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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意上門

當晨曦的光輝透過雲層,靜靜投入中央的鋼典塔上,折射出斑駁虛影。

南希大街第73號,聯排住宅。

蘇爾曼在陽光透入房內,便睜開了眼睛,起床換上嶄新的亞麻白襯衣與棕色馬甲,再披上黑色雙排扣的長禮服,前往盥洗室中,利用木炭梳洗了一遍牙口,帶著飽滿精神出來。

二層大廳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早餐——

塗抹有奶油的燕麥麵包,配上兩根油煎加熱的北方紅腸,一杯配送到的新鮮牛奶,這是蘇爾曼的早餐,當然,他的旁邊還擺了一份同樣早餐,以及坐在位置上的伊碧絲。

這是作為‘女傭’的責任,她得比蘇爾曼早起半個小時,來製作這些早餐。

此刻,伊碧絲打著哈欠,畢竟她睡得太晚,又不像蘇爾曼是超凡者,身體屬性高於常人。

“早上沒有精神的樣子,可不是淑女行為。”蘇爾曼坐在她的對面,很滿意的端起牛奶,享受著進餐帶來的快樂。

伊碧絲狠狠白了他一眼,同樣拿起麵包,在蘇爾曼開始進餐後,作為‘女傭’的她才有資格享用食物。不過,伊碧絲面對著豐盛的早餐,卻表現得意興闌珊,慢吞吞咬著麵包,雪白的貝齒嚼動中,帶著幾分不捨與眷戀。

她想到了昨天的夜宵,那個泡在鮮美湯汁中的柔軟麵包,不自覺的,讓伊碧絲的味蕾顫抖,眼前塗了奶油的麵包,也顯得索然無味。

蘇爾曼看了她一眼,彷彿看透了心思,下一刻,他輕輕咳嗽道:“新住宅缺了不少東西,我們需要採購一些新家具,以及日常用品,下午有時間,你陪我去一趟家具市場。”

“嗯。”伊碧絲散漫點頭,不放在心上的態度。

蘇爾曼又補充道:“我們購置傢俱後,順路回來的過程中,還要再去一趟集市,在肉鋪店,麵包房.......購買我們接下來一週的食物,另外,今天晚上我烹飪食物的時候,你在旁邊學習。”

伊碧絲眼神一亮,白皙脖子下的小喉嚨,輕輕咽動了一下,她急忙答應著:“好!”

鈴鈴鈴!

這時,樓下傳來了門鈴響聲,打斷兩人的交流。

誰?這麼早的上門來訪,明明我入住鋼典城不久,認識的人也沒有幾個.......蘇爾曼稍作思索,大致猜到了訪客的身份,他將手中的麵包,囫圇吞下,起身下樓。

“你收拾餐桌。”

“..........”

在伊碧絲的幽怨注視下,蘇爾曼來到樓下的大門前,一開啟,他便看見了有個體型寬胖,穿著黑色外衣配半高絲綢禮帽的中年男子,五官偏圓,面容熟悉,站在他的面前。

——正是獅心商會的理事級成員,克里斯夫·夏普。

“早安,蘇爾曼先生。”

“請原諒我的冒昧來訪.......”克里斯夫帶著友善笑容,主動伸手,只是,蘇爾曼盯著他看了一眼,發現克里斯夫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另一只下垂於身旁的手掌,時不時捏著衣角。

克里斯夫很緊張啊........蘇爾曼嗅到‘任務’味道,沒辦法,上輩子作為開荒者的他,已經養成了極為敏銳的劇情嗅覺。比如,昨天晚上的那個【詭霧眼核】,一般人不會想著,利用‘終焉之夢’去探索它的來歷,但蘇爾曼意識到了,這就是他與普通玩家的最大區別。

蘇爾曼往對方的身後望了一眼,發現克里斯夫是坐著馬車來的,車廂上掛著‘獅毛’圖案的徽章,顯然,這是獅心商會的馬車,不是路上租用的臨時公車,所以,對方也代表著公事而來。

“有什麼事情,我們上車去說吧。”

“謝謝。”

克里斯夫聽懂了他的意思,急忙感激著開啟車門,親自將蘇爾曼引上了馬車,然後,他才扭動肥胖的身軀,吃力的爬上了車廂內。

“啟程,我們去希望大廳。”

聽到克里斯夫對於車伕的吩咐,蘇爾曼心中一動,希望大廳,這是鋼典城內的著名建築。

它坐落於泰爾河的中段,左側是‘晝夜橋’,關聯著爵士區與鍊鋼區的分界線,右側是皇典區的入口街道,僅僅是地段,就稱得上鋼典城內的商業中心,絕對的黃金地段,寸土寸金。

在這塊比黃金還貴重的地盤上,希望大廳佔據了大量面積,它是歌劇院的結構,有著複數式的樓層,但比歌劇院更加龐大,通常會作為藝術家的演出舞臺,收費高昂。同時,它還需要租賃的資歷,如果名氣不夠,有錢也無法租賃,這是鋼典城內的藝術者們,夢寐以求的最高殿堂。

除此以外,希望大廳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每年一度,整個北方寒土都會舉行的盛典。

——北方拍賣會。

果不其然,蘇爾曼看著克里斯夫上車後,不等他提問,後者就極為熱切,主動談起了話題:“蘇爾曼先生,你成功獲得賞金獵人的資格嗎?我遇上了一點麻煩,關於北方拍賣會的事情,想要委託您出手一次.........”

