不要再讓我們的事牽連到無辜的人。”
“他們無辜,我就不無辜?我的家人不無辜?”陸飄飄戾氣十足道:“你方濤讓我身邊的人不好過,我憑什麼要讓你身邊的人好過?”
“你無辜?你的家人無辜?”方濤被喚起了心中最深處的痛楚,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恨意。“陸飄飄,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要不是你們陸家在外面散播那些流言蜚語,小青又怎麼可能會自殺!”
“你說的沒錯,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陸飄飄直認不諱道:“那是她自找的!”
“她一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賤女人,敢和我陸飄飄搶東西,我就要毀了她!”
“你……”方濤氣結,猛地揚起了巴掌,卻沒有順手就扇下去。
陸飄飄昂著頭,等待著他的這一巴掌。
這對男女紅了眼,也漲紅了臉,不是久別重逢的感動,而是深痛欲絕的恨。
難道愛恨真的只有一線之隔嗎?
不是!
愛的反面從來就不是恨,更何況他們未必就彼此愛過。
方濤慢慢地垂下了揚起的右手,神色中的怒潮恨意也逐漸褪去,淡淡的聲音中透著近乎絕情的冷漠:“陸飄飄,小青從來就沒有和你搶過什麼,我也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現在,請你離開這裡,離開我們的家。”這家奶茶店,曾經是小青工作過的地方,後來他買下來送給了她當做求婚禮物,是他們的家。
說話的時候,方濤就已經把目光移開,沒有再看著陸飄飄,誰都看得出來,他這不是不敢面對,而是徹徹底底的無視。
陸飄飄當然也看得出來,這刺痛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們的家?”
哈哈~
陸飄飄突然狂笑不止,如瘋如魔,可這笑聲又在突然間戛然而止,她的神色不再瘋狂,卻變得更為決絕,帶著滿滿的恨意低吼道:“我既然能毀了她,也就能毀了你們的家!”
嘩啦~
陸飄飄掀翻了一張桌子,開始抄家,可就在她隨後拉住一根方濤他們今天剛掛好的彩條時,她的手被另外一隻手抓住了。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胡蝶眼神冰冷道:“今天我要在這裡過生日,我不管你是誰,你敢毀了這裡,我就毀了你。”
“女人打架,男人就別摻和了吧!”就在胡蝶阻止了陸飄飄的同時,劉琰波也伸手攔住了那兩個想要上前幫忙的保鏢。
按理說,這種男女之間的愛恨情仇,作為局外人的劉琰波和胡蝶是不適合插手的,但是陸飄飄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有本事就衝著方濤的人去啊,把他按地上強上了都行,這撒潑砸東西算咋回事?
合著老子(老孃)在這裡辛辛苦苦收拾大半天,就是為了給你撒氣用的不成?懂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啊?
嘶~
胡蝶手勁很大,陸飄飄吃痛不住,死拽著彩條的手不自覺地松了開來,她的身體是服輸了,但嘴巴可不服輸,惡狠狠道:“你們敢管我的事,知道我是誰嗎?”
你妹的!
又是這一套老掉牙的拼爹臺詞,就不能換點新花樣嗎?
拼爹、拼爹,就知道拼爹!
陸飄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面對的這兩個傢伙是什麼妖魔鬼怪?
“你是誰?對我來說不重要。”胡蝶用力一拉一放,把陸飄飄甩在了旁邊一個卡座的沙發上,算是手下留情了。
而另一邊,劉琰波也放倒了那兩個冥頑不靈的保鏢,一拳一個,輕鬆搞定。
“還不快滾!”胡蝶絲毫不懼陸飄飄火冒三丈的眼神,居高臨下地俯視道:“等著我請你吃生日蛋糕嗎?”
“你們是什麼人?”陸飄飄站了起來,質問道。
這一次,劉琰波先說道:“劉琰波,方老闆的朋友。”
“胡蝶,方老闆的朋友。”胡蝶也說道。
“好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陸飄飄丟下這麼一句狠話,然後就氣哄哄地走了,她的兩個保鏢也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爬起來跟著跑了。
方濤扶起了被掀翻的桌子,抱歉道:“胡小姐,對不起,你讓劉先生陪你另外找個地方過生日吧,我就不去了。”
“方老闆,你是我的朋友,我喜歡和朋友一起過生日。”胡蝶坐了下來,表明了態度。
方濤卻是搖頭道:“胡小姐,我們不是朋友,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能連累你。”
“方老闆,你們華夏有一句古話,君子之交淡如水。”胡蝶看向了劉琰波,淡笑道:“劉先生,對嗎?”
“你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只是它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劉琰波也坐了下來,輕嘆道:“胡小姐,看來你對我們華夏文化的瞭解,還有待進步啊!”
朋友——
不是你說是就是,也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只要我認定你是,就算你是一個王八蛋,也依然是我的朋友。
方濤的眼眶溼潤了,在這一瞬間,他的心中洋溢著滿滿的溫暖,就彷彿這冬日的暖陽直射進了心裡——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什麼朋友了。
曾經,他是海市方家的繼承人,是海市的名流大少,身邊總有著成群結隊的朋友,但自從經歷了那場變故以後,願意和他方濤來往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到如今,他已經從國外回來半年有餘,可是以前那些和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們卻一次都沒有來過,就好像都不知道他回來了一樣。
不錯!
他是自甘墮落了,因為他有墮落的理由——
愛人的慘死,家人的指責……
對於方濤來說,那是他人生中最為黑暗的一段時光,那時候,他雖然意志消沉到近乎行屍走肉,可在心裡卻還是希望能有幾個親近的朋友陪伴在身邊的,可是近三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卻沒有收到過一句安慰的話。
確實——
人活一世,誰也不欠誰的,誰也不一定要為誰做什麼。
方濤當然懂這個道理,但人終究是群居動物,又有誰願意一直形影單隻呢?
現在——
方濤終於覺得自己又有了朋友,有了兩個萍水相逢的朋友,兩個真正的朋友,這讓他真的動容了,他張了張嘴,可話卻卡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
三個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深情”對望著,氣氛一時變得很微妙,還有點尷尬。
劉琰波最先受不了這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氣氛,抱怨道:“方老闆,這菜到底還買不買,酒還喝不喝?”
“我餓了。”胡蝶很認真地說道:“為了過這個生日,我昨晚連晚餐都沒有吃。”
你若是想真心和一個人交朋友,就一定要瞭解他(她)的脾性——
方濤現在就瞭解了,所以他把卡在喉嚨裡那些發自真心的措辭結構又咽了回去,笑了起來,暖暖地笑道:“今晚,不醉不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