蘇爾曼沒有說話,而是從懷中取出鐵製徽章,佩戴在胸前,那是灰鐵獵人的身份證明。

見此情狀,克里斯夫臉色大喜:“我就知道,這點考核對於你而言,完全不是難題!”

不,那兩頭詭霧怪還是有點棘手的........蘇爾曼沒有與他解釋詳情,靜靜等著對方的後續,果然,克里斯夫欣喜過後,從下方的暗格中取出紅酒,很殷勤的給蘇爾曼倒了一杯。

“關於北方拍賣會,作為北方寒土中長大的人,不管是老人小孩,肯定都對它有些耳聞。”克里斯夫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像是解壓般的飲下,舒了口氣:“每個文明城邦,在寂寒潮來臨的前夕,都會舉行一場‘北方拍賣會’,這是上層人士的傳統節日。

這一天,不管是什麼貨源,只要價值足夠,都可以擺放上北方拍賣會。”

“呵呵,不論是珍貴稀奇的貨物,還是.......活生生的人類。”

“平日裡法典不允許的貨物,也能得到拍賣會的承認,僅限這一天。”

克里斯夫大概想到某事,對於蘇爾曼感激道:“幸虧您的出手,不然,我們已經淪為貨源,以白狼團的渠道,他們有的是辦法瞞過檢查,甚至是收買城衛兵,那個結果讓我不敢想象。”

“所以,獅心商會對你的處罰與北方拍賣會有關?”蘇爾曼突然插言。

“對。”

克里斯夫苦笑道:“由於我的決策不力,讓整個商隊陷入了重大危機,還遭受了名譽上的損失,那些沒背景的旅人還好說,但有兩個是貴族後裔,他們的投訴讓我處境尷尬。”

如果你知曉那個商隊中,還有一位隱藏身份的主祭之女,菲爾丁家族的獨生嫡女——伊碧絲,以及斯圖亞特家族的潛逃後裔,不知道,你是否還能笑得出來........蘇爾曼腹誹了一句,當然,他也知曉了對方的動機。

看來是北方拍賣會召開在即,獅心商會接到了一些安保任務,但這個活計不是好整的,沒事無功,有錯擔責,妥妥的背鍋位。這種爛差事,一般而言是輪不到克里斯夫,快要晉升高階理事的人上去頂的,奈何,他的過錯讓晉升堪憂,眼下是要將功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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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克里斯夫的說法與蘇爾曼猜測一致——

“包括著獅心商會在內,鋼典城內的五家商會,全都接到了僱傭人手的請求。”

“獅心商會把這件事丟給了我.......”

“我的手下,有能力的人在白狼團襲擊中,損失了不少,我只能找你幫忙了。”

蘇爾曼輕輕頷首,他欠了對方一個小人情,在獲取賞金獵人的考核資格,以及尋找城內住宅的方面,都是克里斯夫動用關係,當然,蘇爾曼也救了對方一命,嚴格來說,可以算作不欠人情。

但考慮到,獅心商會在鋼典城內經營了很多年,他初到鋼典城,就算有上輩子的記憶,有些地方,還是得需要地頭蛇出馬,與獅心商會交好關係,目前對他頗有幫助。

最重要一點,

北方拍賣會的安保任務,獎勵肯定不差,說不準,會有本土勢力的好感度,一旦好感度達標,不需要加入陣營,也能獲得某些特權。

除開這些好處,還有任務獎勵的經驗值,也是蘇爾曼所急需的。

念及於此,蘇爾曼朝著克里斯夫,輕輕點頭:“可以,我作為你的委託人,幫助你完成商會的任務指標,不過,我有點感到好奇,這麼重要的事情,鋼典城內的貴族們不找賞金公會嗎?”

賞金公會作為僱傭性質的頭號勢力,這種事情上,明顯該先考慮他們。

聽聞這話,克里斯夫露出苦笑:“怎麼沒找?可是,賞金公會方面告訴我們,他們的會長與巡禮者正在合作,追殺斯圖亞特家族的後裔,沒有空閒來管這事。剩下的兩位白銀獵人,一位正在外執行任務,另一位聽說昨晚回來的,但好像受傷不輕,恐怕她想休養,不願接受委託........”

這事好像也與我有關........蘇爾曼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再問下去。

接下來的路程中,兩人默默無言,蘇爾曼趁此機會,將昨天觸發的任務提交,也就是殺死兩頭詭霧怪的任務,又收穫了700點經驗獎勵。

可惜的是,由於任務中有原住民的幫忙,卡蒂,斯嘉茜等人出了不少力量,導致完成度沒有上90%,只有78%完成度,以職業選手的眼光來看,也是非常不錯了。

畢竟,不是每個任務都能達到90%以上,事實上,哪怕是前世的職業選手,也不見得每個月都有一件任務能達到90%以上,偶爾兩個月能遇上一次就不錯了。

所以,90%完成度是絕對分水嶺,哪怕普通任務,一旦完成也有驚人獎勵。

可惜‘人物等級不得高於任務難度’,光是這一點,就限制死了一大批,想利用高等級去刷完成度的人:只有能經常做到這點的人,才配稱作‘開荒者’。

他正思索中,突然,前方的馬車停下來,克里斯夫很識趣的開門,引著蘇爾曼下車。

落地後,兩人抬頭望去,一座極為輝煌的歌劇院式大廳,展現於他們的面前。

這是希望大廳。

也是北方拍賣會,即將召開的地方。